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21
chapter 21
辛美琪笑起來:“他身上的公子哥兒習氣很重啊?”
曲疏月終于轉頭,和她慢慢走上臺階,不再看黑成一點的車影。
她說:“那倒不是。他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風格,并且發自內心的,不覺得有任何的問題,身邊人只有自我做出調整來适應他的份,把握不住他的模式和心态,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至少高中時期的陳渙之,是這死德行。
現在的這個,外面看起來好了一些,不會那麽明顯的視人如無物,但內裏究竟怎麽樣,曲疏月也不清楚。
畢竟他們也才剛結婚,中間隔了漫長的九年,萬事不知。
辛美琪和她一起往上走:“反正你婚禮上,我看他們家那個架勢,真是不得了。”
曲疏月知道她指什麽,大約是在走廊上撞見了幾位貴客,平時見不到的面孔。她玩笑說:“所以他劣根性比一般人頑固啊。”
辛美琪配合的大笑,一扭頭,看見新來的客戶經理,停了一輛馬丁在行門口。
洪钰拎上副駕的包,是愛馬仕的bk20初雪小房子,霧面水泥灰短吻鱷皮。
美琪又忽的嘆氣:“瞧瞧,上班根本就是洪小姐的樂子。”
曲疏月也有所耳聞:“聽說她在業務會上,公然跟程總頂嘴,一點面子都不顧的,把老程氣得半死。”
辛美琪哼了聲:“人家一進來,北嶺礦業五個億的對公存款就跟着來了,她用給誰面子?”
曲疏月笑了一下,沒說話。
她從不參與這些對同事定性的議論,只就事論事的擺事實。
辛美琪還在感慨:“說什麽高考、讀研擇校甚至考博,是人生的分水嶺,那都是假話、空話。”
曲疏月好笑道:“那什麽才是真的分水嶺?”
“投胎。”
“......釘釘打卡了沒有?”
“打了。”
都知道曲疏月休婚假,在電梯裏碰上,紛紛對她道聲恭喜。
剛被議論過的程總,笑着問曲疏月:“當時和他們集團吃飯,我就奇怪,陳工怎麽主動送你呢,原來是未婚夫妻。小曲啊,你瞞得也真夠死的,太把我們當外人了。”
曲疏月也無奈,又不好多解釋什麽,說起來話就長了。
她只能把錯攬過來:“是,那天我不好意思說,沒早點介紹。”
“加上國慶假期,整整十天都沒上班了,感覺怎麽樣?”
曲疏月說個冷笑話:“争取把屬于我的材料全寫回來。”
“......”
她忙到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看見餘莉娜的朋友圈。
餘大小姐拿回了自己的黑卡,住在京市郊區的一棟大別墅裏,裏面還有兩個傭人伺候着。
餘父美其名曰是為了她專心考博,其實就是變本加厲的疼寶貝女兒,彌補前段時間的虧欠。
依曲疏月看,她現在有錢有閑的,反而更不利于複習。
才一個上午,已經發出了兩條高質量的朋友圈,為京市的GDP貢獻了巨大能量。
曲疏月點了個贊,并在下面評論:“做完美容,又去吃高級餐廳,誰能舒服得過你?”
餘莉娜秒回:“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麽樸實無華,你要一起來嗎?”
她輸了一句話:“不了,我怕得紅眼病。”
然後就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沒看了。
下午全行大會,方行長在上面傳達最新精神,講得慷慨激昂。
底下人個個哈欠連天,除了坐在前排的那幾個,後面小動作不斷。
辛美琪坐在曲疏月旁邊,看她登了V/PN,問她翻牆去看什麽?
曲疏月把手機往那邊挪一點:“這個博主,我覺得他有點意思。”
辛美琪看了一眼界面,是一個很陌生的社交軟件:“國外的App吧?”
她點頭:“嗯,叫vieugall,我在倫敦的時候注冊的,用戶很少。”
再看一眼那個博主,他最近剛發的一條是:「我見她,猶如暗室逢燈。」
辛美琪再往上翻了翻,又一條:「誰也不知道,她其實是很難講話的一個人,但我知道。」
她問:“這個用戶你認識?”
