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倨牙
三十一 倨牙
第三十一章迷失的守護之牙
“我們曾弱小,在風雨中迷失,任自我飄搖。
可憐的幼犬,在磅礴大雨中,嘤嘤直叫。
白色的身影,是無名之人的到來,将幼犬擁入懷中。
可憐的幼犬,在無名之人的懷中,不知掙紮……”
在這片平靜許久的城市中,寵物是被允許存在的,因此它也是。
“媽媽!就讓我帶它去嘛!”女孩撒嬌哀求着。
但尚且年幼的幼犬可聽不懂人的話語,它只在地面亂跑,四處尋找吃食。
它是獵犬,它原本的命運裏,或許是成為一個會使用魔法的,服從命令的,讓落單的惡人聞風喪膽的執勤獵犬,但現在惡物的出現,改變它的命運,至少,它不能用牙齒去撕咬惡物,也不會有人允許它去。
“不行!”母親拒絕,絲毫不打算遷就女孩。
幼犬在地上爬行許久,最終也許是累了,只趴伏在一個黑色的巨大的物體旁。
那是一個布包裹。
原本因為不能帶着自己悉心照料的寵物出行的傷心女孩,看到了這個包裹,于是她便想到了什麽。
幼犬很安靜,于是被女孩很順利地塞進了包裹裏,從那以後,在一片狹小的黑暗裏等待光明出現,就成了幼犬的日常。
只是這日常短暫,起因是那一天這黑暗格外的長,等熟悉的包裹打開聲響起時,幼犬只允許被露出一個腦袋,然後被喂食一些平常不會吃到的簡單食物。不過對幼犬來講,有食物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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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幼犬又被按回了黑暗裏去,當它徹底脫身那片黑暗中時,卻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有着陌生的人走動,還充斥着全然陌生的氣味,除了女孩,其他盡數都是如此陌生。
幼犬蜷縮了角落中瑟瑟發抖,女孩在夜晚将幼犬抱起。
“……幼犬接受愛撫,幼犬慢慢長大,幼犬聽到話語說:
我們将變得強大,我們将不再懼怕,我們向着遠方。
我們共同走吧,我們将要微笑,不再迷失家的方向……”
提耶尼,作為距離安全區最近的大型城市,理應也十分安全,但它曾被惡物奪去一段時間。
在那場可怕的危機中,在那地動山搖的震顫裏,太多人被埋葬,太多人死去,太多人成為惡物,而正是萬分危急的時刻,一名白發騎士,他揮舞銀槍一度為人們帶來希望。
只是惡物一再出現,惡物領主接連現身,四周久攻不下,最終還是暫且失守了。
“嗚……嗚……”
幼犬不再幼小,它已經是獵犬,它的鳴叫也不再像小時候那般凄涼,但是依然讓人覺得可憐。
忠勇的獵犬,在這場陪同主人逃竄的路上,咽下了惡物的黑血。
女孩心痛不已,痛哭流涕。
獵犬不懂人的話語,它卻明白悲傷的苦澀,眼淚的重量。
它伸出舌頭,在女孩的手上流下一道道紅色的印記,它不知道血的危險,但也不會有人怪它。
“讓它成為再生者?這倒是有趣的想法。”銀發的少年說道。“不過可以一試,只是……德洛麗絲,你要明白,照顧一個再生者,可比照顧一個普通的寵物,要辛苦得多。因為你不但要對它負責,更要對其他人負責。”
“我會努力的!”女孩堅定地說。
于是,獵犬第一次見證那特殊的光芒,如同太陽般溫暖耀眼,卻像火焰一樣在大地駐留。
“……幼犬快快長大,變為大犬,成為依靠。
你将繼續強大,你将自由奔跑,你将家的方向牢記,不會迷失在風雨裏。”
“貝蒂!我們上!”女孩指着遠方,她在大犬的背上,帶着自信的笑容和璀璨的光芒。
