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這天晚上,孟呈安還是走了。

留下了個嘴唇微腫的陳多。

突如其來的吻像落入稭稈堆的火星子,呼啦一聲,燒得理智全失。

到了最後,陳多緊緊攥着孟呈安的衣襟,抓出一片褶皺,而他的衣服下擺已經由于過大的動作,而拉扯起來,露出一截柔韌的腰肢——

孟呈安伸出手,給衣角拽了下來。

沒法兒繼續了。

成年人心知肚明,再這樣親下去,都得出事。

陳多雙手搭在孟呈安的肩上,努力按捺自己過快的心跳,沒好意思擡頭。

片刻後,他的手被拉起,孟呈安垂着眼眸,親他的掌心。

被那點溫熱燙到,陳多瑟縮了下。

“多多,”

孟呈安也在喘息,胸膛起伏不定: “給我時間。”

陳多把自己的臉貼在對方手背上,聲音很小: “好。”

最後下樓的時候,孟呈安沒讓送,只是彎下腰,輕輕地吻了下陳多的眼皮。

他們都需要時間,來跨越遙遠的山川,以及明确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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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從外面關上了,陳多長呼一口氣,看向窗臺的蝴蝶蘭,自言自語道: “好,現在就剩我們倆啦。”

電池重新安好,打開手機,未讀短信的提示争先恐後地出現。

陳多這會兒心情好,幹脆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點開,看着玩。

好家夥,沒發現梁樂打字速度還挺快,分手之前那會,經常隔很長時間才回複一條,這會兒倒是積極,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內容從開始的震驚,質問,哀求,到氣急敗壞的憤怒。

夾雜着一些不堪入目的髒話。

陳多看一條,删一條,到最後有點煩了,直接全選删除事。

孟呈安離開前,問過他接下來的打算,需不需要自己幫忙。

“不用,”陳多撓了下臉頰, “我不欠他什麽,你放心吧。”

之前想着留點情面,但若是這樣繼續糾纏,陳多也不會坐以待斃,所以這會兒直接給電話撥了過去。

梁樂接的很快,卻沒有說話,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陳多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分手兩個多月了,聽見自己可能有新的感情就接受不了,那當初和情人親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那絲洩露的呻/吟,會給陳多帶來痛苦嗎

他懶得廢話,聲音沒什麽起伏: “我們已經分開了,梁樂,”

“你現在做是的無用功,不僅不會讓我回頭,反而讓我覺得過去的感情,是場笑話。”

梁樂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那……你就要和別人在一起嗎”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三年,我們在一起了這麽久,你就這樣不要我了。”

“是你不要我的。”

陳多的目光看向那盆蝴蝶蘭: “是你出軌,是你放棄這段感情,不要把錯扣在我的頭上,而我現在還願意跟你說這些話,是因為尊重我們的曾經,明白嗎”

梁樂滿含痛苦: “不明白……我只知道,我真的很愛你。”

當初陳多讀書的時候,他就一見鐘情了。

天天守在教學樓下面,厚着臉皮跟着人家跑,最開始陳多并不喜歡他,很不耐煩讓他滾,說自己不想談戀愛,可越這樣,梁樂就越是不願意放手,終于憑借自己長久的堅持,打動了陳多。

沒錢,事業剛剛起步,忙得腳打後腦勺似的,可也要堅持抽出空,和陳多去校門口的小破街吃飯。

喜歡是真的。

可感情逐漸變質,也是真的。

大概很多東西都有保質期,更何況他們是同性戀人,連法律意義上的約束也沒有,有的只是彼此的承諾。

他漸漸地不再去接陳多,不再計劃周末的約會。

“跟我幹吧,別搗鼓你那破服裝廠了。”

陳多就笑笑,說不用。

在一起之前,梁樂以為對方是那種比較嬌氣的人,畢竟長着這樣一張臉,又身材纖細——尤其家裏出事後,陳多連着幾個月在醫院和學校來回跑,瘦得臉就巴掌大,顯得下巴很尖,眼睛由于熬夜,也經常帶有淡淡的紅血絲。

