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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東京是一座不夜城。
霓虹燈在頭頂閃爍,車燈和汽笛聲絡繹不絕,兩個男人穿過馬路。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他們一個穿着西裝,指尖夾着煙,另外一個只穿了單薄的黑色毛衣,鼓鼓囊囊的肌肉幾乎将這件衣服撐得如同緊身衣一般……
很危險,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幹完這一票,我打算從此就收手了。”
聽見這種話,旁邊的路人立即瞪着眼睛跑開了。
“真的?”
穿西裝的男人看過來:“禪院君,你可要想清楚,這麽輕松賺錢的機會可不是到哪裏都能找到的。”
“嗯。”
禪院甚爾擡手摸了摸後頸:“我想安定下來。”
“哦。”
西裝男人看了他一會,點點頭:“了解了,我這邊沒什麽問題。”
說着,兩個人穿過了馬路。
“不過這些年,你招惹的仇家多到連我都數不太清楚,聽見你想要回歸家庭這樣的消息,估計會像是鯊魚一樣咬上來。”
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分道揚镳的時候,西裝男人笑着朝他揮了揮手。
“有需要打我電話,只收你雙倍的錢。”
禪院甚爾沒說話,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牛奶和泡面,又轉了幾圈以防止有人跟蹤,才回到了家。
禪院伊織還沒睡,見他回家了,笑着看過來。
“剛才接到梨芽小姐的電話,說是明天就和五條先生一起過來東京看看惠。”
“啊。”
禪院甚爾把牛奶拆開倒進碗裏,又放進微波爐加熱:“最近估計不太平,讓他們……”
話說到一半,想到六眼的戰鬥力,禪院甚爾又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幾點到?”
抵達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得知神子大人要遠赴東京,五條家立即安排了加長版大豪車,車子裏面非常寬敞,還帶了小冰箱,能夠讓神子大人盡情舒展長手長腳的同時,還可以在途中實時提供各種新鮮的蔬果飲料。
但沒有體驗到心心念念的火車,五條大少爺不爽極了,一路上都臭着臉,時不時瞪一眼司機。
後者顫抖着手,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把車子開到了目的地。
是一棟公寓樓。
梨芽還沒有見過這麽高的樓,五條悟也沒見過,兩個人在底下看了一會,數着這棟樓有多高,最後的答案是五條悟撇撇嘴,說也沒想象中這麽高。
“梨芽小姐!”
聽見有人喊她,梨芽回頭看過去。
是甚爾哥哥和……伊織姐姐?
甚爾哥哥的體型比記憶裏壯碩了很多,但是總體而言變化不是很大,但是旁邊的伊織姐姐卻幾乎判若兩人了。
“我把頭發剪短了。”
禪院伊織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變化有點大吧?說實在的,我現在也記不清我自己之前的樣子了。”
她穿着簡單的睡衣和長褲,留着一頭幹淨利落的黑色短發,頭發前面一部分尖尖地往上翹,給她增添了幾分灑脫飒爽的氣息。
“……嗯,是變化有點大,不過梨芽感覺是好的變化。”
沒有想象中的煽情擁抱,互訴艱辛,梨芽走過去挽起伊織姐姐的手,有點好奇地問:“前面的頭發是姐姐故意吹起來的嗎?”
“沒那回事,我也在苦惱啊!”
舉手投足之間,她的身上已經不見當年在禪院家時候的凄婉,像是得到自由以後,終于長出了自己羽毛的飛鳥。
“剪完頭發它自己就翹起來了,很神奇吧?每次洗過頭會順一點,但吹幹以後就又恢複原樣了。”
“嗯,很神奇呢!”
看着這樣的伊織姐姐,梨芽真的很高興。
說話的時候,禪院甚爾提起了他們的行李箱,五條悟在旁邊指揮:“注意點啊,別太用勁。”
“……”禪院甚爾裝作沒聽見。
一行人上了電梯,很快又進了家門。
梨芽和伊織姐姐坐在沙發上聊天,五條悟目的性極強地鑽進廚房。
“什麽啊。”
他打開冰箱,看見裏面全是肉和青菜,嫌棄地扁起嘴巴:“竟然連可樂都沒有?”
