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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作者有話要說：
從第38章開始，出現了神器“着鏡”，中間的問號是“日力”合在一起的那個字，讀作zhǐ。因顯示不出來，特此說明。後文同。

鐘霄帶着小隊一路逆流而上來到河道上游，在一處深潭邊仔細觀察起來。

深潭之上，一座瀑布飛流直下，蔚為壯觀。深潭之下，水流卻明顯減小，瀑布的水就像被深潭這張巨大的嘴吞了一般，不知去往了何處。

“着鏡有聚合之力，難道與此有關？”鐘霄心想。

“本王下去看看，你們在附近查探，看有無其他線索。”

潛入水下，一開始并無異常，只覺深不見底。又繼續下潛了好一陣子，忽見前方出現一塊巨大的獸形雕塑。

鐘霄定睛一看：“這是……尊後的本體塑像？”

元古族人與天地同生，最初具備不同的形态，也就是他們的本體。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修習出了能夠自由變換外在形态的靈術，在需要的時候可以以統一的形态示人。也是參照這個形态，始尊和長老們創造了上古神族。

而尊後泱的本體是獸形，她比照獸形的樣子創造了最初的上古族神獸，賜予他們力量，讓生命變得更加豐富多彩。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血脈繼承，成就了泠樞天生能與神獸感應的天賦。

其實自鐘霄有記憶起，尊後一直是神形，并未顯露過本體。只不過在時空之門看到的場景中，尊後及幾位長老消逝前，都短暫的現出了本體。憑借鐘霄的天賦和聰穎，自然能夠過目不忘。

尊後的本體塑像出現在這裏是極不尋常的。這更加堅定了鐘霄的信心，這裏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在。

果然，還未完全靠近塑像，封印的力量就把鐘霄一把彈開。幸虧他一直有所警覺，方才機敏閃過，只是受到一些皮外傷。

“看來就是這裏了。”

他當然知道，憑借他的力量，必須完全豁出自己才能有解開始尊封印的可能，而他也正是抱着這樣的信念來的。

此時的鐘霄沒有更多的猶豫，他堅定的結印施法，即使震裂靈識，他也勢必要取出着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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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強大的對抗之力讓他幾乎感覺自己要被撕開。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時光之門開始他已損耗過多，此時只能一鼓作氣。一旦放棄，他将再無第二次機會能夠将如此強大的力量聚集和調動出來了。

快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鐘霄身上那顆用毛犢唾液結出來的虛游石也被這股強大的對抗之力撕碎。

虛游石散開成粉末，飄散在水中。碰到封印的瞬間，卻奇跡般的讓封印退散回去，鐘霄也因此獲救。

“怎麽回事……”盡管他全身劇痛，卻也終于緩了一口氣。

他看看飄散的石頭粉末，又看看尊後的塑像，仿佛明白了什麽。

毛犢是上古獸類的始祖，也是尊後造出的第一類神獸，頗費了她不少心血，自然也寄予厚望。完全成熟的毛犢具有號令天下神獸之能。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毛犢與很多獸類結合，産下了其他神獸，但也在這種交融中，純血的毛犢越來越少甚至幾乎消亡。

純血毛犢自出生便宣誓世代效忠于尊後一脈。為表忠心，他們出生時會接受尊後的點化。尊後将一縷氣息注入毛犢體內，一方面有助于小毛犢的修煉，一方面這種氣息也将伴随它們終身，表明他們永不背叛的決心。

正因如此，毛犢唾液結成的虛游石散開的一瞬間，尊後的氣息也随之散發。始尊的結界碰到尊後的氣息，二者産生了感應，于是便退散開了。

鐘霄終于成功取到了着鏡。本以為大功告成的他放松下來，準備返回水面。誰知那着鏡上竟還有一道暗谶，他一時不察，閃避不及，被暗谶中傷了身體。

此時的他經歷了沖破境界的苦修，又在虛弱的狀态下強行開啓時光之門，破除始尊結界，這一系列事情本早已超過他的承受能力……如今再被暗谶所傷，讓原本大量虛耗的他雪上加霜。

他收起神境，強撐住最後一口氣回到岸邊，在給其他人發出信號的一瞬間便徹底昏死過去。

姑媱山的水霧，之前依靠鐘霄的法力被驅散大半；如今也因為他的倒下又再次彌漫開來。原本在岸邊繼續搜索的天兵，也在一陣慌亂中逐漸走散。

趕到姑媱山的琳琅和紫音，一開始還在感嘆天氣晴朗，并沒有傳言中那麽不可接近。沒多久卻發現水霧果然越發濃重起來。

路上的時候，紫音便告訴琳琅，姑媱山的水霧厚重，不出半柱香便可令全身濕透，而且吸入過多還會出現呼吸困難的狀況，于是二人也早早備好了防水的鬥篷。

此時見水霧加重，她們趕快拿出鬥篷把自己從頭到腳裹起來，又用面紗把面部也遮蔽好，只漏出眼睛而已。

換完衣服的時間，水霧已經重到快要完全看不見旁邊的樹木。

“紫音，你在哪裏，我看不見你了……”

