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遠方

二十三遠方

第二十三章直達未知的遠方

“哈！”

當銀花第一次拿起沉重的訓練用長劍，便意識到這對自己來講是一條漫漫長路。

銀花身穿白色束袖上衣和白色長褲，在新修建的充滿燈火的地下訓練室，自然是不必擔憂寒風的侵擾，因此也不必穿得那麽厚重。

新搬來的訓練假人正在盯着銀花，未開封的劍刃落在假人的身上“啪啪”作響，所有的訓練才剛剛開始而已。

“銀花。”在一旁觀察了一段時間的副手走上前來。

銀花随之停下動作。

“發力的方式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要開始更多的基礎練習。最為基礎的便是力量，我會督導你進行腕力，體力和耐力的訓練，飲食就交給裏戈韋托來監督，要确保飲食與訓練的強度成正比。”副手托着沙啞模糊的聲音說道。

銀花只點點頭，聽着副手的話語。

副手看着認真聽着自己講話的銀花，問：“你确定還要學習劍術嗎？這是一條辛苦又危險的道路，辛苦的是現在，你要嚴于律己，自我的付出與回報卻難成正比；危險的是未來，葉石蒜女士也曾踏上這條道路，與惡物接觸，稍有不慎便會受傷。”

銀花堅定的點點頭，說：“我會努力的做到最好，最起碼要像母親一樣，得到人們的信任，最好能夠成為人們的依靠。”

副手點點頭說：“力量與耐力是一切的基礎，然後就是進攻，防守，佯攻，後退之類的步法，身法和手法。要将所有的動作反複練習，直到成為身體的本能，因為戰場上不會有時間思考下一步到底該怎麽做。不過現在，先從體力和耐力的訓練開始吧。”

“好！”銀花應答。

于是，在尚且狹小的訓練場地中，銀花便開始了訓練耐力的運動。

這個地下室中有許多單獨的小房間，用于存貯物品，而其中的一個便交由銀花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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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銀花還不怎麽用得到訓練長劍，不過在鍛煉之餘，由副手教授的經驗也是不可或缺。

于是，上午的時間，銀花便交給了這樣的訓練。

臨近中午，流了一身汗水的銀花正休息時，從外而來的扈從将一封信件交予銀花。

“這是從哪來的？”銀花問。

“從通往恒特蘭德的線路送來的。”扈從應答。

“好。”銀花回應。

扈從聞聲離去。

銀花于燈光下将火漆取下，取出信件，看下方落款，赫然寫着“德洛麗絲”的名字。

“銀花，近來可好？說起來，之前我還惦記着給你過個生日來着，但這些天只顧着和新認識的将軍們讨論建城的安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你的生日已經過去了。那我就給銀花送上遲來的祝福吧！祝銀花能夠實現她的願望，祝銀花在明天也是人們最關懷的未來。只可惜我現在身邊沒什麽東西，也實在想不到該送些什麽，那麽這份禮物就先欠着吧，等我下次回去再給你補上一個滿意的禮物，希望銀花不要怪我許下這些空頭支票。”

“還有，冬天來了，多注意保暖。走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千萬不要離熟悉的地方走遠，不然風一刮起來，容易迷路，而且很冷。總之要照顧好自己。”

信件的內容并不長，銀花看完将信件收好，這樣的信件又何嘗不是驚喜？正值得被保存。

午間休息過後，下午就是練習魔法的時間，同往常一樣，今天依舊見到了前來向副手學習劍術的年輕學者。副手與年輕學者時不時會使用訓練用的長劍進行切磋，自從女學者回到艾拉斯，只要不忙，年輕學者就會前來同副手學習劍術，現在已經成了常态，連冬天都不能阻擋。

不過今天，出現了與以往不同的情況。

與院落的門口，出現了一位不常出現的筆挺聲音，向着銀□□直走來。

“銀花。”侯爵呼喚道。

“科瑞恩侯爵！”銀花行禮。

“通往恒特蘭德的路上，在距離據點較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在惡物的領地中居住着普通人的村子，現在那片區域失去了惡物領主，暫且沒太大威脅。”

