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尋活者
二十七尋活者
第二十七章白沙尋活
“昨天科瑞恩和你說了什麽?”
酒館中,昏暗燈光下,軍需官坐在角落的桌邊,對着對面的女學者問。
女學者面色憂郁,倒了杯酒,只說:“沒什麽。”
軍需官笑着說:“你看起來也不怎麽喜歡他。”
“是有點。”
女學者說着,拿出一根鐵針,刺入指尖,待到黑紅色的血液流出,女學者在酒杯中一抿,轉而提起杯子,面帶微笑,将酒水滿上,坐在軍需官旁邊。
“聽說你們是一個大家族的?”女學者說。
軍需官說:“是又怎麽樣?他肯定會把我送上審判庭,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沒法在這裏待多久了。”
軍需官大概是把女學者的接近和微笑當作了奉承,不過對于女學者來講,也好。
“就算是送上審判庭,哪怕是進鐵牆裏,你難道就出不來了嗎?”
“但那少說也不知道多少年後了……不過就算被關起來,我還是有的是辦法和外面聯系。”
軍需官突然将手放在女學者的大腿上,說:“你有什麽想要的?”
女學者看來二十多歲的面容,就像是剛剛從學院畢業不久的學生一樣,只是氣質略有不同。
“我需要解決的不是什麽大麻煩……”女學者說着,遞上手中的酒杯。“先把這杯酒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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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空間中,笑與醉意微醺之下,軍需官喝下一口女學者手中的酒水。
至此,女學者的耐心也就用盡了,女學者随口找了些理由離開了酒館。
其實,女學者根本不會喝酒,至少她已過的人生中,嘗過酒水的次數屈指可數,連果酒也不多。
雪花在風中飄蕩,遠在群山與荒野之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封山暴雪外聚集。
而在布雨祭壇喚來的風雪中,被層層白茫茫的紗布遮擋視線的雪地上,幾座高山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山壁內側陡峭,山崖上存不下多少雪花,因此還好,但部分地方被雪崩影響,大量積雪滾落,落在這片小村子的周圍。
“沒有發現幸存者嗎?”
暫且暖和的小屋中,書記員問着工匠和學徒。
“沒有,我們在這裏躲藏,沒發現有其他人。”工匠說。
“哦……”書記員說着,在随身的本子上寫下內容。
“那我們去外面看看吧。”銀花說。“看看有沒有躲藏的地方,也許還有幸存的人。”
魔法師點點頭,說:“那我們分開吧,不過要先說好,不要走出村子的範圍。”
“要分幾組?我覺得沒有戰鬥能力的人留在這裏更好。”副手說。
魔法師點點頭:“分兩組吧,我和西歐德,銀花和馬蒂亞斯。”
西歐德點頭,不過書記員并不樂意。
“诶!我為什麽留下來?我也有我的任務,我和銀花一組吧!”書記員說。
偵查員扶着腰間的短劍說:“我也不至于幫不上忙,我和魔法師一起吧。”
于是,騎士率先打開了門走入風雪中。
書記員跟随踏入風雪中時,寒風一吹,他就幹嘛緊了緊袖口和衣領。
銀花跟随而走,護身符在風雪中發亮,不過不論是護身符還是銀花自身的亮光都被反射在層層白雪中的光芒遮蓋。
在這片如同鋪天蓋地的碎紙一樣的雪中穿梭,根本無法看清太遠地方的事物。
在騎士帶頭查看了幾間房屋後,除了少量保暖的布料,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想想也是,被惡物洗劫的地方,別說食物,腐爛的屍體和幹枯的樹葉都很難剩下。
這片山地中風不大,雪不小,時不時拍拍身上雪花的書記員大聲說:“這裏不是惡物的圈養村嗎?按說惡物不會攻擊村子範圍裏的人呀?怎麽這裏看起來像是被洗劫過了一眼?”
