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滿臉懵逼

猴哥扯我臉：“才多久不見，你人都不認識了？”

豬八戒伸手摸向我額頭：“你沒燒吧！”

知道我臉扭起來有手感，但不能這樣吧！

我一把拍開他倆的手：“臉都扯大了！還有你才燒糊塗了！”

豬八戒眼珠一轉，露出好事的笑，說：“你是不是想對着人家來招欲擒故縱？假裝冷淡？哥哥我有經驗！”

“啊？神經啊你！”

我感到驚訝，甚至是莫名其妙。也不去糾結美少年了，轉開眼睛，到處找了下賽太歲，都沒看到這只金毛犼。難道被關起來了？

慈眉善目的觀音隐約露出點不耐煩，半垂着眼，道：“你們又來幹嘛？哪裏的妖怪又打不過了？我不是剛把金毛犼收回來了麽。”

這就很尴尬了，說的猴哥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猴哥：“敢問菩薩，那只金毛犼哪裏去了？”

觀音：“關到水牢裏去了，罰它思過千年。”

豬八戒這次特別有誠意，噗通跪在蓮座下，就将金聖娘娘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和猴哥也乖乖拜起菩薩。哪吒安靜地站在菩薩身旁，仔細聽着我們的話，等到事情講完，觀音白胖的臉上浮出謎之笑容。

“所以，我還拆散了一樁姻緣？”

豬八戒戰戰兢兢地想說些好話，猴哥幹脆說道：“那菩薩自當心裏有數，俺是覺得菩薩也該給自己的爛攤子好好收拾下。”

觀音深知猴哥的脾氣，也不怪罪他無禮，皮笑肉不笑地問：“呵呵噠，我又哪裏惹過爛攤子，不都是給你們擦屁股？”

我默默舉手，說：“先前溜出去的魚可不是菩薩的麽，然後又跑出金毛犼。”

Advertisement

觀音有些無語，決定将鍋分一分，只說：“那太上老君咧？你們怎麽不追究他的爛攤子，又是丢童子，又是丢法寶，還丢牛的，這天上丢東西的多了去。”

猴哥陰森森一笑：“自然不會放過，所以現在跟娘娘腔說話特別好商量啊，基本上要啥給啥。”

觀音不服：“……醒醒，雖然我也丢過寵物，但你們說，哪次搞不定的時候，不是我幫忙的！就拿善財來說吧，還有敖烈，不也是我送過去的。”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旅游團也确實麻煩過觀音多次，猴哥一噎，一下也沒了話講。

觀音又說道：“金毛犼這蠢貨，我自當要教訓，他污了朱紫國王的金聖娘娘，膽大的很。早知道就學學文殊了。”

此話一出，惹得豬八戒都跪地遠了些，弱弱地抗議了下：“菩薩，話不能這麽說，娘娘那是自願的。”

于是我們又開始輪番嘴炮，觀音抖着腳聽我們叽叽喳喳，“說完了沒，我要準備下去赴會了。”

“菩薩，孫悟空他們說的不無道理。”

突然，站在一旁當了許久背景板的少年吭聲了。觀音這才停止抖腿，饒有興致地反問：“那三太子倒是說說，怎麽個有道理。”

少年跨步上前，一本正經地說：“金毛犼與金聖娘娘既已私定終身，強行拆散看似解決問題，實則留有隐患。情根深種，又豈是千年牢獄能困住的。如放他這一世，了卻心願，是否會更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哪吒說完這話後，還看了我一眼。我疑惑地偏過身子，就近問豬八戒：“小美男是不是在看我？他幹嘛幫忙？是不是跟猴哥關系很好？”

豬八戒：“……”

也不管豬頭的回應，既然哪吒都幫忙說話了，我也樂得高興。按照劇本來看的話，猴哥和哪吒關系應該确實是不錯的。

“也是，心魔不去，如何能給我做事。幹脆讓這金毛犼也喝了忘情水吧，正好還剩一瓶。悟空，先前我給你們的忘情水可讓那娘娘喝了？”角度刁鑽的觀音絲毫不動搖，竟是想着讓兩個人都忘記這段緣。

