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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們這一趟運送糧食是最重要的，不能在路上耽誤太久。”琳琅道，“我如今怕是無法馭快馬，還不如在此幫忙找人，早些找到了，也好令這些兄弟們安心先去災區。”

“還不至于整個搜索隊伍就差你這一個人……”壤驷無奈，“再說大部隊已經先押送糧草過去了，你就別操心了，先顧好自己吧。”

“放心，你們來得及時，我沒有大礙。快走吧。”琳琅支撐着旁邊的石頭緩緩站起來。

壤驷見她決意如此，也不便再做阻撓。他扶着琳琅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遠遠看見軍營中負責搜索的一部分人似乎就在前方。

“欸……兄弟……找到人了嗎？”壤驷一手扶着琳琅，另一只手放在嘴邊，朝着那幾人吶喊。

“将軍……還沒有……剛才有探子來報……前面有一處山洞，我們正準備去看看……”其中一人回答。

“山洞？或許擊雲已經跑出來了，只是受傷不便前行，先去山洞休養療傷也不一定。”壤驷對琳琅道。

“那我們去看看……”琳琅回應。

二人來到山洞邊，見周圍因山體滑波早已淩亂不堪，洞口被各種斷裂的樹木樹枝掩蓋着。

壤驷快步往前去清理樹枝，嘴裏念念有詞：“之前我也來過這裏不少次，倒是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山洞在。”

“你經常來這裏嗎？”琳琅問。

“哦……經常外出辦事會經過這座山罷了。”

“看來呀，是這次地動導致這裏的山體出現了變化，這個洞才顯現了出來。”壤驷繼續清理着枝條。

半晌，他好不容易清理出來了一個小口可夠一人通過，兩人便一前一後走向洞內。

壤驷掏出随身攜帶的火匣子，吹一口氣。火光燃起，洞內情況逐漸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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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畫滿了各種奇怪的圖案，仿佛是一些人，但又不似一般人的樣貌。非要說的話，更像是各種人頭獸身或者獸首人身的随意組合。也有一些基本能看出人樣的和獸樣的圖畫，但其氣質服飾與實際的“人”“獸”也不完全一樣，并且這些“獸”似乎還有着某種高級別的統治地位。

琳琅看得出了神，但腦子裏面空空的，實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這畫的是什麽呀？”琳琅面向岩壁站着，問背後的壤驷。“該不會是什麽武林秘籍吧？”

壤驷答：“說不定還真是呢……”

二人又走了一段，壤驷忽然道：“太黑了，我這火匣子照着也快看不清路了，再往裏走也不知道有什麽。擊雲受了傷，即使進來過也只是為了暫避，不可能在這麽黑暗的情況下藏到那麽深的地方去。”

琳琅想想也覺得有理，前方确實太黑了，這種黑不似暗夜那般，雖然看不清但是能隐約感覺到周圍物體的存在。這裏的黑是空洞的，讓人有種被逐漸吞噬的感覺，周圍明明有岩壁，卻只能感覺到一望無際的空曠和寒冷。火匣子在這裏顯得那麽微不足道，甚至連身邊壤驷的臉都快看不見。

“好……那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琳琅道。

二人走出去，天居然已經完全暗透。

“我們進去了這麽久？”琳琅疑惑。

“山中天色變化多端，本來夜晚來得就會早一些。”壤驷答。

琳琅依然覺得奇怪，往日裏她也時常在山中玩耍，當然知道山中的夜晚來得更早，可這一次明明進去不到半個時辰……

此時尋找他們二人的兵士也舉着火把趕了來。

“将軍，擊雲已經找到了，簡單包紮後便就近送去醫治了。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其他人随行先走，小的專門來給您報個信兒。”兵士禀報道。

“擊雲怎麽樣了？”琳琅連忙問。

“找到之後一直昏迷着，身上也有傷。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兵士答。

“我的馬可還在？”壤驷問。

“在的将軍，我給您牽過來了，就在不遠處。”

“走吧，你身體不便，我騎馬載你。”

二人按照兵士給的信息趕到最近的醫館。此時擊雲已經醒來，但因腿傷還不能下床。琳琅見她還算清醒，總算放心一些。

“壤驷将軍，我留下照顧擊雲就好。此行你軍務在身，快去追上若岚将軍一起前往赈災才是。”琳琅道。

“好，見你們無大礙我也可安心離開了。”說罷，壤驷又騎上快馬，連夜向大部隊追去。

另一邊，天女紫音向大司命悄悄傳回了消息，很快也收到了大司命的答複。

她打開父親傳來的杳音信，信中書：“斂息玦破，真神歸位。合一之際，動手之時。”

