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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3章是誰背叛了？

木佳橙感到不可置信。

原以為大二那年撿漏搶到音鑒課已經花光了她畢生的“狗屎運”。

沒曾想此刻又在這裏上演。

握在手中的“199”號牌子，此時像只燙手的芋頭，灼得她心神不寧。

剛才那擡頭的瞬間，和程嘉木撞了個正着。

木佳橙驚慌地率先偏過頭去。

隔着遙遠的距離，短暫的一個對接，女人敏感地觸覺依能夠清晰辨析出那是一雙冰冷的眼。

心裏一陣冰涼，渾身酸澀。

算了，捏着號碼牌的手無力垂了下去。

舞臺上，主持人急切地呼喚着“199號”幸運觀衆。

“好可惜呀，我196，就差一點點。”有人遺憾地和同伴哭訴。

“你要上去嗎？”木佳橙湊過去小聲地詢問那位粉絲。

這突如其來的搭讪，粉絲一臉茫然，又誠懇地點頭，“想去。”

“那我把這個名額給你吧。”木佳橙将自己的號碼牌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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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粉絲又是一臉震驚，呆呆地接過號碼牌。

“199號幸運觀衆在嗎？”主持人還在繼續呼叫。

等了太久不見有人上臺，以為對應的又是一個無人認領的號碼。

主持人開玩笑道：“天氣準備轉冷了，大家都急着回家了呀。”

順帶囑咐程嘉木 “嘉木，你也要注意防護啊。這邊的天氣是最詭計多端的。別開現在還是陽光明媚，天氣預告說，明天就要轉冷了。”

程嘉木抿唇一笑，“好。”

“既然如此，我們重新再……”主持人的聲音還未落地，看臺上便傳來清澈嘹亮的聲音：

“在這！”

小粉絲回過神來，高高地舉起手示意。

主持人很快就看到了這位穿着粉色外套的女孩兒，歡迎她上臺。

女孩兒快速向木佳橙道謝，興沖沖向舞臺奔去。

木佳橙注視着女孩兒飛奔而去，無畏聳了下肩膀，又落寞地垂下頭去。

舞臺中央，程嘉木默默注視着看臺上的一切，臉上維持着一貫紳士友好的微笑，眸子清冷。

“你為什麽不上去？”李潔梅不解地問。

“你看上面全是小年輕，” 木佳橙一臉無畏的，“我這上去不太和諧吧。”

李潔梅戳穿她，“嘁，你是不是害羞啦？”

“有嗎？”木佳橙用濕蠕的手捂着雙頰，問道，“很紅嗎？”

李潔梅看了看木佳橙，又轉頭看看臺上的程嘉木，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啊？”木佳橙被這猛烈的問題吓了一跳，還好現場吵鬧，她的驚訝聲沒有引起什麽注意。

木佳橙心忽的懸了起來，害怕李潔梅是發現了什麽，試探問：“什麽……什麽事？”

“我哪裏會知道？”李潔梅無辜攤手。

虛驚一場，木佳橙笑着推搡李潔梅試圖覆蓋過去，“你想多了。”

李潔梅也沒再追問，木佳橙才安下心來。

……

看着臺上年輕的女孩子，李潔梅突發感慨：“想當年我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被臺偶裏的男明星迷得五迷三道的，那股癡迷的勁和現在不相上下。”

說着說着，陡然傷感起來，“我們終究是老了。”

木佳橙輕撫她的背，“想啥呢，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我決定了，我拼了命也要考上崇大。”

“崇大是哪？”

“崇江市，嘉木哥的母校。”

木佳橙耳朵靈敏地捕捉到這段對話，尋聲望去，只見在離自己不遠處是一對小姑娘，瘦瘦小小，清秀臉蛋，紮着高馬尾，應該是高中生的年紀。

太久沒有聽到母校的名字，一下子熟悉又陌生。

“崇江大學？”李潔梅顯然也聽到了，“佳橙，我記得你也是崇大的呀。”

