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回鄉
“你是不是讨打?”
瑾瑜發現自己對着李林就頭疼,那嘴巴一刻不叨叨都好像要了他的命。
李林之前被打了一下,這次長了心眼兒,瑾瑜剛揚起手,一步就退出老遠,讓瑾瑜的手落了個空。
“嘿嘿全兄,不要一言不合就動手,我們都是讀書人,這樣有辱斯文。”
看瑾瑜不理會他,李林又走上前一些,上下打量着小圓,對冬青道:“不給我引見引見?”
小圓索性自己上前,對李林福了福身,“我名為陶小圓,是冬青姑娘的貼身丫鬟,見過李公子。”
李林愣了片刻,“貼身丫鬟?嫂子你都有婢女了?這麽厲害?”
睡在柴房的三狼聽見人聲,懶洋洋的爬起來,湊到瑾瑜和冬青跟前。
冬青與瑾瑜動不動就沒影兒,三狼似乎是習慣了,這次冬青和瑾瑜回來,它都不如前幾次那般激動。
面前突然多出一頭狼,倒是把小圓吓得不輕,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成功引起三狼的注意。
冬青蹲身撓了三狼硬硬的皮毛一把,道:“小圓你別怕,它叫三狼,從小就是我們撿回來喂的,與狗差不多,不會亂咬人,來摸摸看。”
小圓吞了吞口水,試探着撫了一下,确認當真不會咬人,這才放下心來。
恰好屋內的李老漢夫婦與大狗翠枝穿了衣裳出來,小圓照樣給幾人福身道安。
李老漢夫妻倆腳步都緩了下來,還從來沒有人給他們行過禮,突然冒出個姑娘,這般來一出,實在讓人手足無措。
冬青拉了拉小圓,“行了,我們家沒有這麽多繁文缛節,有這些行禮的功夫,還不如幫着幹活,以後不用這樣。”
翠枝忙搭腔,“對啊,我們都是窮人,不興有錢人家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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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遵姑娘指點。”小圓應下來,這些天相處,她大約知道冬青一家人不難相處。
只是覺得,這些人是冬青夫家的哥嫂和爹娘,她作為冬青的婢女,應該給足了尊重,不能給冬青丢面。
不過,既然冬青都如此說,那便一切如常就可。
王氏有些好奇,“這……小圓是吧?冬青你跟娘說說,怎麽就成了你貼身丫鬟的?”
冬青把前因後果說給衆人聽,一時唏噓聲不斷,原來小圓也是個命苦的。
翠枝聽完心裏高興,這不就說明以後小圓幹活都不用付工錢的,這感情好。
“除去雜物間,我們剛好還剩下一間屋,打掃幹淨了的,一會兒我給小圓拿一套被褥。”
冬青點頭,“嗯,那就麻煩嫂子了。對了,我走開的這一月餘,生意怎麽樣?”
說起生意,一家人的笑容越發的明顯,大狗道:“挺好的,雖然城裏的生意利潤不如以前,但這個月,我們收了兩千多兩銀子,快三千!我第一次見這麽多錢,那感覺……爽!”
李林在一旁嘿嘿笑,“八月份的錢我已經算好了,本縣淨額七百二十兩,外縣一共七個縣城,兩千零七十兩,不如明天給你看賬本吧!”
李林心情好,上個月陳君然和瑾瑜都沒參與點制原創花色,所有抽一成都是他的,他足足分到二百七十九兩銀子,比他家鎮子上的布店收入高多了!
他爹娘知道他一月掙了這麽多錢,再也沒有說過他好吃懶做不務正業。
冬青看着一堆人的笑得滿臉褶子,欣慰道:“這就好,賬本不急,今天時辰不早了,大家去歇息吧。”
随後話鋒一轉,“不過,在睡前,我還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宣布!”
大夥心裏一陣激動,大約知道冬青要說什麽天大的好消息,李林卻心直口快,“是不是全兄中舉了!”
“……”
所有人都嫌棄的看着李林,李林摸不着頭腦,“怎麽了?難道不是?”
冬青無奈嘆口氣,“是是是,就你機靈,一猜就中。”
“哈哈哈哈哈當然!咱全兄可是縣案首,我看過全兄的文章,那是一個了得!再加上嫂子說天大的好消息,自然就是全兄中了舉人!”
李林渾然不覺有何不對,朗聲大笑,一本正經說着他是如何推理出瑾瑜能夠考上舉人的。
瑾瑜突然覺得李林有些可憐,不禁伸手摸了摸李林的頭,“行了,你最厲害。”
冬青覺得瑾瑜的動作莫名眼熟,好像她摸三狼的頭一般,十分滑稽,不禁嗤笑出聲。
家裏人得冬青和瑾瑜親口确認,一時熱淚盈眶,李老漢話音都透着微微的顫抖。
“二……瑾瑜啊!你這下成了舉人老爺光宗耀祖,實在……實在是感謝老天爺!”
