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第32章 玩脫了
早上,程母上樓找東西,一路走到頂樓,聽到有間屋子裏發出聲音。
她擰開門進去,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電視也沒關。
走近一看,程嘉木正單薄地睡在沙發上,而窗戶還敞開着,呼呼吹着冷風。
程母心疼又惱怒地拍了拍程嘉木的身子,喊他起來到床上去睡。指尖碰到他的額頭,冒出一股股熱氣。
程母震驚失色,“這孩子,發燒了!”
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發燒是種令人恐懼畏怯的病。
程母立即恢複了理智,先把人叫醒趕去床上,再跑樓下去拿醫藥箱,又順便通知了程父。
夫妻兩給兒子探了體溫,又喂了退燒藥。
很快,程嘉木就退燒了,臉也在慢慢恢複血色。
程父松了口氣,可看到程嘉木時,又一貫地板起臉,“都是自己作的。”
兒子剛醒就來訓斥,程母立刻把程父支開,“你也一晚沒睡,看你眼圈黑得,趕緊回去休息,身體還要不要了?”
房間裏剩下母子兩,火藥味慢慢揮發散去。
“先吃點東西。”
程母把人扶起來,拿過手邊那碗溫熱的粥喂程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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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木不适這樣,拒絕道,“我自己來。”
說話聲十分啞,還咳了起來。
程母愁容滿面地給他拍了拍背,嘴上不忘唠叨,“有你這樣着糟踐自己身體的嗎?”
程嘉木無言地吃着東西。
程母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保養妥帖的臉上愁緒未消,“你和佳橙……”
程嘉木握着碗的手一頓,咽下最後一口,“我吃飽了。”
程母接過碗勺,程嘉木扯了張紙擦嘴。
程母憶起往事嘆息:“當年确實是我們逼得太急了。”
“媽。”程嘉木不耐煩地閉上眼,臉色還有些蒼白,“我困了。”
程母沒轍了,收拾起東西準備出去。
“你們想清楚了,我們也不會阻擾什麽了。”
程母的嘆惋聲漸行漸遠。
——
窗外止了風,停了雨,安靜無垠,像是怕錯過屋內的一切動靜,斂神屏息起來。
已經有所預料,可當一切真正來襲,木佳橙還是猝不及防那般,腦袋一片空白。她顫抖着說:“是,是嗎?”
程嘉木有些抱歉道,“有點突然,所以一時間有些緩過不來。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我适應一下。”又勉強地笑了下,“我會給你想要的自由的。”
他擡腕看了眼表,溫聲囑咐,“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說完,擡腿離開了房間。
身後,木佳橙雙眸緊閉,表情是那樣懊惱和沮喪。
心一下子沉入了海底,是絕望和迷茫。
她恨恨地想:
玩脫了。
———
程嘉木洗漱完出來,又順手從冰箱裏拎了兩聽啤酒上樓。
抿了一口,程嘉木握着酒瓶放回桌面,他坐在沙發裏,脊背微弓,冰涼的酒水直抵心尖,周遭也染上一股閑人勿近的冷意。
換臺的時候又點到了李楓的那部劇,程嘉木目光在上邊停留了幾秒,最後定在了這裏。
今天好像也沒那麽排斥它了。
生活遠比電視劇狗血。
屋外很安靜,萬物都休憩了,只有電視的聲音點綴着四周。
程嘉木忘神地盯着外面看,眼神晦暗不明。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那樣冷淡對我?分明就是在冷暴力……”
木佳橙那天的控訴還歷歷在目。
程嘉木挫敗地垂下頭來,這是他沒法否認的事實。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冷漠平淡。
兩個人第一次發生交集是在微信上。那天,導演那邊已經催促,正準備收手機,一個陌生賬號添加了他,望見備注那處“木佳橙”三個大字,他神色暗了暗,沒理會地收起了手機。随後,也将之抛之腦後。
直到幾天之後,這個賬號二次發送了好友申請,他才恍然憶起。
點了同意,一條打招呼跳了出來,“你好呀,我是木佳橙。”
他客套地回了句,“你好。”
頁面頂端頻繁地顯示出好友正在輸入地字眼。
對面不知醞釀了多久,終于發過來一個表情包,小人揮着手說,“你好”。
有些無趣,程嘉木沒再回複。
再次産生聯系是結婚登記前夕。兩家算好了日子,定下時間,兩個人就像去完成任務一樣前去領證。
第一次見面是結婚登記那天。
約定的時間很早,程嘉木開車到民政局的時候,門口已經候着一個女生。女生穿着素白的裙,粉紅的高跟鞋,齊肩的黑發也打理得整齊。兩個人面對面相視時,明顯看到女生臉上的淡妝。