侯爵說了些莫名的話，而後又問：“銀花，你近來準備得如何？”

銀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說：“這段時間我覺得我進步不小，不過要說對付惡物，我覺得我還是幫不上什麽忙，不過如果需要我，我随時都可以動身。”

侯爵說道：“倒也不是什麽麻煩，我們安排了書記員和一些魔法師前去查看情況，這次你也一起過去吧，也好看看一些特殊情況。還有就是讓西歐德和馬蒂亞斯和你一起吧，他們需要聖者，順便也可以保護你。”

銀花點點頭，問：“好，我什麽時候出發？”

侯爵說：“明天吧，不用着急，會有一些人和你一起去。”

“好。”

在得知這樣的消息後，銀花帶着緊張和一些期待度過了下午的時間。

夜晚，銀花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思索着需要帶上的東西。

旭光權杖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了，那些存貯物件的寶石如今遠離了特制的寶庫也就失去了作用。

倒是可以帶上一個小巧的光輝三棱和作為必需品的魔力結晶，護身符銀花一直戴在身上沒有取下，而那顆綠色的寶石，銀花在思索一番之後還是帶上了。

這由兩塊綠色寶石合二為一的石塊，現在仍然滿是謎團，之前拜托女學者查閱了資料，也只是猜測這樣的石頭大致叫做“純淨之光”，不過這塊石頭可以在銀花施展容身崇儀系列的魔法時産生共鳴，至少可以幫銀花節省一些體力或者魔力，可以帶上。

銀花看看衣櫃的衣服，這一次外出還是帶上便于行動的衣服更好，裙子之類的不太方便。而那件尤為特殊的藍色禮裝，銀花将它單獨挂在一邊，那件禮裝尤為漂亮，何況是禮裝，不便于外出穿着。因此最後銀花還是選擇了兩件白色的帶有毛皮的衣服和兩件白色的長褲。

再看看房間裏的其他物件，銀花輕輕拂過，窗臺上那些藍色的細碎小花，心想該拜托女學者幫忙照顧更好。

就這樣整理好房間中的物件，做好了打算，打包好了東西，當天也就徹底過去了。

次日早上，銀花攜帶着木質箱子，脖頸間戴上護身符與綠色的寶石，身着帶有毛皮白色衣裝出行。

相送的扈從只跟随銀花到城牆的邊緣，等到與騎士和副手相遇，扈從便回去了。

不過城門前，除了身穿盔甲等待的騎士和副手，還有一個身穿白袍的熟悉身影。那是手持白色權杖，身披灰袍，胸口帶有橄榄葉印記的魔法師。

“好久不見了，銀花！”魔法師面帶笑容擡手招呼。

“利歐路哥哥。”銀花走近說道。“你也要去那個在惡物領地中的村子嗎？”

魔法師點點頭，說：“我曾經的導師，就是亞摩斯前輩要求我也去幫幫忙，順便看看情況。”

魔法師又看看副手和騎士說：“我們在這裏也聊了一會了，溝通了一下情況，我們先去外站吧，路上再詳細說說。”

路上，副手幫助銀花攜帶行李。

路上，魔法師說明：“那個在惡物領地的村子，以前是屬于名叫阿蘭德的領地。前些日子因為地龍和惡物領主的死亡，其他惡物散成了一盤沙，相較之前好對付了不少，加上暫時沒有惡物領主的威脅，德洛麗絲和恒特蘭德的士兵們開始擴大安全區，因此恒特蘭德現在是最前線。而阿蘭德的那個村子，就是在擴大安全區時發現的。”

銀花問道：“阿蘭德現在還是惡物的領地？”

魔法師點頭道：“因為距離安全區較遠，目前只有斥候查探過，也因為不在安全區，亞摩斯前輩讓我帶上了流光。”

