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

傅心看在近在眼前的邬元,眼眸震顫。

按理說,這個時候邬元不應該出現在霄雲劍派所在的天川城,更不應該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說出“找到你了”這樣的話。

而且,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的他們應該還不認識,邬元根本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自己及笄禮的三個月後,在流雲山莊。那也是他們第一次比試切磋。

所以,邬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

他也是重生回到這一年來的!

看着邬元的臉,傅心腦海中倏忽浮現出在逍遙巅上,自己臨死前揪着他衣領強吻他的畫面,她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心虛之後,有點慌。

她下意識想要往後挪動位置,可下一瞬卻又發現自己已背靠牆壁,腳後跟已貼着牆角。她無處可退。

傅心眨了下眼,露出的笑容有點心虛:“你……怎麽會在這裏?”

邬元直直盯着她眼睛:“自然是來找你的。”

他眼珠微動,視線從她臉上來回看了兩遍,又落定在她眼上。他撐在牆上的雙臂繃得直,手指微微蜷起些,心中情緒亦有些翻騰。

回想起當時在逍遙巅上的事,他往前湊近了些。

傅心這才看清楚他微微泛紅的眼。不知何時,她更心虛了些。

邬元問她:“當時,你為何親我?”

傅心一愣。果然……該來的總會來,逃不掉……

Advertisement

邬元眉心微蹙起,嗓音沉了好些:“你是喜歡我嗎?”

他緊張追問:“你是何時喜歡我的?”

“從你我第一次見面起,每次碰面都免不了打架一場,雙方門派又是宿敵,你為何會喜歡我?是從何時開始的?”

他将心中疑惑一股腦問出。

話問出後,自己心跳反而加快,緊張而着急,眼眸顫動着,緊緊盯着傅心的眼睛,似是想要确定接下來傅心開口回答的話語是确實可信的,而非忽悠欺騙。

傅心聽了邬元的話,嘴唇緊抿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喜歡他……

這事兒,似乎沒有發生過……

當時自己快死了,趁他不備強吻他也不過是想要惡心他一下。畢竟他們互相不對付那麽多年,肯定看對方都礙眼的。

可邬元此時的反應卻在告訴傅心,她的想法是錯誤的。那個吻,不僅沒有惡心到他,自己似乎也沒有礙他的眼……

這是個什麽情況?

傅心想要回避他的問題,側身要從他手臂下鑽出去。可才一低頭,邬元的手便順勢往下移動,擋住她要鑽的位置。

而後她又換了一邊,可結果還是相同。

邬元将她擋得死死的,似是不得到回答,就不讓她離開。

傅心重新直起身,眼神無奈的看回邬元。

邬元依舊注視着她。

“我故意的……”傅心嘆了口氣:“我是故意親你的,我以為你會覺得那很惡心。”

“什麽?”邬元詫異而不解:“你親我,我為何會覺得惡心?”

傅心蹙眉:“因為我們是敵人!”

邬元一愣,随即皺起眉:“敵人?我們何時是敵人?不過是對手而已。”

傅心雙手叉腰:“你自己剛剛都說了,我們是宿敵!”

“我說的是我們的門派是宿敵,可你和我并不是。”邬元糾正解釋道:“你和我的對手,是值得嚴正對待、給予尊重的對手。不是敵人!”

他俯身更湊近了些,已近在咫尺間,溫熱而有些急促的呼吸撲打在傅心臉上。他再次強調:“你和我不是敵人。”

傅心望着他嚴肅卻認真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應聲道:“哦……那好吧。”

不是敵人就不是敵人,反正之後見面還是得打。是什麽稱呼都無所謂。

傅心見他眼神有一瞬松動,想要趁機離開時,邬元卻及時反應,再次将她攔住。

傅心抿了下唇,神情無奈。

邬元看着她:“我方才問了好幾個問題,你沒回答。”

傅心愣了下,眼睛睜大了點,眼神疑惑:“我不是回答了嗎?我當時親你是故意的,所以,我并不喜歡你。”

邬元:“……”

當時她親自己是故意的……是為了她口中所謂的惡心自己……她不喜歡自己……

她不喜歡自己……

邬元撐在牆上的雙臂慢慢放下來,往後退去幾步,他眉頭擰得緊,眼底浮出些許異樣情緒。

看他一副被占便宜後有些不甘與委屈的樣子,傅心也有點不好意思。她小心着出聲:“你別……你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搞得好像是我吃了你豆腐一樣。”

邬元擡眸看向她:“難道不是?”

