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郎情“妾”意
郎情“妾”意
理所當然的不去早自習,理所當然的夜不歸寝,有些不真實,一些一旦習慣了的事情,別人都在做,都在上課,自己卻是姍姍而去,突然間似乎有種融不進這個現實,這個班級的錯覺。
也只是錯覺。
阿寧還是會和他開開玩笑,叫他SUPER吳,稱他是小雛菊。
秦海婷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過還是有很多男生追求她。
小王萌還是會跟在他屁股後面老大老大的叫。
少了什麽?
叽叽喳喳的胖子,沒什麽存在感卻不能少的老癢。
是碰不着面,還是說,大家都故意避着?
這種時候,心裏會問自己,要是讓他選擇,友情或者是愛情的時候,他會怎麽選擇?是無從選擇,愛情和友情本就不能放在一起比,更不能和時間成正比,有些東西存在了就是存在了,選擇無非是不懂你的人才會讓你做的傻事,他相信不管是胖子還是張起靈都不會讓他去選擇這種問題。
也過去好幾天了,這天進教室就感覺不太對勁,有些人看了看他就抿嘴笑了起來,有些人看了他眼就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也有的人看了他一眼,竟然和他揮起手來。
事有蹊跷。
他走到王萌身邊,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吳邪摸了摸王萌的頭低聲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額……”王萌看了看周圍,所有的人都會偷偷看一眼繼續做其他事情,再偷偷看一眼的狀态,吳邪全身都感覺不舒服。
我操,不是被知道了吧?那也不至于是這樣的眼神啊。
“老大……你去看看寧姐那邊的考勤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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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疑惑地看了看王萌,雖然弄不明白不過還是按照王萌說的去阿寧那位置問她要考勤本。
阿寧看到吳邪過去原本還憋着笑,這下就笑出了聲,尤其是看到吳邪那莫名其妙的眼神。
“super吳,哈哈,我說,你還好吧。”
吳邪愣了愣,還是覺得莫名其妙:“我很好,到底……”
“哈哈哈哈!”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我操,到底什麽事情,神神秘秘的搞屁啊?”
阿寧笑叉了氣,拍着自己的胸口緩了緩繼續說:“那……哈哈……那你孩子還好麽?”
全班都笑了,吳邪愣住了,翻了翻阿寧課桌找到那本傳說中的考勤本翻開。
X年x月x日:吳邪胃不舒服請假。
X年x月x日:吳邪吐了請假。
X年x月x日:吳邪嘔吐不止去醫院檢查請假。
X年x月x日:吳邪安胎請假。
這絕對是惡搞,靠!
“你寫的?”
阿寧用手指在自己眼角抹了抹眼淚,說:“哎,真不行了,這哪能是我能做出來的事,誰幹的你還不清楚?”
吳邪把考勤本摔在講臺上就跑了出去,跑到斜對面的班級就對着門口喊:“死胖子你給我滾出來,你爺爺來收拾你了,出來單挑!”
胖子一邊笑一邊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吳邪撲上去就用胳膊勒住胖子脖子,說道:“你大爺的,是不是你寫的?”
胖子還是在笑,他們都習慣相互之間相互擠兌,相互打鬧,這樣就回到了沒有隔閡的時候,胖子說:“就是你爺爺我做的,怎麽着,知道來找你爺爺了?!”
“我操,你要不亂說話欺負人,我能那樣對你麽?”
胖子也杠上了說:“人張坤還沒生氣,你氣個什麽勁,再說了你犯得着為一個張坤那樣嗎?連胖爺我都不認了,真是多少年的交情還比不上人張坤對你一點點好。你個小白眼狼。”
吳邪嘞了嘞手勁,引來胖子哇哇叫,用了點勁抓着吳邪的手來就卯起了勁,一會兩個就扭打在地上。
“靠,做人要講理好不好,你為了個還不知道是不是你老婆的女人犯得着這樣麽你!”
胖子體積大,力氣也大,很快就把吳邪反手拷着壓倒地上,膝蓋還頂在了吳邪背上。
“兄弟和張坤你選個。”
“你太狗血了,那你兄弟和女人選一個。還有你先把老子放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你爺爺。”
胖子還真松開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笑:“你說你,一米八的個子就那點力氣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我和你講,這個沒有可比性知道嗎,張坤他不是我兄弟,也不是你女人,這能和雲彩放在一起比嗎?”
