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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歡聲笑語之餘, 盛母又皺起了眉,“不知道盛飛能不能接受他哥哥。”

盛飛不知道會不會接受白賒月,其一因為姜寧, 其二因為白賒月導致父母忽略過他。

姜寧也坦白:“盛伯母, 那個時候我真不知道他們倆是親兄弟,如果知道,我……我……”

“你怎麽樣?知道就不在一起了?”

與弟弟在一起過,又與哥哥确定戀愛關系, 這怎麽看都會惹來一些閑言碎語。

“那個時候确實不知道,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次, ”姜寧垂眸, 笑了一聲,“我還是會跟韓爺說那番話。”

盛家二老聽不懂, 白賒月聽得懂,他在桌下握緊姜寧的手:“也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但它演變成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吃完飯,白賒月與父母聊了會兒天,約定下次吃飯的時間,便與姜寧回了家。

姜寧一直沉默,白賒月捏了捏他的臉:“想什麽?”

“我在想你的話。”

“我的話?”

“嗯, 你說我們一開始是錯誤的,但最終變成了美好,可是再美好的結局或多或少都有人為因素促成, 你确定那個時候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

白賒月毫不含糊地回答, 說:“沒有。”

姜寧:“……”

他回答得認真且果斷, 姜寧一路上都沒理他。

“那天是7月26日, 我的生日, 這麽些年沒人知道我的真實生日,你投懷送抱,我就當是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了。”

姜寧:“……”

平常不會甜言蜜語就算了,這麽個說法……姜寧氣得直踹車門,“我要下車,這日子沒法過了!”

車門都被鎖着,白賒月倒不擔心會出事。

他說:“但不是任何人都能投懷送抱成功的。”

姜寧停止踹門動作:“什麽意思啊你?”

“我與你好多年不見,很多年後在不夜城試鏡片場相見,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孩長這麽帥了。”

“所以,那一天把你帶回家,見色起意的原因,有之。”

這麽一說,姜寧更氣了。

“合着就色心大發饞我身子呗。”

這點白賒月無法反駁,“但是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我心疼你想保護你,給你一個能夠停下來休息的港灣。”

這個說法,姜寧還算滿意。

“再後來我發現別的男人靠近你我還會吃醋,我就意識到我喜歡你。”

姜寧想,這等同于在表白了吧。

車子駛入豪宅一樓車庫,白賒月反問道:“那你呢,你那個時候為什麽會選擇我?你明明知道韓爺雖然沒有娛樂公司,但他同樣能影響娛樂圈,只要他一句話,當初拿下那個角色是分分鐘的事。”

姜寧想了想,“他換人的頻率太頻繁。”

“以你的能力,只要有人為你開一條道,不需要別人怎麽托舉,你不是也想過擺脫我嗎?”

姜寧嘿嘿笑了笑:“那是你比較帥一些。”

“韓焘能讓人前赴後繼,他也并不差。”

姜寧洩氣,母親早就說在白賒月面前不能撒謊,他閉了閉眼,坦白道:“小時候,我就覺得你很特殊。”

“特殊?”

“你總能讓我注意到你。”

白賒月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

“沒有,那麽點小,怎麽知道喜歡不喜歡。只是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時刻會讓我關注到你。”

老狐貍面前,姜寧從來占不到上風,他也說出白賒月話中的漏洞,“娛樂圈比我姿色優秀的人很多,你要誰得不到,所以見色起意這點站不住腳,生日禮物更是借口。”

車子熄滅,姜寧解開安全帶,白賒月伸手過來放倒座椅,他虛虛壓在姜寧身上:“真想知道?”