曲疏月說不認識:“我就是喜歡看這種文藝咖,吃愛而不得的苦。”
辛美琪笑着嘁了一聲:“你是自己淋過雨,就要把人家的傘扯爛吧?”
“......”
到五點半下了班,曲疏月還在辦公室裏研讀文件,手機就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甲方爸爸”,剛才開會的時候,順手改的。
曲疏月“喂”了一句。
裏頭傳來陳渙之清冷的聲調,一絲漫不經心:“下班了嗎?”
她翻了一頁手上的紙張:“快了。”
陳渙之聽見畢剝聲,調侃了句:“還在學習呢?”
曲疏月輕而軟的調子糾正他:“一般下班前,哪怕沒事好做,也要裝出忙的樣子,你沒摸過魚啊?”
就像坐在課堂上,一個不聽講還理直氣壯的小學生。
陳渙之壓低了嗓音,冷不防的哼笑了一聲,隐約間,仿佛有無可奈何的寵溺在。
眼前這份翻爛了的整改材料,上面密密麻麻寫着什麽,曲疏月忽然就看不進去了。
陳渙之仍然是那副口氣:“好,這位正在緊張摸魚中的陳太太,你先生在樓下等你。”
曲疏月嗫嚅着,紅潤的唇瓣張了張,什麽話也說不出,暮色映照下,白絹般的一張臉粲然霞光。
門邊,計財部的鄭主任叫了她幾句,她才猝然回神:“怎麽了?”
鄭主任說:“疏月,這個月的五險一金表我發給你了,明天核對一下吧。”
“好的。”
臨走前,鄭主任回頭問了句:“怎麽好好坐在這裏,臉紅起來了?”
曲疏月嬌媚而不自知的,摸了一下臉:“沒、沒有啊,天太熱了可能。”
下班時間一到,她拿上手機,收拾好包,出了辦公室。
行門口停了輛S500,陳渙之穿一件面料精良的襯衫,靠在車門邊抽煙。
松散的溫莎結往上,是他飽滿的喉結,棱角分明的臉廓。
從他指尖散出的,幾縷很淡的白色煙霧,漂浮在傍晚的昏黃裏。
一人一車,背後是灑金疊影的寬天厚地,這種構圖方式,很像文藝複興時期過于華麗的手筆。
曲疏月走下來,陳渙之紳士而散漫的,為她打開車門。
她雙手捏緊了手提包,幾分快撐不住的矜持:“謝謝。”
陳渙之從另一側上了車,他問:“直接回家?”
曲疏月先跟他确定:“你今晚有飯局嗎?”
她是怕耽誤陳渙之的時間。
這幾天在一起,他幾乎是電話不斷的,不是集團的事情,就是自己公司有狀況。
陳渙之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要有的話,恐怕也沒時間來接你了。”
他是一種類似于白描的語氣。意思簡潔,如果沒空,來的會是司機,就這麽簡單,都不值得深思他的用意,更不要誤會。
曲疏月心知肚明的,點了一下頭:“那我做點晚飯,我們去一趟超市吧。”
“好。”
陳渙之把車開到SDK,這裏的地下一層有家會員制的超市,曲疏月是這兒的常客。
記得餘莉娜第一次來的時候,她還東張西望了一陣,說:“你們京城最高端的商超,裝修這麽簡樸的嗎?”
曲疏月心想,她是江城人,說這個話IP完全正确,就沒反駁。
陳渙之大概從不親自逛超市。
這一點,從他生疏的推車姿勢,和站在貨品分區處迷茫的眼神就可見一斑。
他雙手把着推杆,一雙明澄的眼睛望過來,也懶得開口。
曲疏月把手裏的幾盒牛排放下,指了下另一側:“再買點水果,那邊。”
她已經拿了很多東西,從肉桂粉、覆盆子醬、羅勒這些調味品,到鮮奶、雞胸肉。
早上曲疏月煎蛋的時候,打開冰箱一看,裏面的東西種類太少。
從讀研開始,離開家獨居了這麽些年,她其實還挺樂在其中的。
下了班,除非是有推不掉的應酬,一般都按時回家,不是很累的話,曲疏月會做一頓晚飯,聊以消遣。
還沒到果蔬區,連面前的貨架都沒繞過去,她就聽見兩道熟悉的聲音。
先是胡峰大吃一驚:“什麽水蜜桃要一百五一個?”
