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
十五
水糧備好後,傅心騎馬離開了桑林城。
邬元和司馬亭同騎一馬,跟在傅心身後。邬元擔心會跟丢,全程加快速度往前疾沖,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司馬亭已然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直到傅心停下休息,邬元才跟着慢慢放慢速度,停了下來。
司馬亭幾乎是從馬背上滑落的,他腳步一個踉跄,往旁邊倒靠了幾步,然後扶着身邊的樹低頭吐了起來。
邬元走向傅心,在她身邊的石頭坐下。
傅心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個燒餅遞給他。邬元愣了下,眼睛瞬間亮起,而後接住:“謝謝。”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親人嗎?”傅心聲音淡淡的:“跟着我去天川城可找不到你的親人。”
邬元咬下一口燒餅:“我沒說我要找我的家人啊……我就是知道他們可能還活着、将來或許能碰到,覺得挺高興的。”
“但人海茫茫,哪裏是想找到就能找得到的。”他看着傅心,眼神定定:“我原本的打算就是跟你回天川城,并未中途改變主意。”
傅心:“……”
她真是不明白了,這家夥非要跟着自己回天川城做什麽?他在那裏根本就沒有認識的人吧!
司馬亭吐完後過來,腳步虛浮,有氣無力的坐下:“我說,你們兩個騎馬有必要那麽快嗎?我的早飯都吐出來了……”
邬元掰下半塊燒餅遞給司馬亭,司馬亭擺了擺手:“不了不了,我吃不下,你留着吧……”
邬元點了下頭,又将半塊燒餅收了回去,沒一會兒就全吃完。
司馬亭緩了緩氣息,擡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傅心和邬元,問:“那個,冒昧問一句,兩位去天川城是要做什麽的?”
Advertisement
傅心道:“我家在天川城。”
邬元說:“我跟着她回家。”
傅心:“……”
她一腳踹在邬元腿上。
邬元也不覺得疼,轉頭看向傅心的眼裏依舊滿是笑意。
傅心瞪他,他還是笑着。
司馬亭見此番情景,眉頭往上輕挑了下,很快明白過來這兩個人是個什麽情況。
他擡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着別的事情。
傅心轉回頭來,看見司馬亭一副沉思模樣,出聲問道:“司馬亭,既然邬元不找他家人,你為何還要跟着過來?”
司馬亭愣了下,回神後下意識露出笑容:“我這不是無聊嘛,想着正好有機會,遇見兩位講義氣的俠士,還能順帶到處看看,去外面見識見識。”
邬元接話詢問:“你不是桑林城人?”
“不是。”司馬亭笑着:“我見桑林城民風淳樸,待人寬厚,更有天氣舒爽、雲清……”
傅心打斷他的話:“說實話。”
司馬亭笑了笑:“我錢沒了,只能暫時待在那裏,想着攢到錢後再離開。”
“沒想到啊,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遇到了你們!”
“有錢人!”司馬亭伸手指向傅心。
“以及她的朋友。”他轉而指向邬元。
“既然你們都要去天川城,那我,也順路去天川城吧!”
傅心一瞬間有種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她忍了忍,最後擡手扶額,按了按有些疼的眉心。
有邬元一個不靠譜的已經夠折騰了,又來一個司馬亭……
她輕聲嘆了口氣。
煩!
“要不你倆湊一起,我們分開走吧。”傅心看着他們兩個。不然她遲早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巴掌打死他們。
邬元和司馬亭異口同聲拒絕:“不行!”
傅心抿了下唇。
邬元連忙道:“你嫌他煩,把他丢下就行,不能丢下我。”
司馬亭一愣,瞬間睜大雙眼:“什麽?邬公子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妥了?我哪裏煩了?我好得很!”
傅心無奈:“你們兩個都很煩!”