騎士無法說話,銀花又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
又在騎士的帶領下躺了一會的雪,書記員說:“這裏雪那麽深,會不會有什麽東西被埋在雪下面?比如他們躲藏的地方。”
村子不大,在走了一會後,就已經繞了半圈,遇到了魔法師幾人。
“有什麽發現嗎?”魔法師問。
銀花走上前說:“沒有。”
“我們去村子中央看看吧。”魔法師說着。
穿過被積雪覆蓋的泥濘道路,走過石頭與木頭的房屋旁邊,那些已經被積雪壓塌的房屋顯然大概不會有什麽東西了,畢竟完整的房屋都空無一物,不過還是要看看才更好。
村子中央是一個較大的石牆尖頂房屋,也是這裏唯一有院子的屋子,興許沒被惡物占領前這裏是村子中央的央政府吧。
這所最大的屋子已經破損,石牆倒塌,屋頂雖然也被積雪壓毀,目前是危房,但就看石牆破損的位置和程度,怎麽看也不是因為大雪的緣故,更像是被暴力毀壞的。
院子中有着倒塌的幹草棚子,倒塌的棚子下還能看到已經不再燃燒的篝火,騎士駐足看着棚子稀疏的積雪。
在屋子中轉過一圈,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正打算回去時,書記員注意到騎士的駐足。
“你在看什麽?”書記員也走近倒塌的草棚旁。
騎士只看看書記員而後揮動騎槍,借着運用娴熟的風元素魔法,清理邊緣的積雪。
積雪下,是濕漉漉的地面。
魔法師走上前,說:“這裏沒多少積雪,草棚看起來也是因為支撐的木柱斷裂倒塌的,地面潮濕……”
魔法師回頭看看庭院裏,院子中一部分積雪較淺,深淺不一的雪在地面劃出一個寬大的範圍,木棚附近也在其中。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地窖,經過處理的地窖冬暖夏涼,如果挖得寬大些,雪後地窖上的雪是會薄的多。”
銀花湊上來說:“地下有空洞嗎?”
“試試看。”魔法師說着,揮舞法杖走上前,并對騎士說:“我來吧。”
魔法師高舉白色的法杖,倒塌的木棚各個草葉漂浮空中,轉而落在一邊。
連帶着小塊的木板也被很快移開,于是一片裸露的泥土與石堆出現在眼前。另外,還有鋪設在一旁的巨大石板。
“興許在這裏。”魔法師說。
騎士走上前,揮動騎槍,石板響應而動,漂浮向一旁,落在一邊,一個通向下方的洞口,赫然出現。
沿着固定好的繩梯下到洞裏,并不深,大概只有兩米多,就到底了,然後轉身是一片漆黑的空洞。
魔法師在前,副手和銀花緊随其後,書記員也跟上,偵查員和騎士在外守候。
地下空間中,魔法師揮動法杖,杖中寶石發出光亮,照耀四周。
眼前,是一個向下的樓梯,四周黝黑,刺鼻的血腥味和各種雜亂的臭味撲面而來。
腥臭和雜亂的氣體熏得人很難睜開眼,銀花更是覺得難以承受,就算是捂上口鼻,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眩暈惡心。
此時,在這片昏暗的地界,銀花身發微亮,護身符沐浴在這微光中,毫無動靜。護身符對這些氣體和味道之類的東西毫無反應。
銀花頓感難忍,不禁退了半步。
但還不等銀花有進一步的反應,就聽到格外活躍走在銀花前面的書記員突然叫嚷:“嘔……這地方怎麽回事!什麽人能待在這種地方?”
書記員揮舞手裏的本子,捂上了口鼻,連連後退。
銀花心中不禁感嘆,看來自己的意志力還說得過去。
用着衣袖捂着鼻子的魔法師回頭看銀花和書記員的狀态,又看看在後面的副手。
“西歐德倒是看起來沒啥事。這味道太大了,不好受吧……”魔法師說着,揮舞法杖,并拿出一包粉末撒在幾人身邊。
很快一股清新的風自下而上吹起來,難聞的腥氣也被吹去了許多,這樣銀花才感覺好得多。
書記員大口呼着氣,說着:“呼~得救了!我要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然後寫在書裏,回去高低是要寫一篇報告了!”
