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
chapter 14
察覺到陳渙之正看着她。
曲疏月很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脖子,自說自話:“昨天睡覺落枕了,好酸。”
陳渙之看着她痕跡過重的表演,面無表情:“哦,是和你那個能弄到啞藥的朋友,一起睡的嗎?”
她尴尬的哼唧兩句:“開、開什麽玩笑,投毒是犯法的,哈哈。”
陳渙之隐約笑了一下:“曲小姐還有起碼的法制觀念,看來人還算清醒。”
曲疏月理虧在先,她沒接茬,這一把直接跳過,專心開她的車。
到了家屬院的門口,曲疏月停下車:“我進去還要登記,就送你到這裏,成嗎?”
這個地方,應該是全京市守備最森嚴的了,進進出出的人都要仔細盤問。
陳渙之松開安全帶,下車後,沖她略颔了下首:“辛苦你送我回來。”
曲疏月後知後覺,沒能意識到他的演出。
一般來說,陳渙之這麽反常的話,應該是......
沒有什麽應該,曲疏月隔着車窗一看,果然看見了陳紹任。
他提着公文包,從一輛白牌的黑色奧迪上下來。
她也下了車,禮貌問候:“陳伯伯,您好。”
陳紹任笑着說:“是小月啊,今天去酒店試過婚紗了嗎?”
曲疏月說:“試過了,都很合身。”
這幾套禮服,全是量着尺寸加急做的,不過走個形式。
“那就好,”陳紹任說着,指了一下寬闊的過道,“不去家裏坐一坐嗎?”
曲疏月擺了擺手:“不了,陳伯伯,我還有事。有個朋友等了我很久,她該着急了。”
陳紹任點頭:“好,那下次再來,和你伯母說說話,她也很惦記你的。”
“嗯,一定。”曲疏月說。
陳渙之手搭在車窗上,為了照顧她的高度,風度翩翩的彎下身來。
他為她指了一下路:“從那邊走吧,比較不堵。路上慢一點開,到家給我個信息。”
俨然一副準新郎的體貼,說話時,他的氣息也離得很近,一股林間松針的潔淨。
曲疏月坐在車上,乖巧的嗯了聲,招招手:“我先走了,拜拜。”
那聲兒嗲的,陳渙之這樣好的定力,神色都變了變,曲疏月也差點yue出來。
不是吧,以後都得這麽傾情出演嗎?這多累啊。
曲疏月開上大路後,給餘莉娜打電話:“不好意思,莉娜,有一點情況,我來晚了。”
餘莉娜說:“沒事!我已經找到司機了,正在回家路上。”
“那好,家裏見。”曲疏月顧着開車,沒有細問。
一旁的司機胡峰不樂意了:“嘿!你就算不稱我為恩人,至少也該客氣點吧,我怎麽就成你司機了?”
餘莉娜哼了一聲:“給我當司機是你的榮幸,知道多少人排隊等着嗎?”
胡峰偏轉過頭,上下側看了她一遍,餘莉娜是那種,很通俗易懂的漂亮。
她脖子上一串顆粒碩大的澳白,穿一條粉色小香風裙子,這顏色稍不留神就會穿得土氣,但餘莉娜拿捏的很好,反而襯得她膚色白。
看得出來,餘莉娜家境很好,審美很在線。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和家裏鬧掰了,暫時來京市投靠了閨蜜。
他收回目光,像她這樣成色的美女,的确有資格大膽開麥,忍了。
胡峰掃了眼後視鏡,全是餘莉娜的大小購物袋:“怎麽着,您有錢了,又能亂花了?”
餘莉娜說沒有:“我被解雇了,拿了一筆遣散費。”
胡峰記得她好像沒工作兩天。他納悶:“你們老板人夠好的哈。”
她的手指飛快點着屏幕,随口道:“嗯,李富明還行吧,他是我爸哥們兒。”
胡峰一臉了然,就知道她不簡單的,對李董直呼其名。
他說:“那您現在也沒工作了,還買這麽多東西,能養活自己嗎?還是就坐着等天上掉錢啊?”
餘莉娜搖了搖頭:“也不是。”
“什麽不是?”
“我有時候也躺着等。”
“......”
胡峰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霎時被她逗笑了。
他把車開進雅逸居,下車後,就站在車門邊,看着餘莉娜從後座上提袋子。
她先放了一部分在地上,又彎腰去拿,沒多久,回過頭喊道:“搭把手啊你倒是!就知道站着看,什麽人哪。”
這大小姐使喚人有瘾吧?
