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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你瞧這是什麽個事兒啊,怎的旁人家不着火,偏偏是他袁家點了那日街上可有不少人看見那夥兒人上了袁家的門。”
“哎,要變天了……”
“可憐穆家三姑娘方才嫁入袁家的門,便遭此大禍,如今就連夫君也死了。”
清河城內,流言四起,都在猜測袁家滿門困于大火之事,是天災還是人禍,猜着猜着,便都能确定,袁家這是惹了什麽不能惹的大人物。
顧長澧戴上面具,自袁府出來,袁文春瞧着兒子決絕的背影,腳踉跄着,不舍地追上去,他一把年紀,老淚縱橫, “你站住!”
他往前走的腳步頓下來,回過頭,在無人之地,終于喊了一聲: “父親。”
他雙膝彎下去,随即叩首, “汀蘭在此跪謝父親母親養育之恩,今朝廷有奸,北境有恥,太子有罪,汀蘭有恨!兒子願棄一身榮辱富貴,以身入局,為天下百姓讨個盛世,予禍國奸宦一個死路!”
他脊梁彎下去,袁文春顫抖着手将顧長澧扶起, “好,好,為父已知再攔不住你,你走吧……若有朝一日,你心願已成,一定記得回來,我與你母親等你。”
顧長澧緩緩起身,他轉身走出去,随後翻身上馬,再回頭時,他與袁文春說: “父親不必告知母親我還活着……”
若他不能活着回來。
白發送黑發人,只一次便夠了。
“駕!”
青年一襲白衣,手執長劍,他雙腿用力,夾緊馬腹,随着一道駿馬嘶叫的聲音,馬蹄飛踏,衣袂迎風卷起。
從清河城出去,便是淄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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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沣的喪事過後,穆青綿算着日子,前去京城之前,回了一趟穆宅。
而那日她在琴坊鬧過之事也已傳到了穆雲富耳中: “你查賬之事惹惱了你祖母,此事,我先替你平下了,你不必再管了。”
“既是給了我的東西,之前的那筆爛賬便要算清楚,不能一錯再錯下去。說到底,都是祖母的錯。”
“你無錯!你事事都做的天衣無縫!”穆雲富指着鼻子罵穆青綿,他從前想不明白這個死倔一樣的臭丫頭為什麽肯心甘情願地嫁給袁沣那個病秧子,原是她一早就想到了今日,只要手裏的銀錢夠多,何時不夠她潇灑的
“那日是不是你故意将四姐兒放出去,讓她帶着秦家的人上門來讨公道”
青綿聽着穆雲富這話,無辜地眨了下眼睛: “父親,您這是說的何話我恨她還來不及,故意放她出去做甚”
“做甚”穆雲富氣的吹了下胡子: “自然是讓秦家的人來找我和你祖母好好算一筆賬!”
青綿又問: “然後呢”
“自是賠了一大筆銀子,秦家才善罷甘休!”
穆雲富兩手一拍,氣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想到秦家從他府上擡走整整十箱財寶,他便頭疼。他擡起頭,又看向一旁端莊有方的穆青綿,她出嫁時,擡走的又何止是十箱
如今,她倒好,惹出這些事來,又跟他說,她要去京城,找穆勤遠。
“你是一早便想着給你爹我上套,打算拿了錢便走人!”
“父親這話說的可不是了。”
她從前是想要留在清河,陪在羅嬌身邊,本本分分做些小生意的。可她自己哪能想到,她認命一般嫁到袁家去,會遇上蕭钰峙。一番糾結之後,才改變了她的打算。
而秦家的事,若也要怪到她頭上,那她可實在是太冤枉了。
這般想過,青綿便說: “誰能想到,秦家舅舅如此看待他妹子的一條命,用十箱財寶便買了去。若我是秦家舅舅,可不會善罷甘休呢!”
穆雲富擡眼,朝着穆青綿瞪過去: “你這逆子!我看你是故意害你爹我!”