傅心:“……”

她一下被噎住,無話以對。

仔細想想,似乎……是有那麽點……哎呀,可是當時自己也不知道會重生。更不知道邬元這家夥會跟着自己一起重生啊!!

要是當時知道會有這一出,她絕不會腦袋一抽去吻他的!

傅心無奈:“你要是覺得你被占便宜了心裏不舒服,那我讓你親回來就是了!”

說着,她走近邬元,閉眸仰頭向他:“來吧,我準備好了!”

其實,傅心覺得邬元不會那樣做。

起碼,就憑重生之前自己所了解到的邬元,他絕不會做出那樣的行為。畢竟他可是有着冰清玉潔迎風劍的名號啊。

可邬元看着傅心主動湊近的面龐,本就紊亂的心緒更亂了,他心跳不受控的加快,怦怦怦的撞擊着他胸膛。

他望着傅心的臉,瞧着她紅潤的唇,大腦嗡嗡的,眼前視線仿佛都有些模糊了。

腦海中倏忽浮現出傅心偷襲強吻自己的畫面,而在傅心死後,自己鬼使神差低頭觸碰她冰涼嘴唇的畫面……

邬元氣息似有一瞬停滞。

就在傅心沒察覺到動靜,以為邬元并不準備親回來的時候,嘴角的得意尚未完全展露出,下一剎那,就被邬元伸出的手扣住了後腦,猛地親了上來。

傅心瞬間睜開眼,眼神錯愕震驚。

他真親啊……!

她推開邬元,滿臉寫着不可置信:“邬元,你真親啊?”

邬元看着她,反問:“不是你讓我親回來的嗎?”

傅心:“……”

她看着一臉認真模樣的邬元,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她算是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了!

看來她對邬元的了解還不夠多啊!什麽冰清玉潔……去他的冰清玉潔!!

邬元朝傅心走過去。

傅心瞬間警惕,雙臂做出防禦姿态,随之後退:“你想幹什麽?”

邬元道:“剛剛只是碰了下你的唇,不算親。我要接着親。”

“什麽??!!”傅心震驚:“你差不多夠了,我要翻臉了!”

邬元卻說:“那等我親完你再翻臉。”

“……”傅心嘴角抽搐了幾下:“你不要逼我扇你!”

邬元坦然:“親完讓你扇。”

傅心:“???”

她疑惑又震驚,覺得邬元肯定多少是有點毛病的時候,邬元毫不猶豫湊上前,再次伸手扣住她後腦,強勢吻了上去。

他的吻技一點兒也不好。不,是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他重重碾動着傅心的唇,而後啃咬着,像是要咬破她的唇,融合彼此血肉。

傅心皺起眉,擡手推着他的臉,中止他的動作。她瞪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親人啊?我的嘴唇都要被你咬破了!疼!”

邬元眨了下眼,有些不解:“可你之前就是這樣親我的。”

“……”啊啊啊!!!

傅心內心咆哮了好幾聲,抱着腦袋原地轉圈的動作好似在發狂。

她都說了當時是故意的!故意的!!

真正的親吻根本就不會是那樣的好不好……

氣死了……原來邬元是個白癡!

傅心站定,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看着邬元,忽然覺得自己的頭好疼。

邬元看着她,真誠發問:“這樣親不對,那應該怎樣親?”

“……我為什麽要跟你讨論如何跟人親吻這樣的事情?”傅心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仍覺得無語。她又道:“還有,你親也親完了,是不是該走了?”