梁樂擔心對方會扛不住。

可到最後,也一聲不吭,沒有開口求他幫一次忙。

梁樂是有些欣慰的,他沒有想到,陳多能這麽懂事。

無論是時間,還是物質,從不向他提出任何要求,甚至是在陳多爺爺去世那個月,也都是一個人跑前跑後,咬着牙辦理所有繁瑣的雜事。

說句實話,梁樂心裏,有些微妙的慶幸。

因為當時正巧是他事業的關鍵期,每天都穿得人摸狗樣地去公司,實際上給人當孫子,白酒不要命似的往肚子裏灌,就為了擠下競争對手,再往上爬一個臺階。

于情于理,他應當陪着戀人處理喪事,因為陳多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病去世,母親遠走他鄉後杳無音信,陳多是爺爺帶大的,那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可陳多說沒事,你忙你的。

梁樂松了口氣。

他終于出人頭地,挺直腰杆,不用再卑躬屈膝地巴結別人,而是硬起腰板聽別人的恭維,把合同甩在包工頭的面前,橫挑鼻子豎挑眼地說不行,這個錢老子不樂意掏,得再往下壓。

志得意滿,難免忘形。

差點栽了跟頭…以及,忽略了陳多。

再次見面的時候,梁樂心虛極了,老人家剛過頭七,陳多胳膊上用別針固定枚黑袖章,神情疲累。

梁樂以為,陳多會因為脆弱,而流下眼淚。

“別幹壞良心的事。”

這是許久未見的戀人,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梁樂愣了。

陳多,還帶着孝的陳多,臉色蒼白,嘴唇沒什麽血色,只有雙眼睛還亮晶晶的,很認真地提醒自己,不要做游走在邊緣的事,吃點苦不算什麽,要踏實一點。

距離“下海潮”已過了好幾年,如今不是遍地黃金的年代,需要膽大心細,才能從熱鬧的市場經濟裏分得一杯羹,梁樂沒把陳多的話放在心裏,只當是有人欠得慌,在陳多耳朵邊說了些碎嘴子的挑撥離間。

他們不歡而散。

現在想來,兩人似乎并未達到真正心靈上的共鳴。

但無論如何,梁樂沒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會這樣結束。

“……你只是不甘心。”

陳多握着手機,嘆了口氣: “梁樂,放過你自己吧。”

像是心髒被開了一槍,呼啦啦地往外漏着風,扯出空洞的疼,和三年前,那個笑得眼角彎彎,青春張揚的陳多。

是他再也無法擁有,不配回想的曾經。

梁樂安靜了好久,終于開口: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嗎”

陳多聲音柔和,答非所問。

“将來,我會祝福你。”

-

自此之後,梁樂果真沒有再騷擾自己。

陳多琢磨着,應該是最後的話起了效果,當然,他也懷疑回去後的孟呈安,可能找過梁樂的麻煩。

“你們見面了”

“嗯,”

孟呈安沒隐瞞: “見了一次,說了幾句話。”

陳多“哦”一聲,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

他并沒有答應孟呈安。

倆人現在,還沒定下什麽身份呢。

那晚旖旎的吻,像是夢境一般,被兩人下意識地不再提起——

而孟呈安,也言出必行,開始認真地追求他。

方法土得掉渣。

“早安,醒了嗎,今天我們這裏陽光很好,給你看,樹枝上有只灰尾巴的小山雀。”

“今天工作累不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晚安。”

陳多笑得在沙發上打滾。

看在剛剛收到那一大箱青梨的份上,決定收斂一下,不嘲笑對方。

“別這樣,哥你正常點,不然我害怕。”

“你不喜歡”

“哈哈哈不是,就是太別扭了。”

“嚴肅點,”

電話那邊,孟呈安也在笑: “正追你呢。”

