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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莫名其妙的遇到了這種事兒，我跟梁旭也沒什麽心情再找個教室午休了。

所以我們倆直接去了操場，就那麽并肩坐在操場上，思考着人生。

我在思考人生，梁旭在想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你說他剛才那個眼神，他是不是喜歡我？”我問梁旭，感覺自己現在是真挺迷茫的，“不是，這應該才在小說裏的前期吧，他這麽快就喜歡上我了？”

“應該沒有吧，這會兒連那個旅游節點都還沒到。”梁旭雖然皺着眉頭，但他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更何況你也沒像小說裏那樣在他來的時候就跟他表示‘我會罩着你’。”

“我又不是什麽傻逼。”我一邊說着，一邊曲起了自己的左腿。

但我的命運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原本安排給我的劇本是個追着別人的傻逼就算了，現在我不想做那個傻逼了，傻逼又開始追着我跑了。

……不是，等會兒，這命運不會就是個傻逼吧？

畢竟薅羊毛也不能盡逮着一只羊薅啊。我現在都對這個所謂的插班生沒興趣了，怎麽還逮着我薅呢？

“我也不知道了，”梁旭說着，把自己腦袋砸向我肩膀，“你說他總不能是重生的吧？啊？”

他這一下把我砸的我夠嗆，我啧了一聲，順勢往旁邊倒了下去。

“我現在要申請場外援助了，”我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管他是重生還是怎樣，都不是他用那種眼神看我的理由。”

“嗯？”梁旭聞言來了點兒興趣，整個人都扒在我身上，“場外援助是誰？”

“我爸。”我言簡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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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對還壓在我身上的梁旭說：“幹什麽幹什麽，沒名沒分的就想吃我豆腐是吧？”

“那你吃我的不就行了。”梁旭抓住我的手就往他的胸上按，“我不介意這個。”

我對他得寸進尺的功力簡直嘆為觀止。

2

我主動跟我爸打電話還是頭一遭，有點兒擔心他不會接，事實上那邊兒也确實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了電話。

“姐，”我以為那邊兒是柳楠楠，想也不想就說，“我爸現在在開會嗎，你能不能喊他接一下電話？”

“是我。”就在這時，我爸的聲音從那頭響了起來，“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兒？”

我猛地坐直了。

梁旭也一下坐了起來，并且松開了握着我手腕的那只手。

3

我沒跟我爸把事情說的太詳細，只說有個喜歡我的男生視奸我的時候被發現了，然後被看不慣的梁旭打了一拳。

本來以為我爸會生氣，會說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但他只是哼一聲，然後說了一句：“行，我知道了。”

“不是，這就……沒了？”我說，不太明白他的反應怎麽能這麽平常，跟早就知道這件事兒一樣。

等等……早知道這件事兒……

我反應過來了：“姐她都跟你說了？”

“她只說你好像遇到了奇怪的人，”我爸回答，“沒說具體是誰。”

“需要我出手嗎？”然後他問。

我不說話了，我打這個電話确實是想讓我爸出手解決這件事兒。但轉念一想他口中的‘出手’一般都等同于讓對方家裏這輩子都起不來，我又開始覺得有點兒猶豫。

只是……一想到蘇緣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就覺得一陣反胃。

“你先派幾個人看着他吧。”最後我說，“他要再有什麽讓我受不了的動靜，我就告訴你。”

“行。”我爸說，不過他沒挂斷電話。

就在我打算問他還有什麽事兒的時候，就聽見那邊說：“我希望下次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第一句話不是讓別人來提醒我，而是直接喊我爸。”

說完這句話，他就直接挂了電話。

我盯着被挂斷的電話，一時無言：我跟我爸的關系一直不是很近，倒不是我不想主動親近他，而是他在做生意以外的時間都習慣沉默寡言。以至于我每次想跟他說點兒什麽事兒，都不知道開場白怎麽說。

老媽在的時候還可以靠老媽在我們中間做那個粘合劑，柳楠楠來了後，我更不知道要對他說點兒什麽了。

這會兒乍一聽到他這麽說，我覺得有點兒感動。

4

梁旭這次摟住了我的肩膀。

“想什麽呢？”他問。

“沒，”我不太好意思跟他說自己剛剛好像是聽見了我爸難得的真心話，更不好意思說我現在有點兒感動，最後只把自己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我想眯一會兒。”

“在操場上眯會兒不就是喂蚊子嗎？”雖然這麽說着，但梁旭還是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在我腦袋上，接着又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那你眯會兒吧，我看會兒老師發我的文檔。”