木佳橙輕“嗯”一聲。

“你和程嘉木是同校啊。”李潔梅笑得奸詐。

木佳橙望着她雞賊的表情，恐懼後退半步，“幹嘛？”

“那你剛才應該上去，和校友打個招呼啊。”

“神經，人家又不認識你。”木佳橙稍提高了音量，掩飾心虛。

“說是如此，我現在考一本都費勁，崇大在我們省文科招生一本線還得高出個二十多分才有機會呢。”

“這不是還有半年嗎？”

“真的有可能嗎？”

“可以的，你盡管努力去沖刺就好啦。”

木佳橙默默看向那個小姑娘，女孩視線直直對着程嘉木，雙眼亮晶晶的。

木佳橙腦海一下子閃過那句話——

年輕真好！

至少還有無限希望，無限可能，無限拼勁。

真好！

加油呀！

舞臺上，粉絲和明星的互動還在繼續。

程嘉木和粉絲進行對視的小游戲。

兩個人相向而立，身高差顯著，程嘉木需稍低頭，對上女生的眼。

程嘉木的眼睛翹彎，瞳孔清晰明亮，只是安靜站着，就能投射出十足的意味。

木佳橙見過那雙眼流露出獨特的寵溺和深情。

女孩臉蛋肉眼可見的一步步紅潤，沒多久就敗下陣來，手捂着臉害羞笑着。

從始至終，程嘉木都配合着，臉上挂着和煦的笑，舉止紳士。

……

這場活動在衆人的歡呼和不舍之中完美結束，人潮退去，商場又恢複往日的平靜。

木佳橙看着空空如也的舞臺，工作人員在忙忙碌碌收拾東西，沒了聚光燈照耀顯得那樣暗淡。

剛才的熱鬧好像只是黃粱一夢。

夢裏她和過去的任何時候一樣，隔着人海遙遙望向遠處的程嘉木，膽小畏怯，不敢靠近。

木佳橙知道，如果沒有那些意外，她應該會永遠像這樣，隔着遙遙人海守望，短促的一段對視，也會存進記憶裏一輩子。

李潔梅看出了木佳橙的神傷，卻又不解，扯着她，歡快說：“想啥呢？走走，我們去刷火鍋吧。”

“啊？我們剛吃完飯不久吧。”

“都幾點了你看。難得出來一次，肯定要盡興啦。”

“好吧。”

……

傍晚六點左右，天色已暗，路燈低低照在地面，冷清又落寞。

木佳橙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小區裏。

已經有轉冷的勢頭，小區裏的草木此刻正被吹得東倒西歪。

一陣冷風撲在臉上，木佳橙縮了縮脖子。

“木老師。”

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木佳橙停下步伐，尋聲探去。

背後不遠處，站着個男人。

木佳橙些微近視，目前的距離，只能看到男人大致的形貌，穿着牛仔外套，帶一副眼鏡，高高瘦瘦的。

那人漸漸靠近，面孔清晰起來，木佳橙越發陌生，這不是九中的老師。

“你是？”木佳橙疑惑發問。

“木老師，你也住這個小區？”

木佳橙讷讷點點頭。

“好，好巧。”說話時，男人擡了下眼鏡。

“你是？”木佳橙二次發問。

“今天開會找你借筆的那個。”

木佳橙憶起，開會的時候需要填材料，是有人找她解了支筆。但她當時沒擡頭，壓根沒看到對方的模樣。

“哦，是你啊。”

“我叫許益陽，三中的數學老師。”男人誠懇地自我介紹一遍。

三中、數學……

“潔梅的同學。”木佳橙脫口而出。

許益陽臉上霎時臉上浮起一層羞色：“對。”

一切都昭然若揭後，木佳橙也忽感不自在，淺笑了下，緩解尴尬。

“你住哪裏啊？”

呆滞了一會兒，木佳橙恍然記起自己還要回家。

“哦，就在二十棟，我快到了。”

木佳橙只願快點終結這次碰面，主動道，“那順路。”