說着就跪在院中,對着青天拜了三拜。
王氏一手抹着淚,也跟着李老漢拜起了老天爺。
“???”瑾瑜滿頭問號,他拼死拼活的讀書考上舉人,為什麽他爹娘一言不合就要拜老天爺?
翠枝和大狗忙着扶李老漢夫婦起來,口中說道:“老天有眼,祖宗保佑,咱們家也是出了舉人老爺的家門了!”
瑾瑜無奈,既然他們喜歡感謝老天感謝祖宗,只得随他們去了。
“瑾瑜,你們趕路也該累了,快些洗洗睡吧,明日再做計較,要是沒問題,咱們就回清水溝大擺宴席,慶祝它個三天三夜!”
大狗眉飛色舞,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谶,這一年他就能風光兩回!
李老漢附和道:“對對對,回去讓你陳叔再敲它一次鑼。”
說着,又想起點什麽,“那你陳叔他家君然,中了沒?”
冬青道:“中了,陳君然中了舉人,李言卿也中了,咱們明山鎮,今年出三個舉人!而且,李林雖然說的不錯,瑾郎确實中了舉人,但不夠準确,瑾郎是今年廊州的亞元!”
“啥?!”李林率先嚷嚷開了,“全兄你也太牛了!亞元吶!你為何不加把勁兒拿個解元?”
瑾瑜斜了李林一眼,“你以為解元這麽好拿?我的行文是硬傷,一時半會兒的趕不上。”
李林撓着腦袋,疑惑道:“硬傷?”
瑾瑜一哽,他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忘了這些古人聽不懂現代網絡用語,“……怎麽說呢?硬傷的意思就是很難彌補的缺憾。”
“哦!”李林一臉了然,尋思着硬傷一詞很不錯。
而旁的四人還在狀況外,他們不是很了解何為亞元何為解元,只是看李林的神色,亞元解元應該很了不得。
冬青耐心跟幾人說了何為解元,何又為亞元,院子裏又是一陣蒼天有眼祖宗保佑之聲。
王氏催促道:“那快些歇息,改日約上陳君然一起回鄉,你們二人的宴席可以一道擺了。”
“成,那我們都睡吧,什麽事明日再說。”
翠枝當下給小圓拿了被褥,各自安歇。
翌日,李林先把賬本和冬青瑾瑜二人分到的一千一百兩銀子拿給冬青。
“既然你回來了,這賬本還是交還給你,八月你們的分利都在這。”
“外縣兩千又七十兩,縣內七百二十兩,我的一成抽走二百七十二,縣外李言卿抽走五成九百三十一兩五錢,縣內剩下六百四十八兩,加上縣外攏共一千五百七十九兩五錢,大哥大嫂分三成四百七十三兩八錢又五十文,你和全兄應得一千一百零五兩六錢又五十文,賬面上記得很細,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冬青沒有看賬本,笑道:“我信得過你。”
說着從錢箱子裏拿了二十兩銀給李林,“這是這個月你當賬房先生的月錢,不許拒絕,你之前分到的錢是你點畫應得的,這個另算。”
李林躊躇一瞬就接在了手裏,“那行,日後你要是有事,這活兒我還給你幹,有錢拿嘿嘿嘿。”
冬青偷偷笑了笑,她喜歡李林耿直的做派。
她們這個生意最大的好處,就是她們只負責制造和運送,出售由各處的商鋪來做,她們賺着商人賺的錢,卻不會入商籍上商人上才的稅。
農民每人每年只上一兩銀的稅,而商鋪因為賺錢比農籍多很多,看生意大小而定,稅銀成倍增加。
有的大商,每年的稅銀都要交上千兩。
冬青讓瑾瑜将李林交給她的銀子搬到屋裏,一百多斤對瑾瑜來說,不算太沉,但看上去十分壯觀。
搬到房間裏,瑾瑜打開箱蓋,看着這一大箱子銀子,感覺像在做夢。
“我們一共有多少錢了?”
