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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嘛。”

“想要更勇敢的話就主動來抱我吧，現在。”

得到了這樣的回應。

她圓圓的臉上浮現困惑，顯然是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關聯，但看着他‘道理就是這樣’的一派理直氣壯的表情，還是慢吞吞抱過去了。

悟好高……

好大一只。

現在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入目所及全是爛漫的粉色，像是要把天空也染透。

梨芽把腦袋埋進他的胸口嗅嗅。

這是環繞在身邊接近十年的、悟的味道。

“你這家夥……”

聽見頭頂的少年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搓搓她的腦袋：“不許和別人做這樣的‘好朋友’，聽見了？”

“嗯……”她吸吸鼻子，用力抱着他的腰：“只和悟是好朋友，天底下唯一一個的最好。”

“拿你沒辦法。”

少年撇撇嘴，扣住她的手腕，又看了看坐在地上，不知道哥哥姐姐在幹嘛，所以自己和自己玩的狗卷棘，感覺一個大的一個小的都笨得要死。

“你教出來的呆瓜樣子。”

三兩句話就會被人拐走的那種。

“？”

梨芽看了看棘：“很可愛呀。”

“鲑魚鲑魚。”這句話狗卷棘聽懂了，連忙點頭佐證自己的确很可愛，眼睛彎起來，像是周圍在冒小花花。

就是很可愛嘛。

狗卷棘跑到梨芽身邊，梨芽低頭幫狗卷棘整理了一下頭發，又擦擦他的臉頰，把他的小恐龍腦袋扶正。

狗卷棘乖乖仰着臉配合她的動作，聽見她說，待會要去別人家裏吃飯。

“那是姐姐的哥哥姐姐哦，不過棘叫他們叔叔阿姨也沒問題。”

梨芽牽起他的手，跟他說叔叔阿姨的家裏還有個小妹妹，比他小一歲。

“棘是哥哥，這次沉穩一點好不好？再把妹妹吓到的話，就只能去幼兒園找新朋友了哦。”

以前帶着狗卷棘去禪院家裏玩，雙胞胎姐妹和棘一見面就會鬧起來，真依經常被跳脫的狗卷棘吓到，惹得真希總是拿掃把趕他。

棘大大咧咧的，以為真希在和他玩游戲呢，所以又總是忽然出現把真依吓一跳，完全沒有自己被嫌棄了的自覺。

“鲑魚鲑魚！”

狗卷棘用力點頭，發誓這次一定會乖乖的，他想要新朋友！

不過……沉穩是什麽東東？

狗卷棘思考着這個詞彙，很快就看見姐姐去酒店拿起了給小妹妹準備的禮物。

漂亮的裙子，閃閃的發卡，看起來就很好玩的高級仙女棒，還有一條鑽石手鏈。

他頓時就有點不開心了，扁着嘴巴，眼巴巴扯扯梨芽的袖子：“梨梨……”

他也想要……

“欸？棘也想要嗎？”

梨芽笑了笑：“下次逛商場的時候帶棘一起去買好不好？現在要先去吃飯了哦。”

“鲑魚……”狗卷棘有點失落地點了點腦袋，跟着姐姐坐上了車，一路上都抱着姐姐的脖子不講話。

“不就是個玩具嗎，先拿給他玩玩嘛。”

梨芽這邊還沒松口，看起來最鐵石心腸的五條悟先頂不住了，撇着嘴：“不許這麽偏心。”

“……悟，這是給別人的見面禮，怎麽能自己先拆開玩呢？”

“明天再補一份不就好了。”

“……不可以。”

在極少數的事情上，她有着自己的堅持，不管一大一小怎麽眨着眼睛看她，她都沒有把小惠的仙女棒給他們玩。

這導致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這兩個家夥的臉上都寫滿了委屈，就好像她是什麽負心漢一樣。

“……”

那邊，禪院惠也正在緊張地等待着即将到家裏來的客人。

梨芽姑姑，媽媽經常和他說起她，在媽媽的口中，姑姑是個可愛善良溫柔聰慧……總之就是很多個美好形容詞加在一起都不嫌多的——他們最親密的家人和恩人。

五條叔叔，梨芽姑姑最好的朋友，是他們家的恩人，也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好人，和爸爸一樣，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的之一。

和爸爸一樣？

禪院惠其實并不知道爸爸哪裏厲害——爸爸總是像模像樣地系着圍裙，但把菜炒的很難吃。

所以五條叔叔也會把菜炒得很難吃嗎？

禪院惠皺起眉毛，小臉上滿是凝重，在孩子小小的世界裏，吃飯就是人生中天大的事了，一種災難叫做甚爾現在正在廚房。

“還有狗卷哥哥，他的名字叫做棘，是咒言師呢，因為能夠把說出來的話變成咒語，所以狗卷哥哥會用一些無意義的詞彙代替交流，小惠待會要多讓着哥哥哦。”

“好的。”禪院惠點點腦袋，了解得差不多以後，就準備和媽媽下樓一起去接客人。

他緊緊繃着小臉，拿起給狗卷哥哥的見面禮——一只小狗玩偶，天吶，他超想要這個，但是媽媽買回來竟然是送給哥哥的。

禪院惠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手裏的小狗玩偶，被媽媽牽進了電梯。

在心裏數到30的時候，禪院惠看見了梨芽姑姑，和她……身邊的兩個……呃。

“就要玩就要玩嘛。”五條悟挂在梨芽身上。

“鲑魚鲑魚鲑魚……”狗卷棘挂在梨芽腿上。

“絕對不可以，仙女棒是屬于小惠的。”