但從小到大,還真沒誰敢這麽支使他的。
胡峰瞠目結舌,他指了一下自己:“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男朋友,而且本人好心送你回了家,罵錯了吧你?”
餘莉娜頭也不回的:“我知道啊,但我還沒男朋友,先拿你練練嘴。”
“......”
她的腦回路真是清奇!
胡峰提了幾乎五分之四的購物袋,和象征性的拎着一個袋子的餘小姐,一起上了樓。
疏月給他們開門,看見胡峰的時候,還是蠻驚訝的:“怎麽是你送莉娜?”
餘莉娜踢了鞋:“我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正好碰見他了。”
曲疏月接過他的購物袋,很清楚大小姐的習性:“就堆那兒吧,她現在也沒力氣拆的。”
然後又請胡峰進來坐。
胡峰換了鞋,進去左右看了一眼:“你這套,就在渙哥的對面吧?”
曲疏月啊了一聲:“是嗎?他住哪一棟?”
胡峰走到廚房一側的陽臺上,指了下:“他就那一個,窗臺上種了月見草的。”
她有些緊張的問:“他什麽時候搬過來的?”
與此同時,心裏激烈的鬥争着:那她周末大清早,穿着卡通睡衣,戴一副黑框眼鏡,下樓倒垃圾的樣子,不會都被他看去了吧?
曲疏月光知道陳渙之住在後排,但并不知道是肉眼可見的距離。
天哪!不是這麽殘忍吧。
胡峰擰開了瓶蓋,喝了一口:“就從德國回來以後啊,六月份的時候,家具還是我給添置的。”
也就是一回國就搬過來了,真有他的。
她看了眼餘莉娜的東西,粗粗一算,十幾個就出去了。
曲疏月給她遞瓶水:“怎麽着大小姐,不過了?”
餘莉娜靠在沙發上說:“我忘告訴你了,這是拿我遣散費買的。”
“你被炒鱿魚了?”曲疏月表示不理解,“李富明不是你爸兄弟嗎?這種事他也幹得出來!”
餘莉娜很明事理的:“先別急着道德審判,這不怪他,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曲疏月往她那邊湊了湊,滿臉寫着——“我聽聽怎麽個事兒?”
餘莉娜說:“那天晚上,我陪李叔叔去一個飯局,和一家上市公司談合作。那個老總是個臭流氓,挺着六個月的孕肚,頭發都沒幾根了,還拉着我的手說,不知道餘小姐願不願當我的秘書。”
“那你怎麽說的?”曲疏月問。
餘莉娜複述了一遍自己的回答:“我忍着惡心把手抽出來說,怎麽了大爺,葷菜還沒上,您就油起來了?”
“噗!”
胡峰剛喝的水全噴了出來,拍着桌,笑得前仰後合。
曲疏月這邊震驚完,看向餐廳,又被震驚了一遍。
就有那麽好笑麽?拜托,人家工作沒了的呀。
那位客人還在發癫,曲疏月擔心的問:“那你還找工作嗎?”
餘莉娜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李叔叔說我就适合當公主,別出來禍害人了。但是,明明就是老東西不對嘛!”
當然是那個人不對。
可這個社會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什麽事都能分出對錯,只是餘莉娜有底氣,有資本,她人生的試錯成本太小了。
因此她不怕得罪人,也不稀罕這樣一份工作,才想也沒想的,選擇當場打人家的臉,有仇報仇。
職場上能做到她這樣的,屈指可數,又有多少人是默然忍受。
曲疏月說:“那你好好休息幾天,等考慮好了再做決定。”
但餘莉娜揮了揮手,站起來,大刀闊斧的:“我決定,還是繼續讀個博士,我喜歡念書。”
曲疏月同意:“那也好,學校相對來說更單純,很适合你。”
餘莉娜說:“不,主要是讀書這個名目,可以光明正大,讓我媽給我打錢,而且又不用回家,一舉兩得。”
“......”
胡峰終于停下來,冷哼一句:“适合什麽她适合!金融圈都容你這尊大佛不下,還進軍學術界呢!”
餘莉娜指了一下他,問曲疏月:“他在狗叫什麽?”
“......”
晚上洗完澡,躺在露臺的兩把搖椅上,餘莉娜問:“怎麽樣啊今天?”