冬青看瑾瑜少有的呆愣,掩嘴偷笑,怪不得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着實是個好東西。
幹脆把之前存下的銀子搬出來稱一稱數一數。
之前他們剛進城時,手裏拿着四十兩銀子,負債六十兩,而後第一月分利分得一百二十九兩,還了李言卿的六十兩,還剩一百零九兩。
第二月與李言卿合作,招攬工人複制,向周邊縣城推廣,分得五百五十五兩,加上上月剩下的就是六百六十四兩銀。
零頭日常開銷用了,她們在湘廊時,掙得二百七十五兩,花一百二十為小圓贖身,加上湘廊食宿開銷,最後剩下一百兩。
八月份她們的分利是一千一百零五,遞二十兩給李林做報酬,還剩一千零八十五兩。
全部加起來,她們一共有一千七百八十五兩的存銀。
瑾瑜背着手,圍着裝錢的箱子轉了一圈,“這下咱們算有錢人了吧?手裏這些錢,農民辛苦幾輩子才賺得回來。”
冬青蹲在箱子前,仰頭看着瑾瑜,“比起清水溝的人,我們算很有錢很有錢,但比起城裏的士紳富商,我們只算小有錢,再與湘廊的富商比起來,我們什麽都不算。”
瑾瑜無奈搖頭,蹲下身與冬青一起,“唉……道理我都懂,但我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麽多錢。”
冬青皺眉,“那你說,這麽多錢放在家裏放心嗎?我們明日都要回清水溝。”
瑾瑜不由得嘆氣,“那怎麽辦?只能存進錢莊去了,大筆存一兩銀子他要收三十文錢,這麽多錢存下來,就要被他收去好幾十兩!”
冬青安撫道:“別氣,有舍才有得,我們去官府的錢莊存,存進去比較安心,咱們只用拿着銀票,容易藏也容易帶,總比放在家裏,若遇到毛賊搶匪,把我們一鍋端了的好。”
“嗯?官府的錢莊,是不是帶着銀票去都城晉安,也能在晉安官府錢莊換成銀子用?”
冬青點頭,“嗯,就是如此,不過官府錢莊每兩銀子要加五文的費用,也就是每兩銀子收三十五文錢。”
瑾瑜想了想,道:“也罷,我們今日就去存。”
如果存進去後,銀票全國通用的話,倒是還不錯。
在心裏算了算,如果把一千七百兩銀子都存進去,到時候取出來,就要付給錢莊五十九兩又五錢銀子。
心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五十九兩啊!
冬青開始給銀子分箱,“總不能都存進去,要留一些日用,瑾郎你覺得留多少合适?”
“我覺着啊?”瑾瑜想了想,“留個一兩百應該就夠了,別的都存進去吧。”
留了兩百,就能省下七兩手續費。
“嗯,那一千五百兩放錢莊,兩百五十兩放床底,帶上三十五兩回清水溝置辦宴席。”
冬青翻出一個不大的木箱,稱了兩百五十兩放進去,落鎖。
再數三十五貫銅板塞進包袱,明日帶回清水溝買菜買酒。
瑾瑜把這事說給大狗和翠枝聽,翠枝說兩人要商量一下,立馬拉大狗進屋數錢,看看需不需要存點兒進錢莊去。
房門一關,翠枝蹲下身,伸手在床底摸索,也從床底拖出一個木箱。
最近忙得腳打後腦勺,都來不及好好數一數自家的錢。
她們這一箱很多銅板,腿都蹲麻了,才把一箱子銀子數清楚。
大狗僵硬的蹲在一邊,除了稱秤告訴翠枝重量,就不敢發出別的聲響,怕打岔導致翠枝算到一半又前功盡棄。
看翠枝數完銅板停下來,大狗立刻湊了過來,“怎麽樣!咱家多少銀子了?”
“七百七十兩!”
大狗激動得一拍手掌,“這可如何是好?咱有這麽多錢了?你沒數錯吧?”
雖然看着一大堆,但具體數量出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翠枝沒好氣道:“沒出息!你怕我數錯為何不自己來數?”
“可以嗎?”大狗摩拳擦掌,他也要親手數一數自己的錢。
翠枝忍俊不禁,給大狗騰出個地兒來,“來,好好數,一會兒咱把它存錢莊去,你就沒法兒數了。”
銀子的重量是稱出來的,大狗蹲着數了半箱銅板,證明翠枝數的沒錯。
大狗覺得自己滿手銅臭味。但他喜歡,“那咱們就留着銅板,把這個銀子拿去存錢莊。”
翠枝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道:“二狗說他的要放進官方的錢莊,只要帶着銀票,到哪兒都可能換銀子,但每兩要多收五文錢,我覺得我們不用跟他們一樣,存普通錢莊就成,因為我們并不随時四處的走動,犯不着多花那五文錢。”
“嗯,媳婦兒說的有理,那就去普通的錢莊。”
瑾瑜聽了大狗和翠枝的決定,覺得确實不錯,就讓他們注意安全,免得一路還沒到錢莊被貪婪之人搶了去。
剛好陳君然和李言卿來家裏,冬青把李言卿八月該分的九百三十一兩給他,沒想到他個人也算是小富之人。
剛好李言卿也要去錢莊放銀子,瑾瑜順便就請了二人,加上李林,四個大男人一起把銀子送去官府的錢莊。
李言卿來年同樣要去都城趕考,存在官府錢莊剛好。
一路上陳君然興高采烈絮絮叨叨,“我們在學院可是長臉了!可惜全哥你沒在,否則這亞元的名頭,更是讓我臉都能長三尺長。”
瑾瑜止不住想象了一下陳君然臉三尺長的模樣,渾身打個哆嗦,“打住,臉三尺長還能不能看了?”
