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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未央,救援的侍衛全部提前返回山腳下,只因無法抵禦雪停後的嚴寒。
禁軍統領核對着失蹤人員的名單,憂心道:“至今未找到兵部尚書的長公子,恐兇多吉少。”
兵部尚書忍着喉嚨的酸脹厲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其家眷已在一旁泣不成聲,淚潸潸的惹人憐。
副将請示道:“不如再派一撥兄弟上山尋找。”
禁軍統領按按眉骨,惡劣氣候,山路覆冰,幾步一打滑,恐會造成更多傷亡,但失蹤的人是正二品大員的長子,到了陛下那裏也不好交代。
“為謹慎,等到天明吧。”
兵部尚書拍案而起,“距離天明還要一個多時辰,加上尋人的時長,犬子根本支撐不住!”
禁軍統領反問道:“可眼下的情況如何尋人?不止令郎,還有詹事大人也失了影蹤,您當我不急?!”
雙方僵持不下,站在人牆外的寧雪滢和衛伯爺對視一眼,都流露出了擔憂之情。
衛伯爺張望四下,不解問道:“青岑呢?”
寧雪滢搖搖頭,“一直沒見着。”
相比于兵部尚書,衛伯爺鎮定許多,至少明面上沒有表露出情緒。
周遭的氛圍太過焦灼,他帶着寧雪滢離開帥帳,“阿湛自小沒讓為父操過心,老成持重、臨危不亂,為父相信他能化險為夷。”
寧雪滢有些心不在焉,衛湛的确臨危不亂,可這次的考驗是他無法控制的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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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凍,寧雪滢幾次看向盤山道的方向,都不見那人歸來。
**
簌簌北風中,一道身影步下山巅,寬袖輕曳,拂過路邊的枯枝,指間撚着一朵不知從何處撿到的白色薔薇。
仔細看會發現,那是一朵冰晶璀璨的“雪薔薇”。
風中傳來腳步聲,他停了下來,鳳眸因月影被拉長,瑰麗妖冶。
薄唇開合間,有薄薄白汽呼出,氤氲眉宇,“終于見面了,青岑。”
擅自上山的青岑單手負在身後,擋住了下山的路。
“明日前,小伯爺不可離開此地。”
衛九懶懶攏袖,唇邊綻開一絲謾笑,“那你也要困得住我才行。”
青岑露出負在背後的手,手中赫然多出一把紅穗長刀。
月落參橫,晨曦未至,兩道身影來回交錯,被皎月映在路邊的枯枝上。
随着“噗”的一聲,一泓鮮血自青岑口中噴濺,染紅了覆雪的枯枝。
衛九擲刀向半空,刀尖斜插在雪中,紅穗輕揚。
被奪了刀的青岑轟然倒地。
擦了擦指尖的血,衛九留下那朵冰晶剔透的染血“薔薇”,大步越過費力起身的年輕護衛。
“小伯爺現身,會毀掉世子的全部計劃!”
青岑一手撐地,一手捂胸,朝着那人的背影大喝。
衛九腳步未停,黑瞳側轉,“急什麽?我又不是去阻止衛湛扶持太子的計劃。”
“那要做什麽......?”
衛九眨眨被凝霜的睫羽,聲線溫柔,卻讓青岑毛骨悚然,“去會會內子。”
“!!!”
青岑這才明白世子将他留在寧雪滢身邊的用意,只是為時已晚。他咬牙站起,搖搖晃晃地想要跟上,卻又踉跄倒地。
**
天欲曉,魚肚白,渾似濁酒不清透,昏暗的光線中,救援的侍衛再次登山,卻在皚皚白雪中,瞧見一人迎風走來,仿若桃蹊中的青竹,筆挺清隽。
只見那人肩上扛着個人,正是兵部尚書的長子。
晨風泠泠,在一聲聲詹事大人中,衛九扔下昏迷不醒的尚書之子,稍一打聽,繞開噓寒問暖的人群,徑自走向其中一座帳篷,卻在途中遇見匆匆跑來的父親。
衛伯爺滿眼含淚,“吾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衛九冁然,拍拍父親的手臂,目光則是掠過他的耳廓,看向随後趕來的女子。
嘈亂的駐紮地,女子身姿娉婷,妍麗又秀瑩。
衛九繞過父親,略一思忖,喚了聲“雪滢”。
寧雪滢一愣,從未聽他這般稱呼過自己,“你回來了,身體可有恙?”