陳多躺在家裏,姿勢就沒那麽講究,擡起的一條腿挂在沙發背上: “你也認真點,咱還跟以前一樣吧,有啥說啥,你也不要掐着點跟我早安晚安,沒必要。”

“那我要怎麽做”

“就和以前一樣啊。”

孟呈安壓低聲音: “這樣能追到你嗎”

現在人不在自己面前,陳多厚臉皮,自然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不一定,我可得考慮考慮呢。”

“嗯,”

孟呈安很柔和地笑着: “不着急,你好好考慮。”

他聽勸,真的不再進行形式化的打卡追求,重新恢複成以前的狀态,有時間了就聊聊天,拿出百分百的耐心來陪伴,無論陳多是被甲方氣得罵人,還是驚嘆最近青菜價格瘋漲,或是從冰箱裏拿出雞架解凍的那會功夫,都能跟孟呈安說上幾句。

而孟呈安這邊呢,除了青梨,又給他寄來了一些別的水果。

陳多琢磨着,也得有來有往,給孟呈安也寄點東西過去,可這段時間實在太忙,就給這茬子忘了,每天晚上睡覺前,能跟人聊上那麽一二十分鐘,就是難得的休息。

已成習慣。

不知不覺間,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雪花不大,碎粒子似的灑了滿地,踩上去的時候“嘎吱”作響,天冷了,陳多又給自己裹成了個球,說句話都往外冒白煙。

“累死我了——”

他剛到家,換了鞋子,圍巾還纏在脖子上,只露出雙烏潤的大眼睛,拿手機後置進行自拍: “看,我們這裏下雪了!”

幾乎是在發送成功的剎那,對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在路上,大概兩個小時就到了。”

陳多唰地給圍巾扯下來了: “找我嗎,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

這樣的壞天氣,路上多危險啊!

“對不起,”

孟呈安道歉: “有點想你了。”

其實是查了天氣預報,知道陳多這裏要下雪了,所以想和對方一起看。

他之前問過的陳多,覺得什麽最浪漫。

陳多随口回答,說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去看雪看花,再看看海,就挺浪漫的。

要不然說這人沒見過世面,瞅着蠻機靈,一張口,全是這種最普通的畫面。

所以今年的初雪,孟呈安肯定要過來陪伴。

陳多邊走邊脫外套,抓起掃把就開始打掃衛生。

同時心裏慶幸,幸好孟呈安有分寸感,知道提前跟自己交代,不然屋子裏亂成這樣,他實在沒臉請對方上來。

太忙了嘛!

他掃完地,想起沒有換睡衣,跑進卧室的時候又手忙腳亂地開始疊被子,冬天黑得早,外面的夜色如潑灑的墨,陳多鼻尖都要沁出點薄汗來——慌得了,床鋪整理好,客廳的地還沒拖,刷完拖把的時候一擡頭,看見鏡子裏面的自己。

陳多怔住。

片刻後,他松開拖把,用手指一點點地摸鏡面上的臉,紅的,從臉頰到耳畔都一片緋意,整個人由于興奮,而有些喘氣——幾乎不像是印象裏的自己。

天吶。

陳多心想,我在期待孟呈安。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呆了好一會,慢慢地縮回指尖,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上次分開的時候,孟呈安吻過這裏。

當時好用力,第二天,下唇依然有微腫的痕跡。

陳多與鏡子裏的自己對視,眸光流轉,張開嘴,手指順着探進去,輕輕地碰了下舌尖。

今天,還會和孟呈安親吻嗎

他不知道。

因為心緒已經濃得快要化不開。

工作和生活令他連日奔波,很久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自己,自然無從得知,這份命運般的喜歡早已在心裏生根,悄然抽芽,直至如今,枝繁葉茂地長大。

“我喜歡上孟呈安了。”

陳多喃喃自語,又重複了一遍。

“真的,好喜歡。”

