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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賈法爾頭痛欲裂，想把黏在他身上的康妮扯下去，然而越是把康妮往外扯，她就黏得越緊。

就算賈法爾背後沒長眼睛，他也能強烈感知到辛巴德刺人的視線。

賈法爾無奈大喊：“你這家夥，給我下去！老實待着！”

康妮不滿搖頭，帶着撒嬌意味抗議：“不要，不要，我就要和賈法爾待在一起！”

辛德利亞商會的發展突飛猛進，商會內招募了不少員工，在場其中還包括某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客人。

“這不是很好嗎？賈法爾先生，有康妮這麽美麗的小姐黏着你，羨慕死了，我要是賈法爾先生就好了！”

賈法爾聽到這話，冷汗直流，後背的衣服都要被浸濕了。

說這些輕飄飄話語的人，難道真的看不到辛巴德的臉已經完全黑了嗎！雖然他和康妮關系變好是一件好事，可是辛巴德的表情真的很吓人啊！

不遠處的辛巴德蹙眉觀看他們打鬧，在邁步朝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立刻調整好表情，原本陰沉沉的臉被爽朗的笑容取代。

辛巴德走到康妮身後，一把将康妮直接抱起。

康妮身體懸空，觸碰不到地板的雙腿随意擺晃兩下，仰頭就看到辛巴德微笑的臉。

“……辛好可怕。”

辛巴德瞬間石化，可、可怕？他……可怕？

趁着康妮被抓住的空擋時間，賈法爾趕忙跑走，邊跑邊暗自擦汗。幸好有辛來救場，不過……賈法爾偷偷回頭，不過辛巴德的情況好像也不太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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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化的辛巴德臉上裂開一條縫，挂着僵硬的笑容，背後散發紫黑的氣息：“康——妮——我們回房間好好聊一下吧。”

十六歲的辛巴德已經長高不少，他将康妮抱走帶回房間。

被丢在床上的康妮順勢在柔軟的床上打了個滾。站在床邊的辛巴德開始欺身靠近康妮，一步一步将她壓在身下，以禁锢般是姿勢将她全然環住，無處可逃。

兩人的呼吸愈來愈近，康妮霎時間老實起來。

她趕忙垂下腦袋，頭正好抵在辛巴德心髒位置，聽到他結實有力的心跳，康妮的心跳也跟着緊張悸動。

大抵是在虛張聲勢，康妮伸手在辛巴德身上随意游走打圈：“話說最近不少貴婦人都來商會交易，就是為了看辛一眼，想跟辛說上話呢，大家都很喜歡辛呢。”

提到這個，辛巴德想到也有不少男士單純是為了找康妮說話來到商會，不禁微眯雙眼。

辛巴德任由康妮對自己胡亂地上下其手。

呵、耳朵都紅成什麽樣了，還強裝鎮定呢。

辛巴德定定地看着康妮：“那你呢，有喜歡我嗎？”

“我……”

我一直都喜歡你。

康妮耳根紅得都快滴血了，可還是沒勇氣直接說出來。她好想說，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這時，她又不自覺地撫上了脖子。

“我……”康妮轉換話題，笑得狡黠，“那你呢，有喜歡我嗎？”

辛巴德怔了一會，把頭埋進康妮的肩處，貪婪地呼吸她的味道：“……我喜歡你。”

康妮覺得心髒都被炸裂開來，從中炸出的是五彩缤紛的絲帶，她緊緊揪住辛巴德的衣服，閉上眼深呼吸後認命，用極其低的聲音說：“……我一直都喜歡你。”

康妮也在貪戀這短暫的溫存，她說出口後立即後悔，可是其實也算不上有特別後悔。她怎麽能抵擋的住辛巴德說喜歡她？

辛巴德撐起身子，呆愣地看着康妮，随後癱倒在床上，一手捂住嘴巴，許久沒回過神來。

雖然對康妮喜歡他的事，心知肚明，但……親耳聽到的殺傷力果然還是很大呢。

康妮糾結地露出一個似哭的笑容，虎口蓋住脖頸，翻身俯視辛巴德：“……我跟周圍的人一樣，一樣喜歡辛。”

“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呢？”

辛巴德心疼地握住康妮的手腕。

康妮萬般思緒，沉默地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間，手指不停摩挲脖頸，好像是想要抹去什麽。

辛巴德靜默地在床上躺着，思索着康妮說的話，她的言語，她的表情……他才不信康妮對他的喜歡，是如同旁人一般的喜歡。辛巴德也随着康妮的動作，摸着脖頸。

當他魂不守舍地走出房門時，正巧碰上來尋找他的賈法爾。

賈法爾捧着一大堆資料，看到辛巴德從房間裏出來，急忙叫住他：“辛，原來你在這裏，商會……”