“爹爹,我這人自來公允,你既做了錯事,害了秦月音與我阿娘一輩子,那自是冤有頭債有主了,您自己惹出來的爛攤子,總不能因為秦月音一死,就将一輩子的事情就這麽。您總要出點血才是!只不過是些銀錢罷了……”
只是,不知道如今身在秦家的穆青岚怎麽樣了
自小疼愛她的祖母親手仗殺了她母親,想要依賴的舅舅用她母親的一條命換了銀錢,不肯将她想要的公道讨回,而當這一切都發生的時候,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穆青岚與秦月音推着她嫁給了袁沣,嘲笑她嫁給一個病秧子,等着看她的笑話。而如今,穆青岚寄人籬下,她那市儈的舅舅與舅母又真的會為她的将來打算嗎
自然是不能的。
“只不過一些銀錢難不成,你還想讓我與你祖母被告上公堂!”穆雲富聽到穆青綿這話,不由地譏嘲了一句: “從前倒沒想過你有這等好算計。”
借穆老太太的手殺了秦月音,又讓穆青岚掙紮着走向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父親,不是我心計好,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青綿定站在穆雲富面前,她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瞞不過去,她也認了自己做的事。
她确是故意挑釁老太太,可她沒叫老太太殺人。她也确實故意放走了穆青岚,可她沒讓秦家用錢平事。
而秦月音與穆青岚會走到今日,不過是因為她二人倚仗着老太太與秦氏,做錯了事,還妄圖從他們這樣的人身上得一個庇護。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穆雲富起身,一個氣急,便擡起手,沖着穆青綿。
“是誰将你教成這幅模樣這般惡毒借刀殺人,卻還不認”
青綿仰起頭,看着穆雲富擡起的手臂,再近一寸,再蓄一分力道,他就會打下來。
“父親,您是要打我嗎”
因為什麽自是因為前世,她不顧羅嬌的處境,私自逃婚,而害的羅嬌被愚孝的穆雲富冷落至死。
可是,這結局她不能說,她不能說若她不出手,死的人就會是羅嬌。
穆雲富顫着手,他閉上眼,用力打下去。
青綿看着,在穆雲富閉上眼睛的那瞬間,勾起嘴角,也認命般,閉上了眼。
可過了良久,預料之中的巴掌沒有打下來。穆青綿緩緩睜開眼睛,不知何時,羅嬌出現,擋在了她身前,替她挨了這一巴掌。
穆雲富看着突然出現的羅嬌,打過他的手臂不停地顫抖。
羅嬌只覺她的臉如今火辣辣地疼,眼眶不禁濕潤,她回頭,将穆青綿護在身後: “綿兒是我一手帶大的,今日她做錯了事,自是要由我這個做阿娘的替她受罰,是我未曾教好她。”
“嬌兒,你……”
“阿娘!”
青綿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羅嬌攔下, “你費勁心思,得此一路,既然打算好了去京城,便去吧。”
說罷,她又擡頭看向穆雲富: “老爺,綿兒長成這般模樣,我知你是恨其不争,才氣不過。可孩子大了,她要走,再回來已不知是何時,又何必因過往之事給你們父女二人之間留下一道隔閡呢”
聽過羅嬌的話,穆雲富看向她護在身後的穆青綿,未曾說話。與此同時,羅嬌回眸看向穆青綿,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服個軟。
青綿咬了下唇,擡眸看向穆雲富: “父親,此事與我阿娘無關,她何等心性,您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小,她教是的我便是仁心良善,達濟天下。是我自己睚眦必報,一心為己。”
穆雲富冷笑了聲: “你倒是知道!”
青綿擡着頭,不曾躲避過穆雲富的視線,只是直勾勾地迎上去, “既與我阿娘無關,那您也要記得,莫讓前塵之事再卷土重來,釀成悲劇。”
穆雲富聽此一言,臉上的神色霎時凝滞,穆青綿是以此事提醒他,處理好穆老太太與羅嬌的關系。
說罷,青綿頓了一聲,繼而又道: “如此,女兒也甘願,就此拜別。”
穆雲富嘴唇繃直,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羅嬌,而後才又看向穆青綿,空氣中只剩下沉寂,良久,他才松口: “此事,我答應你。”
青綿嘴角彎起來,眼睛不禁濕潤,她說: “好。”
她與蕭钰峙說好了,申時,穆宅見。
顧及到蕭钰峙的身份,她不便從正門出去,只得從後門出去,再去尋他。
她離開的時候,翠暖與柳澄追上來,在她包裹之中塞了好些東西: “姑娘,路上要用銀錢的地方多,你多帶一些。”
“很重的。”
青綿蹙了蹙眉,柳澄知道她是故意這麽說,免得傷懷,可她越是這樣,她便越舍不得。
“你二人在清河好生等着我,若等不到我回來,想離開,便尋一個可心的人嫁了。”青綿叮囑她們,随後又道: “時辰不早了,我得走了。”
柳澄松開手, “姑娘,去了京城,您要好好活,活成您想要的樣子。再也不要因為嫡庶身份而被人看不起,困鬥半生了。”
“好。”
青綿轉過身,朝着遠處走去。
青年身着白衣,一手執着長劍,一手牽着馬,站在菩提樹下,靜靜地等着她。
她擡腳闊步走上前。
“哭過了”
“沒有。”
蕭钰峙聞言盯着她,随口道: “可你的眼睛紅了。”
青綿擡頭問: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一直問一個姑娘為什麽哭”
蕭钰峙搖了搖頭,可他不懂,遂又問了一句: “為何”
穆青綿一襲桃色團花錦衣,面容嬌麗,她微紅的眼睛隐隐帶着笑意: “因為,會被姑娘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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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劇情開始,男女主的感情線會加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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