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

十四

客棧大堂。

清泉山莊的人将原本在大堂吃飯的人清理開,又将桌椅搬到一邊堆着,騰出來一大片空地,給自家少莊主與人比試讓出足夠的空間。

大堂內,尹雲秋與傅心對面而立,兩人手中各自握劍。尹雲秋的劍已出鞘,傅心的劍仍在劍鞘中。

周邊看熱鬧的人不少,大多聚集在樓梯上與二樓走道間,興致勃勃的等着看即将打起來的兩人。

桑林城雖非天川城那樣的大城,可清泉山莊的名頭這裏的人還是聽說過的。清泉山莊的少莊主要與人比試,這個熱鬧可是不能錯過的。

傅心看着尹雲秋,神色淡然。若記憶未出差錯,在他們這一輩中,尹雲秋的實力是中等偏上一點的位置,倒是清泉山莊的名頭更大。

這次流雲山莊的揚劍大會上,沒能和尹雲秋比試一番,今日補上,也不錯。

尹雲秋眼眸輕眯:“你不出劍?”

傅心聲音淡淡:“需要出劍的時候,我會出的。”

尹雲秋眼神一沉,覺得傅心是看不起自己,手中的劍握緊剎那,當即向她刺了出去。

傅心看着尹雲秋向自己刺來的劍,此前未動,直至那泛着寒光的劍尖快要碰到自己時,才側身閃躲,将那一劍避開。

尹雲秋劍招瞬改,橫甩而出。

傅心身形後移閃開,擡手用劍鞘擋住尹雲秋接下來的一招。

在一旁觀戰的司馬亭反而緊張起來,皺着眉擔憂的看着尹雲秋的劍,生怕他手裏的劍會傷到傅心。

他身邊的邬元顯得十分淡定,看向傅心的眼眸裏浮動着絲絲笑意,視線始終穩穩當當的落在傅心身上。

Advertisement

司馬亭往邬元瞥了眼:“邬公子,你不着急嗎?”

邬元反問:“為何要着急?”

司馬亭道:“那尹少莊主看起來挺厲害的,姑娘都沒幾乎出劍。”

邬元挑眉:“那是她還不想出劍。”

對付尹雲秋,對現在的傅心來說并不是難事。看她的動作,估計是上次在流雲山莊未能和清泉山莊的人動手比試,所以趁着這次的機會看看尹雲秋的招式,瞧瞧他現在實力如何,順帶可能要摸摸清泉山莊的底。

司馬亭見邬元對傅心的實力非常有信心的樣子,不由疑惑了下,轉而再次向前看去。

傅心還在跟尹雲秋周旋,每次尹雲秋的劍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她要麽是及時躲開,要麽是用劍鞘擋下。雖未主動襲擊,可看起來,并非是弱勢的那一方。

尹雲秋看似占據主動,可每次的招式都被擋下化解,漸漸的,心神不穩,開始着急。急躁之下,劍招便出現些微混亂,不如最開始那般堅定。

他不明白,為何總是打不到她?她怎麽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避開自己的劍?分明有那麽多次,眼看着手裏的劍就要碰到她了,下一瞬,就被她即使閃開。

像泥鳅一樣滑溜,根本抓不住!

可惡!

他心不穩,劍也不穩。

傅心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向自己刺過來的那一劍有些微抖動。她瞅準機會,拔出自己的劍,使力往前一劈。

尹雲秋下意識擡劍格擋,卻沒想到,傅心劈下來的那一劍生生将他的劍劈斷。

“啪嗒——”劍斷裂落地,發出清脆一聲響。

尹雲秋後退幾步,臉色震驚,看着被劈斷的劍,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周邊人皆是震驚,驚嘆詫異出聲。

司馬亭錯愕,臉上滿是驚訝。

只有邬元,一副早就知道她會贏的樣子,帶着溫和而有些得意的笑容看向傅心。仿佛贏的人不是傅心,而是他。

傅心将劍收回劍鞘,看向神情依舊震驚着不可置信模樣的尹雲秋:“你是想換把劍繼續,還是到此結束?”

