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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雖然是三月份，但是崇江的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天氣多數時刻還是寒冷的。對于要早起上班的人來說十分痛苦。

上網課的日子不用按部就班，木佳橙也因此作風懶散了。經常是趕在上課前半個小時艱難地從床上爬起，匆匆洗漱完畢去打杯溫水再拿幾個面包就到電腦前準備上課。

為了給她留一個空間，程嘉木每次都起得很早然後離開房間，比木佳橙這個要工作的人還要自律。

木佳橙也就心無旁骛的在房間裏放聲上課。

掐着點似的，木佳橙結束早上的課，程嘉木就打開門進來，渾身汗淋淋的，從衣櫃裏拿起件換洗衣物往衛生間去。

——

下午，木佳橙給表妹上完課回來，望見程嘉木站在陽臺處，耳邊挂着電話，手邊捏着煙，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打完電話，程嘉木又在風中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房。

木佳橙在整理中考的複習資料。今年的特殊情況，網課的效果必定是不如線下來得好，學校領導對今年的中考成績頗為憂心，于是吩咐科任老師加強督促。

九中雖然不是桐城前列的中學，但也是所老牌學校，中考成績每年也都能在市裏排上號。近年來，更是為了追上的一中、三中的步伐，不斷給老師下任務。

初三每個班都設定了中考目标，1720班分配到了15個A+名額。1720班的成績在年級也就處于中等，畢竟是普通班，學生水平普遍平平，一般也就能夠穩定5個，好的時候能達到8個，從未突破過10個。

會上領導信心十足宣布這個目标時，木佳橙一笑置之。

簡直異想天開。

程嘉木從衛生間出來，洗過澡，換了身某潮牌的衣服，還洗了個臉，額前耷拉着一小撮滴水的濕發。在鏡子前打理了下頭發，修了修眉，又畫了個底妝，修整完畢。

木佳橙驚訝于他幹這些比自己一女的還利落，呆呆注視他每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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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木弄完，收拾好桌面，問木佳橙：“有空嗎？幫我拍幾張照片呗。”

木佳橙回過神來，不自信地回話，“我那拍張技術，你确定嗎？”

木佳橙不怎麽愛拍照，興致來時會随手打開相機拍幾張風景照存放在手機裏，但那些都拍得很随意。她也沒有欲望要去提升拍照水平，所以技術一直很拉。

她猜測，這些照片應該是用來發出去的。明星的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這些要布諸公衆的東西必定是要求精細到極致，那一定是要具有專業技術的人才能駕馭。

這個任務太艱巨，她不敢冒這個險。

程嘉木走到木佳橙旁邊，木佳橙清晰嗅到到他身上沐浴露混合香水的味道，将手機遞給木佳橙，眼神信任。

木佳橙壯膽承下了這個活。

程嘉木就着房間和陽臺充當背景。

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藝人，程嘉木很娴熟地找好角度擺姿勢。

木佳橙用自己貧瘠近于無的攝影技術給程嘉木接連拍了好多張。

程嘉木接過手機，翻了翻，沒有評價，“還得要幾張自拍，你幫我打個光吧。”

“嗯嗯。”木佳橙欣然答應。

拍完照，程嘉木靠在床邊選照片。

“這是要發微博嗎？”木佳橙好奇問。

“嗯，太久沒營業了。”

想起剛才程嘉木特地去換了身衣服，木佳橙心裏不禁鄙夷，原來明星真的是渾身上下都不能過于相信，舉手投足或許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你們發在社交軟件上看似日常的東西，是不是也都帶着商業性質？”木佳橙随口問了句。

程嘉木眉梢一揚，沒有否認，“心照不宣的事。”又補充說，“也不全是，偶爾也會單純分享日常。”

“哦。”

突然有了更多感興趣的問題，“咕嚕咕嚕”在腦子裏蹦跶，攪得木佳橙難以靜心備課。她咽了咽口水，提了好多疑問。

程嘉木一一回答了這些疑惑。

修圖的間隙，男人目光從屏幕擡起，流連在她身上，揶揄道：“想不到你對娛樂圈這麽感興趣。”

是，是嗎？

不經意的，木佳橙居然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她确實挺關注娛樂圈的，愛逛各個八卦平臺，吃到了不少真假未辨的瓜。

難得認識個了解內幕的人，忍不住一一求證。

她讪讪笑，“畢竟你是我在娛樂圈唯一的人脈。”

——

晚上，木佳橙躺在床上玩手機，程嘉木在一旁看臺詞。

程嘉木下一階段的劇本已經選定，是一部年代片，他飾演的是男三號。意圖很明朗，他需要盡快轉型。

木佳橙點開微博去找樂子。熱搜榜的榜首赫然挂着“李楓戀情”。

起因是某無良狗仔在微博裏放出一些預告瓜，其中有一個是：某熱播劇主角戀情。

狗仔就愛放一下指向不明的話來引發吃瓜人猜來猜去，上跳下竄。

在可疑名單裏，提名次數最多的就是李楓，同時又有很多人放出一些不負責任的小道消息，加深了李楓的可疑性。

這段時間，好幾部同類型的職場劇正在不同的平臺播放，而這個熱搜适逢地出現，對家的心思昭然若揭。

看完後，木佳橙一臉懷疑，李楓和黃佳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麽會在一起了。

求知欲來了就要刻苦鑽研！

于是，木佳橙挪動身子靠近程嘉木，露出狡黠的笑。程嘉木睹了她一眼，直言，“又想知道什麽？”

