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意外來電
意外來電
夏秋交替時節,棠城的天氣總是令人捉摸不透,前一秒還晴空萬裏,後一秒興許就陰雲密布。
今日清晨更是,伴随着高照的豔陽,一陣暴雨急促地兜頭而下,幸好許遠汀有随身帶傘的習慣,才不至于被澆個底透。
“許醫生,你今天比往常遲五分鐘耶。”護士站的小張在簽到機器上掃描許遠汀的工卡,“過去一個月裏,你竟然能做到每天都八點五十準時打卡,一分不差。”
“今日臨時下雨,路上耽擱了。”許遠汀解釋完,才發現小張只是随口感嘆,因她很快便趁着自己刷臉的工夫,去與身旁的同事閑聊了。
“你搶到19號的票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看來只好等下次巡演了。”
“他最近太火了,如果不是想現場一睹真容,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看舞劇……”
手機砸向桌面,小張循聲看過來,将工卡遞還給許遠汀:“好了。”
在她的視線抵達之前,許遠汀已經把手機重新握到自己手中,屏幕朝內放在了靠近自己心髒的位置。
按滅的屏幕裏,最後一晃而過的是一條微信消息,來自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時奕:【9月19日,有空嗎?】
-
每周周五總是過得格外快,四點半左右,許遠汀打開備忘錄查看了下這一周的工作安排,确保已經全部完成後,她望向窗外,打算放空一會兒等待下班。
她是一名心理醫生,朝九晚五工作制,有雙休。每位來訪者會提前與她預約咨詢時間,因此一般情況下,這個點不會再有人找她。
可是桌面上的座機卻突然響起,她接通,右眼皮莫名地跳了一下:“喂,您好。”
是前臺打來的醫院內線電話,小張解釋道:“許醫生,是這樣的,剛剛有位先生說自己最近遇到了一些困擾,點名了要找您,所以我将您的工作電話告訴了他,大概他一會兒會聯系您。”
原來是新的預約,許遠汀松了一口氣:“好的,他有說是哪方面的困擾嗎?原生家庭?職業路徑?”
她最擅長這兩個領域,如果是點名了找她,想必之前有做過一些功課。
“都不是。”小張說,“好像是……情感?”
“嗯。”雖感覺有些詫異,許遠汀仍舊快速進入了工作狀态,“他本人沒來嗎?你還知道哪些基本信息?”
一般人預約都會來線下,通過與每位醫生直接接觸,選擇與他的問題最契合或者最符合他眼緣的一個。畢竟有些問題,不是能在電話裏解決的。
“是的,”小張轉述道,“這位先生說因為工作原因他今天沒辦法來,但又想提前預約,所以想先跟您聊聊。至于其它信息,他目前沒有透露。”
“好的,我明白了。”許遠汀挂斷電話,從抽屜裏拿出紙筆,正準備一會兒邊聊邊記錄,座機已然再次響起。
她拿起聽筒,穿越嘶嘶的電流聲,一道清透的嗓音傳來:“許醫生,你好。”
手中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圓珠筆,砰然墜落至桌面。
“喂?許醫生?”對面見她久久沒有回音,又輕聲反問了一遍,似乎疑心自己打錯。
許遠汀慌忙定下心神:“你好。”
她拾起圓珠筆,在手中轉了兩轉,方才能平靜發問:“請問您的姓名?”
對面頓了幾秒,如實答道:“時奕。”
許遠汀頓感荒謬,這是什麽狗血劇情?時奕知不知道和他通話的人是她?
為了不讓自己顯露出任何異樣,她按照流程确認:“是哪兩個字?”
“時間的時,神采奕奕的奕。”
好像再沒有了逃避的機會,現實擺在眼前,時奕真的找上門來了。
許遠汀又突然開始慶幸,幸好兩人只是通電話,無需線下見面,那……
她戰術性清嗓,正準備說話,那頭時奕繼續說道:“我的問題,想必許醫生已經知道了?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不用了。”許遠汀機械應道。他一口一個許醫生,叫得她頭皮發麻,讓她只想盡早結束這通電話。
“時先生,如果想預約挂號,建議您還是線下來比較好。”
許遠汀吃準了時奕不會來。
一則他最近在蘇城演出,雖然蘇棠二城距離不遠,但來回往返到底麻煩。
二則他好歹也算半個知名人物,想必不會貿然來心理醫院就診。現在互聯網如此發達,如若被有心人發現拍了他的照片放到網上,搞不好會成為他的污點。
她本以為時奕還會再争取一番,已經提前想好了下一步說辭,沒想到他哼笑了一聲:“哦,那好遺憾。”
倒像在嘲諷她自作多情。想必他心血來潮,并不如何認可她的專業。
許遠汀垂眸:“如果時先生沒有問題的話,我挂斷電話了。”
時奕卻又像是突然回心轉意,打了她個措手不及:“或許,我可以線上咨詢嗎?比如微信。”
這是間接承認他知道她是誰了。
知道了,還指明了想向她咨詢情感問題,許遠汀心裏頓時說不出的別扭。
她緊緊盯着自己在白紙上寫下的時奕二字,又把它們塗抹掉,直至看不出本來面目。一面答:“不可以,線下按時收費,明碼标價。”
“熟人也不打折?”
“不打,1200一小時,一口價。”而且,我現在和你也不熟,許遠汀在心裏默默補充。
她突然感到煩躁,直接将寫着時奕名字的白紙團成一團,扔到紙簍裏,徹底毀屍滅跡。
“時先生,還有事嗎?”