他向來不肯坐以待斃。

水流冰涼,手上的那點溫熱清洗幹淨,陳多擡起臉,烏潤的眼睫都被打濕,眸子很亮。

要主動出擊。

-

孟呈安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

雪逐漸變大,細鑽似的粒子變成紛揚的鵝毛,籠罩得大地一片雪白。

路不好走,到目的地的時間就晚,還好他知道陳多明天休息,所以才敢過來打攪——并且這次,總算帶夠了東西。

樓道的聲控燈亮了,孟呈安一擡頭,陳多趴在樓梯欄杆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孟呈安的心,瞬間就軟了。

“來啦”

“嗯。”

身上的雪已經被抖落掉了,孟呈安進屋前,又跺了跺腳,随即放下鼓囊囊的背包,取出自帶的拖鞋。

陳多反關上門,搭上鎖鏈的時候斜睨一眼: “你這次準備的倒挺全。”

“是,并且你們最近不是人手不夠”

孟呈安換好鞋子,把外套也給脫下挂好: “我來就行,不用再雇人。”

這便是此行的第二個目的了。

冬季繁忙,尤其是臨近年關,從聊天的時間都可以看出,陳多壓根就沒按時吃飯,都是歇下來後随便吃幾口,跟孟呈安抱怨最近招工難。

有什麽難的,人都送上門了,還不要錢。

“從現在到正月十五,我能給你幫忙。”

陳多愣了下,旋即笑了,故意拉長音量: “好啊,我們管吃管住,員工宿舍的條件很不錯的。”

孟呈安剛從外面進來,身上還是風塵仆仆的肅殺,短密的睫毛上都似乎凝着冰,神情卻很柔和: “好。”

“那要不我現在就帶你過去吧,”陳多挑起眉毛: “正好,你這次來不是帶了行李,一塊兒給放過去。”

孟呈安毫不猶豫: “行。”

他說着便重新坐回鞋凳,但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身形凝固。

陳多跨坐在了孟呈安的大腿上。

略帶僵硬地摟着男人脖子,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心裏罵了句呆瓜。

“你見了我,怎麽不想要親親我呢”

孟呈安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才好,嘴唇抖了好幾下,才結結巴巴地開口: “啊”

陳多“噗嗤”一聲笑了。

“又不是沒有親過,”

他靠近對方,輕聲道: “上次不是挺會的,為什麽現在就緊張了”

孟呈安心跳如擂鼓,怔怔地看着陳多。

漂亮的陳多。

臉蛋紅紅的,一直在笑,眼睛宛如帶了鈎子,卻話鋒一轉: “跟我講講,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孟呈安吞咽了下: “不知道。”

“不會吧,”陳多略微歪了一下頭, “居然連這個也不知道”

“可,可能是慢慢就喜歡了……”

孟呈安的視線被燙了下,倉促地移開目光: “就是有一次,突然覺得你很可愛,就想天天都見到你。”

陳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你是對我一見鐘情嗎”

那天的山腳下,形容狼狽的陳多站在路邊,被風沙迷了眼,沾了灰的手指頭給臉抹得好髒,孟呈安就拿起一瓶清水,給他沖洗眼睛。

“應該不是,”

孟呈安搖頭: “我感覺當時的你,像只泥猴。”

陳多: “……”

一陣無言的沉默。

陳多唰地從人家大腿上下來了,面無表情地走到沙發那坐下,背對着他。

孟呈安尴尬地跟上去,撓了撓自己的耳朵: “對不起。”

陳多不搭理他,依然用後腦勺看人。

“我錯了,不該這樣說你。”

孟呈安走到陳多面前,半跪下來的剎那,人家立馬哼了一聲,擰着身子又轉向另一邊。

完蛋。

傷自尊了。

孟呈安發愁,這可該怎麽哄才好

“你當時臉蛋有點髒,所以我才這樣想的。”

“別生氣,泥猴也很可愛。”

