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逃跑

逃跑

齊敬牽着她往研究所樓下跑，簡翎殊笑呵呵地說道：“我開發了‘全知視角’，默首已還給了我，同種技術開發‘系統觀測’，齊允可以觀測星球所有的地理位置，我們去哪裏？”

“有個地方一定無法被觀測，跟我走吧。”

天空湛藍，帝都的街區熙熙攘攘，飛行器在空中超速掠過，簡翎殊走到駕駛艙，手掌輕柔地順着他僵直的脊背，“別怕，大不了一死。”

“從游戲池出來後我該直接帶你走的，我以為能偷偷養着你。”齊敬懊惱極了，“是我太蠢了。”

“信息差，你才十六歲，已經做的很好了。”簡翎殊拉開了舷窗，風聲獵獵，“我也輸給了信息差，吃了個很大的敗仗呀～”

“你的身份是什麽？”

“我？不重要了，我做錯了選擇，靈力全丢了，現在和普通人差不多。”簡翎殊懶洋洋地說道，“差別可能就是我的本體異常美麗吧，花瓶一個。”

“只是打鬥弱勢了，不要一概偏全。”齊敬說道，“你存在了很久嗎？”

“好幾千年，我記不住了。”簡翎殊給他補點課，“齊允的能力名為‘摧城’，是他的劍，那是能力幻化出來的，被摧城殺死會直接成為異獸。他殺的人比你吃的飯還多，經驗比我都豐富，如果你們對上了……”

“沒關系，就像你說的，大不了一死。”齊敬語意不安，“我只是擔心，我死了你怎麽辦呢？”

“他敢揍我，我就敢被揍死。”簡翎殊噙着嘴角，“還沒死過，體驗一次。”

“那我們好慘。”齊敬也笑了。

通道門緊閉，他将工牌面向認證屏幕，顯示「認證失敗」，簡翎殊無趣地枕着手臂，齊允果然沒準備讓她自由進出帝都。

齊敬不慌不忙地進入最近的研究所，精神控制一位同僚，拿走他的工牌，再次面向屏幕，「認證通過」。

“不對，我的出行權限被抹去了，他知道我的動向。”齊敬輕輕叩着劍鞘，如果齊允在城外堵截，那就要改路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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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向簡翎殊，“我想看齊允在哪。”

簡翎殊調動全知視角，掌心的芯片投射一方虛影，齊允仍在主控室，她的屍體一絲/不挂地坐在他腿上，如同提線木偶被操控着。

芯片被簡翎殊砸得粉碎，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神經病，我要宰了他……”

齊敬嘗試控制她的意識，被彈了回去，他收緊鏈子，“別被怒意沖昏。”

“雖然很委屈你，我還是希望你逃走，飛行器會帶你找她。”齊敬瞥着那座高層建築，“我去找一下齊允。”

簡翎殊看看腳踝，齊敬沒給她拒絕的選項，“我的仇為什麽要你報？”

齊敬慢慢地擦劍，低着頭看不出表情，“我好歹是個男人，如果連這種事都能容忍，我沒臉追求你。”

齊敬不疾不徐地進入了主控室，室內混雜淡淡的金屬氣息，他的視線落在背對他坐着的男人，齊允的左手撐着頭，右手在桌面有節奏地敲點，正專心地觀賞正中的電子屏幕，那裏在播放琉城的通關記錄，游戲Boss被騙自殺。

他緩緩地轉過椅子，倨傲的面龐帶着一抹嘲弄的笑意，“你真是蠢得令我發笑。”

齊敬未表露任何情緒，被罵習慣了。大家都覺得系統有毛病，其實他也這麽覺得。

齊允惱怒地抄起紙質報告砸向他，高聲喝問：“你怎麽能喜歡她啊？為什麽是喜歡啊？”

他長久面癱的臉終于有了動容，笑着撕碎報告書，“關你什麽事？”

主控室陷入短暫的寂寥，一道淩厲的氣勢劃破了寧靜，摧城驟然向下劈砍，一擊威力驚人，大抵是想把齊敬劈開的。齊敬反應極快，迅速拔出腰間的佩劍，身形如鬼魅移動，眨眼間便越至他面前，佩劍揚起一道寒光向他刺去，齊允的摧城瞬間收回，穩穩地壓住了齊敬的劍鋒。

