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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練紅炎把康妮放在桌子上的書拿起來仔細端詳，書本邊緣有些破舊，封面帶有年代感，不像尋常書店嶄新的貨物。打開後簡單浏覽，發現其中內容意外符合他平日所讀。

練紅炎不禁想起，過去康妮興致勃勃地拉他去舊書店采購的情景。

“你好像從以前開始就很喜歡去書店選書。”

康妮喜歡看書，在練紅炎允許她閑來無事可以來他書房的基礎上，她特意檢查過買回來的書都是練紅炎目前沒有的歷史書籍。

康妮微微一笑，傷勢痊愈後整天賴在皇宮，她心底實在過意不去。

之前總問練紅炎，有什麽她能幫忙的事情，比如打掃、跑腿……

練紅炎直言她什麽都不用做。

既然如此，她只好在外出時多帶幾本練紅炎可能會感興趣的書回來當做謝禮。

康妮偷瞥已沉浸在書的世界裏、看得正入迷的練紅炎，不知是否實現太過炙熱，練紅炎頭也不擡地開口：“怎麽了？”

“我身上的傷已經痊愈，總待在皇宮好像不太好……”

她話沒說完，練紅炎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麽，平淡反問：“那你有地方去嗎？”

康妮無語凝噎。

練紅炎嘆口氣，放下書本靠近康妮，他的表情還是那樣看不出波瀾，語調清冷：“沒有不好，你可以一直待在煌帝國。”

面對逐步逼近的練紅炎，康妮本能地想後退一步，練紅炎卻在下一秒摟住了她的腰，不允許她躲，氣息打在康妮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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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霸、紅玉，他們都很喜歡你。”

康妮全力想保持鎮定，然而耳朵還是不争氣的紅了，這點被練紅炎看在眼裏，他低笑幾聲，收回手臂。

随即練紅炎注意到康妮的手，牽起時發現上面有提書勒出的印子。

練紅炎的手掌有層薄薄的繭，摩挲間能感到些粗糙，他的手指掠過康妮的手，有點癢。

康妮擡眼見練紅炎這段時間因為沉迷歷史研究、無心打理而長出胡茬的下巴，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根據練紅炎的講述，他們第一次見面好像還是在十四歲，如今的練紅炎已經二十二歲了。

“你再這麽摸下去，可不太好。”

他泛粉的紅眸直直地注視康妮，康妮反應過來嘴上慌亂道歉，正準備抽回時練紅炎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紅炎？”

練紅炎沉眸，終還是放開了手。

煌帝國目标是統一世界，由此練紅炎常會去遠征。

不是煌帝國國民，不是煌帝國皇宮人的康妮，在和練家人相處期間逐漸對煌帝國有所了解。

關于煌帝國初代皇帝第三子女的練白瑛，康妮時常會在練紅炎的書房碰到她，練白瑛為人正直、待人友善，康妮樂于與她交談。

練白瑛有一弟，名叫練白龍，他們都是先帝的孩子。

練白龍第一次與康妮見面時，表現得冷靜謙遜。然而接觸下來，康妮發現他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鎮定，實際是個內心敏感的愛哭鬼。

對此康妮表示喜愛萬分，可把練白龍羞得紅透臉。

相較之下，她跟練紅明僅是點頭之交。

練紅玉很親近同齡的練紅霸和練白龍，時不時就會拉着練白龍一起玩，并親切稱呼他為小白龍。

康妮很寵愛三小孩，會把他們抱在懷中，或将練紅炎送來的點心分給他們。

“啊——”

練紅霸額頭冒汗，正巧有朵白雲飄過，為他遮擋豔陽，他手握武器坐在地上仰天長嘆：“姐姐你為什麽會這麽強啊？我一直以為姐姐不懂戰鬥呢！”

小刀在康妮手中轉了一圈後被收進刀鞘中，她的發絲任由風吹舞動：“是啊，這真是意外。”