魔法師說着，提了提手中的白色權杖。

白色權杖流光，表面覆蓋着看起來堅硬的鈣質層，也是聖器之一。

出了城，眼前便是一片白，雪上只有一條很不顯眼的腳印。好在銀花穿着也算保暖，只是風一刮，難免會覺得頭痛或是雙手雙腳冰冷。

一路上交談着，便到達了距離城市最近的站點。

這裏銀花本倒是熟悉，本來眼前應該還保留着幾個月前舊房屋的廢墟，但眼下都被白雪覆蓋。

運輸車的軌道旁，也是舊房屋的對面已經建起了新的屋子，屋前木棚下堆放着木柴，也有偶爾出行的人。房屋之上煙囪正冒着濃煙，此時不是吃飯的時候，大概是壁爐在燃燒。而一旁的哨塔上，也加裝了一些臨時的木板，窗口依然保留着，只要風能穿過，恐怕就不會太暖和。

運輸車的軌道因為有人員維護，并未被積雪覆蓋。

軌道旁的房屋中此時沒什麽人，因為正是忙的時候，大多人都外出了。

于是，銀花就坐在壁爐前聽着潮濕的木柴在壁爐中發出尖銳的爆鳴，等待着通向遠方的車輛到達。

當利歐路前來通知銀花時，便是到了該出發的時候了。

在運輸車上，車頂半透明的彩窗玻璃借着太陽投下五顏六色的光，車窗的木板被換掉，現在改用了透明的玻璃。

一路之上看着千篇一律的白色相當無聊，凍結的湖水，覆雪的高山，懸挂在石頭上的冰刺，這些并不少見。

路上依舊能看到不少哨塔，巡邏的士兵，還有休息的房屋和營地。

這場長達兩天多的路程幾乎沒怎麽停留。而停留時，不論在哪個營地，銀花總是備受照料。說來聖者的身份的确方便，他人只要認得出聖者的護身符或是同行的再生者，就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銀花。

而再生者則截然不同，縱然偶爾會有人走上前去說上幾句話，也不過是短短幾句，大多時候都是無人會靠近再生者，也沒人在乎他們曾經的身份。

而銀花，魔法師與騎士們此行的終點，并非運輸車的最後一站。

在名為阿蘭杜地方營地，從運輸車上下來不久，就在房屋前的木棚下遇到了身穿有着寬大袖子的白色長衣，頭戴白色頭巾的熱情書記員。

“萬分歡迎聖者的到來！”男性書記員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攤開，如此說。“我在書律庭中就常常聽那些記者和寫書的提及諸多聖者，但今日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聖者，果然氣質不凡！您好！我是來自書律庭的見習書記員，名叫休伯特！”

銀花說道：“你好，我叫銀花。”

“利歐路。”魔法師手與胸前恭敬道。“這兩位是與聖者同行的再生者，西歐德和馬蒂亞斯。”

書記員面帶微笑，說：“歡迎諸位，路途遙遠，四周又很寒冷，請随我來，我們回到暖和些的地方再詳細說吧。”

轉而通過了守在出口的士兵，在這片營地中，滿眼都是房屋，一眼看不到外部的營帳和荒野。看來已經發展成了小型村莊的樣子。

于一處有着小小菜園的院落中，書記員帶着幾人來到側屋。

在這不大的屋中，書記員準備了些簡陋的椅子，用來生火取暖的是簡單搭建的壁爐。

書記員翻出本子，一面翻着，一面說：“據我所知，我們要去的地方離這裏比較遠，會有認路的偵查員帶我們去，路上應該會遇到駐紮在外面的營地。”

銀花問道：“我們要去惡物的領地嗎？”

書記員說：“對，不過說是惡物的領地，只算是中央地帶，只是大隊一直沒時間來管，當地的兵力想要拿下代價又太大。”