邬元嘴唇輕抿了下,有話想說,可看傅心現在心情似乎不好的樣子,又将那話咽了回去。

他眼簾微垂了垂,安靜了少許後,再開口:“那耳光呢,不扇嗎?”

傅心一愣。

她穩了穩神,朝邬元走近兩步,然後擡起右手,果斷的往他臉上扇了一耳光。

很清脆的一巴掌。邬元絲毫沒躲,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傅心的紅色手掌印。

傅心看着邬元,邬元也注視着傅心。

邬元說:“打得很用力。”

傅心嗔他一眼:“你有意見?”

“沒有。”邬元道:“挺好。”

力氣大,脾氣大,身體健康,一如之前。看來,她無事。

邬元說:“那我走了。”

傅心點頭:“嗯,走吧。”

邬元準備離開,房門口忽有敲門聲響起:“叩叩叩——”

随後傅厲的聲音傳來:“心兒,你睡了嗎?你怎麽沒關門啊?我現在方便進去嗎?”

傅心頓時心驚,一把抓住要往門口走去的邬元,朝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站着不要動。

邬元被她揪着衣裳,乖乖的站着沒動。

傅心往房門處看了眼,注意到傅厲沒有進來,才轉頭看向邬元,壓低聲音跟他說道:“邬元,要是被我父親發現你大半夜在我房間,你死定了!”

邬元啓唇,輕輕開口:“那我翻窗走。”

“你傻啊,他就在門口,你翻窗出去他肯定能看見……”傅心環顧了下房間,然後指向自己的床:“你躲到床底下去。”

邬元順着她手指的方向,面露些抗拒:“可是我……”

“快去!”傅心瞪他。

邬元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小心着挪動步伐,去到床邊,俯身蹲下後,慢慢鑽了下去。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服,有點無奈。

其實他想跟傅心說,床下有灰,白衣服沾上灰很難清理……

不過,算了。

邬元安靜趴在床底。

傅厲聽了聽房內動靜:“心兒,你在嗎?”

傅心深呼吸了下,确定邬元藏好了後,調整好情緒轉身走向房門。傅厲就在門口站着,見她出來,露出溫和笑容。

“父親,”傅心開口:“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是找我有事嗎?”

傅厲笑了下:“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就是想着還是得跟你說一聲,你婚嫁之事,你祖父那邊在幫你物色人選,到時候你挑個順眼的就行。”

傅心愣住,有些懵:“什麽?”

傅厲輕嘆了口氣:“心兒,有些事是避不開的。起碼,你有選擇。”

傅心一瞬着急:“可是父親,我……”

“好了,”傅厲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一心向劍道,所以,對方會入贅咱們傅家,到時候你繼續練劍,而你的夫君則幫忙處理門派內事務。雖然只是一個名義,卻不可缺少。”

“我想,你應該是明白祖父的用心和我的意思,對嗎?”

傅心:“……”

明白他們的用心和意思嗎……她的确是可以明白。只是很難接受。

當初自己是如何拒絕的來着……好像,是祖父和父親選好的人,一下子就都跑了,省下了自己不少麻煩。雖不知曉當時是怎麽回事,但對自己而言可是好事,她也就沒在意真相如何。

這回,她覺得也應該差不多吧。

只是在那之前,她可能還需要和曾經那樣忍一段時間。

傅厲說:“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傅心楞楞的點了下頭。

傅厲離開後,傅心轉身回房間,習慣性關上房門。

邬元聽見關門聲響後,從床底爬出來。他擡手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塵,而後看向楞楞走回來的傅心。

他聽見了方才傅厲和傅心的對話。

他問她:“你不想嫁人?”

傅心擡眼看向他:“我看起來像是想嫁人的樣子嗎?”

她眯了下眼,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成拳:“我的目标,是打敗你,不是嫁人!”

邬元愣住,心尖忽顫了顫。他望着傅心,眼神微微閃爍着。

他猶豫了下,開口:“傅心,我可以帶你走。”

“啊?”傅心不解:“你要帶我去哪兒?”

邬元道:“去一個沒人能打擾到的地方。”

“你可以專心練劍,然後,打敗我。”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