還未等賈法爾說完，辛巴德就打斷了他，神情木讷。

“你覺得康妮喜歡我嗎？”

哈？

賈法爾額頭冒青筋，今天的商會都要忙死了，先是康妮纏着自己搞得他不方便幹活，現在又是商會東家辛巴德問這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廢話問題！你們倒是多關心一下商會啊！

賈法爾怒氣值飙升，拉着丢魂般的辛巴德就往商會帶，先解決目前的商會問題再說。

經過各種文件處理，合同蓋章和交接等一系列活動，忙碌好段時間，終于把今日的商會問題解決完畢，辛巴德和賈法爾坐在茶桌前。

辛巴德舉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後将杯子放下，正色問身旁的賈法爾：“既然康妮喜歡我，那她為什麽還整天粘着你呢？”

賈法爾頭疼的毛病從今天上午開始就沒好過，他回想康妮的種種行為：“她…可能只是把我當成……”

見賈法爾難以啓齒的表情，辛巴德直勾勾地看着賈法爾，幫他接話：“當什麽？朋友？兄弟？賈法爾？”

“賈法爾是什麽意思啊！”賈法爾無力咆哮，他咬牙切齒，頗有不情願的結結巴巴回答，“…媽、媽媽…吧……”

媽媽？

辛巴德撲哧一聲，拍桌大笑起來，桌上的茶杯被辛巴德的動作震的茶水外濺：“媽媽？賈法爾居然是媽媽？”

賈法爾扶額，用手撐着桌子滿臉黑線，他就是知道辛巴德會是這個反應他才不想說的。

“那，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麽情況？”賈法爾往後靠在椅子上随口問。

提到這個，辛巴德來精神了，興致勃勃地對賈法爾講述把康妮帶回房間後發生的事。

“瞧瞧辛德利亞商會東家現在這副沒出息的表情。”賈法爾真是受夠這對小情侶了，他們兩個很多時候意外的像小孩。幹脆其中一方直接表白如何？這算什麽，當局者二人迷旁觀者清嗎？

“那……”辛巴德語氣突然變得小心，像只小狗似的用濕漉漉且期待的眼神詢問賈法爾，“你覺得康妮真的喜歡我嗎？”

賈法爾深深嘆口氣，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回答。

“這種事情去問她本人吧，笨蛋東家。”

當晚雨疏風驟，冷風發狂般猛烈撞擊傳呼，發出瘆人的呼嘯聲。

康妮猛地睜開雙眼，驚魂未定地揪住胸口的衣服。

從夢中驚醒的她大口喘着粗氣，背後傳來的涼意代表她的後背已被汗浸濕一大片。

她喉嚨上下滾動，口幹舌燥使她說不出話。

康妮扶着頭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然而她感受不到溫度，此時很難說清，是地板更冷還是她的體溫更低。

她想拿起桌上的水杯，發現手竟然使不上勁，水杯掉落，摔裂成一地碎片。

康妮臉色難看地抿唇，盯着滿地玻璃。

“辛……”

噩夢把她對辛巴德的思念推到了頂峰。

“咚、咚。”

敲門聲把康妮吓得警惕朝門口看去。

“怎麽了？康妮，我聽到有聲響。”門外傳來露露姆擔心的聲音

康妮急切地跑過去将門打開，露露姆眉心淺淺皺起，似有些許擔憂。

見到露露姆，康妮哽咽了一下，心裏竟産生一種失而複得的情緒，她撲進露露姆的懷中将她抱住。

露露姆溫柔回抱住康妮，用手順撫康妮的頭發，在露露姆的懷抱中康妮心情逐漸平複，原本不安的心也變得平穩。

“怎麽了，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露露姆見康妮慢慢停止哭泣，蹲下與康妮平視問道。

眼眶發紅的康妮噙着淚搖搖頭，聲音微弱地說：“做噩夢了，露露姆夫人，你還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說完這句話的康妮怔愣，她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露露姆輕柔地牽起康妮的手：“來一起喝點能讓身體暖和起來的蜂蜜水吧。啊…不過康妮還是先去穿鞋比較好哦，會着涼的。”

康妮用力點頭，馬上跑回床邊将拖鞋穿好，然後跑回露露姆身邊緊緊牽住她的手，跟露露姆寸步不離，露露姆走一步她就走一步，露露姆停下來她也停下來。

康妮像只小雞仔般緊跟着自己的模樣真的好可愛，露露姆眉眼彎彎。

康妮坐在椅子上，手依然不肯松開，見露露姆轉身準備離開，康妮臉上頓時流露出慌張的神色，仰着頭懇求她：“露露姆夫人，不要走。”