餘莉娜手裏颠着個包裝精美的桃子,給他念标簽上面的字:“喏,平谷水蜜桃。”
“你放下,放下!”胡峰連連壓了兩下手:“我開車帶你去平谷現摘,比這新鮮,還比這便宜,這冤大頭誰愛當誰當!”
餘莉娜直接放進了購物車:“你有毛病吧?大晚上的誰要和你去平谷?”
她想了想,覺得不對勁,質問起胡峰:“你該不會是看我漂亮,要把我騙去荒山野嶺,好對我做什麽吧?”
陳渙之和曲疏月并排走出來,看見胡峰用一種極其輕蔑的眼神,上下掃量了餘莉娜一眼。
他抱着臂,一手拈了拈下巴:“我說這位女同志,您對漂亮這兩個字,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那你呢?”
“我什麽?”
餘莉娜也不甘示弱:“你對自己的處境和長相啊,是不是也有誤解?別忘了現在誰是債主!就算你家沒有鏡子,撒尿也不會?”
曲疏月聽了一陣,垂着睫毛,側過臉笑了一下。
這兩個人的嘴皮子功夫,真叫不相上下,見了面就免不了一場逗哏。
胡峰結巴着:“我、我......你、你講不講文明啊你?大庭廣衆尿啊尿的。”
“你好文明!”餘莉娜退後兩步,站到了陳渙之的附近,她說:“你文明半夜把我往平谷引?說不定啊,你就是個人面獸心的壞蛋。”
面對這樣蠻不講理的指控,胡峰一時百口莫辨,他說:“你問老陳,我是不是這樣的人,他從小就和我認識。”
陳渙之擡起眼皮,言之鑿鑿:“莉娜,把說不定去掉,他就是這樣的人。”
“......”
胡峰伸出食指撣了撣他,咬牙切齒的,說完他又去看陳太太:“疏月,你說,我是什麽人。”
曲疏月并不想加入這場混戰。她擺了擺手:“不要問我,我不和你一起長大。”
“好好好,這麽玩兒是吧?剛結婚就夫唱婦随哈!”胡峰快要氣得元神出竅。
沒想到被他曲解成這個意思。曲疏月偃旗息鼓,別過頭,沒有再發聲。
陳渙之看她那個樣子,也不想在這地方久留。
他牽住曲疏月,一手推着購物車從胡峰身邊擦撞過去,一臉的煩躁:“媽的,誰在狗叫。”
“......”
餘莉娜追了上去:“月月,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
曲疏月猶豫了一下,現在她住在陳渙之那裏,又剛約定過不帶人回家。
她看向陳渙之,鴉翅般的睫毛眨動一下,像等他的答案。
陳渙之揀了顆花椰菜:“我沒意見,歡迎。”
餘莉娜挽了一下曲疏月,小聲說:“你看人家多開明,沒你講的那麽......”
曲疏月剛要張嘴制止。
但這話已經被陳渙之聽了去,他湊過來:“她都是怎麽跟你說我的?”
餘莉娜慌忙掩了一下唇:“啊——”
陳渙之居高臨下,說話時,甚至彎了一點腰,仔細看着她的眼睛。
曲疏月的手伸到後面,在她後背上掐一把,面上微微笑着:“問你呢,說啊。”
餘莉娜吃痛的皺了下眉。
她磕磕絆絆,開始搜腸刮肚的找一些說辭:“她跟我說,說你那個......很帥!是當時你們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
又怕正主不信,餘莉娜還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對,男神!”
陳渙之揚起一側的唇角,樣子像是在笑,調子卻古怪:“是嗎?”
曲疏月騎虎難下:“......是,當然是了。”
他越逼越近,嗓音出奇的清冽性感,追問道:“那這個全校女生裏面,也包括你嗎?”
沒等曲疏月回答。
後面趕上來的胡峰,大仇得報似的:“想什麽呢?當然不包括了!人家疏月早就發過話了,你會被評成男神,那是因為沒跟顧聞道一屆。”
陳渙之:“......”
他意有所指的,從貨架上拿了一瓶醋,瘋狂cue曲疏月:“是吧?否則有老陳什麽事兒啊!靠邊站吧他。”
曲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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