我一個激靈，頭也跟着擡了起來：“什麽文檔？你小子背着我偷偷卷是吧！”

“一些隔壁學校的試題。我現在做了的話，到時候再給你講題也會方便很多。”梁旭把我的頭按下去，“你睡吧，今晚回去你也得做。”

我一時都不知道是該郁悶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苦差還是該慶幸梁旭這會兒都能想着輔導我，最後決定幹脆不想了。

在困意的驅使下，我慢慢閉上了眼睛。

5

有老爸的真心話和梁旭都做上試卷這兩件事兒打岔，我對蘇緣忽然就用一種惡心的眼神看我這事兒都沒什麽在意的心思了。

也沒什麽好在意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要再敢不信邪地湊過來，我就給他一拳然後讓其他人收拾他。

6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出了我這個想法，蘇緣接下來也确實安分了一段日子。

趁着蘇緣安分的這段日子，我和梁旭在課堂外做了不少題。

我對這種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行為很無語，但又覺得多做點兒題也沒事兒。

柳楠楠對此的态度是欣慰，我爸對此的态度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學習雖好，也不要把自己逼太狠’。

每逢這個時候，我都會得寸進尺說那我晚飯要吃什麽什麽，他通常都會嗯一聲，然後問一邊兒的梁旭想吃什麽。

7

得益于這段時間的刷題刷題再刷題，各種各樣的題已經塞滿了我的腦子。現在再聽見老師忽然說的‘今天不上課，我們來做套試卷’，我也不會再心慌了。

這也就導致了我偶爾對上蘇緣的視線，看見他那惡心的眼神後，也提不起在意的心思了。

與其在意這種事兒，還不如多做幾道題。

被他盯幾眼我又不會少塊肉。

8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漠視讓蘇緣産生了什麽樣的心思，在安分了快半個月後，他又開始搞事兒了。

我從抽屜取出那一長串棒棒糖，盯着那最外面寫着‘我喜歡你’的紙條，和拿着籃球說去放松放松的梁旭對視了三秒。

我：“這是這周第幾個了？”

這周莫名其妙出現在我抽屜裏的紙條，早餐，各式各樣的糖果，還有幾罐不同顏色的紙星星實在太多，我都快記不清這是第幾個了。

“第七個了。”梁旭咬着牙說，“不是，他煩不煩啊，在這兒演什麽青春校園劇呢？”

梁旭之前看到過蘇緣在我桌子旁邊偷偷摸摸，他當時以為蘇緣在幹什麽惡心的事兒，直接沖了過去。結果蘇緣被他吓得手一抖，那些糖滾了一地。

“你挎包。”我沖梁旭示意了一下。

他啧了一聲，還是拉開了自己的挎包拉鏈，露出了那些紙條和糖果還有那幾罐紙星星。

我把那串糖放進去，然後拍了拍手：“一會兒再去打球吧，我們這會兒先去辦公室一趟。”

“行。”梁旭點頭。

9

我跟梁旭一塊兒去了辦公室，在班主任問我有什麽事兒後，我讓梁旭把挎包放在班主任面前的桌上。

“什麽？”班主任問，“進辦公室一趟就為了給我看你新買的挎包啊？”

“不是，是讓您看看這個。”梁旭拉開了挎包拉鏈，“這是這段時間其他人往戚敘抽屜裏塞的東西。”

他補充了一句：“這一周就沒停過。”

班主任探頭往裏看了一眼，然後他默默把包拉上了：“這就是青春啊。”

我在心裏接了一句：這就是非要打擾別人的神經病啊。

“我就是想讓班主任你下次在班會上說一聲，與其送這些玩意兒給別人還不如多做幾套試卷。”我對班主任說，“都高中了，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

旁邊的梁旭都被我的說話語氣逗笑了。

“我會記得說的。”班主任說，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從自己辦公桌上拿出一套試卷，從裏面抽出了兩張，“對了，你們來的正好……”

我看了梁旭一眼，不太想接過這些試卷。

“這是我托人找來的試卷，你們把這兩張試卷拿回去做一下，”班主任像是沒看懂我的不樂意，還在那邊兒說着，“下周記得交給我。”

梁旭倒是看了我一眼，不過他最終還是接過了那兩張試卷。

“……謝謝老師。”梁旭說。

10

那天的籃球場上，風很喧嚣，我們很暴躁。

對面幾乎是被我們倆壓着打的。

“不是，不是說好今天就是放松放松，勝負無所謂嗎？戚敘梁旭你倆他媽的是吃槍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