揮揮手,銀花适應着還說的過去的氣味說:“利歐路哥哥,你撒的這是什麽?”
“甘疊靈草曬幹後碾成的粉末,用來祛濕排毒,驅散瘴氣的。”
銀花感嘆說:“以後我也要多帶點,感覺會很有用。”
“确實有用,救了大命了!”書記員說着。
“行,回去我多備點,給你留幾份”魔法師說着又揮動法杖。
很快流動的風停止,銀花感覺身邊好像多了種奇怪的感覺,四肢和身體之間如果想要接近,就會格外費力,衣服被輕微擠壓,且不舒服。
“好了,這樣味道應該能在承受範圍了。”魔法師說着,走在前方,向樓梯下走去。
“能待在這種地方的怕都不是人了,我就不下去了,你們回來看到什麽和我講講算了。”書記員這時候倒是沒那麽堅持了。
不過也合理,下方空間不知道有什麽存在,以防萬一,換了手持輝光三棱的副手走在前方。
越是向下,腥臭味就越重,直到下到底部,一片不大的空間裏,借着輝光三棱和魔法師法杖的光亮,就看到沾染猩紅的土地,白森森沾血帶着筋肉的骨頭堆砌一起,絲絲黑亮的發絲毛發鋪滿一地,腐爛發黑的黏膩皮囊腥臭難聞,赫然一副地獄繪圖的景象。
銀花停下腳步心驚膽寒,汗毛豎立,只感覺忐忑難安。
雖然也見過惡物撲來将人分屍的景象,但眼前和以往全然不同。
“啊……”
這樣一個不寬裕的空間裏,氣味難聞,擺着這些令人不安的東西不說,內部又傳來似人非人的喊聲。
副手倒是絲毫不怵,他手握重劍繼續向前。
魔法師回頭關心銀花的狀态,說:“還行嗎?實在不行你先回去,我和西歐德在這裏查看情況。”
銀花閉上眼睛,放慢了呼吸幾乎到屏息,又睜開眼壯起膽子,搖搖頭說:“繼續走吧。”
銀花并不想被這樣的景象吓退,因為她還不知道将來還有什麽在等着自己,她想要讓自己适應更多惡劣的環境。
繼續向前,沒走上幾步,就看到兩個骨瘦如柴,只扯着嗓子發出無法聽懂的話語的人。
他們衣不蔽體,渾身髒亂,或是側躺或是靠牆,身上腐爛長瘡,俨然是病死鬼的模樣。
要說他們怎麽活到現在,看向一旁,就是人殘缺不全的肢體,想來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魔法師和銀花一起出去帶些衣物或毯子。
路上書記員不斷問着兩人的情況,在得知這樣的狀況,書記員說:“得,待會我和你們一起下去吧。書律庭的條例裏也有危急時刻吃人的例子的規定,但那是給海員用的。我聽說規定是讓人圍着一起抽簽,盡可能的公平,但實際上大多情況都是沒人願意抽簽,等着有人餓死、累死或病死。但也不是沒有公平抽簽的例子,但在那樣的例子是少數,有時候抽了簽,不願意死,手上要是還有兇器,身上要是有力氣,抽了死簽的還會暴起傷人,導致另一種結果。”
帶上了衣物和遮風的東西,一行人将那兩個人救出,帶回到工匠一行人所在的屋子。
所有人只待在小屋裏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魔法師和偵查員又找了間還算完好的屋子,在那裏挖了些雪,燒水做飯。
在吃過了正經的食物,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整,那兩人的狀态好了許多,慢慢地也開始用幹癟沙啞的聲音交流。
“你們……是從……外面來的?”抓緊了披在身上的毯子,發出難以聽清的聲音的幹瘦中年人說。
“對,我們是來救你們的。”魔法師靠近說。
那兩人的目光在幾人間飄蕩後,最終定格在了銀花的身上。
“她……是……聖者?”
