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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夏薏發現, 他說的話總是讓人無法反駁。
那天下午,梁亭故說完後靜靜等着她的答複。
直到悶頭吃完了一盤櫻桃,她才臉頰發燙地開口:“...我考慮下...”
雖是這麽說, 但那糾結已經是肉眼可見的搖搖欲墜了。
梁亭故笑着點頭,似是在縱容她:“嗯, 明白。”
他紳士地給她考慮的時間, 似是一點不擔心她會不答應。
夏薏糾結的不得了, 向星剛旅游回來, 膚色曬成了小麥色,她頭頂架着一副墨鏡,笑盈盈地揭穿她:“我看有梁茉在,你巴不得能快點過去吧。”
“......”夏薏瞬間往葉葭然旁邊挪了下,抱着她的手臂佯裝惱怒。
葉葭然悠悠吃了口蛋糕, 竟也和向星站到了同一戰線上。
“我覺得學長那挺好的。”
夏薏瞬間瞠大了眼, “你們都不怕我被學長騙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恐怕,早就被騙走了哦。
“我還想和你一起住的呢。”她黏着葉葭然, 卻被她推開了腦袋。
葉葭然的研究生宿舍不算豪華, 卻比之前的要好的許多。夏薏也只是說說, 向星甩了下墨綠色的馬尾, 她剛換了新發色,此時看上去是十足的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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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到時候我們會去看你的。哎,梁總那別墅是不是不能随便進來着的?”
夏薏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的, 那地方的安保确實嚴,也确實滿足了她曾經幻想着畢業後租房的一個重要特性——安保性好。
“沒事, 到時候讓路雲桉帶我過去。”
提起路雲桉,向星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他去美國就算了,兩三天不吭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了消息,我看他是打游戲打魔怔了。”
夏薏和葉葭然對視了一眼,她趕忙湊過去安撫小姐妹:“可能是臨近比賽,訓練的比較緊。”
向星還臭着一張臉,她灌了口咖啡,又轉頭問她:“他又不是什麽職業選手,參加什麽比賽?”
“最近有什麽比賽嗎?”
“有就有,幹嘛不跟我說,一聲不吭地就走。”
夏薏頓了頓,确實有很多非職業的全民聯盟比賽,但最近,好像是沒有比賽的...
大小姐正生氣着,放在桌上的手機一亮,她板着一張臉撈了過來,夏薏正坐在她身邊,一眼看到了裏頭的內容。
路·有錢·敗家子兒·豬:【大小姐,別生氣了呗,回來小爺我認你處置,做什麽都行,成不?】
後面還跟着個跪地求饒的表情包。
夏薏看着他那備注,實在有些不忍直視。
向星昂着下巴,她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卻還是按着語音,先是停頓了五秒,随後溢出一聲清脆的,又透着明晃晃不滿情緒的一聲——哼。
“滾。”
......
臨近規定的離校時間,梁茉給她發來了消息。
“薏薏,聽說你要搬到哥哥這來了?”
“你什麽時候過來?我來接你呀。”
僅兩條語音,夏薏磨磨蹭蹭的心态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東西不多,梁亭故接她回家,那晚順便去老宅吃了頓飯。
梁老爺子依舊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梁銘氣質儒雅,梁亭故與他其實有幾分相像的。
但他的溫和總像是一層虛假的外殼,滲着冷意,仿佛揭開,便會是另一張面孔。
在梁茉沒來之前,梁子離靜靜坐在沙發的另一側聽他們說話。
自那次酒店後,夏薏沒有刻意打探過他的消息。
只是偶爾聽向星提起,嚴氏,包括嚴均澤都從雲川消失了。
而梁子離被關了禁閉,他的資産在一夜之間被抛空,那些同盟瞬間散成了一盤散沙。
而梁亭故在裏頭不知做了什麽,自相殘殺,還扯出了梁銘埋下的根。
梁銘來為他求過情,彼時的梁亭故眼底沒有一絲笑意,他懶懶往後一靠,薄情的眉眼間不如以往般願意陪他演戲:“您在外頭的兒子這麽多,何必只護着他呢?”