木佳橙：“李楓的戀情是不是真的？”

程嘉木沉默住了，“不太清楚這些。”

木佳橙淡淡失落，原來圈內人也不是百科全書。

程嘉木哂笑，“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他們。”

這不好吧。

木佳橙是喜歡吃瓜，但是也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冒然問原主這種事情不是很奇葩嗎？像個幸災樂禍的小人。

她還是遏制住了八卦的心理，搖搖頭。

木佳橙滑到微博關注，才看到程嘉木新發的微博。

她驚喜發現還是用了兩張她拍的照片，當然圖片肯定是精修過了。

評論區都是粉絲粉捧場吹的彩虹屁。

木佳橙悄悄偏頭望向身側的男人，他也拿起了手機，薄唇緊抿，眉目輕斂。

“應該是真的。”程嘉木良久出聲。

原來也不是空穴來風，木佳橙沒有很激動，但是有途徑吃到真瓜的感覺真的很爽。

不對，他不會真的去問當事人了吧。

“你找誰問的？”木佳橙不安地問他。

“随便找個人問的。”男人平靜道。

對哦，都是一個圈子的，為什麽要懷疑他們共通一氣的能力！

既然如此，木佳橙更加不餍足，“李楓和黃佳是怎麽認識的？”

還把那條微博的另外幾個瓜也讓程嘉木給解密。

程嘉木無奈笑着搖搖頭。

依靠強大的圈內關系，木佳橙那麽及時地吃到了又全又真實的瓜，十分亢奮，蠢蠢欲動想在評論區爆料。

程嘉木自嘲一笑：“我居然成了小老太。”

好像是有點。

思路一轉，木佳橙鼓着臉看程嘉木，“你是在拐彎抹角說我呢！”

程嘉木僵住，反應過來，辯解道，“還真不是。”他舉起手機把聊天記錄放到木佳橙眼前。

秦婉：【我們現在好像兩個老太太在聊村裏的各種雞毛蒜皮的事，哈哈。】

還是不對，木佳橙悶悶地想，還是在說她。

木佳橙很久沒有再出聲，程嘉木心情很好地問她，“還有沒有想知道的？”

木佳橙窩在被子裏，悶聲說：“沒了。今天就暫時這樣吧，吃飽了。”

程嘉木聽出她話裏的不悅，湊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問：“怎麽了？”

“沒怎麽啊。”木佳橙矢口否認。

“真話？”

“我沒事。”木佳橙翻了個身子，背對程嘉木，“我只是在自我反思。”

了解了太多事實之後，反而沒了興致。

大衆對于娛樂圈的熱情很多都源于這些撲朔迷離的話題，知道太多，反而失去了關注的熱情。有些東西還是适當地讓它保持神秘感，不必要去深入地窺探太多。

“我突然意識到。”木佳橙說。

“嗯？”

“我們之間還是應該保持一些距離感才能相處得更融洽。”

“什麽意思？”

“就是太近距離地接觸，了解了太多，反而失去了新鮮感，以至于熱情也淡了。就像當初只是單純偷偷喜歡着你的時候，你對我來說就是那純潔無瑕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及的星星。那時候整個心房都被你填滿，嘴角偶爾泛起情不自禁地笑。但是，當我得到了你，和你有了更密切的接觸，更深入地了解你之後，知道了你的很多壞毛病，你反而對我沒了那麽強的吸引力了。”

聽着話，程嘉木臉色越發凝重。莞爾，他淡淡擰眉，迷惑道：“你是想讓我對你冷漠一點嗎？”

木佳橙扶額、擦汗，“我是說我們不必要對對方了解得細致入微，可以适當保持一些神秘感，維持婚姻的新鮮度，這樣才能持久。”

程嘉木痞笑，“那萬一我們有人對婚姻不忠，怎麽辦？”

“反正我不會，所以只能是……”木佳橙目瞪口呆，“天吶，你們男人腦子裏是不是整天只想着這些。”

“是嗎？”程嘉木換了種腔調，悠悠道，“可是我現在很有危機感欸，剛才有人可是對我說，‘你現在對我沒有吸引力了’。”

媽啊，這男人的腦回路是從太平洋繞過一圈再接回來嗎？

剎那間，木佳橙的視線漸漸縮小，被一道黑色的陰影覆蓋。

男人附在她的耳邊，聲音暗啞，“我現在得采取些行動來博取關注了。”

——

微信上，李楓給程嘉木發了信息。

李楓：【兄弟，無妄之災啊！！！】

程嘉木：【恭喜啊，一線觸手可及】

李楓：【得了，別埋汰我了，這讓我怎麽收場】

兩個人剛确立關系沒多久，雙方都不想拿戀情出來炒作，以後也好聚好散，一直都是安靜地進行中。如今爆了出來，将來分手了肯定會惹來一大堆莫須有的猜測，導致難以收場的局面。

李楓為此很苦惱。

程嘉木：【所以是真的？】

李楓：【咳咳.jpg】

程嘉木：［那兄弟］

李楓：嗯？

程嘉木：【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

李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