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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但也不至于吧……”

宋愛紅還是有些遲疑,不相信真的會有人為了這麽一個正式工的名額害人。

其實宋家老兩口也不願意相信,但阮橘的提醒言猶在耳,她的猜測準了好幾件,剩下的事情她們不敢再冒這個險。

幾次提醒後,眼見着父母這麽認真,宋愛紅也上心了不少。

“你嫂子寄回了信,你念念。”王秀枝心下一松,立即掏出信。

“嫂子來信了?我看看。”宋愛紅笑起來,接過信打開。

她之前和阮橘的關系其實算不上多親密,阮橘到宋家來的時候,她也才十五歲,本來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全家人的關注,忽然分出去了一辦給了另一個人,她哪怕再懂事,心裏也會有些不舒服。

不過宋家教得好,她也就只是有些別扭而已。這會兒有些天不見了,偶爾聽家裏人提起,她也有些惦記。

打開信,粗粗看了一遍,宋愛紅笑容越發燦爛,“嫂子說哪兒挺好的。”

說完她開口讀了起來。

隔壁,聽到系統的轉述,王英華不自覺的啃起了指甲,直到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疼痛,才發現自己已經把指甲啃得光禿禿,還見了血。

【宋家從哪兒知道的這些?】王英華在心裏惱怒的說。

【根據系統檢測,沒有人說過這些,大概率是宋家自己想到。】系統對自己的檢測結果十分自信,雖然因為宿主氣運太低,世界意識壓制,它只能檢測到這個村子的情況,但當下這種情況已經足夠用了。

【該死!】王英華在心中低罵。

在這之前她已經想好了怎麽做,準備找他大哥的那些狐朋狗友幫忙,結果就遇到了這一出。宋家那些人護着,什麽也幹不成!!!

不知不覺家,王英華又有些嫉妒,甚至這種嫉妒比對阮橘的還強烈。

都是女孩,為什麽她被家裏人不當回事,可宋愛紅卻被宋家人當成了寶?

第二天,宋愛紅寫好一封信郵了出去。

一個星期後,這封信被送到了部隊,阮橘打開看了一眼後,就慌了神。

怎麽這會兒就被選去縣裏了?她明明記得是中秋前後。

還有愛黨的事兒,有了正式工名額是好事。這是不是說明他的命運徹底變了?

晚上孟骁回來,瞧見她心不在焉的,然後就看見了那封信。

“在擔心什麽?”孟骁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

阮橘回神,下意識搖了搖頭,說沒什麽,然後又欲言又止。

“我讓老楊注意一下。”她不願意說,孟骁也不勉強,吃過晚飯後出門打了個電話。

等回家後,才發現阮橘正坐在堂屋往外看着,看見他後,忙站起了身,有些局促的樣子。

“你回來啦。”阮橘咬唇,找了句話說。

見着她的樣子,別說孟骁本來就不在意她的隐瞞——

人都有秘密,比如他,他永遠都不敢告訴阮橘,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就算有,他也已經心軟了。

“嗯,我給老楊打了個電話,他之後會注意宋家的事的。”孟骁耐心的說。

阮橘心下一松。

“那,會不會太麻煩你,而且這樣做,會不會有事,會不會給你惹麻煩?”剛才孟骁出去,她在家胡思亂想了一大堆,既怕孟骁不管,又擔心他管了但會給他惹麻煩。

“不會。”孟骁擡步時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維護治下的治安本來就是老楊的事情,我只是麻煩他更上心一些,多往那邊跑兩趟。”孟骁笑了笑。