那天算是有些不歡而散,但在老宅,梁銘那完美儒雅的皮囊看不出一絲破綻。
梁子離在老宅與外頭的模樣卻完全不同,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只被操控着的木偶,面無表情的,沒有一絲表情變化。
直到梁茉和蔣林琛來到老宅,梁老爺子的眉頭稍稍松了下,而梁子離卻突然沒了人影。
飯後,梁亭故三人去書房說話。
等到出來時,蔣林琛和梁茉先走一步。
梁銘送着他們出去,男人笑得儒雅溫和,他年逾半百,卻沒有一絲白發,烏黑至極,卻又像極為刻意般,整潔的領結,利落的發型,恰到好處的微笑,一切,都完美到有些怪異。
“夏姑娘。”
梁銘突然出聲喊住她,夏薏幾乎是第一時間看向了梁亭故,只見男人微微偏頭,黑色的眸子沉在深夜中,有些看不清情緒。
“你的項鏈很漂亮。”
夏薏看了眼梁亭故,她脖子上戴着的正是他送的那條小貓項鏈,除了洗澡,她幾乎沒摘下來過。
藍色寶石在黑夜中依舊閃爍。
雖不知道梁銘為什麽這麽問,夏薏還是點頭應了一聲:“...謝謝。”
梁銘依舊笑着,只是目光,似乎移到了梁亭故的臉上:“但我覺得,将這綠色換成暗紅會給适合你。”
夏薏摸着項鏈的手一頓,她有些狐疑地擡起眼,梁銘的眼睛是不行了嗎?這不是寶藍色嗎...
梁亭故的目光淡淡落了下來,他擡手,微涼的指腹勾起纖細的鏈條,散着光芒的寶石剔透綴着精致。
“是很漂亮。”
夏薏任由他把玩着項鏈,男人的手指修長,漫不經心地摩挲着寶石,視線低垂着,有些看不清思緒。
梁銘忽地笑了一下,只是不等他開口,梁亭故收回了手,他掀起眼皮,勾起一絲有些散漫的笑意。
“但二叔許是年齡大了,有些分不清顏色。”
“這卡斯亞藍寶石盛産非洲,光澤深邃,被稱為海鯨的眼,無論在黑夜還是白日,其光澤,怎麽都不可能是綠色的。”
梁銘的笑微微一滞,唇角揚起的弧度收回,黑漆漆的眸子裏也沒有了笑意。
梁亭故卻笑了下,他牽起夏薏的手,朝着那人輕輕颔首:“那我們就先走了,二叔不必再送。”
.....
回到車裏,夏薏還是有些不解。
她下意識地看向窗外,只見梁銘還立在門口,颀長的身影融在那黑壓壓的一片中,似乎滲着說不明的晦暗。
車子啓動,離開前,她視線漫不經心地往上一瞥,那一席沉重的黑色簾子之後,她觸上一雙冷沉陰郁的眼。
她猛地收回了視線,心跳一顫,久久不能平複。
“怎麽了?”梁亭故微微偏頭,視線卻沒有如往常般落在她的臉上。
夏薏沒發覺不對勁,只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慮。
梁銘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還有這顆寶石。
她下意識地摸着小貓吊墜,覺得很是奇怪:“這很明顯的藍色,他為什麽會覺得是綠色?”
“難道,你二叔是....”
色盲兩個字她沒好意思說出口,梁亭故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輕輕一笑,嗓音溫和至極:“他只是想來試探我。”
“什麽?”
“薏薏,我看不見了。”
他語氣平淡,像是習以為常。
夏薏卻倏地睜大了眼,她一臉不可置信,也是此時才發現,面前的男人雖是看向她,可那雙漆黑的眼,卻似是無法聚焦。
她有些無措,梁亭故的面上卻沒有一絲慌張。
突然性失明是他預料到會發生的事,只是沒想到梁銘會察覺的如此之快。
但他也不知道,這項鏈是他送給夏薏的。
得到這條項鏈并不容易,他花了八位數,卻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這海鯨之眼有多深邃,這獨一無二的寶藍色戴在她的脖子上有多漂亮
小姑娘一句話不吭,梁亭故卻能想象到,她此時一定是皺着眉,一雙烏黑的眼裏凝滿了擔心,紅唇緊抿着,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視線依舊一片模糊,失明不是徹底陷入昏暗,只是眼前的一切都融在了一起,像是團團的霧,散不開,沉沉壓在了眼前。
“擔心我?”
他伸手握住了小姑娘的手,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皮膚。
夏薏此時根本沒心思注意到這些,她看着男人的眼睛,有些蔫蔫的,“那肯定啊...”
她如今,已經願意靠近他許多,心底的心思也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
自知道他眼睛出了情況後,夏薏每天都跟在梁亭故身後。
他這次看不見的時間有些久,Joy來過家裏一趟,他再三勒令,必須快點去國外治療。
梁亭故淡淡應了一聲,Joy對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覺得頭疼,便轉為給夏薏洗腦。
她本就擔心他,被他誇大其詞地刺激了一番,每天都跟在男人身後,嘀嘀咕咕地試探着什麽時候願意去國外。
梁亭故偏頭,唇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有薏薏做我的眼睛,我倒覺得,瞎了也沒什麽不好。”
夏薏漂亮的瞳孔瞠大,她呸呸兩聲,有些惱怒地掙開他的手。
她不會罵人,只能自己生着那奇怪的悶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他這話,心底着實不舒服,悶悶的像堵了一團棉花。
梁亭故唇角的笑意一直未散去,因為這幾天小姑娘在,每天都緊張兮兮地跟在他身邊,他沒有用拐杖,此時沒人攙扶,他也一點兒沒有慌的痕跡。
他曾經失明的那段時間,在黑夜裏,他一個人将這棟房子走了個遍。
磕碰了許多,卻也不再需要別人。
但後來,藍姨還是細心發現了,在每一個尖銳的地方都包上了柔軟的防護。
梁亭故的腳才剛剛邁開一步,那溫軟的手又攀了上來。雖不高興,卻還是過來扶着他。
一聲不吭的,不高興的情緒,就算他看不見,也能察覺得出。
她攙扶着他去客廳,才剛坐到沙發上,懷裏就跳進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小草莓蹭了蹭他的手,梁亭故漫不經心地逗着它,左側的沙發往下一壓,人卻不說一句話。
他微微偏頭,“生氣了?”