梨芽艱難地維持着原則。

禪院惠不懂，禪院惠震驚，禪院惠默默後退了兩步。

挂在梨芽身上胡鬧的五條悟看了禪院惠一眼，挑起眉，立刻松開了梨芽，又把還在抱着她的腿撒嬌的狗卷棘也扯了起來。

梨芽松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看過去，就看見伊織姐姐朝她笑。

她穿着很舒适的家居服，臉上滿是大人的寵溺：“梨芽小姐和五條先生關系這樣好，光是看着就感受到了幸福呢。”

哈，還蠻會說話的嘛，五條悟的臉色好看了很多，拍拍狗卷棘的腦袋：“乖一點。”

“鲑魚。”小狗卷不情不願地應了。

“這是小惠嗎？現在已經長這麽大了呢。”打過招呼以後，梨芽看向小惠。

長相随了爸爸，黑發綠眸，發型随了媽媽，青出于藍地翹起來，像是一顆小海膽。

見她看過來，小惠也看向她，水汪汪的綠眼睛裏寫滿了好奇和緊張，不同于棘一見人就笑，然後自來熟地跑過去親近的熱絡性格，這孩子好像要先觀察一番。

“我是姑姑哦，梨芽姑姑。”

梨芽笑了笑，把準備好的見面禮遞過去，走近了才注意到……

等等，小惠你怎麽穿的是男孩子的衣服啊QAQ？！

“啊，忘了說了，其實小惠是個男孩子來着。”

禪院伊織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梨芽：……

禪院惠：……

這種事情也能忘的嗎？！爸爸媽媽應該是他親生的沒錯吧！

總之還是進行了交換禮物環節。

禪院惠坐在沙發上，看着姑姑精心準備的漂亮裙子可愛發卡鑽石手鏈和仙女棒，感受到了姑姑的用心。

這還是人生中第一次，家裏來客人，并且客人給他帶了禮物。

雖然他也許不會使用，但一定會好好珍惜存放的。

“昆布。”

飯團語哥哥湊過來，盯着他的仙女棒看。

禪院惠警惕地抱緊了自己的小袋子，指着他懷裏的小狗玩偶：“你也有禮物，要好好珍惜。”

“鲑魚鲑魚。”

狗卷棘點點頭，把禮物好好抱緊，接着又盯着他的見面禮看。

看着狗卷棘理直氣壯的表情，禪院惠不禁産生了疑惑。

難道見面禮是應該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的東西嗎……？

第一次收禮物的小惠有點糾結，猶豫了好一會，還是遵從本心搖搖腦袋。

“不行，這個不能和你分享，不過我的房間裏還有別的玩具，如果你想玩的話……”

“鲑魚！”

狗卷棘立馬點頭。

兩個小孩的仙女棒之争畫上了句號，伊織姐姐去廚房幫忙做飯，梨芽看看在別人家裏肆無忌憚翻箱倒櫃的悟，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悟，你的見面禮好好送到了嗎？”

“送了啊。”五條悟實話實說。

“那就好。”梨芽松了口氣，又問：“那同學和老師還好相處嗎？”

“老師兇巴巴的，暫時看不出來什麽啦，同期倒是還不賴，能和我打得有來有回但是也不……”

說到一半，五條悟的話停頓了一下，叼着餅幹滿臉無辜地看過來。

“我被霸淩了！”在她思考過來之前，五條悟斬釘截鐵地說道。

“霸淩……？”梨芽立即皺起眉。

校園霸淩什麽的，這種事她曾經聽過，因為她入讀的學校校風都很好，所以一直都沒有親眼目睹。

雖然知道悟的性格絕對不會乖乖被人欺負，但她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走到悟的身邊和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那悟也反擊回去了吧？”

“當然了。”

五條悟撇撇嘴，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

“一見面，我還沒說夠五句話，那家夥上來就揍我！到了老師面前還裝模作樣扮演好學生，害得我被罰款……”

“既然這樣，也就沒必要和這種壞家夥相處下去了。”

見她神色越來越凝重，說出：“我給總監會的爺爺奶奶們打個電話”這種話的時候，五條悟聲音頓了頓，立刻轉變風向。

“不過好在後面誤會解開了，我寬宏大量照舊送了見面禮，那家夥也和我道了歉。”

“……真的嗎？”這篇鬼話說下來，就算是梨芽也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啊！”五條悟問心無愧。

說着，他還拿出手機給她看通訊錄上新增的人。

“看吧，我們還交換了聯系方式。”

“那就好。”

梨芽彎起眼睛。

能得到悟的認可的人，一定也是很好的人，梨芽其實不太在意事實的真相如何，只要悟能夠在學校交到朋友，開開心心的就好。

接着，她看着悟給同期的備注，有點好奇地問道：“劉海？這是他的姓氏還是名字呀？好獨特呢。”

“啊，大概是他的特征吧。”

“……特征？”

“對，就像是超人的紅色內褲一樣，看見的第一眼一定會被吸引的那種特征。”

打掃完宿舍正在看漫畫的夏油傑：……忽然感覺很不爽。

他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沒有看見想要謀害自己的咒靈，不由得搖搖腦袋。

一定是被五條君弄得有點神經敏感了，他想，明明咒術高專的空氣是這麽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