她也沒想到，身體就讓可以對練紅霸的攻擊迅速做出反應。

練紅霸全當康妮是在謙虛。

他們并不是所有時間都花在玩樂上，在練紅霸偶次突發奇想地提出比武練習後，大家才驚訝地發現康妮卓越的戰鬥能力，跟她外表搭不上杆。

從此，他們便經常來跟康妮進行比試。

一輪結束，練紅玉在旁邊激動大喊：“姐姐，紅霸哥哥結束了，該我了！”

練白龍同樣躍躍欲試。

三人雖年紀不過十歲出頭，可個個極有天賦。康妮淺笑思忖，煌帝國的皇子皇女們，好像體內都蘊含不小的戰鬥因子。

孩子們宛如在進行接力比賽，先是練紅霸，再是練紅玉，緊接着是練白龍。

最後結果都是被康妮打倒在地，三小孩疲憊地坐在地上相互依靠，心中的戰欲卻不斷膨脹，如狼似虎地緊盯康妮。

見他們還有比試的欲望，康妮擡頭看看天色，變魔術般從背後拿出準備好的茶具：“勞逸結合，現在下午茶時間到啦。”

孩子們的注意力總是容易被吸引轉移，喜歡打扮和美容的練紅玉和練紅霸自然鐘情茶話會，練白龍對此感到些許害羞，但還是願意加入。

“姐姐泡的茶好好喝。”

把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的練紅霸感慨，找好位置後一臉幸福地躺在康妮大腿上，随後想到什麽撲騰地坐起揮舞雙臂。

“姐姐，幫我編辮子！因為剛剛的比試，我的發型都亂了！”

“啊！紅霸哥哥好狡猾！我也要！”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練紅玉性子不再像最初那般拘謹，放開許多。他們的互動讓康妮臉上不自覺挂上笑容。

“那就先給紅霸編，然後再給紅玉編，好不好？”康妮調笑着将目光投向練白龍，多少有些逗他的意思，“白龍呢？需不需要姐姐給你編辮子呀？”

練白龍被康妮這一問，茶水嗆得直咳嗽：“咳、咳咳！不用了！”

康妮愉悅感直線上升，逗小孩真好玩，她故作遺憾：“這樣啊，真可惜。”她開始熟練地幫練紅霸梳頭，練紅霸沉浸在幸福中，舒服得像小貓般發出嚕嚕聲。

練紅玉看着眼前的溫馨場面，突然惆悵，手揪衣角：“說起來，姐姐為什麽這麽想找回記憶呀？為了找回記憶，姐姐遲早會離開煌帝國吧？我不想姐姐離開我們……”

“紅玉……”康妮停下手上的動作，認真思考。

“紅玉很喜歡紅炎、紅霸和白龍對嗎？”

“那當然呀！”

“如果有一天，紅玉忘記了所有和大家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怎樣都想不起，不會很難過嗎？”

“這……”

“所以姐姐也是。”康妮溫柔地注視練紅玉，她同時許下承諾，“就算未來我會離開煌帝國，你們永遠也是我的寶貝，這點是不會變的。”

一只蝴蝶降落于練紅玉肩上。

“喂，你們在背着本大爺聊什麽呢？”裘達爾突然出現在練紅玉背後，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俯視康妮等人。

背光産生的陰影籠罩練紅玉，她欣喜仰頭對裘達爾說：“啊！小裘達爾，你也要加入我們的茶話會嗎？”

“茶話會？”

裘達爾冷哼一聲，不過幾個人露天圍坐在樹蔭下喝茶聊天就叫茶話會？他嗤之以鼻，當注意到其中坐着的康妮時，裘達爾瞪大眼睛驚呼：“女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按照他的情報，康妮早死在辛德利亞了。

康妮聞言，編辮子的手一頓，遲疑且不解地問裘達爾：“……我們以前認識嗎？”

她心底暗暗燃起希望，如果裘達爾認識她，說不定能給她帶來過去的線索。在煌帝國的日子雖然安逸，可依然改變不了康妮對失去記憶的渴望。

練紅霸注意到康妮的動作停止，不滿地嘟嘴撒嬌：“姐姐，不要停下來，快好了吧？”