仗着他看不見,夏薏直勾勾地看着他,語氣有些板着:“沒有。”
梁亭故視線收回,漫不經心地不知落在了什麽地方。
藍姨端過來一盤藍莓,夏薏甜甜說了聲謝謝,才剛塞進嘴裏一顆,只見男人突然将貓放到了兩人中間,随後像是輕輕推了它一把。
小草莓一臉懵逼地叫了下,夏薏也不懂他想做什麽。
胖嘟嘟的小貓又爬向他,只見男人雖看不見,卻十分精準地抱着它轉了個方向,再次面向她,随後摸着它毛茸茸的身體道:“有人生氣了。”
“草莓,你幫我過去問問她,怎麽樣可以消氣,好麽?”
“......”
夏薏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怎麽也想不出,梁亭故這樣的人居然會做這麽幼稚的行為。
小草莓和梁亭故呆得久,它晃着尾巴,竟聽話地走向她,随後嗲嗲一叫。
“......”
夏薏怒瞪這叛變的小貓,但一擡眼,觸上他唇角噙着的笑意,她磕磕絆絆:“我沒生氣。”
語氣還硬着呢,梁亭故似是溢出了一絲輕嘆:“薏薏,你這樣确實讓我有些迫不及待。”
“...什麽?”
她沒懂什麽意思。
梁亭故:“急迫地想要眼睛好起來,這樣能看到我們薏薏此時的表情,是有多不開心。”
“這樣,我才能想法子哄。”
“......”
夏薏好像被那藍莓噎住了,她慢吞吞地嚼着,臉頰卻倏地發燙,熱烘烘的,好像四肢百骸的血液也被燒了起來,跳動得厲害。
梁亭故說完,客廳裏一片安靜。
除了偷偷跳到茶幾上,想要扒拉藍莓偷吃的貓。
但下一秒,胖嘟嘟的小草莓被人撈了回去。
夏薏将臉埋在了毛茸茸之中,不顧貓貓的抗議,她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頰,語氣有些含糊,卻透着些不難察覺的上揚:“沒生氣。”
像是想到什麽,她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脾氣很好的。”
梁亭故似是笑了,貓咪毛茸茸的尾巴掃到他的手腕,他牽唇,語調蘊着溫柔:“是。”
“我們薏薏什麽都好。”
......
因為這突然的事情,小姑娘原本想躲着他的心思也沒了,現在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眼睛上。
真正恢複是去蔣林琛的私人莊園的時候,那也是梁茉與他的婚禮場地。
夏薏的視線不斷瞥向身邊的人,他們是坐着梁亭故的私人飛機來的,下飛機時,夏薏因為剛睡醒,她下意識地想要攙着他出去,卻迷迷糊糊的,抓錯了胳膊。
等到反應過來時,梁亭故松開她抓着石光的手,随後将人拉進了懷裏,一雙漆黑深濃的眼準确攫住了她的目光。
“在擔心我?”
梁亭故微微偏頭,那雙深邃的眸子恢複了明朗,如一汪幽潭。
夏薏倏地搖了搖頭,她眼神飄忽,語氣不如前幾天那般活潑:“沒有啊。”
那幾天,膽子大的不得了,嘀嘀咕咕的,此時又變回了那副乖乖的模樣。
梁亭故心底輕啧了一聲,倒是有些懷念。
“那你之後,還會那樣麽?”她像是有些糾結地又問,梁亭故挑眉,明知故問:“哪樣?”