興許是因為惡物的血吧,當獵犬成為再生者,女孩也不再懼怕它接觸惡物的血,而自從開始接觸惡物的血,獵犬便愈發快速地生長,也愈發聰明,漸漸聽懂了許多話語。
多年過去,女孩也已經長大了,獵犬也成了大犬。
大犬身披盔甲,載着女孩在荒蕪的大地上奔跑。
不過本該不是這樣,通向城市的列車原本應該将它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停擺,只可惜蒼天的翼鳥喚來了大地的震顫,于地表掀起的泥浪絲毫不輸海上的波濤,将幾乎一切都埋葬。
好在女孩有大犬的保護,才相安無恙。
只是體形碩大的惡物領主無人應對,只好讓大犬與之糾纏,但女孩擔憂大犬離自己太遠,不想讓大犬獨自涉險,于是,勇敢者便一同踏上了這條道路,一同為人們排憂解難。
受傷是不可避免的事,在這場你追我趕的游戲裏,大犬只有全力奔跑,才能幸免于難。
而後在饑渴勞累與傷口的腫痛中找到能夠通向城市的線路。
當重新見到熟悉的人們,大犬依偎在女孩的身旁。
女孩卻推推大犬說:“我要去好好休息一下,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幼犬快快來吧,變為大犬,成為我的獠牙。
将光芒撕碎,使秩序崩塌,你将不再迷失,因為風雨中到處是家……”
于黑夜中,大風吹動堆積的雪花,積雪窸窸窣窣的從山崖落下,好像“嘩啦啦”的雨落,只是每次雨落花費的時間都相比普通的雨落被拉得格外的長。
荒野的冷與寧靜比想象的更加深刻,風與雪分明填充了視野,卻在四周只留下一片凄冷的靜谧。女孩與大犬躲在漆黑的山體下,風化與自然形成的山壁凹陷如同寬大的屋檐,暫且能夠遮風避雪。
“嗚嗚……”
細微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雪夜的靜谧,“嘤嘤”的鳴叫聲帶着可憐,又為靜谧的雪夜增添了幾分孤冷。
一大團銀白摻雜着紅色與漆黑,它依偎在一團小小的光亮旁,發出無助的哀鳴。
不時會有漆黑的生物走過,它不會允許那些生物靠近自己的光亮,縱然這團光愈發微弱,直至熄滅,它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縱然黑色的血污濁了它的甲胄,從銀白的縫隙中誕生污穢的肉枝,它也依然在鳴叫,它無心離去,它也從未離去。因為那團光亮的氣味出現在它腦海中時,他們便不曾分離,曾經不會,将來也不會。
直至它的意識模糊,視線渾濁,身體再也感受不到痛覺與寒冷,更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它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親愛的……”
不再光亮的“女孩”,立足于黑暗裏,雖然沒有光芒,卻看得清晰,她面帶笑容,伸開雙臂,說:“為什麽不來到我的懷抱呢?”
分明是熟悉的面龐,分明是熟悉的聲音,它卻絲毫感受不到開心,也毫不打算相迎。
它反倒起身,從喉嚨中發出威懾的低吼。
它看着緩緩走上前的身影,那好像是一片黑暗混沌,迎面而來的是虛無,連黑暗都不待見她。
它看着那身影緩緩走來,直到她的手擁上它的脖頸,那身影說:“乖…乖…”
它喉嚨中的低吼不曾停下,縱然這身影是虛假,它始終知道,但沒有選擇攻擊。
是因為不能,還是因為無力,那已經不重要了。
當液體從它的脖頸滑落,便要知道它是從漆黑的夜裏來,也将回到漆黑中去。
“女孩仍是女孩,在無邊漆黑的夜裏,與之相依。幼犬仍是幼犬,在無名之人的懷中,不知掙紮。”
……
雪,不知從何時開始降下。
那個奇怪的魚人也不怎麽聽它的話,但它并不在意。
諸多惡物向它彙聚,跟随着它,它也不在意。
那它在意什麽?
