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好乖好乖不哭了

好乖好乖不哭了

“MD,怎麽感覺你小子越來越帥了呢?果然男人三十一枝花嗎?”

“別把我說老了。”司斂月笑着回複張啓程,拍下了那搭在他肩膀的手。

我醒着,因為想看看司斂月上班的樣子,我才知道原來“我”要升職加薪了。

“聽說小老板要過來視察工作。”張啓程忽而皺眉道,湊近了司斂月,“還聽說他是男同,玩得賊拉花,把老板氣的半死。”

司斂月微皺着眉躲開張啓程的靠近,“哦”了一聲。

“你小子遇到的變态多,當心點哈。”張啓程拍了拍司斂月的肩膀,走開了。

嗯?我有點懵,為什麽張啓程說我遇到的變态多?工作和生活不是都很平淡嗎?

司斂月舔了舔唇,舌蹭了蹭虎牙的尖,輕輕掃過了上颚,癢癢的。

“你在幹嘛?”我忍不住問道。

“舌吻你。”

我羞得憋着聲不說話了。

他忍俊不禁,搖了搖頭回到工位上。我也就睡了。

晚上回到家,母親又安排了相親。我看着,看司斂月是如何做的。尤其這次母親還在場。

姓名,年齡,學歷,工作,家庭情況,互相過問似乎是基本操作。

女孩似乎對司斂月挺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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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适時走了,留下兩人談話。

“你想要小孩子嗎?”我聽見司斂月問道。

女孩瞬間紅了臉,支支吾吾着:“我無所謂,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的。”

“你的父母能幫忙帶小孩嗎?我母親是不會幫忙帶的。”

“嗯……嗯……他們挺喜歡小孩子的。”

“那可能要讓他們失望了。”司斂月依舊挂着溫和的笑,“我有心理性□起功能障礙。你能接受嗎?”

我直接一個晴天霹靂愣住,司斂月在瞎說什麽……好像也不算瞎說。

“啊?!”女孩也愣住了。

這場對話草草結束,司斂月挂着笑,在心裏對我說:“沒吃醋吧?”

“如果她不想要孩子呢?”

“那就說阿姨想要。”司斂月的視線落在女孩身上一會兒,轉而落在了玻璃淺淺的倒影上,眯了眯眼,忍不住舔了舔唇。

女孩正在跟母親道別,臉上帶着窘迫:“那個……不好意思阿姨,我想您兒子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就是他各方面其實都挺優秀的,但這個……嗯這個我們家不能接受。”

母親想必是一頭霧水的。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笑。

“這時候不應該誇我嗎?”司斂月對我說到。

“我誇你和母親誇你有什麽不一樣呢?”我反問着。

他的臉上露出了惡心的表情,不過只一瞬間,轉而斂了,露出招牌的笑。

“因為我們兩情相悅啊。”

“你好厲害呀。”我于是笑道。我實在不會誇人。

“發什麽呆呢,走吧。”母親嘴裏不知道念叨什麽罵人的話,對着司斂月說到。司斂月乖乖跟着,在母親看不見的地方咬了無名指一口。

“我想買戒指,然後和你結婚,等攢夠錢了,我們去游山玩水。”

“我的涵星,我們什麽時候私奔?”

久留在這裏注定沒有期望中的結局。

“都……都可以。”我沒有主見般回答。我已經被他馴化了。或者說,徒勞的反抗根本沒有用,我迫切地需要他,就像我需要空氣和水。

“好。”

他在準備着,我看着他準備,時不時誇他幾句,又時不時再跟他玩幾場鏡子游戲。

生活如此平淡甜蜜,以至于我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暗藏的瘋狂有多麽可怕。

“為什麽受傷了?”

“乖,再睡一會兒。”他正用酒精消毒,給小傷口貼創口貼。

“為什麽!?”我慌亂地大聲質問他。

“對不起。已經和解了,不會留……”他似乎在回避我的問題。

“……為什麽?”

“我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你,我的涵星。”

“趙思源?你和他打架了?”

那個張啓程口中的小老板,變态。

“不疼的,我打過很多架。”司斂月擡起了自己的胳膊,“還是有點疼,要小星星誇一下,mua一下也可以。”

“他呢?”如果此刻身體是我的,我一定冷汗直淌。

“在醫院。他那麽嬌氣還想欺負我的涵星,也太不自量力了。”

司斂月說這話時,是笑着的。

“謝……謝謝你。”我捋直舌頭說着。他打過很多架,他默默守護了我很久,可我卻毫無察覺。

那些讓我感到乏味無趣的生活,是他為我背負了許多傷痛。我有什麽理由活着?那些曾經困擾我的問題,那個“略”字,緩緩抖出了答案。

我對他有太多虧欠了,我想為他存在。

“就這樣?”他反問我。

“嗯……嗯……啾……”

“等傷好了,等我們到了新家,你來布置游戲好不好?”他恍若環抱着我,在我耳邊魅魔般低語。

“嗯……嗯……”

可是我一直睡着,忘記睡了多久,等我醒來,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卻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我全然信任的他在陪着我。

“我睡了多久?”

“你留我一個人過完了年,長大一歲,踏過春夏,滞留在秋冬。”他說着,絲毫沒有惱火,而是問道,“休息好了嗎?”

“對……對不起……”

“陪我,說你在,說你愛我,我的涵星,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

“我,我在。”掌握了身體,我在我們的新家裏轉悠。

鏡子很多,書架上堆着詩歌,床上擺着玩偶,還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

火燒雲宛如新娘嬌羞的薄紅覆上天空,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夢。

“喜歡嗎?”