原來，泠樞的大部分靈力被琰堤抽走，做成了“影子泠樞”流放六合之外，以此瞞天過海，真正的靈識主體則被真正的泠樞帶着前往了人界。因為斂息玦的作用，靈力找不到靈識所在，一直在六合外飄蕩。

一旦斂息玦破碎，靈力感應到主體靈識的呼喚，便會回歸主體靈識，而六合之門只能阻擋靈識、身體這樣的實體，卻并不能阻擋作為能量的“靈力”。靈力和記憶全部回歸本體後，泠樞便可以重新歸位了。

但畢竟靈力的長期離開對于本體的損耗極大，所以在回歸時本體會有一個短暫的接納和适應過程。此時靈識本體為了盡快恢複，會完全開放，防禦力極弱，若是把握這個時機，用特殊的工具重創靈識，則有可能讓靈力無法歸位，靈識無法複原，泠樞也有可能永遠無法清醒。

可是，泠樞的靈識是始尊與尊後抽取自身的一絲靈識，借用天地力量悉心孕育而成，雖然還是比不上始尊、尊後這種完全靠天地化育而生的靈識，但也是上上尊貴的極品。用什麽才能對這位少尊的靈識産生重創呢？紫音這幾日一直在思考。

人界，琳琅和擊雲一邊在醫館養傷，一邊跟随大夫學起了醫術。

“你們二位姑娘啊，也不要太勉強自己了……自己都還是病人呢，養好傷才是第一位的。”醫館小二端來藥遞給擊雲。

“謝謝小二哥！”擊雲接過藥一飲而盡，“之前我們受了傷，無法駕馬遠行，兄弟們都在前線赈災，我們只能在這裏歇着，心中實在慚愧。倒不如一邊養傷，一邊向你們學習一些基本的醫術，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小二有些感動：“說起來還真是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災區的一些饑民流民跑到了我們這裏，醫館病人激增，多虧了你們幫忙，不然我可怎麽忙得過來！”

“小二哥，我們在這裏閑着也是閑着，幫你們照顧病人還能學到一些經驗，是我們要感謝你們不嫌棄才對。”琳琅道。

“二位姑娘高義。不愧是鎮遠将軍帶出來的兵！”醫小二贊嘆。

“不過說起來，我這傷已經好多了，駕馬應該勉強可行。琳琅，我們早日收拾行裝去找将軍吧，他們那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擊雲聽說災民已經流落到了此處，心裏不免擔心起來。

琳琅點點頭：“好。但你莫要勉強，若是路上不舒服要随時跟我說。”

二人告別醫館諸位，去市集租了兩匹快馬便兼程趕去。

到了災區，這裏的情況竟然比想象的更加觸目驚心。

拜見了若岚将軍，講述了兩人這段時日的情勢後，她們便果然被安排到臨時搭建的傷病館負責照顧受傷和生病的百姓們。

琳琅惦記着壤驷救命的恩情，第二日便打聽了壤驷的所在。

“你是何時回來的，傷好了嗎？”壤驷從縣衙裏走出來。

此時的縣衙已經變成了臨時指揮部，壤驷主要在這裏調度救災和建設百姓臨時生活區域的事宜，若岚則帶領另外一隊人馬在原來的坊市駐紮，負責人員救助和轉運的事宜。

“沒事了，我和擊雲一起回來的。想着得告訴你一聲免得你擔心，便自作主張來了。”她又從身上掏出好幾個香囊，“對了，這些你先拿着。”

“這是？”

“我與擊雲在醫館時，向大夫請教了一些淺顯的醫理。大夫提醒我們，災後最是容易瘟疫橫行，瘟疫一旦蔓延，或許因此喪命的百姓比地動本身造成的更多。”琳琅解釋道。

“這是大夫教我們制作的香囊，随身佩戴有驅風鎮邪的作用，對于常見的瘟疫都可有一定抵禦。”

“那可真是太好了。”壤驷欣喜。

琳琅卻搖搖頭，“可惜時間太短了，我和擊雲沒有做出來太多，現在正在找人手一起趕制。這些你先拿着，分給和災民接觸比較多的将士們。若是連我們都倒下了，那百姓們就更加沒有指望了。”

“好——”壤驷把香囊遞給身邊的副将，交代他分發下去。

“你們那裏人手可夠？要不要我安排幾個人給你？”他又問起。

琳琅看一眼四周，壤驷這邊也是人來人往，忙得不可開交。

“不用不用……若岚将軍給我們專門組了一個小隊，我們現在尚可運轉，若是真不行再來找你求助。你快去忙，我先回去了。”

告別了壤驷，琳琅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小八這段時日也是幫了不少忙，每天在琳琅身邊和山中來回飛，他很聰明，總能幫琳琅叼一些需要的藥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