程嘉木一時間有些自慚形穢。瞧了瞧自己淩亂微長的發,憔悴的臉,随意的穿搭,莫名發笑。
直到辦完手續出來,兩個人都言語寡淡,交集稀少。
家裏已經在酒店設了宴,讓他倆領完證就過去。
兩個人都是開車來的,他也沒紳士地做出任何邀請,各自回到自己車上。
一上車,程嘉木便随手将結婚證扔到駕駛臺上。直到在車內坐了很久,再次擡眼,刺眼的紅色躍進眼球,程嘉木似乎才反應過來——就這麽把自己交付了。
他笑出聲,這笑很淺,很凝重。
抵達酒店的時候,意外看到木佳橙還在車庫裏。看到他下車,她迎面朝他走來。
“在等我?”程嘉木明知故問。
木佳橙抿嘴一笑,不置可否,揚了揚手裏的表,“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快點上去。”
程嘉木望着那背影,潇灑自如,絲毫沒有被逼婚的牽強。
席上也是如此,她落落大方、禮貌謙遜,談吐自然,深得長輩的歡心。
反觀程嘉木,就像一個滿腹委屈的深閨怨婦。
直至席散,兩個人得以獨處。程嘉木頗為好意地奉勸,“以後要面對這樣的時刻還有很多,沒必要次次逢迎,很累的。”
木佳橙怔楞了一下,然後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說,“我不覺得這是負擔。”
“我現在很滿足了。”
程嘉木不屑的嘴角一收,意外地擡眼,她臉上還帶着笑,眼睛在燈光下過分明亮,襯得這笑明媚燦爛,帶着朝陽的氣息。
程嘉木也不自覺被帶動,嘴角彎起,直至女孩的目光轉過來,他慌亂地斂起。
“你很愛笑。”
下意識緩解尴尬的一句話,說不上是問句,傳到木佳橙的耳中卻變成了疑問。
她擰了擰眉,答道,“偶爾會。”
“挺好。”
他往車子走去,發動汽車,又探出頭道,“下次見。”
沒等到木佳橙的回應,車子便揚長而去。
下次再見已是結婚兩個月之後。
平常回桐城,他都是住在市中心的房子,一年半載不回老宅。直到那天回去,看到自己房間裏陌生的物件和衣服,他恍然憶起已婚的身份。
這個新婚妻子安靜得過分,不打擾、不吵鬧,和她那天的打扮渾然一體,潔白的長裙,披肩整齊的秀發。
對這位接觸不多的妻子,程嘉木并不排斥,但那時總是帶着一肚子被脅迫的怨氣,沒法全身心接納她。加之時時被程父的嚴厲審訊,他的逆反心理更重,也将怒氣發洩到另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後來的日子,兩個人平靜如水,聯系也很稀少,多數是你問我答的寥寥幾句,語氣客套疏離。
再往更深處回憶,便是那次的電話。
當時,他的理智被真相所擊潰——這場聯姻居然是一個局,只有自己是局裏人。
被欺騙的屈辱令他怒火一觸即發。
毫不留情的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将一個女孩的愛意赤裸裸地踐踏,毫不憐惜地丢棄。
在一起這兩年裏,木佳橙肉眼可見地對這婚姻喪失了希望。從那個喜歡笑,眼裏發着光的活力少女,演變成和他一樣客套、麻木的游魂。
他堪堪用兩個字歸納了他漫長的人生——失敗。
作為男人亦或丈夫。
夜裏的氣溫頗低,程嘉木猛然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啤酒瓶壁的水汽沾濕了他整個衣袖。
桌面的手機頁面正在閃爍,進來了一個電話。
兩人聊完了公事,程嘉木眨了下眼,說:
“秦律師,拜托你一件事。”
——
木佳橙糾結了好久要怎麽收束這場鬧劇,加之程嘉木這個家夥這兩天總是神秘地隐身,還沒有籌劃好。而第二天晚飯前,程嘉木卻主動來找她,“等會有事和你說。”
木佳橙忐忑地去赴了約。
程嘉木站在草坪的花架下等她,只是背對着站在暗處。他穿着一件休閑外套,雙手插兜立在搖籃旁,背部挺括,姿勢閑散,像一位前來赴約,等候佳人的男子。
在電視劇裏,這明明是很夢幻的場景,可今天,木佳橙心裏慌亂無比,忐忑不安。
她拘謹地走過去。
程嘉木有所察覺地轉過身,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的眼。他的瞳孔清晰明亮,眼神深邃,不知覺地流露出深情。
木佳橙臉上生出少女的羞澀,低低垂眸。
“你會不會後悔喜歡過我?”程嘉木暗啞的聲音說:“這樣一個軟弱又自私的家夥。”
木佳橙驚詫片刻,認真思考道,“喜歡就是喜歡了,沒什麽可後悔的。只是……不該憑借一腔愛意就倉促交付了自己的婚姻。”
程嘉木身子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莞爾真誠地致歉,“對不起,辜負了你的喜歡。”
“為什麽要說這些話?”木佳橙惶恐問。
天忽然挂起了疾風,大雨來臨的預兆,像是要給這些天的綿綿細雨一個終結。
于是,她聽到程嘉木說:“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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