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50章
着火了!
好好的, 怎麽會忽然着火?
蘇淼淼臉色一變,顧不得細思緣故,只連忙奔向門口。
只這樣幾個呼吸間的功夫, 門口的火光便已飛快蔓延起來,火光洶湧,伴着嗆鼻的黑煙, 早已無法靠近。
蘇淼淼急促的腳步,在靠近烈焰的一瞬間生生的頓住, 又立即回頭, 轉而奔向了一側還未燃起的木窗,用力推去——
窗棂紋絲不動, 似乎已被人從外面牢牢的卡死。
怎麽會?
與此同時, 進門時還是隐隐聞到的松油味愈發濃郁, 原本沒有火光的窗外也一瞬間便燃起了火龍一般的烈焰,火光的照耀下, 她甚至模模糊糊的看見窗外縱火之後,便倉惶後退的黑色身形!
不是意外走水, 是有人故意縱火!
意識到這一點後, 蘇淼淼心跳猛地一凝, 渾身都忍不住的顫抖。
驚惶之中,蘇淼淼猛然咬住舌尖, 借着口中腥甜的痛意掙出一絲清明。
她面色蒼白的轉身四顧,目光落向書案,用盡力氣舉起書案後的大圈椅,猛然砸向另一面還沒有燃起火光的窗棱。
第一下沒能砸開, 蘇淼淼咬緊牙關,踉跄的扛起沉重的圈椅, 用盡全力又砸了一次。
這一次,窗框被她砸毀了大半,但只這麽片刻的功夫,火勢便已經越來越猛。
火勢蔓延從書房外,蔓延進了屋內的房梁上,火焰的噼啪聲和木料的倒塌聲交織在一起,火苗雖還相隔兩丈,蒸在臉上,卻已然在蘇淼淼察出了灼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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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要命的還不光是火,伴着火勢山風,門窗縫隙也傳來陣陣的逼人黑煙,叫她忍不住一陣陣咳嗽之外,也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越咳越是無力,蘇淼淼看着破了一半的木窗,分明想要上前去求這最後的生機,腳下卻仿佛被抽走了筋骨一般,綿軟無力,提不出絲毫的力氣。
一陣陣的暈眩中,蘇淼淼躬着身喘息着,努力擡起了右腿,但不等直起,下一刻,卻又軟綿綿的跪倒在了地上。
偏偏這個時候,她的耳畔又響起了她再熟悉不過的僵硬天音——
【夜色如水,于天地間撒下一片瑩瑩清輝。】
【蘇淼淼的性命,便也終結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夜色中。】
【嬌柔鮮活的身軀,在粼粼月光中,一點點沉入幽谧的湖底,滋啦啦——掙紮沒有任何用處,簫予衡親手喂下的迷酒,叫她的手足無力凫水,想要呼喊哀求,張口卻只是冰冷的湖水?滋啦啦——争先恐後的湧進她的喉肺,仿佛一團灼熱的烈火燒進胸膛。】
【憋悶,窒息,嗆進的湖水——滋啦啦融入肺腑,融入皮肉,痛苦漫長的幾乎沒有盡頭。】
【怎麽會這樣?怨恨與妒忌漸漸消弭,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蘇淼淼心下湧起的,卻只是巨大的不甘與迷惘,衡哥哥……簫予衡,她就這樣喜歡他嗎?】
【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她這一生,不該如此。】
【母親,阿娘,我好難受……娘……】
蘇淼淼在痛苦與窒息中,無力的倒在書案之下。
她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甚至連這樣刺目的火光都是一片晦暗,但耳邊刻板又尖銳的天音,卻仍舊一字一頓,絲毫不受影響的聽得分外清晰。
這個世界只是一本荒謬的故事,每當,便會在她耳邊響起這樣的,所以是她這樣命懸一線的狼狽,又合上了故事中注定的情節。
所以,這就是故事裏,她最後的下場嗎?
如同戲臺上的傀儡,在“故事”操縱下,從懵懂無知的十歲開始,一心癡戀着簫予衡,厚顏無恥的糾纏着他。
十四歲與簫予衡定下親事,用母親多年的積累助他為将北伐,十五及笄,與簫予衡成婚,為了他泯滅本性,将自己有孕的親姐姐推進水中,之後再被他報複,親手喂下迷酒,沉入湖底?
可她在水中時,是會恢複本心的啊……
在故事的最後一刻,她沉在水中恢複了清明,卻沒了一點掙紮之力,就這樣在她最喜歡的水底,呼喊着阿娘,伴着清明的痛苦與絕望,一點點沒了性命?
【看着蘇淼淼蒼青的屍身,簫予衡的冠玉般的面色,也不禁露出一絲複雜。】
【不論如何,這是自十歲起,一心癡戀了他五年的姑娘,他可以容蘇淼淼嚣張跋扈,妒忌刻薄,若不是觸碰了他的逆鱗,也不願見她落得這般下場。】
【但她若不死,如何對得起卿卿腹中與他再無緣分的孩兒?】
【簫予衡隐在袖中修長手指微微攥緊,背影清隽決絕:“夫妻一場,為她好好裝殓。”】
這是什麽狗屁結局?是什麽荒謬的故事!
蘇淼淼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微弱而急促,卻只能帶來痛苦的窒息。
她的手指微微蜷縮,似乎即便到了最後,都仍舊不甘的想要掙紮反抗,但在彌漫的黑煙中,她卻甚至連眸光都開始無力的渙散。
破了一半的木窗外傳來噼啪的垮塌聲,在熊熊烈火之中尋常的毫不起眼。
但伴着這不起眼的聲響,蘇淼淼卻感覺到了一股清冽的山風,身旁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
“人呢!”
“快點!”
當真有人進來了,還不止一個。
蘇淼淼掙紮的看了一眼,第一眼映出眼簾的,是窗外如墨一般的靜谧夜色,再之後,才看到了躬身朝她奔來的兩人。
除了帶來過來的宮人之外,另一道不起眼的黑色身影,是白日裏,來與趙懷芥禀報莊上遇狼的莊戶農人。
“誰叫你放這麽快?殿下幾番吩咐要活口!活口!當真燒死了,你我兩人的命都不夠賠!”
“誰知道她反應這樣快,不快些叫人跑了,六殿下的手段,你我便是想死都不成!”
六殿下……
簫予衡!
果真是他!
蘇淼淼蒼白的面色漲出一抹憤怒的嫣紅,仿佛渾身的血液化為火光。
但情緒再是劇烈,吸入太多煙氣之後,卻也已連指尖都無法挪動一寸,反而因為這洶湧而來的不甘怒火,奪去了她的最後一絲清明,眼前又開始一陣陣的發黑。
“先把替身留下!”
“快點,咳咳,在耽擱都得死!”
身旁兩人,細細碎碎的議論漸漸模糊不清,窒息的暈眩與痛苦中,最終落下的,只剩驚慌的催促——
“人要來了,先帶着她去廊庑躲着,趁着救火雜亂,從後山走,警醒些!”
……
下一刻,蘇淼淼眼簾垂下,徹底陷入的沉沉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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