邬元閉了嘴,司馬亭沒敢反駁。
休息好後,再度啓程。
傅心騎馬在前,邬元和司馬亭緊跟在她身後。她在哪裏,他們就在哪裏。
天黑之前,他們抵達一座小鎮。
小鎮上的人看見有陌生人來,看向他們的神情有些怪異,天色尚未徹底暗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家緊閉着大門,即使是仍在外的人,也是行色匆匆,着急忙慌的拾掇着手裏的事情,看起來很是慌張。
整個小鎮都彌漫着一股奇怪的感覺,明明有人在,卻非常詭異。
傅心一行人自然注意到,只是他們只是路過,當務之急是找個客棧住下。鎮子裏的事,與他們沒多大關系。
司馬亭找到一家客棧,笑着過去準備詢問是否能住店時,小二一臉驚慌,還不等司馬亭開口,就立即關上了大門。
邬元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樣,一看見陌生外地人來,毫不猶豫就把門關上了。
他們都吃了閉門羹。
司馬亭不解:“什麽情況?這裏的客棧有生意都不做?”
邬元道:“看起來,他們并不歡迎外地人。”
傅心環顧着街道兩邊,又往前探看去。稍遠些的位置似有一座廟。
她眯了下眼,說:“前面好像有座廟,我們過去碰碰運氣吧。”
司馬亭嘆了口氣:“應該不至于寺廟也将他們拒之門外吧……”
好在,他們的運氣還沒差到那個地步。
那座寺廟的主持得知他們是外地過路者、只想找個地方住下歇息時,猶豫了下,還是讓他們進去了。
馬兒被拴在院中柱子上,他們則跟着主持去往後院的廂房。
司馬亭好奇的問:“主持,這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為什麽客棧不讓我們住?街上的人也看起來很奇怪?而且這還沒徹底天黑呢,為何有那麽多戶人家如此早就閉門不出了?”
聞言,主持嘆了口氣,神色凝重,話語也有些沉重。
他道:“施主們勿怪,原本這座鎮子上的人對外來者很熱情、不會如此冷淡的,可最近出了事,才不得不如此。”
司馬亭追問:“出了何事?”
主持嘆氣:“一個月前,鎮子裏出現了一對采花賊和奪命鬼,采花賊專門對年輕漂亮的姑娘下手,而奪命鬼則在半夜偷偷的潛入鎮子裏,專殺那些半夜還在外面晃悠的人。”
“這短短一個月,被玷污的姑娘就有十幾個,被殺的人,也近二十。”
傅心和邬元對視一眼,兩人眼神驟然凝重起來。
司馬亭詫異:“那你們沒報官嗎?衙門的人不管?”
“自然是報官了,可衙門的人哪裏是他們的對手?”主持搖着頭:“那兩個人武功高強,打傷了衙門好多官差,還說再插手他們的事,就血洗府衙。”
“如今倒好,衙門的人不管了,鎮子裏人心惶惶,誰都不敢在半夜出門,還沒天黑就趕緊回家躲着了,連燭火都不敢點。”
“客棧不讓外地人住,也是擔心外地人不信他們的說辭,不顧阻攔在天黑後出門,導致客棧被牽連……之前啊,就有人不信邪,非要鬧着半夜去看看是什麽鬼作祟,結果第二天他的屍體就被吊在我們鎮門前……”
越說,主持的表情越是凝重。
夜色襲來,晚風吹拂起,司馬亭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莫名覺得有些冷嗖嗖的。
主持将他們帶到後院廂房,叮囑道:“三位施主,天色快完全暗下來了,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還請不要離開這裏,一刻鐘後最後将燭火熄滅,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傅心和邬元向主持颔首示意。
司馬亭學着他們的樣子,也立刻低下頭去。
傅心道:“多謝主持。”
主持輕點頭,随後離去。
三人進入房間。
傅心看着跟進來的邬元和司馬亭,無奈:“你們的房間在隔壁吧,跟到我進來做什麽?”
