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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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君和被淩歡歡的一嗓門吓得一激靈,略有點心虛之意轉過頭往後看了眼。他笑了笑,下意識想要跑。
淩歡歡疾步沖上前,擰着他的耳朵将人給帶回了房間。
“疼疼疼……”鐘君和疼得龇牙咧嘴的,着急得擡手将淩歡歡的手扯下來。
傅心走到他們面前,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問:“歡歡,這位是?”
“我是鐘君和,”鐘君和看着她:“我們昨天見過的,你不記得了?”
傅心搖頭:“不記得。”
鐘君和一愣。
淩歡歡再次擡手擰住他耳朵,手指使力,近乎咬牙切齒着開口:“鐘君和,心兒不僅忘記了那些所謂煩惱,她甚至完全不記得昨天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都不記得自己為何要來百花谷!”
鐘君和吃痛,再次将淩歡歡的手扯下來,而後往傅心走過去,繞着她走了兩圈,上下查看了遍。
傅心的視線稍稍随着移動,神色淡定,神情平靜,并未有任何異樣。
鐘君和站回到傅心面前,擡手摸了摸下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傅心對上他視線,淡淡眨了下眼。
“傅姑娘,”鐘君和開口:“你還記得讓你煩心之事是什麽嗎?”
傅心笑:“我沒有煩心之事。”
鐘君和又問:“聽淩歡歡說,昨日你是從流雲山莊那邊過來的,你還記得在流雲山莊發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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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心點頭:“當然。”
鐘君和問她:“在流雲山莊時,可發生了什麽令你覺得煩憂之事?”
傅心下意識張口想要回答“我沒有煩憂之事”,可話到嘴邊,卻又忽頓住。她嘴唇合上,眉心不自覺蹙起些,莫名的,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麽,記憶中有些地方是空白的,而那裏自己清醒的,本該有記憶留存的才是。
她試着回想起來,可又覺得頭疼。
腦袋裏響起嗡嗡的聲音,倏忽放大擴散,充斥在她腦海中,響徹在耳邊,似刀般銳利的割着她耳朵裏側。
傅心使勁搖了下頭,雙手抱着腦袋猛力甩着,似是想要借此将腦袋裏那股奇怪的聲音甩飛出去。
淩歡歡瞬時心驚,連忙走上前去扶住她,眼神關切而擔憂着:“心兒,你怎麽了?”
鐘君和有些心虛,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按理說,他研制出的忘憂水讓人忘卻的只是那人的煩惱之事,可怎麽感覺……傅心姑娘喝下忘憂水後,忘得事情有點多?難道是藥材的分量放錯了?
不應該吧……
這麽低級的錯誤出現在了他身上?
但……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這個忘憂水煉制出來後,他其實還未真正進行過試驗。傅心,是第一個喝的人。
傅心緊皺着眉,擠出一句話語:“我的頭好痛……”
淩歡歡眉頭緊鎖起,擔憂後,擡頭瞪眼看向鐘君和:“鐘君和,你怎麽還傻站在那裏?這個東西沒有解藥嗎?”
鐘君和抿了下唇:“現在沒有……”
淩歡歡睜大雙眼。
鐘君和立即開口補充:“我馬上就去想辦法煉制出解藥來!”
他轉身往外跑,也有點慌張之意。
望着他快速離去的身影,淩歡歡甚是無奈。這家夥一點兒也不靠譜!老谷主的一世英名都要毀在他手上了!!
淩歡歡看着頭疼不已的傅心,覺得不能把希望放在鐘君和一個人身上,誰知道這個不靠譜的家夥會再煉制出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來?萬一解藥有副作用呢?
還是去找老谷主比較靠譜!
淩歡歡扶着傅心去床上坐着,拍了拍她肩膀,柔聲道:“心兒,我去找藥王谷老谷主來給你看看,你在這兒休息會兒,要是不舒服就躺着,等我回來。”
傅心聽見了她的話,略有點艱難的點了下頭。
淩歡歡沒敢耽擱時間,快速跑出房間,去往藥王谷老谷主所在的客房沖過去。
傅心待在房間裏,頭還是疼,疼得額頭上都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後背也有種涼嗖嗖的感覺。
她面色有些煞白,胸口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堵着,很是沉悶,有種快要不能呼吸的感覺。她咬了下近乎沒有血色的嘴唇,将嘴張開後大口呼吸着,借此來勉強穩住她已開始紊亂的心緒。
好奇怪的感覺……
她腦袋暈乎乎的,眼皮逐漸有些沉重,仿佛要昏睡過去。
汗水打濕額前的碎發,黏貼在額頭上。
傅心莫名有種感覺,要是自己睡過去,可能真的要記不起一些事情了。也許那些事情不算好,可到底是自己記憶中的一部分,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
她不能忘記。
傅心閉上眼深吸口氣,睜眼時将其重重呼出。而後她有些艱難的支撐着身體坐起來,從懷中摸索出一把銀色匕首,刀鞘拿下,泛着一層寒光的鋒利匕首出現在她眼前。
她一只手緊握着匕首,又擡起另只手來。
她眨了下眼,擡眸時眼前寒光一閃。掌心刺痛感傳來,随即有溫熱之意出現,血腥氣慢慢蔓延開。
“滴答——”血滴落在地板上。
掌心的痛意刺激着傅心的大腦,不久之前還非常猛烈的頭疼此刻消失了大半。
她将匕首往掌心用力按下去,刀刺越深,痛感越強烈,她的腦子也就越加清楚。
傅心閉上眼睛,安靜的調整着氣息。
頭疼徹底消散後,傅心的意識漸漸清明,而後,之前因為鐘君和那不成熟的忘憂水導致失去的部分記憶重新回到她腦海中。
她慢慢睜開眼,知道自己忘記的是什麽。記憶回歸到原來位置後,她心中莫名又有些奇怪的情緒滋生出。
看着自己滿是血的左手手掌,傅心淡淡然眨了下眼。
淩歡歡着急忙慌跑回來的時候,傅心正在給自己止血。淩歡歡錯愕,看着地板上的一灘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緊張着大步走上前,抓起傅心的手查看。
“心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受傷了?”