“好的,那麻煩許醫生了,再見。”男聲依然平靜,襯得她的心潮起伏像個笑話。
許遠汀不願說再見,沉默地不說話,直到半分鐘後時奕那邊挂斷,她才放下聽筒。
應該……不會再見了吧。
倒是他剛剛提到微信,卻沒提早上那條消息,想必被她猜中,大概率是群發。
許遠汀垂眸望向桌面,等待自己雜亂的心跳漸漸平息。其實他們已經五年沒有聯系了,五年,大概對他來說,她現在只是一個可以辦事的熟人罷了。
一定是這樣的吧,她逐漸說服自己。
窗外,鱗次栉比的高樓沐浴在陽光下,耳邊卻狂風呼嘯,不一會兒,聽到外面有人高喊“下雨了”。
許遠汀走到窗邊查看,原來是馬路對面的另一方天地大雨滂沱。
真是奇怪的天氣,她在心裏暗嘆一聲,關好門窗後,準時打卡下班。
今天晚上還有高中同學組織的同學會,那裏想必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
許遠汀高中時的同桌叫韓子軒,現在在娛樂圈做制片人,掌握不少一手八卦。
“所以你們猜怎麽着?對工作人員态度那麽趾高氣昂的大明星,見了品牌方還不是服服帖帖地裝兒子。”
鴻雁居中傳來一陣爆笑。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遠汀也會心一笑,不再猶豫,直接推門而入。
有女生追問:“這個明星是誰呀?”
韓子軒不答,目光直直落向門口。衆人于是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約而同一滞。
幾秒後,一個梳着麻花辮的女生反應過來,招呼許遠汀道:“大學霸,好久不見,還是這麽漂亮。”
她是許遠汀高中時的前桌蘇穎,兩人有一段時間一同擔任數學課代表,還算相熟。正巧她身邊有個空位,許遠汀走了過去。
蘇穎左邊坐着一位男生,見許遠汀落座,微微側頭:“好久不見。”
許遠汀認真打量他兩秒,才有些不确定地問道:“胡志遠?你變化好大。”
當初一起和韓子軒打籃球的“胡瘦子”,如今隔着衣服也能瞧見他的大肚腩。
而且……他不是隔壁班的嗎?
似看出許遠汀的疑惑,蘇穎挽上胡志遠的胳膊:“我們倆結婚了。當時咱們兩個班的任課老師不都差不多嗎?我就把他也帶過來了,正好請客。”
說着,她甜甜一笑,不知是否錯覺,許遠汀看到她沖自己晃了晃無名指上的鑽戒。
他們已經高中畢業十年,在棠城定居工作的人并不多。
目前算上她,也不過來了七人而已。
但她身邊還有一個空位。
許遠汀剛想問,胡志遠就興奮道:“來了來了!”而後轉頭,沖門口招手:“寒洲,這裏!”
許遠汀心裏一黑。
沈寒洲,她年少不經事時“喜歡”過的隔壁班男同學,兩人共同自習了一周後,以他想牽她的手、她狠狠躲開作結,從那之後再沒說過一句話。
她調整好表情方才轉過頭去,只見沈寒洲穿着白T牛仔褲,看起來同高中時一樣白淨瘦弱,除了發際線有點高之外,變化不算大。
而他此時掃視了一圈屋內,定位到唯一一個空座後,也恰好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撞,許遠汀回以一個大方得體的微笑,沈寒洲的眼睛亮了一亮,立馬走上前來。
她內心叫苦連連,面上卻半分不顯。也許是下午經歷過的刺激足夠大,她現在已經有了應對這種尴尬狀況的經驗吧。
——雖然她并不想有,視線一轉,忍不住幽怨地看向撺掇自己來參加聚會的韓子軒。
後者對上她的目光,忽然起身,讓出了自己的座位:“嗨呀,我才意識到自己坐這裏多不合适,要不讓今天的組織者志遠坐?”
還算講義氣,許遠汀會意,應和道:“哪有像你這樣拆散人家小夫妻的?”
韓子軒拍了下腦門,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求助般地看向沈寒洲:“那老沈,只能麻煩你坐這裏了。我呢,就坐在菜口,服務大家。”
說着,他徑直走向許遠汀右側空位,一屁股坐下。
沈寒洲全程沒機會插嘴,這會兒,只能無奈笑道:“子軒不愧是混娛樂圈的,比上學時更會說話了。”
換位風波告一段落,許遠汀趁沒人注意,輕聲向韓子軒道謝。
韓子軒沖她擺擺手。
席間觥籌交錯,同學會能談論的話題無非就那麽多,聊現在事業、憶峥嵘往昔、八卦感情狀況。
這“三件套”許遠汀也未能幸免。
蘇穎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她身上引:“遠汀本科是棠城大學的吧,沈寒洲現在在棠大讀博,你倆是校友呢。”
見許遠汀不搭話,她又說:“你現在談戀愛了嗎?我們年紀也不小了,該考慮這件事情。”
胡志遠也在旁邊附和,他酒量真心不錯,很對得起如今的形象,瞧得出他們夫妻與沈寒洲私交挺好,一個勁兒地誇他是青年才俊。饒是許遠汀再遲鈍,幾次三番下來也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沒有。”她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想再給他們一點兒說服她的餘地,“我就沒談過戀愛,目前依然沒有想談的打算。”
話音落,席間突然靜默下來,就連韓子軒都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餘光注意到他的反應,許遠汀才終于确定,她和時奕當年的關系,只有她和他本人知道。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