說完，便繼續行走。

許益陽也并肩跟着。

兩個人斷斷續續聊幾句。

看到熟悉的棟數，木佳橙如蒙大赦。

“我到了。”

話裏全然沒有要邀請人上去的意思。

“好。”

臨了，許益陽磕磕絆絆地發出邀請：

“有，有機會去我家做客。”

木佳橙點了下頭，轉過身去，糾結地合上眼。

她全身心只有一個念頭：

這下麻煩了。

---

屋內，漆黑一片，木佳橙随手打開客廳的燈，将采購的東西暫擱在客廳裏，轉身回房間換衣服。

房門開了一個縫，亮潔的燈光透過細縫鑽了出來，伴随着嗒嗒的走動聲。

木佳橙心擰了一下，顫抖着舉起手機準備報警。

門突然從裏邊打開，她差點要尖叫起來求救。

當屋裏的人出現在眼前時，她恍惚以為是錯覺，揉了揉模糊的雙眼，清明視線。

程嘉木洗完澡出來，手握幹毛巾擦拭濕發，浴袍松松垮垮，包裹下的肌膚若隐若現，剛洗過澡的臉頰透着紅潤，雙眸含着水光更顯明亮光澤。

木佳橙咽了咽口水，很輕。

安靜的屋內，四目相對，空氣都有幾分凝滞。

“你回來啦。”木佳橙開口打破沉寂，“我以為你......”

後半句話吞入腹中，換了個說辭，“你吃飯了嗎？我去做飯。”

程嘉木搖搖頭。

“好。”木佳橙秒速反應，飛快穿去廚房去。

目光幽邃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毛巾扔到一旁，重新系緊帶子。

—--

木佳橙站在廚房的窗邊吹了一小會兒冷風才平複了理智。

自己也想不明白剛才為何那樣不淡定。

四下瞟了眼廚房，思索着從那裏開始動手。

她突然懊惱，回來時她都沒去買菜，冰箱裏也沒存貨了。

正決定再出趟門，轉過身，看到了廚房臺面上放着好幾個大袋子，印着小區超市的大名，過去扒拉了一下，滿滿幾袋都是菜。

“這家夥居然去買菜了。”

木佳橙笑着喃喃。

欲系上圍裙，才意識到外套還沒換。

轉身出了廚房。

程嘉木正站在飲水機旁打水，彎下去大半個身子。

他換上了休閑居家服，穿了一件棕色的毛衣，随着他彎腰的動作，寬寬闊闊地耷拉下來。

水打好，他直起身，木佳橙面前的視線被擋住大半。他一手拿起水，喝了一口，轉過身來。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程嘉木移動了幾步，一把按下客廳照明燈開關。

木佳橙下意識地眨了下眼。

開了燈後的視線清楚明亮，她仰着頭，清晰看着程嘉木幹淨利落的臉，嘴唇因濕潤而泛着光澤，看上去很濕滑。

這樣子看上去——

很好親吧！

該死的。

冒出這樣的歹念，木佳橙在心裏怒罵自己。

程嘉木又仰頭灌了一口水，吞咽的片刻也靜靜回望過來。

燈光下，他的眼裏載着星星，凝望時，發出光芒，光線像綿綿青絲。

木佳橙被盯得臉紅，慌亂間組織了問題轉移注意力：“那個，廚房裏的菜是……是你買的嗎？”

一個“嗎”字定下疑問的基調。

水杯抵着唇，聽到這話，程嘉木停下了動作，眉頭蹙起，“嗯？”。

仿佛是沒聽清，又像是明知故問的嘲弄。

沒話找話。

木佳橙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沒什麽，沒什麽。”

她逃離了客廳。

——

木佳橙正有條不紊地做着菜，額前的幾縷碎發因為風吹垂吊下來，但不擋視線，她便沒管。

一道高大身影忽然擋在她的身前。

距離很近，清淡的香水味萦繞鼻翼，心跳瞬間很快。

木佳橙直起身子。程嘉木站在她身側，挽着袖子，嘴唇翕動，“有什麽能幫忙的？”