露露姆失笑：“我哪也不去，我只是去給你準備蜂蜜水而已。”

康妮再次心生怯意，趕忙說，她不想自己待着。

康妮如此害怕，露露姆也不放心她自己呆在這裏，便二人同去準備蜂蜜水。在露露姆準備期間，康妮就從後環住露露姆，整張臉貼住她背後。

露露姆呵呵笑起來，眼含寵溺對着康妮說：“如果我有女兒，一定會像康妮你這樣吧。”

她将沖泡好的蜂蜜水放在桌子上，康妮将杯子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杯口靠近鼻尖，袅袅熱氣薰得康妮臉有些發燙。她将茶杯放在嘴邊，小嘬一口，用舌頭品味蜂蜜水帶來的暖意。

“謝謝你，露露姆夫人……”康妮難為情地用手指摩擦着茶杯，小聲道謝，“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冷靜下來的康妮突然對自己的行為感覺羞愧，結結巴巴地說道：“抱歉呢，自己因為噩夢大哭，還…還粘着你不肯走…”

露露姆聽到康妮這樣說，捂住嘴笑答：“說什麽呢，倒不如說今晚能和你變得這麽親近，我很開心。”

康妮感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小臉通紅道：“那、那，……今晚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嗎？”這副模樣讓露露姆心生愛憐之情。

“哎啦！”

露露姆一把抱住康妮，在露露姆懷裏的康妮更顯小巧，“康妮太可愛了，這不是當然可以嗎！”

有露露姆的陪伴，康妮發覺，今晚或許并沒有早些時候自己認為的那麽恐怖。

不管是外面呼嘯的冷風還是想不起來的噩夢內容，都在露露姆的搖籃曲下煙消雲散。後半夜康妮睡得很安穩，甚至到正午都沒醒。

午餐時間辛巴德四處張望，見康妮還未來到餐桌，詢問有誰見到了康妮。

“康妮的話，還沒睡醒哦。”露露姆回答道。

辛巴德有些意外：“還沒睡醒嗎？平時康妮很早就在商會裏活躍了呢。”

提到這個，露露姆嗓音裏隐有笑意，解釋康妮因為昨晚做噩夢的事情沒睡好，還需要有人陪着才能放心睡着，真可愛呢。

辛巴德微微點頭，做噩夢了啊……

正午過後的陽光通過窗戶将房間照得透亮，康妮眼睛微睜，她隐約能感受到窗外的陽光的溫暖，眼神漸漸清明。她緩慢地從床上下來，徒步走向窗邊，伸手觸碰着玻璃窗戶，沐浴在陽光下，好暖和。

“睡得好嗎？”

“辛？”

聽到聲音康妮倏地回頭，辛巴德笑臉盈盈地靠在房門邊。

康妮撲進辛巴德的懷裏，他輕握着她的手臂，聲音中帶着擔憂：“我聽露露姆說你昨晚做噩夢了，下次再做噩夢可以來我的房間來找我。”

康妮點頭，糾結一番說：“其實……我昨晚很想辛。”

辛巴德抱得更緊了：“我也想你。”

辛巴德将康妮帶來床邊坐下，他告訴康妮，他們準備去薩桑王國和艾爾缇穆拉王國進行貿易會談，賈法爾和席納霍霍會陪自己去。康妮一聽沒有自己的名字，失落地說：“我不能去嗎？”

辛巴德偏着頭笑，用手捏住康妮軟乎乎的臉頰，安慰道：“按照計劃明天就要啓程，你今天做了噩夢，這幾天好好休息吧。”

“好吧。”既然辛都這麽說，那就好好休息吧，康妮沮喪，本來賈法爾教她的暗殺技巧她還學的不錯呢，想着能大顯身手一番。

次日，辛巴德跟賈法爾和席納霍霍就動身前往薩桑王國。

這段時間，康妮每到晚上就會經常難以入眠，就算睡着也總是噩夢萦繞，偏偏醒來總是不記得夢的內容，白天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康妮的憔悴。

在持續一周的噩夢困擾下，康妮從原先的恐懼變成極度的憤怒，她終于受不了了，提議要出門散心。

商會的衆人都深知這段時間康妮被噩夢折磨，得知她要出遠門大多都是持支持态度。

露露姆手扶着臉憂心的說：“但是你自己一個人出門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讓馬哈德跟你一起？”

“但是馬哈德還得在商會幫忙吧，辛他們目前不在商會，我不想因為我浪費商會人力。放心吧，露露姆夫人，我回來會帶禮物的！”

就這樣，康妮坐上了前往東方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