“要喝自己去買。”
禪院甚爾也走過來,系上圍裙,從冰箱裏拿出食材,這就打算做飯。
“哈?你做飯?”
五條悟湊過去,不客氣地問:“能吃嗎?”
“……”禪院甚爾沒理他,繼續低頭洗菜切菜,五條悟翻翻冰箱又開始翻找櫥櫃,兩個大個子在狹小的廚房裏顯得擁擠極了。
甚爾發誓自己已經用上了這輩子最大的耐心,但看着這家夥把炒菜的冰糖叼進嘴裏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想給他來一刀。
“放下,待會炒菜要用。”
“要吃自己去買啦。”
說完,這家夥拿着一整包冰糖走了。
“……”禪院甚爾低頭看了看養在水盆裏的魚,把它拎起來,一刀拍死。
“我還給小惠帶了很多禮物呢!”
梨芽把行李箱攤開,從裏面拿出自己戴過的長命鎖,又找出幾件漂亮的小裙子和嬰兒的可愛小帽子。
她把這些東西抱在懷裏,滿臉期待地看着伊織姐姐。
“梨芽可以現在就把這些送給小惠嗎?”
“這個……”
禪院伊織看看她懷裏的小裙子,又看看她亮晶晶的眼睛,沒舍得說出小惠其實是個男孩這種話。
男孩又怎麽了,男孩子穿裙子也可以很可愛。
她幹脆利落地給兒子換上了他姑姑買的裙裝和粉帽子。
“好可愛。”
梨芽湊過來看。
惠的眼睛繼承了甚爾的綠色,卻比甚爾的暗綠色要明亮許多,還帶着一種水汪汪的感覺。
小惠乖乖待在嬰兒車裏,安安靜靜含着奶嘴,看見生人來了也不怕,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來看去,好像一只在觀察人類的小動物。
梨芽看了小惠好一會,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小家夥看看她,又看看她伸過來的手指,高冷地選擇了無視。
看起來是和棘不同性格的孩子呢……
五條悟這次沒再做鬼臉,只是略感無聊地把腦袋搭在梨芽肩膀上。
“說起來,家裏那個估計也醒了吧?”
他像是忽然想起來家裏還有一個孩子。
“都下午了,肯定醒了呀。”
“哦,你說他找不到我們會怎麽樣?會不會以為自己被丢掉了?”
“不會的,悟別擔心。”
梨芽彎着眼睛看向他:“我留了紙條和玩具還有安撫玩偶給棘,還讓奶奶幫忙照顧他了。”
“哦。”少年的語氣聽起來倒像是有點遺憾,走到一邊翻看東京雜志去了。
很快就到了晚餐時間,桌子上的菜很豐盛,雖然賣相不怎麽樣,但看得出來做得很認真。
五條悟和梨芽的手邊,也擺上了可樂和果汁。
五條悟看看可樂,又看了禪院甚爾一眼,挑起眉,破天荒地沒對難看的菜色做出什麽挑剔的點評,只是單手拉開易拉罐,“下次買百事。”
自從體術老師告訴他甜點可以快速補充能量以後,經常攝入甜品的五條悟就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甜黨,百事更甜,更加合他口味。
梨芽其實更喜歡喝可口可樂來着。
她把可樂遞給五條悟,少年幫她打開再放回去,聽見對面的甚爾說:“挑三揀四就別喝。”
“哈?對救命恩人什麽态度啊你。”
“沒打你就不錯了。”
“哦,你想打架?”
禪院甚爾沉默兩秒,看過來:“試試?”