沒有應答。琳琅驚奇的發現紫音不見了。

一陣不安和恐懼湧上心頭。

還好，心愛的小鳥“小八”一直站在她腳下，并未與她走散。

“怎麽辦……該往哪裏走……”琳琅極力控制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似乎沒有什麽作用。

小八忽然躁動不安的叫起來。

“怎麽了小八？你是不是知道紫音在哪裏？”琳琅急切的問。

小八無法回答，只是邊叫嚷邊撲騰着翅膀。

“一定是紫音！”琳琅自言自語，“你是要帶我去嗎？”

“沒辦法了，也不能在這裏幹等，要是天黑了就更危險了。”琳琅想着不如就試試看，小八這麽聰明，一定是有什麽消息要告訴自己。

就這樣，她開始跟着小八慢慢在山中穿梭起來。

霧氣沉沉，她們仿佛身處幻境，早已不知走到了何處。在這座令人感到迷失和恐懼的大山中，小八的聲音成為了琳琅唯一的燈塔，這個夥伴總是這麽可靠，總能在琳琅迷茫難過時給她依靠和希望。

“啪嗒……”

因為看不清路，琳琅沒有注意到前面的水潭，一腳踩進了水裏。她努力穩住身體不至于摔倒，又瞪大眼睛仔細瞧了瞧。前面的水似乎越來越深，水潭的寬度卻無法判斷。

她趕緊後退回來，又沿着岸邊朝另一側走去，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路。

小八在不遠處突然盤旋起來，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琳琅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前面有危險？”

她嘗試着緩緩往前小步探去，睜圓了眼睛想看清前面的情形。

慢慢的，一團朦朦胧胧的東西出現，又走了兩步仔細看，仿佛是有個人躺在岸邊。

琳琅蹑手蹑腳靠近，“你……還好嗎？”

他閉着眼，一動不動。

她見那人斜靠着礁石不動，便用手背靠過去探一下，那人的手微涼卻并不冰冷；再探一下口鼻，似有氣息，看來是還活着。

“哎，估計這人也是上山采藥之類，卻跟我一樣在霧氣中迷失了。”

琳琅又輕喚兩聲，仍然沒有應答。

她摸着慢慢走到水邊，拿出随身攜帶的水壺想取水送給那人。手觸摸到水面的瞬間，卻忽覺一陣暈眩，眼前閃過一些似乎毫無關聯的模糊畫面。

“不好……在這大霧中待得太久，似有些不清醒了。不知道紫音現在怎麽樣了，這可如何是好。”琳琅心裏泛起嘀咕。

她當然不知道，始尊封印被破除後，少量靈力随着湖水彌漫了上來，在琳琅接觸的瞬間與她産生了感應，所以短暫劃過了一些泠樞過去的記憶。而消耗過大暈倒在礁石邊的鐘霄，此時因為失去了意識，靈力正在不受控制的游走。

琳琅将水喂給他，卻進一步刺激了鐘霄的靈力暴走。而她作為連接始尊靈力和鐘霄靈力的“中間點”，也陰差陽錯被吸入了兩種對抗靈力的旋渦。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只見面前金光熠熠，一片燦爛清明。碧湖參樹，綠草繁花，美到全不似人間景色。這裏正是鐘霄的無化之境，也是他的心底最深處、靈識的栖息地。

“這是何處……”琳琅在心底默默問到。

她又感覺身體有些飄飄然，四肢雖然能動但卻毫無知覺，看自己的身體也是隐隐約約，似乎光線可以直接穿過一般。

“難道是我在做夢嗎？”

倏忽間，整個世界開始劇烈晃動。前方原本平靜的水面翻湧起來，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不久又從漩渦中穿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線——姑且叫做“光線”吧，因為這個“光”射出來之後竟然是斷裂的，從一束碎成一根一根，又從一根一根散成星星點點……

“不好！他的靈識在震蕩，要趕緊穩住，否則靈力會暴走沖破身體的！”琳琅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等一下……”她忽然怔住，“什麽靈識……什麽震蕩……我在想什麽……”

一瞬間，泠樞的記憶瘋狂掠過腦海，與琳琅的記憶如打架一般争搶着當下這具凡身□□……琳琅覺得有什麽東西從內而外在敲擊着自己的頭部，頭痛到快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