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酒後

酒後

簡翎殊咧開紅唇，開心地笑了起來，帶着薄繭的手指在他的腰際游走而下，微涼的觸感令他一陣顫栗，齊允慌忙掙紮出來，警惕地看着簡翎殊。簡翎殊由着他退後，懶洋洋地撐着腦袋，在他的眼前伸出纖長的右手，“我也給你一條活路，你願不願意信？”

秋天的早上有些涼，簡翎殊披上外套點了根煙，開始看昨天的匿名投票。身側的男人熟睡着，淩亂的短發貼着額頭和耳朵，眉宇間的鋒利銳氣消散了，柔和清挑。簡翎殊給他拉上了一些被子，遮住星星點點的紅印。

投票持平了。

簡翎殊勾起唇角結束匿名投票，着手替齊允上班，上面的笨蛋都看得順眼了起來。

她沒意識到她偏向齊允了，如果把匿名投票投放給普通人，他們是百分百贊成系統死亡的。

齊允醒了，默默把被子又扯上一些，只露雙眼睛滴溜溜地看簡翎殊的背影。她坐在床邊，背脊微彎，披了一件灰黑的皮衣，不時往旁邊的煙灰缸抖兩下煙灰，好像在替自己上班。她不是很讨厭這種事情嗎？簡翎殊把煙頭摁進了煙灰缸，噢，竟然沒有摁在他的手上。

簡翎殊冷淡地回過頭，打量把自己裹成一團的男人，“醒了怎麽不說話？睡得好嗎？”

齊允的身體素質極好，玩得再過火到第二天就沒感覺了，低眉順眼地答道：“挺好的。”

她的表情看不出變化，又點上一根煙，“再睡會也沒事，我替你上會班，早飯叫過外賣了。”

齊允呆愣地應聲，“噢，謝謝。”

為什麽這麽好？！一定是還沒睡醒，齊允把小被子蓋過了頭。

十分鐘後，他猛地坐起，睡不着啊！是真的啊！

簡翎殊就看着他反複地蓋被子，“是我抽煙影響你了嗎？我現在去陽臺。”

齊允立刻搖頭如撥浪鼓，“不，不是，我的問題。”好體貼，好不習慣，想被流金戳兩刀。

太清醒了，齊允開始穿衣服，他下床腿一軟要跪到地上，簡翎殊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胳膊，“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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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聽到她道歉！他小心地問：“你還會殺死我嗎？”

她說：“不殺。”

眼前一亮，可是簡翎殊是因為殺意才留在這裏的，沒有了殺意的神還會選擇他嗎？齊允扭扭捏捏地絞着手指，“那我們算是什麽關系？”

簡翎殊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哪裏怪怪的，他說不出來。

簡翎殊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揪住他的衣領，“你什麽表情，被我負責的到現在就你一個。”

齊允雖然沉浸在疑惑裏，但是不敢惹她生氣，“謝謝你。”

簡翎殊還算滿意地颔一下首，蹬上拖鞋站起來，“早飯在一樓被機器人推送上來了，我去給你拿。”

齊允洗漱的時候手都在抖，這不是斷頭飯，簡翎殊還說要負責！雖然有點痛，但這也太好了！從來沒有被當作人對待過！

他忐忑地坐在餐廳裏，外賣袋子以優美的弧線落在他面前，簡翎殊拍拍手掌，淡然地說道：“我出去一趟。”

齊允想了想，先去趟卧室把沾血的床單洗一洗，鋪好床疊好被子，然後在陽臺的躺椅吃早飯。

粥是變态辣的，其實他不吃辣，簡翎殊沒記住他的習慣。

齊允的鼻腔酸酸的，幸福的淚水盈在眼眶，簡翎殊在給他立規矩，她心裏有他。

他吃好了，先去了醫療艙，再穿上外套出門。

簡翎殊自從被他綁回來，再也沒去過靈湖，有一次齊允驕傲自滿，形似勸解實則顯擺道：“你打不贏我，也沒有人能幫你，不如讨好我吧，我會對你好的。”

簡翎殊特別奇怪地看着他，“有的，祂過來，你可能連細胞都被切成兩半。”

齊允想到了他誘捕簡翎殊的地下宮殿，可那裏分明什麽也沒有啊。“你在唬我，還是你虛拟的心裏安慰？”

“難道我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嗎？”簡翎殊翻了個白眼，“打不過你，我就找家長呗，祂生我費了太大力氣，睡醒了會找我的。”

齊允認為是時候見一見家長了！他悄悄地靠近靈湖，悄悄地進入地下通道，在灰白的宮殿穿行。雖然簡翎殊将此地翻建地很大，但齊允看過她的步行路線，認識路。

他進入殿中，仍是一片黑暗，沒東西啊？齊允試探着問候：“您好，我被簡翎殊認可了，我想娶她……”

一道鞭子徑直劈向齊允，他看不見，聽聲慌忙後撤，不敢拔劍。

醒了？

齊允又道：“我是真心喜歡簡翎殊的，希望您同意我們。”

殿中寂靜。

他又嘗試說了點話，而純黑的空間沒動靜了。

夢游？

他百思不得其解，至少确定了這裏真有一位存在，而溝通無果，只好心事重重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