邬元道:“此處危險。”
司馬亭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沒錯沒錯,這裏危險,我們還是待在一起比較安全。”
傅心道:“我又不需要你們的保護。”
邬元眨了眨眼,認真開口:“可我需要你的保護。”
司馬亭一聽,訝異于邬元竟然如此臉皮厚的同時,也跟着臉皮厚的說出一句:“傅姑娘,我不會武功,我也需要你的保護!”
傅心:“???”
傅心:“……”
有病!!
傅心毫不留情将他們推出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看着眼前已緊閉的房門,邬元心下輕輕嘆了口氣,而後轉身往隔壁房間過去。司馬亭立馬跟上。
邬元進房間後,便開始在房中翻找趁手的東西,然後他拿起了一邊櫃子上的雞毛撣子,拿在手裏晃了幾下試了試手感。
司馬亭一臉着急:“我說,邬公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要給屋子掃灰?”
“我沒有要掃灰,”邬元道:“我在找一件使得趁手的東西。”
司馬亭不解:“你沒有劍嗎?”
“本來有。”邬元拿着雞毛撣子走回來:“但在路上被偷我包袱的人一起偷走了。”
司馬亭:“……”
說罷,邬元就在桌前坐下了。
司馬亭跟過去,想起主持的話,準備将蠟燭吹滅,卻被邬元阻攔住。
“怎麽了?”司馬亭不解:“主持說不要點燈,趕緊滅了,免得那個什麽奪命鬼來我們這裏。”
邬元卻道:“我就是要在這裏等着奪命鬼來。”
“什麽?”司馬亭震驚:“邬公子,雖然你可能是會點武功,可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鬼,還是避其鋒芒吧,別自讨苦吃了。”
“再說了,我不會武功,到時候可幫不上你……”
邬元眨了下眼:“自小師門教導,要懲惡揚善,既然下山遇到了這樣的事,自是不能坐視不理。再者,我也想瞧瞧那奪命鬼用的是什麽武功,實戰,更能增加經驗。”
司馬亭顯然不理解:“啊?!”
邬元看向他:“司馬兄,你不會武功,好好躲着,別出房間。”
司馬亭緊張:“那傅姑娘呢?”
邬元道:“不是還有個采花賊嗎?兩個作惡的。我一個,她一個,剛剛好。”
“……”司馬亭抿了下唇。
好吧,這些正派弟子的想法與他有些不同。他們樂意跟人打,那就打吧,自己不會武功,就不跟着摻和了,還是好好躲着,保命要緊!
夜漸深。
司馬亭已躲去床上,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
邬元坐在桌前,眨眼間看見燭火微顫,下一瞬,房外有些微動靜響起。
他拿起桌上的雞毛撣子,悠悠站起身來。
隔壁房間的傅心将手中劍擦拭好,泛着寒光的劍刃中映照着她自己的半張臉。她淡淡眨了下眼,而後放下手裏擦劍的軟布,轉身走出房間。
邬元與她幾乎同時開門走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眉角輕挑,眼裏帶着相同的情緒。
傅心道:“比一個?”
邬元走到她身邊:“好啊。”
傅心說:“我贏了,你回長柏山,順便把那個司馬亭帶走。”
邬元毫不猶豫拒絕:“這個不行。”
他道:“只比誰能先将人抓住,沒有賭注。”
傅心看向他:“這種時候,你倒是聰明得很。”
邬元坦然注視着她的眼睛:“對我無益的事,我自然不會去做。”
傅心無奈:“你要是能把這種聰明用在別的事情上,何至于路上被人騙走行囊和你的劍。”
她看着他手裏的雞毛撣子:“你就準備用那個東西打人?”
邬元拿着雞毛撣子晃了下:“條件有限,将就着用。”
他問她:“你先選?”
傅心道:“奪命鬼。”
邬元挑了下眉:“好吧,那我選另外一個。”
他們的話語剛結束,就有兩個身影自屋頂飛身而下。
有人沉着嗓音不悅出聲:“哪裏來的黃毛丫頭和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把我們兄弟兩個當菜挑呢?!”
“這麽不把我們兄弟兩個放在眼裏,真是找死!”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