“還是麻煩人家了。”阮橘抿着唇笑了笑,心裏有數。

大家幹活都是有數了,嘴上說是多跑兩趟,可跑得多了誰也心煩。

孟骁過去在阮橘對面坐下,桌上的茶缸裏面已經晾好了涼白開。

他一直習慣喝涼水,可等到阮橘來了之後,桌上從來沒斷過涼白開,他的杯子裏也沒斷過。

“放心,有來有往,才是朋友。”喝了口水,見着對面阮橘看着自己,孟骁笑着說。

阮橘很少過問孟骁的私事,但看他這樣輕松,那點擔心就也去了,只是在心裏下定決心回頭要對孟骁更好些,才好報答他。

“那就好。”她說。

“信寫好了?明早我給你寄出去。”孟骁掃了眼,就見着了阮橘手邊壓着的信封。

“好,麻煩你了。”阮橘沒推辭,一口應下。

待在一起過了段日子,像這種小事,她已經習慣了相互間的幫助,道來謝去反而麻煩。

第二天信寄出去,可等到下午,阮橘又收到一封信。

阮大興夫妻倆的宣判下來了。

上封信寄出來的當天下午就判了,派出所的人特意通知了宋家,宋家忙給她寫了這封信。

打開看了沒幾眼,她的眉就皺了起來。

信裏面說,罪名全都被張翠攬下了,阮大興被摘了出來,處以短暫的處罰後就會被放出去。

她不自覺的咬起了唇,惱怒和失望交織。

阮橘一直以為這次能把阮大興送進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張翠到底是怎麽想的?

“橘,走上山摘桑葚去。”下午外面有人叫阮橘,正是盧清的嫂子趙蘭花,對于這個幹脆利落的女人,阮橘很有好感,短短幾天兩人就已經相處的不錯了。

“诶,好。”阮橘說。

她粗粗收拾了收拾,帶上東西出門,趙蘭花和好幾個人都正等着她。一見盧清不在,她松了口氣,抿着嘴笑了。

幾個女人頓時打趣的笑了起來,都知道阮橘是為什麽這個樣子。

“盧清上班去啦?”阮橘也不掩飾,輕快的問。

盧清的性子直白火辣,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雖然後來克制住了,但随着她和趙蘭花打好關系,那小姑娘瞪她也瞪得越厲害,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去了,她沒壞心,你別怕。”趙蘭花也忍不住笑。

“我不怕,就是被瞪得不自在,總感覺她想咬我似的。”

說說笑笑的,一群人出了營地,往山上走。

摘桑葚是前兩天就說好的,這片山地物資豐富,住的人又少,後面山裏就有一片桑樹林,這會兒已經挂滿了桑葚,正是采摘的好時候。

一路爬上半山腰,遠遠的就能看到一片林地中,穿着土黃色訓練服的戰士們忙碌的訓練着。

阮橘忍不住看了眼,下意識想找孟骁,但那麽多人,根本找不出來。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她眼睫顫了顫,收了回來。

“找孟營長呢?”趙蘭花一直注意着她,瞧見笑了,說,“他今天帶人出海,沒在那兒。”

“出海?”阮橘有些驚訝。

她來到營地後沒怎麽出去,也就沒注意,原來這裏離海那麽近嗎?

“對,每個月一換,今天剛好輪到孟營長他們了。”

阮橘恍然又懵懂的點了點頭,沒有細問。

趙蘭花看了眼,笑了,到底是新婚的小夫妻,還有的磨呢。

“對了橘,孟營長身上那身衣服是你做的?真好看。”聽趙蘭花一提,有人頓時想起了這件事,略帶詢問,贊嘆的開口。

這年頭大部分人都會做衣服,但會做跟做的好看還是有區別的,像孟骁昨天晚上穿的那身,明明沒什麽特別樣式,可就是怎麽看怎麽舒服。

阮橘應下。

大家都誇贊了幾句,有人忍不住就開了口,想讓阮橘幫着給家裏人作身衣服。

說話的是周營長家的韓大姐,她黑黑胖胖,身子壯實,據說從小是被家裏人當男孩養的,家裏家外是一把好手,可就是不會做衣服,以前她都是找的周圍別的鄰居,這會兒見着阮橘的收益,頓時就動了心思。

聞言,另一個瘦小的女人立即抿起嘴角看了眼阮橘。

趙蘭花也看了眼女人。

阮橘含笑搖頭,溫聲推辭說,“不好意思啊韓姐,我身體不好,醫生說我要好好養着,不能勞神。”

韓大姐看了眼阮橘,倒也沒懷疑,大大咧咧的說,“也是,看你這樣,是該養養。”

矮小的女人松了口氣。

“我記得你身體是你那個爹給你下藥害的?你那爹怎麽樣了?怎麽也該判了十幾年吧?”趙蘭花引開話題,說着倒是真的感了興趣,聲音也帶上了氣憤。

聞言,阮橘沉默,神情低落下來搖了搖頭。

“沒,我剛收到的信,罪名都讓我繼母承擔了,他沒事。”

“什麽?”