是紅色。
鮮豔的紅色。
那些活動的生物,但凡不屬于惡物類的,它們都能綻放出鮮豔的顏色。
這副身體,一直在渴望那些紅色。
它不在意這副身體渴望的原因,只是在意那些內含紅色的活物,是否出現在它的眼前。
當然,除了身體的渴望,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是什麽呢?
當銀白的尖亮鐵器出現在它面前,它便低伏下身子蓄勢待發。
那些寒光凜凜的鐵器,是它不悅的東西,它絕不許那些東西出現在它的領地,靠近它不會去的那個地方。
為什麽呢?
為什麽活物一定要靠近它的領地,它本無心擴張,至少暫時無心。
“惡物來了!”
風雪中有人大喊着。
魚人統領揮舞武器,指揮着惡物攻擊那些身披盔甲的活物。
它只藏身在雪幕中,數十米外,露出自己灰色的身影,它不在乎那些活物的死活,也厭惡那些紅色的豔麗,縱然那些是它的身體所渴求的,但卻不是它所渴求的。
有人逃了,有人卻不知死活地向它沖來。
它邁動四肢,無人能靠近,它揮動指爪,白色的冰芒沾染紅色,将雪地一并凍結,留下紅色的結晶。
紅色綻放,四處飛濺,它轉身消失在雪幕裏,毫不在乎這些鮮紅,也不貪戀鮮紅的魚人。
有人逃跑,在雪地留下腳印,但它不在乎。
它縱然魚人追趕那些腳步,它打算留在這裏,因為它看到了熟悉的光亮,就在那條逃亡的路徑上。
只是那光亮旁,還有兩個危險的銀芒将其他惡物斬斷,他們手中尖銳的武器,令它憎惡不已。
可她,可那光亮,它不禁感到好奇,那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
夜晚降臨,它走過活物的營帳,追尋光亮的影子,直到黎明将來,那夜幕中連雪幕都不能擋住的熒光,再次引起它的注意。
……
“敵襲!”
當夜幕中這樣的呼喊聲響起時,它已經讓紅色的冰刃飛向了身披盔甲的活物。
這是魚人最聽話的一次,魚人與它聲東擊西,将所有的目光吸引,而它找到機會,沖向那抹被衣袍遮擋的光亮。
“啊!”
多麽熟悉的聲音,但為什麽熟悉,它始終不明所以。
下颚間的重量猛然喪失,它立馬停下腳步,再回頭,還是已經離那抹光亮遠了不少。
四周散布的惡物向光亮靠近,它知道光亮無處可逃。
可在此時,白色的光芒突然盛放,如同太陽般溫暖耀眼,卻像火焰一樣在大地駐留……
它忍不住靠近那綻放的光亮,它感到身體的渴望不再強烈,感到這光芒讓它的血液愈發平和,而它卻越來越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如同光亮一樣綻放。
“锃!”