木佳橙反射弧跳得極快：“沒，我來做就好。”

意識到回複得太幹脆，又補道：“你去外邊吧，剛洗過澡，這裏的油煙味太濃了。”

窗外有風襲來，吹起額前的碎發，拂過眼睛有些難受，木佳橙企圖用手肘斂起。

垂頭繼續切菜，又掉了。

一只手擋在空中，撚起那小撮碎發，挽至而後。

指尖輕觸皮膚，指尖的溫度直直傳導進心髒，瞬間緊縮了一下。

“謝謝。”聲音不自覺地羞赧。

“嗯。”男人暗啞的聲音道。

臺面有幾碟做好的菜，程嘉木捧了出去。

沒多久，又折返。

木佳橙剛欲勸返。

他先一步，聲音有些沙啞地問：“碗筷是哪個櫃子？”

“這個。”

木佳橙愣了一下，指向其中一個櫥櫃。

程嘉木輕輕颔首，他個子很高，一仰頭便能夠碰到櫃門，摸索了一會兒，從中拿出幾副碗筷，又徑直走到水池處清洗。

直到他轉身出去，木佳橙才悄悄轉過臉來，目視那道挺直落闊的背影。

窗外的風此刻也沒那麽冷了。

小屋，兩人，三餐。

這是曾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

如今實實在在在眼前發生。

奇妙又溫暖。

——

米黃色的光線打在餐桌上，營造出溫馨暖和的氛圍。

木佳橙此刻的內心和燈光一樣，暖意洋洋，以至于嘴角一直翹着而不自知。

回來前，和李潔梅吃過一頓，這會沒有什麽胃口，只是小口小口地挑着飯粒。

她想找些話題，但思索了一番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讓這沉默延續着。

程嘉木有條不紊地吃着飯，目光忽然從碗裏移開，看到對面心神不寧的人：“怎麽，我在這讓你不方便？”

木佳橙被這話噎住了，嘴角凝固，虛弱地搖頭，“不是。”

“我很開心你能來。”沉默片刻，木佳橙低着頭說。

程嘉木幽深的眼裏閃過訝意，低眸盯着碗裏的飯，唇角不屑地一揚，“還擔心我不打招呼就闖入會打擾到你。”

諷刺的意味明顯，木佳橙迷惑又驚詫地盯着他。

這話什麽意思？

她在心裏打着腹稿，未待真正脫口……

“今天為什麽不上去？”

木佳橙臉色僵硬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在質問？

還是在為自己沒上去而生氣？

木佳橙頓時內疚起來，是不是自己誤解了那眼神？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我上去不太好，畢竟我們的關系比較敏感。”

程嘉木擡起頭，饒有意味地盯着她，沉吟片刻：“你很怕我們的關系暴露啊？”

“不是。”木佳橙一慌，她不習慣于與人對視，眼神快速閃躲，“我只是怕對你的事業影響不好。”

“是嗎？”語調悠長散漫，若有所思。

半響，又補了一句，“我還以為是因為其他。”

二次被陰陽怪氣。

心裏非常不痛快。

終于，木佳橙受不住了，語氣硬邦邦的，“你這話什麽意思？”

處處笑了藏刀，話裏有話。

程嘉木拿筷子的手定住，仰起頭，對面人愠怒又委屈的表情，讓他頓生歉意。

他嘴角一抿，悄悄垂下頭去。

“對不起。”

過了許久，他用一聲道歉打破了僵持。

飯後，程嘉木主動承擔起收拾餐具的活，木佳橙也沒和他推讓。

把自己的碗筷疊上去的時候，她陡然增加了力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連自己都虎軀一震。