陳多氣得閉了閉眼。

這話還有的聊嗎

孟呈安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左一句對不起,右一句喜歡你,說了會兒,突然站起來,從衣兜裏掏出個首飾盒來: “對了……這個送給你。”

陳多這才瞥了一眼,愛答不理的模樣: “什麽”

“戒指,”

他打開大紅色的首飾盒: “還有镯子,帶鑽的我沒買,不知道你喜歡哪種。”

打開的剎那,陳多傻眼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枚寬得能當頂針的金戒指。

以及手指頭粗的大金镯子。

後者暫且不論,前者他熟,服裝廠裏工人縫針的時候,總喜歡在指頭上套個這玩意,用來防紮手。

可也不至于是金子做的啊!

“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換,也可以我給熔了再打。”

孟呈安巴巴地看着他,就差搖尾巴了。

陳多喉結滾動了下,心跳得厲害: “為什麽送我這個”

為什麽

當初梁樂在他面前,顯擺自己曾經和陳多戴的戒指時,孟呈安就想了,有什麽了不起的,他也能買,買更大的。

除了金子之外,還有鑽石,都給陳多買。

不過在挑選鑽石的時候犯了難,這玩意看着就是顆晶瑩的石頭,其實還挺講究,什麽八心八箭公主方小圓鑽的,孟呈安不太懂這個,又怕陳多不喜歡——還是金子好,無論陳多要哪種造型,他都能依葫蘆畫瓢地給打了。

孟呈安手巧,做這個不帶怕的。

“就,就想送給你,”

他支支吾吾的,又補充了句: “保值。”

陳多: “……”

他默默地看着孟呈安的眼睛,突然注意到,這人屏住了呼吸。

在緊張。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陳多終于伸出手,把那枚戒指握在掌心: “有點土。”

對方這才松了一口氣,連忙道: “等明天,去店裏挑不土的,我買。”

在孟呈安的樸素觀點裏,喜歡一個人,就是愛他,喂他,給他買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陳多笑了笑: “還挺沉。”

然後,他把戒指放回盒子裏,拍了拍沙發: “過來。”

孟呈安墩地一下,挨着坐下了。

“其實這個時候,咱們應該先談談的,”

陳多神色認真: “但是,我發現自己忍不了……孟呈安,你為什麽還不親我呢”

他無奈地閉上眼睛,把自己湊近。

下一秒,臉頰被捧住,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孟呈安吻了他。

和上次的粗暴不一樣,這次開始地很溫柔,唇瓣輕輕輾轉,一點點地進行着厮摩,但心跳的頻率并不比之前少,陳多攀着男人的肩,感覺一條粗壯的手臂箍住自己的腰,身體逐漸後仰,親吻逐漸加深,呼吸也變得更加粗重。

都開始喘息。

這個感覺,真的很好。

可還未完全沉溺其中,濕熱的唇瓣驟然消失,陳多茫然地睜開眼——

孟呈安的手撐在他的臉頰旁,胸膛起伏很大,仿佛在努力克制。

“多多,”

他叫陳多的名字: “你也喜歡我吧”

眼神裏是壓抑不住的欲望,偏要給拼命按下,孟呈安死死地盯着對方的眼睛,等待回答。

陳多笑了起來,伸手,點在孟呈安的喉結上。

又順着往下,按住對方的胸膛。

咚——咚——咚——

心跳得很厲害。

他拉起孟呈安的另一只手,也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想要用行動告訴對方,我和你有着同樣頻率的心跳。

我也好喜歡你。

接觸到薄薄衣服的剎那,孟呈安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瑟縮,被燙到似的收回手。

他嘆息一聲,把臉埋進陳多的頸窩裏,滾燙的氣息吹拂耳畔,聲音好啞。

向自己的心上人低頭。

“多多,求你。”

“別折磨我。”

————————

面無表情的多多vs以為是在邀請自己摸咪咪,而害臊的孟哥(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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