猴哥被這麽一問，窘地抓了抓鼻頭，尬笑一下：“嘿，那個，被娘娘倒了。”

觀音表情一凝，耷拉着的眼睛都睜開了些，來了脾氣道：“你個潑猴！連口水都喂不好啊！那忘情水是我普陀山第一古樹百木青滲透出的汁液，三千年才得那麽兩瓶。給你一瓶，你就讓她倒了？你不知道我能拿這個和多少同事走關系啊！”

“九千年的蟠桃俺都吃了。”

“看你厲害的，那你要不要把我的玉淨瓶都吃了啊。”

我們三個被噴的不敢做聲，觀音還覺得不解氣，又噴了幾句，哪吒都忍不住給他順毛了。

觀音看在哪吒的面子上不噴了，他随即從玉淨瓶中抽出楊柳枝，猴哥問：“菩薩這又要作甚？”

“施法看看被倒哪裏了啊！如果是倒在地上，就把那一塊地都鏟了，連帶着丢到丹爐裏練成丹藥，多少還能吃。”

我驚嘆：“還能這樣操作？”

觀音：“閉嘴。”

于是我們安靜如雞地看着觀音施法，他閉上眼睛，像神棍那樣掐指，時不時又揮動手裏的楊柳枝。星星點點的流螢從柳枝中灑出，滲入泥土。過了片刻，觀音睜眼，皺眉看向猴哥，說：“猴子你是不是撒謊了？如果忘情水沒被喝而是倒了，只要倒在任何地方，我都能提煉出。可現在根本不行。”

猴哥十分讨厭被冤枉，當下蹦到他蓮座前面，“誰撒謊誰是你兒子，俺……”

“大師兄啊！！你等一下！先別和菩薩争！”

也不知道豬八戒想到了什麽，慌張看我一眼，随即一臉菜色地跑去揪住猴哥，一猴一豬在那悄咪咪地争論了起來。我也跟過去想聽聽，猛地，猴哥轉過身，一把擒住我肩膀。我吓了跳，又被他晃了兩晃。

“幹、幹嘛！”我驚疑地瞅着他。

猴哥将我翻轉一記，正正對向哪吒，指着他說：“看他！”

我滿臉黑人問號，視線落在少年身上，尬笑道：“我、我看了！很好看的小哥哥啊，然後呢？現在的重點是欣賞美男嗎？”

猴哥：“……”

豬八戒：“……”

哪吒：“……”

觀音愕然看戲，忽而靈光一閃，将楊柳枝丢回瓶子裏，指着我說：“忘情水被你喝了啊！你個不在體制內的跟屁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感受到莫名的壓力，可問題是我怎麽不知道我喝了忘情水啊。我也沒忘記誰啊，不對，我沒有對象可以忘記啊。

“你們怕是誤會了什麽，我要是喝了水，怎麽會不知道。”我懇切地這麽一說。

觀音涼涼補了句：“喝了水的人自然不會記得，睡一個時辰，就會将所戀之人望的一幹二淨。你別掙紮了，就是你喝了，把人都忘了個幹淨。”

豬八戒繼續補刀：“想來是我把水給了娘娘，娘娘就诓你喝了。哎，這次都怪我！新玉你……好吧，你看起來沒啥事。”本來底氣都不足的豬頭，看着我沒啥事兒的表情，又放了些膽子。

“忘記了當然沒啥事了！她喝有屁用！娘娘那邊怎麽辦！”猴哥氣的一把擰起豬八戒的耳朵，各種旋轉。

“哎喲！疼啊哥！還不是你撺掇我給娘娘喝，要是你自己上，不都早解決了！”

“還頂嘴？”

我上前去勸這兩人，寬慰道：“喝了就喝了，也不會缺胳膊少腿。只可惜忘情水只有一瓶了，這下子娘娘和賽太歲總有一個要記得啊！”

“新玉。”

被輕喚一聲，我轉頭，就見着哪吒已來到我面前。視線上移，我後退一步，“美、三太子，有事嗎？”差點就叫美人了，幸好幸好。

“你當真喝了？”

“不知道啊，猴哥說喝了那就當喝了吧。反正我也沒有可以忘記的人，也、不虧？”

