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被抓
路唯新頗不以為然,“你師傅真有意思,你一個軍中将官,正五品,羨慕什麽百工大賽,那都是沒品級地位的工匠們做的事,你去跟着湊什麽熱鬧?”
郭文莺沒說話,只想着這次是趕不上百工大賽了,若要參賽還得再等三年。也不知三年之後自己在哪兒呢?
又想,若是當年她不跟封敬亭來西北,是不是今年就能參加了,聽說魁首有很多獎金可拿,還能到工部供職。唉,人生變幻莫長,不走這一遭永遠不知道哪一步是對是錯。
她唉聲嘆氣的一臉憂愁,路唯新便想辦法哄她開心,說等不當兵了帶她一起去杭州看西湖,去蘇州看園林,去金陵聽名妓小鳳仙唱評彈。
小鳳仙是橫三一直挂在嘴邊的。
郭文莺聽得好笑,“那小鳳仙已經三十幾歲了,等你不當兵了,她都成老婆婆了,聽她孫女唱差不多。”
路唯新摸摸下巴,“說得就是個樂子,何必當真呢,便是她孫女也未必就唱的不好了。”
皮小三趕着車,聽他們說起小鳳仙,湊趣道:“咱們等兩年打完瓦剌就去,沒準真能沾上呢。”
路唯新笑他,“就你這臭猴子樣子,誰稀罕你啊。”
皮小三不服,“那又怎麽樣到時候老子也立了功,掙個官身,想要個****,不是很容易嗎?”
他就這麽順嘴一說,此時的他也沒想到,将來某一天,還真娶了個名//妓做老婆。後來用橫三的話說,那就是:“他就好這口也沒轍。”
反倒是常留戀楚館青/樓的橫三,最後娶的卻是個大家閨秀。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幾人說着南方風光人物,郭文莺也開心起來,說等有了時間,真要去南方逛逛,聽說那裏水土跟這邊都不一樣,景好人好,最起碼不會張嘴就吃上沙子。
一路上說着話,走得也不寂寞,緊趕了兩天兩夜,終于在第三天傍晚時到了荊州城。
荊州城真不愧是西北第一門戶,城池高大,城牆厚重,防守也甚是嚴密。郭文莺目測了一下城門的厚度,心裏盤算着,這得用多少火藥才能炸得開啊?
此刻離關城門還有一炷香的功夫,進城的人并不多,盤查了兩三個就到了他們。
皮小三嘴皮子利索,吧嗒吧嗒一通說,說他是帶着媳婦和小姨子走親戚來的,家裏住不遠,過不下去了,才來城裏投奔三叔。他雖不是荊州人,卻在荊州做過幾年守軍,學了一口的荊州音。當年荊州城破時,他正是西城門的守兵,被人一箭射進發髻,一時驚吓暈了過去,僥幸留了條命。
他對荊州極為熟悉,又會說荊州話,那瓦剌守軍便也不疑。只指着馬車調笑道:“叫兩個小娘子出來,咱們得好好搜一搜。”
郭文莺和路唯新跳下馬車,剛一下車就被幾個瓦剌人死死盯住,美人到哪裏都紮眼,尤其是比一般女人漂亮的多的。
這會兒郭文莺開始後悔聽信皮小三的話,說什麽女人更安全,那也要分什麽女人,早知道她剛才就抓把灰塗臉上了。瞧着這幫瓦剌兵看她的眼神,惡心的跟吃了只蒼蠅似得。
這些瓦剌兵中有的會說漢語,有的不會,他們叽裏呱啦的雖不知說什麽,但意思多半龌龊之極。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等事到臨頭,還是有些難忍,尤其是一個守兵的手摸索着幾乎抓到她的胸上……
這若是被抓上,裏面的兩饅頭立馬露餡了。她慌忙躲開,那守軍大怒,撕扯着把她推到城牆邊上。
路唯新一見,頓時暴怒,捏緊拳頭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忽聽後面一陣馬蹄聲,卻是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車身寬敞,深紫色的絲絨門簾,鑲着镂空的窗子,車前還挂着兩只白玉雕成的鈴铛,一走起來,叮叮當當,聲音清脆悅耳。
馬車停下來,車中之人掀起車簾,望一眼郭文莺,不由怔住。
郭文莺也怔住了,那人居然是方雲棠,他一個糧商,到荊州來做什麽?
方雲棠只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手心攤開亮出一個非金非銀的東西,瞧着像是令牌之類。
他對那守軍叽裏咕嚕說了幾句,也不知說了什麽,那守軍忽然肅然起敬,不僅放他過去,還把郭文莺三個也放進去了。
郭文莺心裏一陣疑惑,緊跟着他的馬車走了一段路,見四下沒人,才湊到車窗底下。
車窗推開,露出方雲棠一張略顯嚴肅的臉,“這地方危險,不管你們是來幹什麽,趁早趕緊離開。”
郭文莺還想問幾句,問他為什麽來荊州,為什麽會說瓦剌話,還沒等開口,車窗忽的一關,馬車已經走了,顯然是不願與她多說。
她心裏有些惱意,他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驚豔,這會子又擺出這麽個臉子做什麽?
有了剛才的教訓,郭文莺和路唯新都識趣的在地上抓了把灰土塗在臉上,然後又順手掏出饅頭狠狠咬了一口。摸着平胸還好,若讓人摸個饅頭,就只能哼哼了。
四個饅頭三個人分食,吃完了便開始幹活了。三人分成兩組,分別前往城隍廟,暗號他們都知道,誰先到了便先取了布防圖在約定地方等。
郭文莺身手不好,便與皮小三分在了一組。
三人各道了一聲,“小心。”随後分散開來。
皮小三在荊州幾年,對這裏的路熟的像自己家一樣,帶着她七扭八拐的穿街過巷,幾次險險躲過瓦剌巡街的兵丁。
此時天色已晚,街上守衛比白天更嚴,若是被兵丁碰上,不管是誰立時抓起來。郭文莺有些擔心路唯新,這小子路不熟,可別出了什麽事?
她雖然後悔不該和他分開,不過這也是做暗探的規矩,凡事留一手,以完成任務為首要,他們三個人分成兩撥,萬一有一方出事,另一方也能完成任務,好過被人一鍋端。
半個時辰後,他們便快到了目的地,轉過街口便是城隍廟了,兩人正要過去,忽然前面一陣嘈雜,隐隐聽到一個人的喊聲,“放開,放開我。”
那聲音一入耳,郭文莺就覺心頭劇烈一震。那是路唯新,他是怎麽了?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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