冬青跟在身後,兩手空空,看着前面四人擡着東西還不見消停。
官府的錢莊,與之前看別的錢莊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差別,大概是官府錢莊的夥計比普通錢莊态度差了不少。
瑾瑜并不在意,反正也就來這麽一次。
冬青沒有絲毫不耐,上前和顏悅色對那夥計道:“我們不要一整張一千五百兩的銀票,麻煩你給十數張一百或是幾十的。”
夥計睇了冬青一眼,或是因為冬青生得貌美,或是因為冬青是女子,夥計并沒有因此而發怒。
而是按照冬青的要求,給了十數張一百兩百五十二十的銀票。
俗話說財不露白,就算存了錢莊,也應該是多張小數額銀票,以免旁人見財起意。或是一把就順走了你一千五百兩銀票。
瑾瑜算是解決了一個後顧之憂,當冬青跟他說要小數額銀票的原因,瑾瑜只能說冬青太聰明,這樣确實把穩不少。
處理完這事,夫妻倆帶着李言卿和陳君然去逛了複制挑花刺繡的院子。
告訴大家夥,停工三日,回清水溝老家去吃舉人老爺的席。
現在各個鋪子都還有存貨,停工三日也趕得上。
冬青順便給大夥宣布,陳君然李言卿和瑾瑜三個都中了舉人,場中稀稀拉拉泛起些交談聲。
她們只見李言卿過兩次,沒啥印象。但是陳君然和瑾瑜算是土生土長的清水溝人,清水溝數十年沒出一個舉人,如今一下出倆。
不過有不少人猶豫,三天時間又能掙不少錢,回去從參加宴會除了熱鬧之外,好像沒什麽實質性好處。
“這裏會有人管事嗎?若我們不想回家,能不能就留在這?照樣賺錢。”
冬青搖了搖頭,“對不住了,明後外三日家裏是沒人的,沒人負責夥食,你們夥食得自己想法子。”
“唉……那行吧,明日我們一起回村。”
村裏人都比較好說話,既然這樣,那就都回去吃喝玩樂,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過三日而已。也耽誤不了多少錢。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瑾瑜一家人就起床洗漱打包,去城外與村民彙合。
彙合起來又是浩浩蕩蕩一大群人,走在路上路面都占滿了。
到了明山鎮,瑾瑜順便買了一大堆爆竹,不出意外又要噼裏啪啦炸上一通。
今日走得早,到清水溝時,正值如日中天。
在村子裏往前山羊腸小路上看,只能看見一大串人順着山路蜿蜒而下。
不少人駐足細看,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待走進村子,各自回家見親,瑾瑜和陳君然考上舉人的事,就這般傳開了。
瑾瑜家的屋子給大伯母家用,他們索性沒有過去,直接去了村長家,商量宴席的事兒。
現在九月中旬,正在往家裏收糧食,村長在院子裏掃地,騰個地方堆帶殼的苞米。
擡頭看到自家大兒媳李氏推門進入,村長一愣,“不是每個月只回來一次麽?我記得九月初六時你已經回來過,莫不是你逃了?”
“陳叔。”瑾瑜緊随其後踏進來,給村長解釋來龍去脈。
村長看向陳君然,嘴唇蠕動半晌,才道:“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君然終于考上舉人了?”
瑾瑜重重的點頭,“嗯,君然出息了,若來年去參加春闱考中進士,不久就能授官。”
就像約好了似的,村長确認了這個消息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對着朗朗青天拜了幾拜。
“蒼天有眼!感謝老天爺,感謝列祖列宗!”
“……”
瑾瑜扶額,所以這是一種傳統還是如何?怎麽聽說兒子考中舉人,不忙着感謝本人的努力及奮進,個個都要去拜天。
待村長激動的情緒過去,就忙跟着張羅宴會的事,先去議事場地敲響了鑼,點燃一大串鞭炮,震耳欲聾。
從縣城回來的村民,雖然已經跟家裏人提及瑾瑜和陳君然考上舉人這件事,但經由村長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種震撼。
整個村都萌生了希望,畢竟傻子都能考上舉人,他們家心智健全的孩子,去讀書一定差不了。
大伯一家站在場中,看瑾瑜立于高臺之上,神态自若滿面春風。
那模樣,與曾經的李二狗好似沒有什麽差別,卻又仿佛已經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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