練紅玉經過康妮的那番話，趕緊幫忙追問：“康妮姐姐失憶了，是被紅炎哥哥帶回來的，小裘達爾知道些什麽關于姐姐的事嗎？”

她希望姐姐能找回過去，忘記曾經與自己有過羁絆的所有實在是太令人悲傷了。

失憶？

裘達爾眼珠子骨碌轉着，腦子打起壞主意。

辛巴德那個笨蛋陛下肯定還不知道康妮還活着這件事，不然絕對早就來煌帝國把她帶回去了。裘達爾想，如果告訴他，事情的發展想必會很有趣。

裘達爾一屁股擠進練紅玉和練白龍中間坐下：“不，是我認錯人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練紅玉遺憾道：“什麽啊，原來是這樣……不過也是，小裘達爾你老是在外面，認錯人也很正常。”

見狀，康妮也沒太放在心上，裘達爾看起來和練紅玉他們一般大，如果他以前見過她，那得在多小的時候啊。

康妮沖裘達爾友善笑道：“我叫康妮，你呢？”

裘達爾翻了個白眼，他當然知道這女人的名字，見她這幅笨蛋模樣，裘達爾雙手懷胸，心情越發好：“本大爺叫裘達爾。”

之前這個女人滿腦子只有辛巴德，可不會對他這麽笑。她只會狠狠掐他的臉，說他是壞小孩後腳底抹油溜走，想到這個裘達爾就氣到牙癢。

“紅霸，辮子好啦。”

練紅霸立刻興奮地站起來向各位轉圈展示，詢問意見：“怎麽樣？紅玉、裘達爾、白龍！紅玉，你的鏡子呢？”

練紅玉很給面子地鼓掌，從兜裏掏出随身攜帶的小鏡子遞給練紅霸，滿心滿眼的期待，很快就是她有這樣漂亮的發型了。

練白龍同樣覺得不錯，唯獨裘達爾依舊一臉不屑。

“很适合你哦，紅霸哥哥！”練紅玉說着就鑽進康妮的懷裏，“姐姐，該我了，該我了！”

康妮摸着練紅玉的小腦袋，解開她原先的發帶，熟練地給她梳頭：“紅玉想要什麽樣的發型呢？”

“跟紅霸哥哥一樣！”

康妮麻利地将練紅玉的辮子編好，并在發間插上一朵小花，兄妹二人開心地互相顯擺。

“小裘達爾，你也讓姐姐給你整理一下發型嘛，你頭發都亂了。”

練紅玉注意到裘達爾淩亂的發絲，牽起裘達爾的手就把他往康妮的方向領。

“哈？”

裘達爾錯愕，被練紅玉架住胳膊而大喊大叫地掙紮：“蠢死了，我才不要！”

見裘達爾反抗，覺得好玩的練紅霸一并加入進拉扯裘達爾的隊伍裏，跟着應和：“就是啊，裘達爾你的頭發都亂成雞窩了，一點都不美！”

“喂！白龍你不幫幫我？？”

練白龍淡定地看着他們打鬧：喝茶，喝茶。

練紅霸和練紅玉直接将叫喚被所有人無視的裘達爾按坐在地上，康妮着手準備幫裘達爾梳頭，順手捏了捏他的麻花辮，怎不料裏面全都是空氣，康妮更樂了。

原本鬧騰的裘達爾逐漸不再掙紮，只是臉上依舊帶着不滿。

康妮完工後習慣性拍拍裘達爾的肩膀，練紅玉得令馬上拿着鏡子對準裘達爾，得意洋洋的表情像是自己為裘達爾編頭發似得，驕傲地說：“怎麽樣，姐姐的手法很好吧！”

裘達爾狐疑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左看右看，端詳片刻：“哼，還算可以吧。”

練紅玉和練紅霸雙雙對視，裘達爾這別扭的性格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兄妹二人聳聳肩異口同聲道：“小裘達爾還真是不坦率呢。”

練白龍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在茶杯後偷笑。

“才不是！”

