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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辛栾看着紫音被吓壞的表情，扶着她的手臂安慰：“紫音，我怎麽舍得傷害你呢……”

“我知道你并非庸碌無為的女子，只是擔心如若事敗反而害了族人。此事我絕對不逼你，你且慢慢考慮。等你冷靜下來，我再與你細講我們的準備你就明白了，你一定會很驚喜的……”

“只是，天君的耐心不多，你越早加入我們，越能顯示自己的誠意，也就越能得到天君青眼。”

他又趁勢把紫音摟入懷中：“紫音，我心悅你，一心只想要你好，我們一起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更自由更高貴的、屬于我們的未來，你願意嗎？”

紫音恍恍惚惚中推開辛栾，又一路跑出神君府。

她剛走，辛栾的手下就從暗處走了出來，原來他并未真正離開。

“神君，就這麽放她走嗎？她會不會去翊王殿下那裏告發我們？”手下問。

“呵呵……”辛栾冷漠地笑一聲。

“我們必須要争取能夠接觸到元古族核心的人來增加勝算，盡管這充滿風險。紫音名義上是天君義女，又自視甚高，以名利地位誘惑最合适不過。”

“不過，本君剛才佯裝不知，實則在掐她脖子的時候已經給她下了咒術……跟我們的人交代一下，盯緊了紫音。她若有異，立即催動咒術，見血封喉。”

“屬下明白……”

“紫音，本君喜歡你，可本君絕不接受自己的女人心中裝着別的男人。”

“這是本君給你的機會……你若是為了讨翊王歡心，寧願讓本君萬劫不複也要出賣本君，那便別怪本君對你再不留情。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這才是真正的……辛栾神君。”他眼中放出道道兇光。

過了幾日，紫音在天街采買時偶遇辛栾，吓得一哆嗦。

“紫音仙子，可有榮幸請你你共飲一杯？”辛栾微微一笑，很輕松的樣子。

紫音擔心事發，只能順從地跟着辛栾進入酒肆雅間。

酒肆最裏間私密的雅間內，辛栾緩緩為紫音倒上一杯酒，又舉起酒杯邀她共飲。紫音雖覺尴尬，還是禮貌地舉杯飲下。

“始尊歸元，儲尊代治天下。紫音，這事你怎麽看？”辛栾故意問。

紫音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也只好揣着明白裝糊塗：“始尊不僅修為深厚，道行品格也頗為高潔……儲尊受他悉心調教，必然也是明主。”

辛栾笑笑：“始尊是元古族族族長，他的離開，正是上古族的絕佳機會，這是天意，是指引，是大勢所趨。”

“現在元古皇族只剩了年輕的琰堤和泠樞。琰堤雖為儲尊，但經驗尚淺，根本不足以穩定天下局勢。泠樞少尊任性冷漠，外界多有非議，更不可能得到衆臣支持力挽狂瀾。”

“辛栾，我們不說這些事情好不好……”紫音連忙打斷他。

“我遵守了諾言，對于知道的事情只字未提。我只希望你看在我們的情誼上，也不要再為難我。你知道我父親絕不可能反叛，他若是知道我有非如此非分之想，定然也不會認我這個女兒了……”

“大司命現在是翊王面前第一重臣，有權有勢，他當然不願意冒險。”

“可是紫音，大司命也是上古族，他終有一日會羽化的……到時候你怎麽辦，你能永遠享受他的庇蔭嗎？什麽都不如掌握在自己手裏來得實在，不是嗎？”

“你想，等天君成為天地共主，我們這些一開始跟随他的功臣全部封王拜相，你也會是天地膜拜的女神。屆時大司命也能得到你的照拂，他能擁有的絕對不會比現在少。等他看到一個屬于自己族人的新時代來臨，只會驚喜，怎麽會怪你呢？”辛栾道。

“這個事情太大了……辛栾，給我時間再考慮一下吧。”紫音此刻只想盡快脫身。

辛栾知道這是托辭，此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忽然正襟危坐地說到：“你愛慕翊王吧……是因為顧念着他才影響了你的判斷？”

紫音錯愕，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辛栾擺擺手：“沒關系……翊王殿下出身高貴，文武全才，我自知比不上他。”

“不過，翊王與泠樞少尊的關系想必你也知道。他寧願親近一個暴虐冷漠之人也不選擇你，正是因為元古族根本看不上我們上古族，我們只不過是他們的工具而已。若你不證明自己，他就永遠不會看到你，你還不明白嗎？”

“休得胡言！殿下對我很好……”紫音辯駁到。

“那是因為你是他最倚重大臣的女兒！”

“他對你好是因為你有價值，并非真心喜歡。”

“再者，你是天君義女，若是天君有變，你真的覺得你能撇清關系嗎？他真的會相信你一無所知嗎？”