為了不讓公爹擔憂,她拉住男人的衣袖向帳篷走去,“外面冷,進去說。”
衛九看向那只小手,不動聲色地抽回衣袖,跟在女子身後。
随手撩下帳簾時,他發現桌上擺着未動用過的早膳。
寧雪滢先是倒了一杯熱水,“快過來坐,暖暖身子。”
衛九落座,剛要拿起筷子,又被女子抓住手一根根擦拭起手指。
隔着絹帕,兩人的手相觸在一起,一小一大,一溫一涼。
對于心疾的事,縱使有萬般疑惑,寧雪滢還是想等他先充饑果腹再說。
早膳樣式單一,粥、蛋、菜、餅,一式兩份。
寧雪滢拿起其中一個水煮蛋,磕在桌上,一點點剝開,放在了男人手邊的小碟裏,“快吃吧。”
看着如此溫婉的解語花,衛九抵了抵腮,拿不準衛湛對她諒解到了哪一階段。
不計前嫌了?
啧,不長記性呢。
唇邊謾笑,衛九執起筷子,夾起腌制的蘿蔔絲,就着薏米粥吃起來,沒去動那個被剝好的雞蛋。
好意付之東流,寧雪滢也沒太過在意。
這時有禁軍侍衛送來姜湯,寧雪滢接過道謝,輕輕放在桌上,“姜湯驅寒,喝一些吧。”
“我不吃姜。”
記得婆母說過衛湛不挑食的,成親至今也沒見衛湛挑過食,寧雪滢搖搖頭,沒再多勸。
用膳後,衛九一個人霸占着帳中唯一的木床,側倚着身子搭起長腿,淡淡凝着急匆匆跑進來的青橘。
“世子、大奶奶,我哥從昨晚就不見了人影。”
寧雪滢也覺得怪異,見床上的男人耷拉着眼皮像是很疲憊,便獨自帶着青橘去往禁軍統領那裏。
回來時,不由疑惑道:“青岑不見了,你不着急嗎?”
“會回來的。”一句回應過後,衛九掖過被子蓋在身上,卻在聞到一股殘留的暖香後,勉強蓋在腿上。
因突降大雪,采摘一事被迫取消,禁軍統領下令全員休整半日,于後半晌返程。
派出尋找青岑的侍衛還未回,寧雪滢放心不下,再看不得某人睡得安穩,一時氣極,掀開了被子。
衛九睜開眼,發覺前一刻還溫柔似水的女子板起了臉,大有質問之意。
原本的起床氣一瞬收斂,他枕着一只手臂,饒有興致地與之對視。
寧雪滢問道:“心疾的事,你打算一直瞞下去嗎?”
衛九坐起身,“你想知道什麽?”
“是何緣由,會使得心疾逢九必犯?”
這是超出認知的怪現象,最大的可能,與秋荷分析的無差,疾由心生。
帳中空氣似靜止,寧雪滢清晰捕捉到男人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是情緒波動的體現。
她的話,觸動了他。
下一息,她不受控制地前傾,被男人扣住了脖頸。
衛九敞腿坐在床沿,将寧雪滢困在雙膝之間,迫使她腰肢下沉,身體彎折。
四目相對,鼻息相纏,恍惚之間,寧雪滢在這個人的身上尋不到一點兒累積出的熟悉感,陌生到像是初見。
衛九輕扣她的前頸,壓抑着絲絲縷縷的情緒,手上的動作卻極為溫柔,以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膚。
男人帶笑,斯斯文文,“有些事一旦知曉,會一輩子不得安寧,夫人還是少打聽為妙。”
說着,松開手,淡漠着看人退離開。
寧雪滢後退兩步,近些日子好不容易生起的熱忱一點點冷卻下去,她忍着眼眶的酸澀背過身,“好,我不問就是。”
帳內陷入寂靜,直至青岑被人架着回來。
青年受了很重的傷,被架去了太醫帳中。
青橘看護在旁,滴水不進。
寧雪滢暫時放下心中的酸澀,陪在青橘身邊,時而寬慰幾句,時而哄她進食,一忙便忙到了後半晌。
車隊依次駛入官道,朝皇城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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