康妮被小朋友間的互動逗得忍俊不禁，裘達爾聽見笑聲回頭，見她眼中滿是寵愛，突然決定不将康妮在煌帝國這件事告訴辛巴德了。

……

康妮對大清早就出現在她房間裏的裘達爾感到頭疼。

他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一大早就頂着睡得亂糟糟的頭發跑過來，自來熟程度高之就差直接躺在她床上睡覺了。

自從上次幫裘達爾打理過頭發後，他就直接把康妮當作禦用發型師，時不時就頂着個雞窩頭來找她。

康妮很想教育裘達爾男女有別，由于看到她沒動作而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裘達爾，康妮扶額放棄。

想必裘達爾心理年齡應該只有五歲，是個不折不扣的兒童。

她将裘達爾拉起來，好聲道：“乖乖坐在椅子上，現在來幫你梳頭。”

裘達爾起身後用腳随意把椅子撩出來，坐得沒正形。

梳着裘達爾黑曜石般烏漆的長發，腦海突然閃過某些碎片，過去她似乎也常如此幫某人梳頭，那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到底身上誰？康妮搖搖頭。

“啊啊，說起來我前段時間碰到了辛……——唔！新衣服……”

好險，閑聊間裘達爾差點把辛巴德的名字說出來，強行改口他後知後覺，為什麽他要藏着掖着啊！就算說出來也無所謂吧！

新衣服？

背對着裘達爾的康妮沒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反倒意外他會對服飾感興趣：“裘達爾想要新衣服嗎？那我們今天叫上紅玉一起去買吧？”

“欸——”

裘達爾直接拒絕，他完全不想去逛街，這種沒有刺激感的活動無聊又累人。

還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小孩子，前一秒說的事後一秒就完全不管不顧。

康妮為裘達爾整理好發型，拿出鏡子讓他觀賞，裘達爾不說話的情況下，單憑臉應該會很受歡迎吧？

“哈？你在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話啊？”裘達爾欣賞着鏡子裏的自己，“不過你這個女人的審美還算不賴。”

她說出來了嗎？

“你還挺腹黑啊……”

啊，她又說出來了啊。

既然頭發已經編好，那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裘達爾起身就準備離開，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裘達爾差點迎面撞上剛睡醒頭發亂糟糟的練紅玉。

梅開二度，康妮抿嘴偷笑，看來她不光是裘達爾一個人的禦用發型師呢。

“吓死我了，紅玉！”裘達爾看清來人大聲嚷嚷。

“啊！”練紅玉同樣被吓到，指住裘達爾，“你才吓到我了，小裘達爾，你怎麽會在這裏！”

裘達爾摸摸鼻子，哼一聲走出房間。

練紅玉早習慣裘達爾這不冷不熱的随意态度，笑嘻嘻坐在裘達爾拉出的椅子上，搖晃懸空的雙腿。

康妮感覺自己理發技能經驗點不斷增加，甚至可以去做理發師了，她跟練紅玉說裘達爾好像想要新衣服。

“那我們等會就去逛街吧！”

康妮牽着練紅玉的小手，在早間鬧市中穿梭，在不同的店比試着各種款式的服飾，練紅玉每看中一款就詢問康妮的意見。

一上午逛下來，不僅有裘達爾的份，還有練紅霸、練白龍和康妮的份，途中練紅玉當然也給自己選購不少。

兩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家，康妮注意到店鋪前擺放的招聘啓示，心裏默默留意。

年後，練紅霸跟随練紅炎出征次數增加，練紅玉愈發勤奮鍛煉武技。

康妮在煌帝國的首都，洛昌一處名為翡翠的高檔首飾店打工，由于業務能力超強，逐漸打出名氣。

不是高峰期的傍晚，店長邊哭邊拉扯康妮的衣角，不停往她身上湊：“小康妮，這個店不能沒有你，嗚嗚。”

康妮無奈地用手掌抵住店長的腦袋：“夫人，我還沒說要離開呢，怎麽搞得我明天就要辭職一樣。”

“因為人家聽說鳳凰要挖你牆角，嗚嗚……人家擔心嘛。”