辛栾一句句越發咄咄逼人。

紫音的心像是被擊潰的玻璃球，碎了一地。

她一直騙自己，翊王親近泠樞是為了權力和應酬。可現在連旁人都看出來的事情，她又怎麽能繼續蒙蔽自己呢。

辛栾見她有所動搖，趁勝追擊地說道：“紫音，你要始終記得，只有我們才是同族，只有同族才會真正信任和聯合。”

“無論你是否選擇我，我對你都是真的，一心一意。自己為王，不比依附于翊王更好嗎？”

“辛栾……”紫音似乎感受到了久違的感動，“我會慎重思考今日之事，定給你一個答複。”

“我等你。”辛栾情意綿綿，眼神終于溫和下來。

再之後，因紫音親眼目睹鐘霄得知泠樞受傷時的神情，心痛難耐，嫉妒擊潰了她心底最後的防線，令她徹底喪失理智。

終于，紫音私會辛栾同意加入，也便出現了剛才聖鳴宮中的一幕。

時間回到現在。

紫音走出聖鳴宮沒多久，便看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是辛栾。

“謝謝你紫音，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同盟戰友了。”辛栾溫柔地笑笑。

“你說過等我徹底了解計劃後會驚喜的，可不要騙我。”紫音道。

“你原來是在擔心這個！既然現在已經同一陣線了，那我自然不會瞞你。走，帶你開開眼。”辛栾得意地說。

他施法帶紫音來到了無生機的一處荒原中。風聲蕭蕭，像是怨靈的嘶吼一般，甚是刺耳恐怖。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流放之地嗎？你為何帶我來此？”紫音疑惑。

辛栾大袖一揮，前面沙塵應聲倒下，顯現出不一樣的形貌來。

“竟然有結界？”

紫音順路看去，原本看若無路的荒原，破除結界後卻出現一條小徑，通往淺山中的峽谷。

辛栾揚起手示意紫音跟上，自己則在前面帶路。峽谷裏面幽深暗淡，卻沒有了風。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如此詭異……”紫音道。

辛栾神秘地笑笑：“仙子可知欽坶長老？”

“欽坶長老？”紫音努力回想這個熟悉的名字。

“我聽父親說過，元古創世家族中，除了族長汰熠始尊，原本還有五大護法長老，只是他們在世間生活太久覺得了無趣味，逐漸選擇了歸元參詳。五大長老之一的……似乎就有欽坶長老……你說的可是他？”

“正是……他也是當今戰神的師父。”

“欽坶長老在位之時，曾兼任族中大司法一職，依照族規處死過一名元古族罪人。那罪人的罪責是私研禁術。”辛栾道。

“他研制了何種禁術，竟然招來這樣大的禍端？”紫音問。

“此事本是元古族密事，我曾經也不得而知。不過嘛……”辛栾故作姿态，“他留下的一些東西……可是我們破除元古族人力量的關鍵。”

他随意坐下，正式講起了事情發生的全部過程。

天君坐下由紀神君，專研煉丹之事，一心幫助上古族人尋找延長壽命甚至與元古族人同壽之法。

早前他得了一個方子，為成功煉制丹藥，遍走天上地下尋找煉丹的“引子”——奇異草。

一日，他得到消息，奇異草雖已在天界和人界絕跡，但在大荒中或許還有一絲痕跡。

由紀仙居歷經艱難來到大荒。行至此處，隐隐感覺有兇獸跟随。他設計抓住了尾随的兇獸，準備帶回煉丹時卻失手被兇獸逃脫。兇獸一路竄逃，由紀神君一路追殺，逐漸來到這個峽谷之中。

二者在峽谷中纏鬥，由紀仙居不知碰到了何種機關，竟然打開了石壁上的一處暗門，暗門中赫然放着一卷血書的書卷。

他好奇打開一看，書卷中記載的內容讓他又驚又喜又怕。他不敢耽誤太久，急匆匆回天界向天君禀報。

“書卷中記載的是什麽？”紫音問。

“書卷中提到了一種名為‘魇鐵’的物質，經過加工煉制能壓制自然力量。卷中還提到要創造“項神鼎”來禁锢元古族靈識。”

“由于時間久遠，又存放于大荒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書卷很多地方已缺失折損。但幸運的是，魇鐵的改造加工之法基本被完整保存了下來。”辛栾解釋着。面帶得意之色。

“所以我們成功的秘密武器就是魇鐵？”紫音道。

“天君已安排由紀神君主理魇鐵鑄造之事，完成之日近在眼前，屆時大計可成。”辛栾答。

“我們專門在人界找到了隐秘的鑄造之地，又有天君親自設下結界。為保萬全，除了由紀神君和他旗下的弟子們，其他人皆絕不可靠近。否則我們也能看到那裏的盛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