五條悟:“行啊。”
“……”梨芽連忙扯了扯五條悟的袖子,又給他夾了一塊看起來很好吃的雞翅,五條悟撇撇嘴,對禪院甚爾做了個鬼臉,說着這次就放過你。
幼稚的臭小鬼。
禪院甚爾沒理會他。
後來沒再起什麽摩擦,五條悟打定主意吃完飯就離開這裏,但是梨芽為了給甚爾哥哥面子,想要把菜都吃光光,一不小心就吃撐了,有點不想動彈。
“梨芽再躺一會就出去玩好不好?”
在哥哥姐姐面前,梨芽沒好意思往悟懷裏鑽,只是窩在他的旁邊慢吞吞看電視,伊織姐姐把小惠抱過來,她摸摸小惠的臉頰,沒多久就快要睡着了。
幾個人坐在一起,五條悟和禪院甚爾又開始争搶電視遙控器,最後又是禪院甚爾敗下陣來。
從遠處看,這裏只是東京萬千燈火中的一盞,窗戶裏裝着一家人平淡而又溫馨的夜晚。
“還真是要金盆洗手了,這得問我們答不答應!”
遠處的男人放下望遠鏡,臉上帶着對禪院甚爾刻骨的恨意和憤怒:“行動!”
這是一個詛咒師團體的領頭人,幾年前,他們鬧着玩随便殺了點女人,沒想到裏面有個高官的女兒。
那個高官為了報仇,雇傭了禪院甚爾,那一晚,他們團體幾乎瓦解,要不是他術式奇特,連他也無法逃出去。
休整了幾年,他已經又招攬到了許多志同道合的詛咒師,今夜,就是他的複仇之夜。
玻璃忽然被打碎,詛咒師們從四面八方湧來,禪院伊織抿緊唇,把小惠塞進五條悟懷裏,又把他們和梨芽一起擋在身後。
禪院甚爾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游雲,擋在妻子的前面,形成了第二道屏障。
全是一些垃圾雜魚。
五條悟稍微掃了一眼,覺得禪院甚爾能輕松解決,也就沒太在意,懶洋洋地繼續躺在沙發裏。
“……悟?”
戰鬥的動靜越來越大,睡得迷迷糊糊的梨芽睜開眼睛。
“怎麽了?”
“沒什麽事。”
五條悟低頭看她:“繼續睡你的。”
“哦……”
遇見了這麽多次刺客,梨芽也已經養成了能在刀兵相接的動靜下繼續睡大覺的本事,聽見這樣的話,就安心地繼續睡覺了。
過了一會,見禪院甚爾和他們鏖戰這麽久都不曾受傷,領頭人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一天晚上。
那一夜,禪院甚爾也是這樣拿着游雲,一個人把他們基地裏的人都殺了個幹淨。
想到這裏,領頭人的眼睛就變得赤紅,那一晚死的人裏面有他的親兄弟!
既然無法殺了禪院甚爾,那就讓他也嘗嘗失去家人的滋味!
思路轉變,他立即改了方向,沒有依靠自己的術式瞬移,而是發動了出其不意的攻擊!
他剛剛已經觀察過,最受寵的就是那個少女,只要殺了她,想必其餘的人都會痛不欲生!
而且這個位置,剛好可以從側面發動對她的攻擊,他相信,沒有人能夠反應得過來!
他的術式幾乎沒有咒力流動,能被捕捉到的,只有一股勁風。
五條悟瞳孔微縮,直覺般抱着梨芽躲開了這一擊。
即使速度已經最快,
但她還是被削掉了一縷頭發。
五條悟低下頭,看了一眼她飄落的頭發,臉上的懶散的表情盡數消失了。
他擡眸看向發動攻擊的人。
這雙眼睛……
不用任何人介紹,領頭人聽見了自己心底的聲音。
是六眼。
六眼的持有人,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具屍體。
這是一種比即刻死亡還要更加恐怖的、冰冷的凝視。
“對、對不起……”他下意識道歉求饒:“我不是……”
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像是拔掉一節蓮藕那樣,少年直接拔斷了他的手臂。
“啊啊啊——”
血液濺射在牆上,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五條悟丢掉手裏的手臂,看向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接下來是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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