“但是惡物不是很危險嗎？怎麽會有人生活在惡物的領地？”銀花問。

書記員說：“之前我也不知道，但在來之前，我了解了一下。”

書記員說着，看看他的本子。

“惡物是很危險，但惡物也很聰明，而且惡物會越來越聰明。就像是最先被惡物占領的大海，在沿海地域，有不少漁村依然在正常生活，那些地方惡物不會打擾。最開始人們口裏也傳得邪乎，說是什麽邪神，什麽契約，什麽假裝成人的惡物之類的。但實際上，惡物也是生物，生物就要有飯吃，全部活物都成了惡物的話，它們也沒得活。陸地上惡物的領地裏沒什麽活物，這些年它們又不能擴張，惡物的數量現在基本固定，并且随着戰争還有數量下降的趨勢，因此海洋中還要有惡物為陸地上的惡物提供補充，惡物也就不能肆意擴張的。”

魔法師疑惑的問：“既然這麽說的話，惡物已經有這種智能，那麽和它們對話豈不是也可以？”

書記員一邊翻看着書本一邊說：“我也問過了，不過是問研究員，他們說大多惡物沒有那樣的智能，只有個別較為特殊的惡物可能有，惡物之主興許也可以交流，但是因為太危險，現在沒有什麽好方法可以印證他們的猜想。”

銀花問道：“那這些事和我們要去的地方有什麽關系。”

書記員笑着說：“我這不是在回答你的問題嗎！那個在惡物領地的村子，我們暫且稱為阿蘭德吧，阿蘭德之所以還有生活的普通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書記員面容嚴肅幾分說：“如果讓我換個更容易明白的說法，大概就像是我們會有圈養動物的養殖場或者牧場一樣。這些村子有不少，散布在各處，那裏的人會被要求定期為惡物提供活人，就像是獻祭一樣将人獻出去，至于那些被交給惡物的人，下場自然是殊途同歸。之前也發現過這樣的情況，這樣的例子不止一個，不過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一開始就有，而是近些年才發現的。”

魔法師說：“這樣說來情況不容樂觀，現在阿蘭德的情況怎麽樣？”

書記員搖搖頭說：“這我也不知道，這裏的人都不肯說，只說讓我們自己去看。不過我倒是知道這附近比較危險的大型惡物，聽這裏的人說這裏有個體型比較大的魚人，比較聰明，是個比較危險的惡物。”

聞言，副手驚覺，說：“魚人惡物？難道是之前跟着白卡比斯的那家夥跑到了那麽遠的地方？”

書記員好奇的問：“白卡比斯？那個特別難對付的地龍嗎？聽說它已經被那位叫……額，總之是挺有名的那位騎士長解決了。”

副手看向身旁的騎士說：“騎士長馬蒂亞斯，在你面前的就是。”

“诶？等等，你們現在都是再生者吧？”書記員驚奇。

“哦！不好意思，早問大名，只是一直沒聽說你們現在成了再生者，所以沒有意識到。”書記員趕忙解釋。

騎士點點頭。

而書記員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魔法師說：“騎士長并非不想說話，只是現在他無法開口。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還是要确定阿蘭德是否有幸存者嗎？”

書記員點點頭，說：“是的，此行首要是确定是否有幸存者，其他并不重要，因此還是小心為重。”

書記員又說：“我剛聽他們說這次不會有多少随行的人時我還吓了一跳，畢竟怎麽說都是惡物的領地，只有幾個人同行是不是太大意了。不過現在來看，既然有聖者和騎士長，那麽也就安心多了。”

魔法師說：“就算是這樣還是小心些更好，畢竟惡物的領地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就像是之前惡物發生了潛在的異變，但被惡物領主故意隐藏了起來，因為大意導致了拉斯特伊的餐具。”

書記員點點頭說：“你說得對，我們确實還是小心些更好。”

而後書記員又說：“那麽各位，我先去準備些食物。待會如果休息好的話我們就去找這裏的駐軍準備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