一群人都驚訝了,七嘴八舌問哦好一會兒,才确定這件事的始末。

“怎麽會這樣!”有人氣憤的說,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前因後果阮大興推得趕緊,張翠又都扛下了,阮大興最後也只能以包庇僞證等罪名收監一段時間。

“你繼母到底是怎麽想的?”趙蘭花納悶了。

她也有繼母,不過不同的是她繼母在她爹出事後幹脆利落的嫁人了,連自己個生的孩子都不管了。她以前恨她,但等懂事後,倒也想開了。人家想過自己的日子,不想把自己一輩子被一個死人耽擱,沒什麽問題。

對比之下,張翠的做法實在讓她無法理解。

阮橘沒有說話。

她也不懂。

“這麽說還好橘你來了,不然誰知道你那個爹還能幹出啥事來。”後續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兒污要死藥死妖爾這時,一直不怎麽說話的矮小女人說,十分慶幸的樣子。

她的神情太過真切,阮橘看的愣了愣,回神後點了點頭。

她記得這個女人是邱營長家的媳婦,姓于,她都叫于大姐,話很少,她的話少是不愛說,可這位則是木讷和寡言。可瞧着這個樣子,她看了趙蘭花一眼。

“回頭跟你說。”趙蘭花壓低聲音。

一開始還好,等到半山腰後,阮橘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喘氣也越來越急。

她的速度變慢,只覺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一行人不免放慢了腳步,心裏想着阮橘的身體的确很差之餘,漸漸也有了些不耐。

阮橘發現自己拖了後腿,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讓她們先走。

幾個人的确有些着急,趙蘭花瞧着催了一聲,她留下來陪着阮橘,她們客氣兩句,立即就走了。

“下次我還是別來了。”阮橘苦笑着說。

她的體質本來就差,上次從醫院回來後就更差了。

這次阮橘來是趙蘭花勸的,她的本意是想着讓阮橘一道來也好跟大家聯絡一下感情,熟悉熟悉,沒想到她身體竟然差成了這樣。

“你這樣确實不适合折騰,下次我不叫你了。”她爽朗的說,“你有什麽想要的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帶回去。”

“那多不好意思。”阮橘下意識推拒。

“不忙。”說着趙蘭花狡黠的笑了笑,說,“回頭得麻煩你給我做身衣服。你那手藝,我瞧着眼饞。怎麽樣,行不行?”

她這樣直接沒繞彎子,阮橘心中更有好感,笑着點了點頭。

“行。”她說。

趙蘭花笑的更開心,不忘叮囑,“我不急着穿,你慢慢來。”

阮橘說好。

趙蘭花心裏美得很,和她說了幾句,又說起了之前的事。

“還好你妹答應韓大姐,不然于大姐怕是要吃心了,那人心思重,”說道這裏她搖了搖頭,顯然并不贊成,說,“成天別着勁,最後難受的是自己。”

阮橘表示洗耳恭聽,她本身的好奇心并不重,只是以後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呆多久,所以對于這些事情都有必要了解一下。

趙蘭花慢慢說來,阮橘才知道,在這之前,韓大姐的衣服都是找于大姐做的,她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每次做衣服都會給錢給吃食,周圍好些鄰居都眼饞,不過其中于大姐的手藝是最好的,所以只要她有時間,都是她做。

阮橘這才恍然。

“這個于大姐,跟你處境差不多,也是爹不管,被後娘磋磨。”

不知道為什麽,說起這個于大姐,阮橘總覺得趙蘭花的表情總有些淡。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原來跟邱營長相看的是于大姐她那個妹子。”趙蘭花壓低了聲音,說,“但等到結婚的時候,人卻換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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