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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非也,這并非是心上人所贈。”
“哦”
蕭钰峙瞧着她手上那枚手帕,想起自己出來之前,兄長去了,他母親便以為自己唯一的兒子也去了,她早已忘了他。
“這乃我母親所縫,那時她與我說,我此人木讷,不懂風月。她替我縫制此帕,若日後有心愛之人,便将這帕子贈予她。”
心愛之人
青綿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帕子,不由愣了下,再擡眼,對上蕭钰峙的目光,瞬間回味過來。
蕭钰峙亦回過神,忙解釋: “并非……”
“小唯,我并非是那個意思。”
“哦。”
穆青綿笑了一下, “既要送心上人,自然不能送旁人用過的。今日我用過了,那我便收了。等來日,我再親手縫一個,就當是還你了。”
“不必。”
蕭钰峙果斷拒絕道, “我這一生,難托佳人。便不勞小唯費心了。”
不待穆青綿多問,蕭钰峙便說: “啓程。”
青綿安靜下來,坐回馬車去,百無聊賴時,她便掀起簾子去看途中的山水。
且看身旁馬背之上的人,前世的他将一身都寄予山河,從未見過他待誰癡情。即便京中貴女對他心向往之,他也從未正眼瞧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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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說,他母親因為他木讷,不懂風月而繡了這鴛鴦手帕,倒是實話,他确是木讷。
不過,他口中的母親,豈不是當今皇後
想到此處,青綿不禁又想,蕭钰峙身為陛下最疼愛的皇子,且母族實力雄厚,不在朝中享福,卻偏要遠走邊境,以致落得今日之境。
不知是否該評價一句,穆太師将他教的真好。他一生奸險,獨獨做了一件好事,便是将六殿下教的這樣好。
生在富貴名利場,偏向貧苦衆生處。
他們自清晨趕至黃昏,終于到了淄陽。
蕭钰峙将胳膊擡起來,青綿擡眸,只見他進了城,便将面具覆在臉上。心領神會後,她将手搭在他胳膊上,随後借力跳下馬車。
他們走進一家驿站。
“店家,要兩間房。”
他走在前,青綿便跟在他身後。
快要入夜,這家驿站的人便也多了起來。穆青綿長得瓊花玉貌,這樣跟在一個男子身後,免不了讓旁人多看幾眼。
隔壁桌上,正在用飯的幾個大漢,色眯眯地盯着她看過來,還沖她挑眉。青綿見了,心中直泛惡心,她下意識靠近蕭钰峙。
蕭钰峙感受到身側的她貼上來,隔着衣衫,還能感受到她身上滾燙。
看到大漢瞧她的眼神,蕭钰峙回眸,淩厲地望過去。只待小二開好了店,他牽着她的衣袖,上樓。那人竟笑起來,說了一句污穢話: “好生漂亮的小娘子,若是壓在身下操上那麽一夜,必是酣暢淋漓!”
蕭钰峙聞言一頓,随着他的動作,青綿的腳步也頓下來。如今東宮的人在找他,不宜生事。想到此處,青綿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擡手拽了拽蕭钰峙的衣袖,只見蕭钰峙低下眸,朝她看過來。青綿抿下嘴角,搖了搖頭。
卻見蕭钰峙轉身折回去,走到那人身前。他擡手,冰冷的兵器指上那人的嘴。
大漢霎時間噤聲,他手腳哆嗦着,低眸看向指在自己嘴上的劍,他臉上原本譏笑的神色盡散,轉而蒼白。
“我,我錯了!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再說,再說了……我只是羨慕你有福氣,有這樣好看一個娘子,不像我家那個母夜叉……想來,夜裏……”他接上幾聲笑。
蕭钰峙聽着,眼底只餘冰冷: “開玩笑麽既如此,今日你冒犯我的人,我替天行道,小懲為戒,就當是,也與你開個玩笑”
說罷,他回眸朝着身後看去: “黃雀,帶穆姑娘出去。”
“是!”