姜寧:“嗯。”

“你當時不太理智,我也看出你在追求事業的道路上有野心,而娛樂圈是公認的染缸,我與你母親又有那麽點交情,與其你被別人污染、欺騙、玩弄,倒不如讓我弄髒你。”頓了頓,他補充,“只我一個人弄髒。”

這個“髒”不帶任何貶義與戲谑。

白賒月撐在姜寧上方,他說的确實沒錯,如果一個白賒月不成功,他可能回過頭去找韓焘,或者找別的人,反正不是什麽正确的路。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姜寧說:“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外婆,對不起任何栽培我看好我的人。”

“你當時可是認為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都道歉了,還要強調一下一開始的反應,姜寧瞪了他一眼。

“錯有錯着,白叔叔現在,很喜歡寧寧。”

炙熱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把人吻沒力氣了之後白賒月才退開些許,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姜寧的手臂快速纏上來,不讓他走。

白賒月:“?”

姜寧紅着臉,沒羞沒臊道:“車裏,可以試一試的。”

他家的小狐貍玩這麽野,白賒月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起身拉開車門,将人從車裏抱出來。

“家裏車庫有什麽好玩的,下次去商場停車場才好玩。”

《記憶障礙》上映一周票房過億,算是同期一匹強勁有力的黑馬,輿論從黑這個影片到捧這部影片,似乎忘記了開拍初期鬧出的一系列事情。

自制劇《迷霧》也即将在五月下旬在香江臺播出。另外,舒文為他接下一部影片的特別出演和冉虎執導的男二角色,特別出演那部電影戲份較少,但二者之間幾乎無縫進組。

如果發展得順利,這一年将是他的高産年。

高産意味着忙碌,只有白賒月生日那天,姜寧向劇組請假,溜出來偷偷幫白賒月過生日。

這件事姜寧沒提及,而白賒月的親生父母習慣過農歷生日,也沒向白賒月提及這件事。

白賒月做白賒月久了,這個日子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直到回到家時,一個碩大的禮盒擺在正門客廳處。

能進入他家,又能在他家做事留痕的,除了自家老婆還能有誰。

白賒月打開盒子,揭開蓋子,不出所料,姜寧蜷縮在盒子裏。

他穿着情.趣內衣褲,戴着項圈和貓耳朵,手中捧着一盒蛋糕……白賒月這才想起,今天是他自己真正的生日。

自己說過曾把姜寧當做生日禮物欣然接受,這小東西轉頭就把自己做成了生日禮物……白賒月哭笑不得,覺得老婆可愛極了。

把蛋糕從姜寧手中取下,睡着的人這時才醒來。

即便已經坦誠相待過很多次,自己主動穿成這樣,姜寧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

“請了假,特地回來陪你過生日。”

迫不及待把老婆從禮物盒子中抱出來,因為距離和思念,一些占有欲在此刻盡數爆發。

“還沒吃蛋糕呢。”姜寧說。

白賒月打開蛋糕盒子,撈出一勺奶油喂進姜寧口中:“現在吃過了,可以做了?”

“不是這樣,是過生日,點蠟燭唱生日歌再許願,況且你壽星還沒吃呢。”

“年紀這麽大了,有些步驟可以省略。”

“可是你至少得吃點蛋糕啊,我精心挑選的款式。”

兩個人都很忙,老婆特地回來陪他過生日,還這般打扮自己,白賒月心裏甜滋滋的。既然老婆想讓他吃蛋糕,那總得順着他的意來。

把人抱上餐桌,将一些奶油在白嫩光皙的肌膚上塗展開,臉、脖子、鎖骨、胸部…腹肌……

白賒月輕輕舔舐姜寧唇上的奶油,“我開吃了。”

……

姜寧躺在白賒月身上休息,神情俱是餍足。

白賒月看文件,姜寧把玩他的鼻子、嘴巴。而白賒月不嫌姜寧鬧騰,把人牢牢禁锢在懷中。

白賒月抽開抽屜時姜寧發現一些素描,在得到允許下打開抽屜,入眼的是一副屬于姜寧的畫。

等看清具體畫的是什麽,姜寧又羞又惱還不忘瞪白賒月一眼。

白賒月唇角微彎,風輕雲淡地說:“再看下去。”

裏面有十幾幅畫,都是出自白賒月的手筆,且都畫的事後的姜寧。

姜寧:“……”

“你畫這些做什麽?”