白色的銀芒一閃而過,落在它原先站立的地方,它轉身退入黑暗,沒有再追趕那些人的遠離,因為他們已經遠離了它的領土。
它要回去,回到那個它不敢靠近的地方去,它感覺自己……需要休息。
……
魚人不見了,興許是因為受傷後需要恢複,興許是對它這個新來的領主不太滿意,但它毫不在乎。
散布在外的惡物不斷向它傳遞領土被入侵的信息。
它便欣然前往。
只是當它來到那地方,只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顫,看到了莫名隆起的泥土和雪地上的痕跡。
它追趕雪地的痕跡,在這片深雪中,它看到了那些人和那抹光亮。
它不會攻擊光亮,但不代表它不會攻擊他人,他肆意地釋放出紅色的冰晶,它們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跡,它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它只是在雪夜中奔跑,躲閃那危險的銀芒,最終活物和光亮離開,它看到地上留下了兩具活物的屍體,它放棄了繼續追趕,反正他們也已經遠離了這裏。
它對活物的死屍不感興趣,任由其他惡物将之分食。
它繼續在這片風雪中游蕩,它要警告那些活物,不要靠近它的領地。
但顯然活物并不聰明,它已經縱容了活物走在它領地的邊界,但當活物們重新出現在這片土地時,它已經不會再給活物機會。
活物聚攏在一起走進它的領地,它行走于雪幕中觀察着活物的行動,同時也是避免與活物中最危險的那個接觸。
當惡物們與行走在最前方的活物接觸,強大的力量引得大地震顫不斷,飛起的砂岩形成一條直線阻撓前行的路,使得惡物不會輕易靠近,而當活物走向砂岩浮起的地方,砂岩又分出道路。
那猶如神跡般的力量,讓它心生退縮之意,反正對它來講,活物只要不會靠近它自己都不願靠近的地方就好。
但魚人正在此時歸來,魚人帶着從遠方而來的惡物,如同漆黑的海浪,盡數奔湧而來。
魚人想要那光亮,并且勢在必得。
而它只是端坐在雪幕中靜靜觀看。
它看那些活物被淹沒在漆黑的浪潮裏,它看到惡物抛灑向空中的血污,它感受到大地的震顫,看到随着地面震顫隆起的地面形成了高牆。崩裂的巨岩碾碎了衆多的惡物,而惡物又重新撲上去,它游離在浪潮之外,觀測着一切的變化。
那于後方的惡咒者揮舞法杖操控者泥岩,寒冰和熾烈的爆炸,直到大地的波濤席卷而至,直到盛放的光芒再次亮起,連後方的惡咒者都不能幸免,這場壯烈的襲擊,才總算是結束。
它不在乎其他惡物的消耗,可魚人在乎,最終魚人放棄了進攻,帶着殘餘的惡物撤離。
而留在此地的它,在一切歸于寂靜後,聽到誰在哭泣。
女孩心痛不已,痛哭流涕。
但葬身者依然定在了他們離去的路上,不會再改變,就算再釋放那樣的光芒,也來不及了,犧牲者的身體已經破碎,最終離開這片土地的,只有一個傷員,一個女孩和兩個騎士,他們無不是滿身血污,普通人根本支撐不到這時候,而那個傷員,也未必能堅持多久。
它本無心再追趕活物。
但那些活物,走去的方向,引起了它的注意。
連它控制的那些惡物都不被允許踏足的地方,又怎能允許那些活物踏足,它便跟随着活物的腳步,它将會在必要的時候,逼迫這些活物遠離。
當,風雪歸山,幾座高山出現在眼前,此刻,正是那必要的時候。
它在雪幕中奔跑,阻攔在活物的身前,活物們必須離開這裏,要麽繞路返回,要麽便要先打敗它。
但它不是對手。
它自己也知道。
震顫的大地,綻放的崩岩和穿刺的銀芒,相較之下,它的水元素魔法是多麽可笑。
銀芒刺穿了它的後腿,它只得狼狽的逃竄。
而此時,它也不禁好奇,它心底一直不願去的地方,到底有什麽。
它靠近群山,向着本能中不願面對的方向而去。
在一處山壁前,它看到那如同寬大屋檐的凹陷,暫且能夠遮風避雪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存在,一動不動的倚靠在漆黑的山石前。
她是誰……它不記得了。
但它想到了那抹光亮,那抹跟随着那些活物的光亮,它不明白為什麽,也不想明白。
它轉身,看到在蒼茫如天降白沙的風雪中,漸漸走出的身影。
那一身銀亮盔甲,頭盔之上是紅穗落下,腰間挂着一柄長劍,手中是一柄常綻銀芒的騎槍。
分明如此矮小,卻有着令它懼怕的力量。
但,這一次,在最後的底線前,它不會再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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