我這猶猶豫豫的話說出來，現場氣氛似乎下降到冰點，眼前人自動散發冷氣，薄薄的兩片紅唇抿緊成一線。

少年面色沉沉，寒冰似在眼中凝結，一字一句地說：“可是，你忘了我。”

呃，生氣了？是生氣了麽？可是他全程面癱，之前幫忙說話也這樣子，我吃不準啊。

“你等等，我理清一下這個關系哈。”

我腦子有點亂，就着哪吒的話理了一下，喝了忘情水會忘記自己喜歡的人。猴哥說我喝了，然後哪吒說我忘記他了。

瞬間我就得出一個結論：我喜歡哪吒？噫，就顏值來說，确實合我意。

然而我腦子裏關于他的記憶，都是從這裏才開始的，往前追尋是一片空白。還是先不糾結這事兒了吧？

我避開少年有些逼人的視線，摸着下巴思索良久，又一臉抱歉地看着他，誠懇地說：“三太子對不住啊，我真不記得了。如果我以前做錯了什麽，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現在也不是讨論我問題的時候呀！”

哪吒繃着臉，冷酷地說：“不原諒。”

我：“？？？”這劇本不對啊！這個家夥小氣死了！白長這臉這身材了！

不等我追問表示抗議，他就背對我，轉向觀音問：“菩薩，可有解藥。”

觀音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眼帶笑意地說：“那還真沒有，看天意了，能恢複是神跡。”

豬八戒：“就算沒有你也不要笑啊菩薩！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猴哥趁機說：“既然忘情水少了一瓶，那就不要用這個方法了。菩薩你大方點，就幹脆放金毛犼去給娘娘作伴！”

也不知道觀音怎麽就有了松口的跡象了，琢磨着說：“也不是不行，就像三太子說的，動了凡心的寵物再難調教。我幹脆就将這蠢貨踢出佛門，任由他耍去吧。”

我一聽，立即拍手：“哦哦！菩薩英明！”

觀音：“慢着，我還沒說完。”

我：“您說！”

觀音：“只是把它放了，我少個坐騎，出門在外沒有坐騎多不方便。”

猴哥快速回答：“這簡單，俺再去給菩薩再抓個犼來！”

哪吒：“菩薩，我願助孫悟空一臂之力。”

觀音憊懶地掃我們一眼，嘆口氣，“行吧行吧，挑頭不會談戀愛的來，還要積極工作的那種。哦，顏值要比我這頭高。就給你們十天時間，夠了吧。”

生怕觀音反悔，我點頭如搗蒜：“行行行，天上星星都給您摘來！”

觀音隔空彈我一記，一縷指風敲在我額頭上，他說：“別撩菩薩。”

我：“……”

不多時，賽太歲從水牢中被放出，他保持着獸形模樣，伏低身子，聆聽觀音的教誨。在聽到逐出自己時，他龐大的身軀顫抖一瞬，最終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猴哥讓他變回人形，他只搖頭，說離開了南海再化形。

如此，我們便牽着他走出紫竹林。溜着神獸金毛犼，感覺有點威風啊。

“新玉！”

少年人熱情的聲音似火焰，小動物似得張開懷抱又朝我撲來。閉着眼睛都知道是紅孩兒啦，我還沒伸手阻攔，乾坤圈就從我旁邊亮出，抵在了紅孩兒胸口。

“太近了。”

“臭蓮藕，別以為在菩薩地盤上，我就不打你了！”

“屁小孩現在是打架的時候嗎！別耽誤叔叔工夫！”

等猴哥在這勸架，我從他倆身邊快速繞開，生怕殃及池魚，牽着賽太歲快走幾步。

豬八戒從後面追上來：“你真不勸勸啊。”

我縮頭縮腦：“算、算了吧，狗命要緊，我怕被打死。”

豬八戒不知是打趣還是哀愁地嘆了聲：“唉喲，這回你怕是中間都不站了。”

作者有話要說：新玉失憶的鍋是猴哥和八戒共同擁有的，然而承受的人卻是哪吒23333333

哪吒可能是我目前寫過，唯一被小天使們嚷嚷着要虐的小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