白賒月老實回答:“想你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

“可是這日期是從一開始就……難不成你從一開始就……”

“對,只一次,就無法自拔。”白賒月掐着姜寧的下巴吻過去,“只一次占有,便想步步為營,一輩子占有。”

姜寧以為至少是自己先動的情,到頭來那人在初嘗味道時便對他有想法,姜寧低頭含笑。

陸司說的那番話乍聽有道理,其實也不算太有道理,如果沒有一開始的相互吸引,那麽就不會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一定要有愛,才能支撐起接下來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可能一開始的愛不太真切、難以捕捉,但它切切實實能夠歸納到廣義的“愛”中,再滋生、壯大……到最後演變成難以割舍的愛情。

喜歡時太熱烈,本以為離別時會出現難舍難分的場面,可沒想到兩個工作狂人一點都不含糊,只是交換一個淺淺的擁吻,就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業。

白賒月閑暇之餘親自設計對戒,戒指款式簡約,線條柔和圓潤,內部刻上“forever love”的字樣。他托好友打造,交代使用白金材質,看起來秀氣,像休閑戒指那般就行。

半個月後姜寧收到了那枚戒指。同時收到白賒月發來的照片。

照片上,白賒月一手拿着文件,拿文件那只手的無名指上,帶着那枚白金戒指。

姜寧也戴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看來他在睡夢中被人量了指圍。

他學白賒月拿文件那樣的角度拿臺詞本,讓許歡歡給他拍照。

戒指露了出來,但并不惹眼,姜寧把照片發到微博上,編輯文字:[努力背臺詞中……]

不明所以的粉絲誇姜寧努力、優秀,只有知曉內情的白賒月揚起一邊唇角,他這個老婆,太調皮了。

姜寧封閉式拍戲,但也知道外面發生的事,下半年“金熊貓獎”電視節,盛飛摘得視帝頭銜,随後資源好到飛起。

白賒月捧弟弟,姜寧沒酸,不知情的舒文首先酸了起來:“這星悅什麽好資源都給盛飛,擺明了要把他往死裏捧,你看看我們現在手頭的資源……你那白叔叔,到底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滿打滿算,盛飛出道到現在已經有七年半,除了點緋聞,他形象還算正,演技也在線,是該大紅大紫的時候了。”

白賒月到現在還沒與盛飛相認,姜寧沒有過問,不過猜測他的想法大概是想與盛飛拉進些距離,讓盛飛改善對他的印象,再說出實情。

他對舒文說:“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老公麽,偶爾作為肩膀拿來靠一下就行,不用像個巨嬰一樣事事都要靠他。”

“可是你不怕白先生看上他嗎?”

舒文對姜寧和白賒月的感情仍舊保持悲觀消極的态度。

姜寧不知從哪兒點開一條盛飛約會美女的緋聞。

“看看。”

“這個盛飛早些天辟謠過了,粉絲都一笑置之,只覺得那個小明星在蹭熱度。”

說完,舒文才想起姜寧和盛飛有過一段,看姜寧的表情不像在單純與她普及這條緋聞,驚訝道,“卧槽!你這前男友,不會男女通吃吧?!”

“他喜歡女孩子。”姜寧說。

“啊?!!喜歡女孩子??不是啊,他跟你不是……??”

“盛飛不是同性戀。”

舒文:“!!”

“但他喜歡過我,從後來他失去我追悔莫及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他曾經喜歡過我,這點沒有疑問。但是他的這份愛,一開始就帶有一份執念,我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在他身邊多久,這種執念就維持多久,以至于……”

以至于他會約會一些男孩子,來做一些姜寧曾經認為的惡心的事,确定他對同性到底有沒有感覺。

他或許掙紮過,糾結過,但在身體上,他從沒玩弄過姜寧,也沒從姜寧這兒驗證過什麽。

傷害姜寧的感情,卻沒傷害他的身體,大概是盛飛對姜寧做的唯一正确的事。

舒文問:“以至于什麽?”