尹雲秋眼眸劇烈顫動着,緊張而又慌張,不自覺擡起被傅心劈斷的劍,看着那被劈斷時平整的切口,心神難穩。

他看向傅心,緊抿唇後開口:“你是誰?”

在流雲山莊時,傅心并未出現在揚劍大會上出現在衆人面前,故而,尹雲秋并不認識她。

“很重要嗎?”傅心話語淡淡:“既然不準備繼續了,那就到此結束。司馬亭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你……”

“尹少莊主,”邬元走上前來:“願賭服輸。這麽多人看着呢,你不是想耍賴不承認你輸了吧?”

尹雲秋:“……”

傅心轉身往後走去,尹雲秋想追上前,卻被邬元擋住。

尹雲秋抿了下唇,眉頭緊鎖的望着傅心離去的背影,心中甚是不甘。

傅心走上樓,司馬亭連忙跟過去。

進房門的時候,司馬亭笑着,正欲開口時,傅心忽轉過身,抓住他右手手腕緊緊扼住。

司馬亭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一出,沒有防備,也被她用力扼住自己手腕的動作疼住。

“疼疼疼……”司馬亭龇牙咧嘴的:“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傅心在把他的脈,好确定他是否真的不會武功。出門在外,對一個還不算認識的陌生人,多點防備更為合适。

依脈象而言,再加上司馬亭此時的反應,他确實不會武功。

但傅心卻沒立刻松開手。她看着司馬亭:“你早些時候跟邬元說的,他尚有親人在世,是你胡言亂語在騙他,還是你真能算得出來些什麽?”

“若你只是為了十文錢而騙他,給你個機會把話收回去,別給他沒有目的的希望。若你真有本事算出點什麽,拿出依據來。”

一聽傅心的話,司馬亭眨了眨眼:“姑娘,有話好好說……”

他想要将他的手從傅心手中抽回,剛一動,就被傅心更為用力的扼住,扣住手腕經脈,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斷他的手。

“別別別……”司馬亭心驚:“我的确會算命,那也真的是我算出來的。”

“邬公子手相之上,親緣線綿長,他面相寬潤,天庭飽滿,本是大福之相。再者,我當時給他算了一卦,他确實有親緣未斷之跡,當有親人在世啊!”

傅心啓唇:“你确定?”

“我當然确定?”司馬亭一拍胸膛,自信十足:“算命可是我吃飯的本事,我算的很準的!”

“姑娘若是不信,我為你算一卦,你看看準不準,如何?”

“不必了。”傅心收回手:“他的親人在何方?”

“這……”司馬亭揉了揉方才被捏疼的手腕:“這個……我道行有限,具體的地方算不出來,但……大概在東面。”

傅心眯了下眼。東面?

邬元回來時,看見傅心和司馬亭說話,略有疑惑:“你們在說什麽?”

傅心道:“沒什麽。尹雲秋呢?”

邬元說:“他帶着他的人走了。”

傅心點了下頭:“嗯。既然沒事了,那就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邬元點頭:“好。”

尹雲秋帶着人從客棧離開,一路上都心神不寧,腦海中回想着和傅心比試時的畫面,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為何打不過一個看起來年紀比他小的姑娘?

流雲山莊中,他沒贏邬元就算了,現在連個姑娘都贏不了,傳出去,他還有何臉面?!

可惡!!

到住處時,有人笑着跑出來:“師兄,你回來了。”

尹雲秋從不甘心的思緒中回過神,看見師妹丁婉兒安然無恙的出現,一瞬訝異。他不由皺眉:“你怎麽在這兒?”

丁婉兒眨了眨眼,笑道:“我們不是住在這裏嗎?我玩累了,就回來了呀。”

尹雲秋緊皺眉,嗓音沉重:“玩累了?”