銀花點頭說:“我是。”
此時的銀花心中平靜下來,倒是多出了許多疑問,但看着幹瘦脆弱的三人,仿佛随時會被風吹倒,說話也慢吞吞的,銀花還是暫且忍住了疑問。
魔法師問:“村子的其他人呢?”
“都……都沒了……”
一旁書記員在做着筆記,看着現在的情況,不斷在進行書寫。
騎士去了其他地方,暫且沒有回來。
魔法師又問:“你們為什麽會被惡物襲擊?一般只要不出村子,惡物不是不會管你們嗎?”
一旁一個相對年輕的人突然激動的說:“都……咳咳……都怪那個聖者!”
“聖者?你們……”魔法師感到疑惑。
不等魔法師說完,銀花突然問:“那個聖者在哪?”
“她被……”
“她被惡物……攻擊了,生死不明……”那個年輕的人正要說,卻被中年人打斷。
銀花呼出一口氣,心煩意亂,退向一旁,坐在椅子上。
魔法師走上前安撫,說:“銀花,別擔憂,還有希望。我們再找找德洛麗絲,好嗎?”
銀花點點頭,不再言語。
魔法師轉而低下身子又問幾人,說:“你們剛才說因為聖者才被惡物攻擊?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相對年輕的人說:“自從她……她來了之後,我們就被……被惡物攻擊了,一定是因為……聖者,我們……是被白卡比斯認為了叛徒,所以被攻擊……”
“這……”魔法師愣住。
眼前的村民話語中似乎完全是站在惡物的角度來講的,好像在他們眼中,惡物才是他們的救贖一樣,令魔法師費解。
“你們……怎麽好像是在替惡物說話?”魔法師疑惑。
“聖王白卡比斯,我們依照它的恩賜而活,都怪我們接納了它的仇敵,惹它不開心,才招來了災禍……”
“诶!”書記員發出聲音,并揪住魔法師的衣服。“過來。”
魔法師起身跟着書記員走到一邊。
書記員說:“這我知道,我們的教育沒完全普及,有些偏僻的村子思想是很亂。而且惡物領主控制下的圈養村會定期收到惡物送的食物,所以圈養村裏是有些對惡物感恩戴德的例子。”
魔法師扶着下巴說:“這我倒是不知道。”
魔法師轉而對着兩人說:“那你們說說,你們遇到上一個聖者的事吧……”
銀花無心去聽,只起身離開了屋子。
她看了看屋外風雪中的屋子,沿着雪上的痕跡,走進了一旁的屋子。
學徒,騎士,工匠都在這裏。
工匠正用着各種棍狀工具在副手的劍身刻什麽,學徒找了一個較為平整的木板,用着筆在一張紙上畫畫。
騎士走近銀花,遞給銀花一張紙條。
“現在雪很大,四周沒什麽痕跡能證明德洛麗絲的位置。我們的食物不多,一直待在這裏不安全,我們最好盡快離開。”
出乎意料的,又或者情理之中,騎士看起來也很在意德洛麗絲,又或者在意銀花的想法。
但德洛麗絲現在沒有蹤跡,的确是正在身邊的人們的安危更重要。
銀花點點頭,說:“好,那麽我們什麽時候走?”
騎士又遞出一張紙條:“越快越好”
銀花回頭看看這片風雪,看向來時的方向,那裏有着一條狹隘的縫隙,黑色的山體隐約可見,在那條狹隘的縫隙中,好像有一雙散發紅光的銳利雙眼,正盯着這裏。
銀花卻無心去擔憂離開的路,她的心裏滿是哀愁,她嘆一口氣,多希望德洛麗絲正在歸途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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