“沒什麽,可能盛飛自己都比較模棱兩可,但我想他現在,應該确定了。”

那份執念讓他覺得他喜歡同性,可抛開執念,盛飛是個徹徹底底的異性戀,這點,他自己也清楚。

姜寧到年前才有空擋,買了點補品水果去探望外婆,商量今年什麽時候來接她過年。

随後回到白賒月家,洗了個澡,美美地睡上一覺。

白賒月知道老婆回家,推掉一些事情,等人醒來,詢問意見:“要不要去暖和點的地方度個假?”

姜寧伸了個懶腰,伸手圈住白賒月的脖子:“有你在的地方,什麽地方都一樣。”

“那我安排了?”

姜寧:“嗯。”

次日清晨,姜寧與白賒月親生父母、白心水加上白老總一行人前往澳洲度假。

幾位老人有說有笑,盛家二老沒怪罪白老總阻止兒子找父母一事,白老總也沒嫌棄盛家父母沒有文化,為他們介紹澳洲的風景和特色。

白心水多了一個爺爺和一個奶奶,這兩個老人很寵他,一見面就給見面紅包、大金平安鎖等,說是他們那邊給孫子的見面禮習俗。

一切其樂融融,姜寧好奇地問白賒月:“他們見過面了?”

“嗯,好幾次。”

“有溝通過你以後的姓氏、居住這些嗎?”

“我母親說,最難改變的是固有的生活方式,我不想改變,他們支持,我想改變,他們也支持,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征得我養父的同意。”

盛伯母是個擁有智慧的人,姜寧說:“白家一老一小,都離不開你。”

“所以他們三位老人都在用最大的智慧,讓我找到最舒适的生活狀态。”

到了澳洲,氣溫轉暖,他們下榻在白賒月買在澳洲的別墅。

騎馬、燒烤……次日,白賒月又帶一家人坐游輪到海上游玩。

姜寧奇怪于白賒月的“暈海症”這會兒竟奇跡般地好了,感嘆親人相認的威力。

但白賒月否認了這一點,“經歷過,恐懼就不會消失,只能克服,你不在我身邊的那些天,我每天都在學習克服。”

姜寧想起好幾次打電話給白賒月都不接,于是打給老陳,老陳說他在游泳健身。

他望向白賒月,白賒月說,“先在游泳館克服,再到海裏克服,直面恐懼,才能戰勝恐懼。”

“不過讓我能這麽有勇氣的人,是你。”

姜寧本來不太懂這句話,直到晚上,只剩下倆人的時候,他們一起躺在甲板上,手牽手、看星星,享受海風的舒适。

——《放松》

姜寧曾在綜藝裏畫過的畫。

他沒想到白賒月竟還記得他自己說過的話。

偎進白賒月懷中,姜寧牢牢禁锢住他的老公,“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我想只能有一個原因。”

白賒月:“什麽?”

“死亡。”

腦門被他警告似的敲打,“不準說這話。”

七天的旅行很快結束,回到香江,白賒月很快投入到他忙碌的工作中,姜寧把能推的事都推了,白天陪外婆,晚上等老公回家,日子充實而甜蜜。

直到有天,他們受邀來到盛家吃飯,盛飛提前收工返回家中,撞見其樂融融的一幅畫面。

畫面中,那個娛圈大佬叫他那兩個沒有文化的父母“爸媽”。

父親親切地應着,貼心地為他夾菜添飯。

盛飛指尖發顫,出聲質問:“你們到底在幹嘛?”

他問白賒月,“你來我家做什麽?你為什麽稱呼他們為爸媽?”

“還有你們,為什麽讓他這種人來家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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