“嗯。”

“mua。”

我低笑一聲,“啾。”

現在的生活太惬意了。

我醒來就可以吃到美味的飯菜,可以看窗外的風景,看雲卷雲舒自己發呆,偶爾想起月兒念過的詩。

我愛他的平淡,卻也漸漸愛上了平靜水面下瘋狂的,可以吞沒我的漩渦,那個時候我就可以不去思考任何東西。

“不是說,我來布置游戲嗎?”

“我錯了,嗯?”像是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對我低語,他壓抑着要搶走我主導權的心,“你太可愛了。”

鏡子冰涼涼的,帶起一陣顫栗,無法使我完全冷靜,也無法使我完全投降。

“求我,我的涵星。”窘迫的樣子全然落在司斂月的眼裏,他明明也克制不住,卻還是聲音喑啞得說着。

“不要!”

意識瞬間下墜,我掙紮着要把主動權搶回來。鏡子裏動作定格在那裏,依舊像是一個火爐,表情變換了幾次,時而是他火辣的目光,時而是我惱羞的回避。

“不要……”

“你知道這時候的不要意味着什麽。”

在最後一刻一直壓着我的力量才放開,把一切沖擊都留給了我。

我像是從水裏獲救的人大口喘息,眼前一片朦胧,因為覆蓋着氤氲的水汽。

“我讨厭你。”

我于是又被壓了回去,回應我的是他的輕笑,“你可以不看,但我必須要做。”

“不要……把身體還給我……我要休息了……”

“誰讓我的涵星太可愛了。”他恍若未聞,“讓讓我吧,嗯?”

“你……你……”我根本說不出話來。

故技重施的那一刻,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已經提不起力氣了。

“我讨厭你……”我發現我已經開始不習慣這具身體了,他已經比我強了。

撐起身子,我知道他在看。但有時候我就是倔的像一頭牛,直往牛角尖裏鑽,除非自己想明白,不然不可能出來。

我挪到了衛生間洗臉,看着鏡子,恍若看見了那次——我抓起剃須刀砸碎鏡子的那次。

鏡子裏的“我”碎裂開,一片一片,難以修複。

“我的涵星,我錯了,嗯?明天給你買蛋糕?還是想要別的?”司斂月的聲音拉回了我飄飛的思緒。

“都……都可以。”

我聽見他喟嘆一聲:“就是因為你這樣可愛,才會更想欺負你呀。”

“只有你會這樣想。”

“只準我能這樣想。”他笑着改變了我說的話。

我開始變得煩躁了。

我也不清楚我在煩躁什麽,渴求什麽。

我在晚霞裏蜷縮着,落地窗好像漏風了,于是幹脆起身回房間,縮進被子裏。

我漸漸的,不想出現了。

人是為了有價值而存在的,我像茍延殘喘依附着他的寄生蟲,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啊,再說,次人格不是會希望主人格消失嘛。或者說,其實我才是鸠占鵲巢的那個?司斂月才足夠優秀,配得上這個世界。

我抖了抖,才注意到晚霞已經消褪,月亮漸漸顯露,黑夜即将來臨。

時間絕對的公平,按時撕下一頁頁日歷,不論貧窮或富貴,不論是咿呀學語的孩童還是蹒跚而行的老人。

我開始做夢,越來越……令人窒息。

夢裏有小時候的我,深更半夜還寫着作業,妄圖創造奇跡。

夢裏有我的母親,在電話裏和已經離婚的父親大吵大鬧。

夢裏有司斂月,掐住我的脖頸,卻語氣溫柔地說:“我的涵星,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你了,所以……消失吧。”

……

我每次都會抽噎着醒來,氣都順不上,好像要把小時候憋回心裏的眼淚一股腦倒出來。

手臂繞過身體,我蜷縮着抱住了我自己。

“又做噩夢了?別怕我的涵星,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呢……我需要你……”

他每次都會安慰我。

“嗚嗚嗯……”而每次我都哽咽着,卻不作回答。

“別哭,別為了那些事情哭,至少應該為了我哭啊。”他再一次搶走了我的主導權,但眼淚依舊沒有辦法停下。

“嗚哼……不要……別這樣……司斂月……求你了……”我向他乞求,窺見了他溫柔面具裂縫下野獸的真容。

“說你愛我,我的涵星。”臉頰蹭過了肩頭,落下輕輕的吻,他只是道。

我應該毫不猶豫地順從着:“我愛你。”

可是這一刻我竟然猶豫了。

我不能說我愛他,因為我根本還沒有完全認識他。

“不要……”

“別這樣,你需要我,不是嗎?”他的舌劃過了無名指,輕輕含住。

“放我出去……”我悶聲乞求着。

“那你答應我,我的涵星,別為無關我們的事情哭,可以嗎?”

我吐露了實話:“我夢到你不要我了……嗚嗯哼……”

他似乎怔愣了一下,接着愉悅地笑了,根本止不住的笑,“怎麽可能呢我的涵星,我為了你而存在的啊。不哭不哭,我給你擦眼淚。”

直到完全平複,他才把身體讓給我。

“唔好乖好乖,不哭了不哭了。”

哄小孩子的語氣把我逗笑了。

作者有話:MD好寵啊,有種玩弄于股掌的寵溺(不是我在說啥:)誰懂啊啊啊,好喜歡那句舌吻你,畢竟嘴唇是——

咳嗯,打算下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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