程嘉木顯然被吓到了，慌亂擡頭。

木佳橙強作鎮定，扭頭離開餐桌。

----

木佳橙從浴室出來時，程嘉木正倚在床上拿着平板在看東西。

從這個角度望去，是标致的側顏，高挺的鼻，平直的唇，流暢的下颚線，白淨修長的脖頸，模樣認真專注，更帶幾分魅惑。

“雖然我不粉，但是也可以理解這些女孩子為什麽這麽激動了，程嘉木确實滿足了很多女生對另一半的幻想。”李潔梅在現場感慨道。

确實。

優秀的臉蛋，高挑的身材，還有那兇猛……木佳橙腦海閃過一些羞恥的片段，腹中一股燥熱。

淡定。

木佳橙心裏默念着這兩個字，深吸一口氣。

明明自己才是這裏的主人，因為程嘉木的存在，木佳橙變得拘謹起來，走路都別扭起來，怯怯地走到床的另一邊，掀被躺上去。

程嘉木眼尾輕擡又斂起，不動聲色地将視線轉回到平板上。

木佳橙躺在床上刷手機。

剛登上微博就躍出消息按鈕上顯眼的紅圈。

看到回複的消息，那些強力淡忘的新聞不受控地湧入記憶的房門。

程嘉木和女明星明琪從去年開始就傳出緋聞，一開始廣大網友只覺得這是捕風捉影，可後來狗仔又多次拍到兩人的同框照，頻頻打臉不相信的網友。兩人長久的沉默也很自然地被理解成是默認。近日，又拍到兩人走進酒店的圖片。

木佳橙那天很憤怒的在營銷號下回複了一大串話，言語裏像個睡不醒的“腦殘粉”。

于是很多“清醒”路人在評論嘲笑她。

時隔多天，那條評論還在不斷被人找到并被嘲諷。

評論區很多人罵她是在裝睡。

又聯系起晚飯時，程嘉木“陰陽怪氣”的話。

往往婚姻破滅之前，一方都是企圖通過冷暴力來倒逼另一方先心灰意冷。

難道真的和電視裏的橋段一模一樣？

木佳橙腦子裏亂糟糟的。

兩人的婚姻從按下印章那一刻起，便被緊緊捆綁住了。

不會、也沒法輕易分開。

那時，她只有一個念頭：時間還長，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幸福的沖擊以至于她忘記了另一種結果——雖然法律上不會結束，但可以從道德層面掙脫。

木佳橙放下了手機，盯着天花板。

這段婚姻就要在這樣淡漠的狀态中走向結束嗎？

想着想着，眼角就湧上一陣酸脹，刺激着淚腺。

為什麽是這樣的結局？

越想越加難受，埋在被子裏面無聲地任憑淚水脫殼而出。

此時此刻，窗外狂風大作，樹木沙沙作響。

木佳橙的哭聲隐藏在風聲中沒有一絲洩露。

被子毫無征兆被扯開，木佳橙單薄的身子感受強烈的寒意，猛地睜開眼，屋內不知何時已經關了燈。黑夜裏，一具強壯帶着灼熱氣息的身軀靠過來，匍匐在她上方，呼吸急促。

程嘉木保持着目視的姿勢撐在木佳橙兩側，漆黑的雙眸凝望着木佳橙。

木佳橙睜着朦胧淚眼，回望着。

兩個人像是定格住一樣，四目相對，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哭了。”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沉寂。

木佳橙只快速移開了眼。

“怎麽了？”男人繼續追問。

木佳橙側着臉，沉默以應。

男人掰過木佳橙的臉，目光灼灼地審視，幽暗的眼深不見底。

程嘉木喉嚨一陣幹澀，身上被熊熊烈火圍剿着，急需要大量的冰水驅火。

他緊繃着身體，喉結急促滾動一圈。

撐着床面的手一松，兩個人的距離大幅度縮減。

意識恍惚之際，木佳橙被柔軟綿密的觸覺刺激覺醒。

“唔唔……”

一步步誘人深入，木佳橙不受控地附和起來，雙手攀上上方人的脖子。

木佳橙猛然睜開眼，清醒過來，一時抗拒起這樣親密的舉動，拼命掙紮。

“啊！”

突然，一聲尖銳凄慘的叫聲劃破了平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