青綿不知他要做什麽,被黃雀一提,人便出去了,她回眸,蹙着眉看了眼黃雀: “他想做什麽”
黃雀面不改色: “主子說了,替天行道。”
“哦。”
不過,蕭钰峙既然說了是小懲為戒,應當沒什麽大事。她便安心在外面等。
不過一會兒,蕭钰峙便提劍從驿站出來。
穆青綿問他: “好了”
他颔首: “好了。”
青綿擡腳要再走進去,蕭钰峙自身後拉住她: “不必再進去了,我們換一家驿站。”
“好。”青綿沒有多問。
随蕭钰峙輾轉換了一家驿站。
只是,她腦海中,一直浮現出一個畫面。
蕭钰峙自那驿站中走出時,他的劍上有血。
他該不會是,将人殺了
想到這兒,青綿心中有些亂。
她不知自己心中為何會這樣亂,大抵是因為蕭钰峙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形象,她從未見過他殺人。況且,若他要動殺機,那人必是罪無可恕,可……罷了,客棧那人并不無辜。
“噔噔——”
聽見有人敲門,穆青綿起身去看,只見是蕭钰峙。她側過身,讓他進來。
“趕了一日路,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罷。”
“多謝。”
有了驿站的一個插曲,他們再換到新的驿站後,時日便不早了,驿站中沒有吃食, “我随手做了一碗面,手藝或許不大好。”
“你自己做的”
蕭钰峙點頭: “從前在軍營,學了這一手。”
“嗯。”
青綿點點頭,随後坐下,夾了一筷子面吃起來。終究,青綿還是有些忍不住,擡眸看向蕭钰峙,問道: “方才,你殺了他”
“沒有。”
蕭钰峙倒也不瞞着, “我只是割了他的舌頭。”
青綿聽罷,默聲,沒有再說。
“可是吓到了”
“在軍營若有此等污穢,有辱女子清譽的言論,那人,以後便不必說話了。”
青綿搖頭,她倒沒有這般不禁吓,只是詫異,也叫她重新認識了蕭钰峙。
他比她想象中,更雷厲風行,也更有原則,而非純粹的良善。不過,在這世道,純粹的良善也無用。何況蕭钰峙是在朝堂,在戰場。
“味道如何”
青綿聽他這麽一問,笑了聲: “比想象中好吃一些。”
窗外,黃雀倚在門口,以防有人。聽見屋內的話,撇了撇嘴,這個穆姑娘的言外之意是有待長進她還嫌棄上了要知道,他家主子從來不給人煮面,從前在軍營的時候,六殿下想吃,央着主子給煮,他都不肯,還笑話說,讓六殿下自己找個皇妃,煮給他吃。
想到此,黃雀有些傷懷,這些歲月,再也回不去了。
翌日清晨,蕭钰峙敲響穆青綿的門。之前在清河養傷,逗留已久,所以,進京的路要快些,耽誤不得。
遂跟上蕭钰峙。
“清河距離上林京途經九座城池,分別是淄陽,荷洛,闵州,天澤,順照,柳林,犁南,桃莊與臨義。以現在的腳程來算,最快也要半月才能趕至,途中或許會有別的差池,為了不耽誤時間,便要辛苦小唯了。”
青綿點點頭,她明白這個道理。
想着旁人急促上京是為了奔前程,而他這般趕回去,迎來的卻是牢獄之災。想罷,她看向蕭钰峙的眼神便愈發深邃。
蕭钰峙瞧見她這樣的眼神,忍不住被她勾了去。只見她又笑: “你不必與我這般客氣,本就是因我而耽誤了你的腳程。”
若是沒有她,以蕭钰峙的習慣,昨日定也會在林子裏睡下,而不去城中找什麽驿站。也不會因為她與人起了争執。
“那你也不必與我客氣。”
“好。”
他二人像是達成了某種約定,随後一道趕往下一座城。
清河與淄陽地處河道兩側,所以道路兩側盡數是水,在這六月末,七月初的夏季,正是好風光。可淄陽前往荷洛的路便不同了,沒有河道,夾岸兩側盡數是山,山頂上只餘枯樹。
青綿見到此景,便掀開馬車簾子,擡眸去問蕭钰峙: “為何此處這般荒涼”
蕭钰峙騎在馬背上,聽見穆青綿的聲音,朝她看過去: “荷洛一帶常有旱災,不降雨便沒有綠葉繁茂,比起清河與淄陽,景是差了一些。”
青綿不禁又瞥向路上的行人,以她在皇城生活過幾年的經驗來看,不光是景差了些,就連這裏的人也窮了些。
聽蕭钰峙方才提及旱災,她心中也有明了,比起皇城富貴,這荷洛實在破敗。
“荷洛這城的父母官是誰百姓吃不飽飯,他便不管嗎”
蕭钰峙聽聞穆青綿的問題笑了聲: “你許是不知,這荷洛的知州,許自忠是出了名的精明。只要他一天在位,犯不下大罪,便無人能将他趕下去。畢竟他總有話堵上面人的嘴,這是天災,不是人禍。”
“無所作為,亦是一樁罪!”
蕭钰峙回首,看向穆青綿,她這話,倒與夢中之人說的話大相徑庭。
近日來,他做夢的次數少了些,可依着前幾次的頻率和片段來看,夢境之中的穆青綿是個十足只會為了自己想的人,她在乎的,大抵只是她自己能不能掌握權勢,能不能坐穩皇後之位,卻從不在乎朝堂內鬥會給天下百姓帶來些什麽。
“小唯,你與她很不一樣”
“她”青綿不知蕭钰峙為何忽然會說這句話,她問他: “她是誰。”
蕭钰峙靜靜地看着她: “一個與你很像,卻又不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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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後的蕭钰峙:她壞,我愛,她害我,我更愛(瘋子下跪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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