天邊月色晦暗,暗灰色的濃厚雲朵飄過去,把光線遮得淡了些。
曲疏月彎了腿半癱着:“就那樣,你還想從陳渙之的嘴裏,吐出什麽象牙來啊。”
餘莉娜翻了一頁雜志:“這樣,對着你個大美女也不收斂?挺橫啊他。”
曲疏月從鼻腔哼出一聲,像憋了一肚子的火:“他才不覺得我和美沾邊呢!”
嘩啦一聲,餘莉娜大力抖着書:“他有沒有審美啊他!”
“你指望工科男有這玩意兒?還不如指望自己登上月球。”
“......”
她們剛聊到伴娘服,餘莉娜說她不穿俗氣的,要自己搭配。
曲疏月也由她:“反正就你一個伴娘,只要你不穿高開叉露肚臍的,随便。”
放在矮圓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有一條新消息,來自陳渙之。
zh:「預約好了周三下午,婚姻登記處見,帶好戶口本身份證。」
曲疏月愣了幾秒鐘,手指在屏幕上蜷了半天,也打不出一個字。
最後,只回複他一個OK的手勢。
她皎白若霜雪的臉上,怔怔然,握着手機半天都沒有動,中邪一樣厲害。
老實講,還是有那麽幾分激動的,曲疏月再不願承認,這都是無從争辯的事實。
畢竟,這是她從十五六歲起就仰慕着的人。
姑姑說的對,她可以騙長輩,騙陳渙之,騙莉娜,但騙不過自己澎湃的心跳。
曲疏月,你真是沒有一點出息。
她無計可施的,在心裏這麽數落着自己。
他們領證那天,午後下了一陣小雨,整座古都,都籠罩在稀薄的煙雲裏。
曲疏月進大廳時,收了傘,屈腰撣落裙子上的水點。
陳渙之在停車,晚到了兩分鐘,帶進一身霧濛濛的水汽,混合着他袖間的松針香,坐到她身邊。
他拿出證件,連同曲疏月的一起,推給工作人員。
大概陳渙之的表情太嚴肅,兩個人又半點交流都沒有。
工作人員好心的,溫馨提示:“離婚的話,要有離婚協議書才行。”
陳渙之的面色僵了下:“......我們登記結婚。”
“啊,登記結婚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沒事,先填表格。”
曲疏月接過來,認認真真的填寫,寫到一半,她叫了聲陳渙之。
他頭也不擡,嗯了一聲,問怎麽了?
這一次,曲疏月沒有躲避他的目光,玉白的臉如凝脂,直直投進他漆黑的瞳仁。
她小聲說:“我們需不需要,簽一份婚前協議?”
曲疏月是怕他後悔。
人都是會後悔的,哪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到後來也會有懊糟的時候,這沒什麽。
不管當時多麽的正确,時移世易下,變化才是永恒的不變。
更不必說,是他們這樣,因勢而聚的結合。
陳渙之的目光裏,一股冷透了的涼意,話卻溫和:“你認為呢?”
曲疏月說:“我認為有必要,當然,我本身沒有太多財産,主要看你的态度。”
她現在住的公寓,以及陪嫁的洋樓,都是在婚前單獨出資購買,不存在糾紛。
将來的話,以她這點勉強夠花的工資,也發不了什麽大財的。
倒是陳渙之,他持股的公司就要正式運營,過幾年還可能上市。
礙于身份,那公司挂在他舅舅名下,但曲疏月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創始人。
曲疏月等着他的下文,但只看見他笑了一下。
那笑像勃朗峰上紛揚的雪,一覽無餘,凍得人瑟瑟發抖。
陳渙之淡然開口:“那就不必了。我相信曲小姐的人品,不至于鬧得那麽難堪。”
她的臉上劃過一絲憂忡之色。
曲疏月懂了,他也不排除有離婚的打算,只是放心她的品格。
誰叫她是人人誇贊的乖乖女?
既然擔下了這個名聲,又有曲家的家教作風擔保,量她不會亂來。
想通後,曲疏月也報之一笑,比起他的沒溫度,她也好不到哪裏去,看得工作人員都後背發涼。
曲疏月提筆簽字:“你信得過我,是好事。但要補簽協議的話,我也随時。”
陳渙之冷淡的目光盯住她:“這麽配合?”
她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是,聯姻的規矩嘛,不就講一個精誠合作?”
陳渙之不緊不慢的,勾一下唇:“合作愉快。”
像是對曲疏月這種态度感到十分滿意。她也說:“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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