他身後有人立刻出聲解釋:“丁師妹,白天跟着你出門的兩個弟子被人打暈了,我們還以為你是被人綁架了呢,找了你好久。”

“綁架?”丁婉兒忍不住笑了一聲:“不是啊,我只是覺得他們跟着我太煩了,就趁他們不注意把他們給打暈了,然後自己上街玩去了。”

“你們還別說,這桑林城不算大,但還挺有意思的。”

尹雲秋看着一副絲毫不把他們的擔心當回事的丁婉兒,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

旁邊的人使勁給丁婉兒使眼色,丁婉兒才注意到尹雲秋的表情。

她走到尹雲秋身邊,正準備再解釋一下的時候,尹雲秋甩開她向自己伸出的手,大步往客棧內走去。

丁婉兒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嬌嗔的跺了下腳,撇了撇嘴。

翌日。

晨光熹微時分,傅心習慣性的醒來。

她睜眼,映入眼中的是房內幽暗的光線。她眼輕眨了眨,又很快閉上,順勢擡起胳膊擋在眼前。

緩了好一會兒後,她坐起身,然後起床。

床邊是一道屏風,屏風的另一邊是打地鋪睡着的邬元和司馬亭。邬元躺得筆直,司馬亭睡得四仰八叉的。

傅心盡量放輕了腳步,還是被邬元察覺。

他睜開眼:“傅心?你去哪兒?”

傅心道:“我要去買點東西。”

邬元眨了眨眼:“我想吃豬肉包子。”

旁邊的司馬亭一聽說有吃的,眼睛還沒睜開,嘴巴卻開了口:“我要吃陽春面……”

傅心看着邬元點了下頭,而後走出房間。

回來時,她背着個包袱,手裏拎着兩個紙包,湊近些,能聞到肉包的香味。

邬元走上前,傅心将手裏的包子遞過去。他歡喜的接過:“多謝。”

司馬亭也跟着上前,可傅心手裏已沒有別的食物。他眨了眨眼:“怎麽沒有我的呀?陽春面呢?”

傅心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什麽都要蹭啊。”

邬元打開紙包,從裏面拿出個熱乎乎的豬肉包子遞給司馬亭。司馬亭眼睛頓時亮起,笑着接住:“還是邬公子好。”

傅心無奈的搖了下頭,然後将包袱遞給邬元。

邬元愣了下,伸手接住:“這什麽?”

傅心道:“裏面有兩身衣服,還有一些碎銀,門口另有一匹給你的馬。”

邬元倏忽意識到什麽,将包袱塞回給傅心:“我不要這個,我不回長柏山,我要跟你回天川城。”

“我沒有讓你回長柏山,”傅心再次将包袱塞到邬元手裏:“這個算命的說,你那尚未斷絕的親緣在東面,你帶着他去找你的親人,讓他給你指路。”

邬元蹙眉,想将包袱丢回去,卻被傅心使勁按住。

兩人對視間,手上各自用力,想要将包袱推給對方。

司馬亭咬下一口包子:“天川城在東南方……也算是東面,要不,一起?”

傅心抿唇:“閉嘴!”

邬元眨眼:“行!”

傅心皺了皺眉:“行個頭啊?”

邬元堅持:“就是行!我就要去天川城!!”

傅心:“……”

傅心氣急,一時不查,被邬元将包袱塞回了自己手裏。

她深吸口氣,然後擡腳,用力往下一踩,準确無誤的踩中正準備咬第二口包子的司馬亭腳背上。

痛感瞬間傳遍全身,有那麽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腳好像斷成了兩截。

司馬亭表情僵住,面色瞬時煞白,手裏的包子也脫力後掉在地上。

傅心哼了一聲,轉身氣急離去。

司馬亭嘴角抖了抖,聲音顫抖着:“為、什、麽……踩、我……”

邬元将一個新的包子放在司馬亭手裏:“大概是因為,你多嘴了吧。”

司馬亭:“……”

邬公子,我可是在幫你說話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