兩人的基礎條件一模一樣，齊敬不斷用能力幹擾齊允的判斷，交戰數小時，他體力不支落入下風，摧城忽然從背後隐現，他用佩劍挑開，被一記鞭腿踢倒。

摧城圍着齊允轉動，像是邀功，齊允厭惡地踩着算是另一個的自己，“蠢貨。”

飛行器在寂靜的夜色裏停下了，簡翎殊趴在地板上，用流金刻鐵皮玩。艙門打開了，明亮的光線從艙內投射出去，女生往裏看了看，除了簡翎殊只有一些散亂的儀器和座椅。

她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只有你嗎，齊敬呢？”

簡翎殊目不轉睛地削鐵皮，“死了吧。”

上官瑾點點頭，查看簡翎殊的腳鐐，邁步去駕駛艙。齊敬告知了鑰匙的位置，她解開鏈子，兩人離開飛行器。

上官瑾的能力名為「私心」，可以創造獨立出世界的區域，第三方空間無論如何都不會被觀測到。

她領着簡翎殊回家，看對方無精打采的，拿了些茶點過來，“吃嗎？”

“我不用進食。”

“哦，居然有人不用吃飯，羨慕。”上官瑾自顧自地吃了，臉頰塞得鼓鼓的，“反正齊敬付了我一大筆錢，你住一輩子都行。如果你無聊想出去轉轉，我陪你去，壞家夥要抓你我當場開能力就好了。”

簡翎殊皺着眉，“你的能力連軸轉的？”

“可以做到。”上官瑾說道，“所以我有一半時間需要睡覺，你想出門得等我睡醒。”

“不對，你的人生為什麽也要和我綁上啊？”簡翎殊的表情十分難看，“為什麽要幫我呢，我現在就是個失勢的神，我承擔不起……”

上官瑾拍拍她的手背，“沒有白幫你呀，我收了錢的，你不用有壓力。”

簡翎殊在她家住下了，上官瑾偶爾去做任務，簡翎殊擔心她應付不過來，跟了過去。上官瑾将異獸困在獨立區域，硬生生擠爆了。

簡翎殊：“……”

上官瑾養了兩只狗，小狗吵架，她各打五十大板吼道：“再吵一個都別吃飯！”

小狗委屈地低頭，嗚嗚叫喚，簡翎殊在一邊翻譯：“斑點狗說，你昨晚抱了小白沒有抱它，小白說你不要斑點了要把它丢出去。”

斑點狗用力地點頭，白狗心虛地撓撓耳朵，上官瑾揪起白狗的耳朵，“不許挑唆，你今晚沒肉吃！”

白狗的眼皮頓時耷拉下去，上官瑾看向她，“你能聽懂啊？”

簡翎殊垂下眼簾，長睫微動，“我是所有的生物，只是示人以人形。”

上官瑾拍拍手心，“牛逼，那你就是最厲害的咯？”

“我只是全能，我哥比我厲害，祂全知全能，創造了我，要不是在沉睡，我淪落不成這樣。”她聲音愈低，“如果我也全知，一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我還自欺欺人地給玩具取名‘全知視角’……”

上官瑾眼看要聊崩了，趕緊岔開話題：“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眼，你有多久沒看過你哥了，萬一醒了呢？”

“有九百年沒去了。”簡翎殊罕見地有些怯懦，絞着手指像考砸了不敢回家的小孩，“別去了，祂醒了第一件事肯定是找我……”

“去呗，電影裏都是這麽放的，主角沉睡就沒有自然醒的，得親一個才能醒。”上官瑾想到美好的片段，竊竊地笑了起來。

“不要把睡美人的故事套在祂身上。”簡翎殊說道，“地址在帝都，你有想過怎麽進通道門嗎？而且齊允會觀測我。”

“碰碰運氣嘛，萬一有內部人員進出城呢？”上官瑾胸有成竹，“碰上那個叫齊允的，我們就逃跑。”

兩人趁着夜色摸到帝都，簡翎殊倍感無語，家被傻逼男人占了，回來一趟還得偷偷摸摸的。

通道門大開，她扭頭就走，“有圈套。”

上官瑾非常認同，她雖然理想主義，但工作經驗豐富，警覺地很。

二人打道回府，決定再也不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