鳳凰是隔壁的高檔首飾店，為翡翠的競争對手，二者目标市場定位大抵相同。

康妮會選擇來翡翠的主要原因，一是皇宮的大家各有事情要處理，她平日獨自在皇宮無聊且不适，二是……

“我原本就打算打短工，雖然不能向夫人保證會一直留在這裏，但我能答應您，絕對不會被鳳凰挖走，而且至少會在這裏工作到明年春天哦。”

康妮信誓旦旦地拍拍胸口，這話可把店長高興壞了，馬上由哭轉笑，喜上眉梢：“真的嗎？”

“真的真的，作為交換，夫人把那個簪子留給我吧。”

——二是，她想把那精美的簪子作為禮物送給練紅玉。

“哎？欸？！”店長從喜悅中回神，看着康妮指向的鎮店之寶，表情為難起來。

康妮來翡翠打工除了攢錢将它買下外，順便觀察會不會有人中途截胡，最近很多達官顯貴的光臨，讓康妮産生不小危機感。

店長糾結，近期有不少人來詢問簪子的價格，也有人表露過預定的想法。倒不是說不賣，只是有點舍不得，畢竟是她的得意之作。

店長猶豫再三，康妮身為門店招牌确實給她帶來不少營業額，她接過遞來的茶水灌了一口，最後下定決心：“好，一言為定！”

這根簪子上面有着蝴蝶形狀的花紋，是件細節雕刻得精致的高級飾品，紅玉收到一定會很開心。

康妮擺放完明天要展示的貨物就可以下班，一只手拿走了她手中準備放進櫃臺的镯子，康妮看清來人驚訝道：“紅炎？你怎麽在這？還有你的衣服……”

練紅炎衣裝樸素，未穿皇宮內日常的華服，盡管這樣也抵擋不住他天生的氣場，練紅炎不以為然地回答：“紅玉說，出宮穿成這樣不容易引起騷動。”

順便說了句讓康妮産生巨大動搖的話，練紅炎微微颔首：“我來接你下班。”

？！

練紅炎遠征結束回宮，發現康妮并不在房間裏，也不在書房中，向練紅玉打聽才得知，康妮最近在一家首飾店打工。

練紅炎表示略有不解，明明她不用有那麽大壓力，不過還是決定默默支持康妮的選擇，反正她每晚都會回皇宮。

康妮說擺放完剩下的商品就可以回家，讓練紅炎稍微等等，練紅炎便在她身旁把玩镯子。

店長是新加入煌帝國的商人，完全沒見過煌帝國第一皇子的練紅炎，略有耳聞可未見過人，她雙手摩挲熱情招待：“哎呀，你是小康妮的男朋友嗎？男才女貌果然天生一對呀！”

“不，夫人……”康妮趕忙出口制止。

“小康妮在我們店裏很受歡迎噢，光是小康妮站在這裏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客人呢，真是幫了大忙了！”

練紅炎簡單環顧店面，對店長點點頭。

康妮倒是不在意店長跟練紅炎拉家常，畢竟練紅炎是位賢明的皇子，不過怕他會無聊，也怕感性的店長大肆談論戀愛話題，康妮加快手中的動作。

确認今日工作完成後，她握住練紅炎的手腕，跟店長告別。

“夫人，工作完成了，我先走了，明天見。”

“阿啦。”店長笑吟吟地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年輕真好。”

她用手肘捅捅一旁上夜班的其他店員，自顧自懷念地說：“哎，你知道嗎？當年我也有段浪漫的感情史呢，那個時候……”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康妮正準備松手然而被練紅炎反牽，練紅炎側頭，語氣閑散又意有所指：“男朋友？”這話間仿佛翻湧着無數絲情。

康妮不知所措地慌亂解釋：“夫人那樣說很失禮吧，抱歉呢，夫人沒有惡意，是一個很好的人。”

練紅炎停下腳步稍稍彎腰，湊到她耳邊問：“失禮嗎？”

本來都在盡力鎮定，現在被練紅炎這麽一反問，康妮說話都含糊不清起來。見康妮的小腦袋低低地垂着，練紅炎倍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