“沒事。”傅心笑了下:“就是覺得需要有個辦法來緩解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淩歡歡訝異:“啊?那你就自-殘了啊?你不疼嗎?”
“疼痛的感覺自然是有的,”傅心話語平靜:“只不過不要緊。”
她看着滿眼皆是擔憂的淩歡歡,又道:“而且,我也因此想起了我忘記的事情。”
淩歡歡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擔憂之後,又有些驚訝:“你想起來?”
傅心點頭:“嗯。”
淩歡歡有些不太相信,也覺得很意外:“真的假的?鐘君和的忘憂水效果居然這麽差……”
傅心道:“忘憂水的效果好不好我不确定,但有件事我确定了。”
她說:“我覺得,自己的記憶還是好好留着吧,忘記煩惱什麽的,不太靠譜,反而會因此增添起別的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淩歡歡眨了眨眼:“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感悟……”
而後她神情一改,笑着抱住傅心的手臂:“那你昨天原本準備要和我說的令你覺得煩憂之事是什麽?”
傅心一愣,然後笑着搖頭:“沒什麽。”
“我才不信呢!”淩歡歡拽着她手臂晃了晃:“明明就是有什麽,你告訴我嘛告訴我嘛……我好想知道啊!”
傅心笑:“不重要的。”
淩歡歡卻說:“我不信!肯定重要!”
淩歡歡還在堅持追問的時候,藥王谷老谷主被人攙扶着趕來。淩歡歡這才想起來自己把老谷主請來了這裏。
傅心雖說她已經記起來,可以防萬一,還是讓老谷主給她把了把脈,順帶将她左手的傷處理了下。
老谷主道:“姑娘身體并無大礙,只是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不要随随便便吃別人的東西。”
“多謝谷主提醒,我會記住的。”傅心笑道:“有勞谷主為我號脈了。”
老谷主站起身,笑吟吟道:“歡歡,君和那個臭小子在哪裏啊?竟敢随意将尚未确認實際可用的藥拿給別人服用,犯了我藥王谷的規矩,我要過去罵死他。”
“老谷主說的對,一定要狠狠的罵他!”淩歡歡扶着他往外走去:“給他點教訓,讓他別随便亂自己做藥!萬一把人吃壞了可怎麽是好啊!”
老谷主點頭:“說得有理,我等會兒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傅心看着他們離去,笑着輕搖了搖頭。
她轉過身,看見了被放在床邊櫃子上的銀色匕首。她愣了下,走過去将其拿起。
上面的血跡已然擦拭幹淨,光潔的匕首之刃上,清楚顯映着傅心的半張臉。
邬元。
傅心将匕首收回刀鞘中,随後放回懷中。
另一邊。
回長柏山的路程有些遠,天黑前,迎風劍派的人找了家客棧住下。
邬元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吃飯的時候也沉默不語,不論身邊人聊的話題如何熱鬧,他都沒有在意。
明明已經拿到流雲山莊的寶劍,可他卻好像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二長老郭華武和秦涯對視一眼,像是在詢問邬元怎麽了。可秦涯哪裏知道,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
晚飯後,秦涯去邬元房間找他。
秦涯開門見山直言問道:“小師弟,你怎麽了?這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看起來心情不怎麽好,是有什麽煩心事嗎?說出來,我幫你解解憂。”
邬元坦然道:“我的煩心事,你幫不上忙。”
秦涯笑:“你不說,怎麽知道我幫不上你呢?”
邬元看着秦涯,秦涯也看着他,眼睛眨了下,有點期待之意,像是在等着他開口。
邬元道:“我有個想娶的人,你能幫我把她娶回來嗎?”
秦涯臉上笑容一僵。
他有些懵,想……娶……的……人?!
難道是之前小師弟跟自己提起過的那個姑娘?他還惦記着那人呢!
秦涯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邬元問他:“師兄,你能幫得上我嗎?”
秦涯抿了下唇,面色為難:“這個……不能。”
邬元嘆了口氣,無奈道:“我都說這件事你幫不上我了。”
秦涯:“……”
他也不知道小師弟的煩心事是這個啊!
真是,小師弟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想着要娶媳婦的事了?!他之前不是一心練劍嗎?
怎麽,現在有了喜歡的姑娘,就不要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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