“就是...”她說的小心翼翼,眉頭輕擰,眼底的擔心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失明。”
梁亭故偏着頭,蔣林琛的葡萄酒莊園場子很大,夏薏的目光已經被吸引,一眼望去,這裏簡直都不能用奢華來描述,美的有些驚心動魄。
這地方屬實有些大,沒一會兒,迎面開過來一輛高調張揚的瑪莎拉蒂,石光為兩人打開車門,這車是露天的,一路上雖沒多少人,但也引來了不少目光。
沒辦法,蔣林琛這人愛買車,但都是些高調的玩意兒,走哪都格外顯眼。
夏薏的目光還有些好奇地環視着,梁亭故來這許多次,他懶散靠着車窗,一手撐着腦袋,雙腿交疊,難得一副慵懶矜貴的模樣:“說不準。”
夏薏回過頭,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梁亭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唇角牽着若有若無的弧度:“若我最終還是看不見了,或許一輩子都好不了了,薏薏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
說實話,夏薏很不喜歡這種猜測。
她抿唇思考了很久,等到了地方,她也沒想出該怎麽回答。
梁亭故也沒有為難她,他帶着人進去,夏薏發現,如果剛才外頭是奢靡,那這裏簡直就是夢幻。
浪漫至極,婚禮是兩天後才開始,這裏的布置大概完成了三分之二。
夏薏的紅唇就沒合上過,她漂亮的瞳孔放大,忍不住地問身邊的人:“蔣林琛...是不是挺有錢的。”
梁亭故有些懶散地掀起眼皮,他拿了一杯橙汁遞給她,随後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還行吧。”
這場婚禮,蔣林琛也就扔了20億進去。
他梁家的女孩兒出嫁,這20億還是便宜那混小子了。
梁銘和梁老爺子也過來了,這期間不斷有人過來和梁亭故搭話,夏薏就安安靜靜地縮在他身後。
但每每有人過來,就會好奇地看向她,導致她根本不敢放松,面上看不出一點波瀾,心底的焦慮早就繞成毛線團了。
梁亭故知道她不喜與人打交道,他擡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又叫住不遠處的傭人,給她送來了一塊抹茶千層。
“你在這裏休息,有事叫我?”
夏薏點頭,梁亭故走開才沒幾步,便擁上了幾人,笑着和他搭話。
男人眉眼淡漠,他微微颔首,側臉輪廓利落分明,整個人透着與身俱來的矜貴,單手拿着香槟杯,漫不經心地聽着身邊的人說話,偶爾薄唇輕啓,簇擁之下,男人的背影格外矚目。
夏薏看了他一會兒,直到蛋糕吃完,她想去裏頭找梁茉。
只是她對這裏不熟,剛想找一個工作人員問路,一道有些不确定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徐商正穿着白色襯衫,黑色馬甲,領結利落,他手裏還拿着一瓶酒,見着确實是她,他小跑着來到她面前,展露出格外開朗的笑。
“你還記得我嗎?”
“......”
夏薏确實覺得他有些眼熟,見她似是有些懵,徐商也不失落,他依舊笑得明朗,“我是徐商,之前在同悅小區那見過的。”
“你有點中暑了。”他一邊說着,還一邊比劃着,黑漆漆的眼睛有些亮。
“....啊。”夏薏終于慢半拍地記起他,氣氛有些尴尬,她拘謹地揪着自己的裙擺,找了個幹癟的話題:“你怎麽在這?”
“我來這兼職的。”徐商一點也不瞞她:“我哥是這婚禮的策劃之一,把我拉過來做苦力了。”
雖是這麽說,他看上去似是還挺高興的,渾身散發着熱忱,身高腿長地立在她面前,陽光之下,少年的笑幹淨清澈。
從第一次見面後,徐商常常出現在同悅小區,卻再沒碰見過她。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沒辦法在學校打探她的消息,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
“你是要去哪裏嗎?”
夏薏點了點頭,眼前的男生眼睛太過清澈,幹淨到讓人實在讨厭不起來。
她糾結了一下,和他說了要去的地方。
徐商瞬間打了個響指:“我知道!”
“我帶你過去吧,這裏比較大,可能會難找。”
夏薏有些為難地看着他:“那你不工作了嗎?”
她看向他手中的酒,徐商也啊了一聲,他摸着頭,似是很開心地咧唇一笑:“我要去的地方也是那個方向,沒事兒的。”
“那...謝謝。”
燦燦的暖陽之下,徐商帶着她就要過去。
他似是還想說些什麽,一道淡淡的嗓音從不遠處穿了過來——
“薏薏。”
梁亭故對于聲音有特殊的敏感度,夏薏離他不遠,那男生的聲音清晰,又透着明朗的欣喜。
是那天在電話裏,和小姑娘搭讪的男生。
沒有拒絕,不乖的孩子。
梁亭故看着不遠處的兩人,眼底翻滾着晦暗不明。
直到他出聲,周遭幾乎是瞬地噤聲。
梁亭故沒有過去,他就這麽站在原地。與他搭話的人左看右看,卻沒膽子在此時開口。
男人一手拿着香槟,筆挺的西裝襯得男人氣質矜貴疏離,他神色有些看不清情緒,嗓音淡淡,卻透着些不容拒絕的意味:“薏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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