吳邪一愣,随即就笑了起來,還真是,可不是麽,他不是他女人那是真的,可他娘的他是他男人啊。
“你……你就當他是我女人……”說着又覺得不對勁就又裝着兇了起來,“反正張坤對我來說很重要,你以後別那樣,要還那樣!老子和你絕交!”
“我□□個小沒良心的!你……你個小王八羔子……你……你……”
“你你妹個你。”吳邪知道胖子不會放狠話,所以才這樣,其實換句話說是胖子讓着他,寵着他,他把尾巴翹上天了,所以人啊,就是不能寵,寵了就無法無天。
他也不例外。
胖子“你”了半天沒“你”出句狠話,吳邪趕緊轉舵,咳了下撓了撓腦袋就說:“那個什麽,中午打算吃什麽?”
胖子那是半口氣沒上來差點翻白眼,不過很快就裂開嘴笑:“糖醋排骨!”
“你怎麽老吃你家親戚!”
“嘿嘿,這你不懂,我爹還真幫我算過,老子五行缺肉。”
吳邪笑了起來說:“缺肉?是缺心眼吧你。”
說着胖子嘆了口氣,兩人走到臺階上坐了下來,胖子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包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在校抽煙抓到是要吃處分的。
“你丫的,胖爺的痛處你就捏吧捏吧給捏碎了。”
吳邪當然懂他在說什麽,胖子心細,膽肥,說穿了就是仗着自己有後臺自己又有點小本事誰都沒放在眼裏過,其實他們幾個基本都這樣,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的,含着金湯勺出生,雖然大部分都是低調為主,不過那種張揚猖狂的本性還是在的。唯獨就是他吳邪,他們不會對他動真格的,真拗不過就讓着,他是感動的,真的,可是這樣不公平。
“別瞎扯,說的老子好像捏碎了你的蛋。”
“哎?天真,說真的,你是不是覺得胖爺、老癢還有花兒爺這樣做是因為你以前家裏那些破爛事?”
吳邪沒有說話,看了眼胖子就開始掏胖子口袋拿煙,胖子也沒阻止,周圍看了看沒人就随他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都把你當兄弟,是親兄弟,親人,不是那些狗屁同情心,你幾時看胖爺我有同情心了?”完了還砸吧了下嘴巴說了句“重色輕友”。
吳邪轉頭瞪了他一眼,胖子也拿出煙點上說:“有些事,咱不擺明了說,要當咱兄弟的媳婦,做兄弟的也得考驗考驗對方不是?你說你個小沒良心的……真氣死我了。”
吳邪這次是真愣住了,倒不是說什麽考驗,他是真看出來他和張起靈的事了?吳邪一邊震驚一邊在心裏豎起拇指,行,胖子你真行。
“你別在心裏誇我,要誇就說出來。放心我誰也沒說,反正你高興就好。張坤這個人,是不錯,那樣都沒氣,還勸着你。不過總歸不是一回事,現在還年輕你玩玩就算了,別亂當真,以後還是得娶個姑娘結婚生孩子的。”
這種時候就是自己的老爸或者老媽,還是思想比較開通的那種,看着自己兒子看上一男人,也不急着拆,看準了你還年輕不更事,總覺得你長大後會明白過來自己到底要什麽。
“你怎麽看出來的?”
胖子朝他笑了笑,沒說話。
也是,就胖子那心思,能看不出來麽?
吳邪稍稍有那麽點慚愧的感覺,抽完最後一口煙說:“對不住了。不過以後不要那樣,哎,這種事,有沒有以後還不知道呢,小哥那樣的,我有些吃不準。”
胖子吐了口咽,把煙頭給掐滅不丢就放在自己手裏,說道:“就目前來看,張坤是很在意你的,你也沒談過,就當是練習吧。”
意思也就是別太當回事。這種感情的以後誰能來定論和保障呢,不去想是最好的,是最好的。
回到教室吳邪就掏出手機發了條過去。
“剛和胖子談話,他知道我們的事了。”發出去才感覺到自己心裏有多忐忑,也許就這麽完了也說不定,這樣想着不過心裏倒是篤定的。
沒一會手機就震了起來,是張起靈:“我不介意。”
他和他大概是想到一塊去了,沒問是不是他告訴胖子的,也沒有問胖子怎麽說的,就那麽一句不介意。
也是,他向來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和眼光,也确實讓他松了口氣,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張起靈那麽悶的人,他相處起來卻那麽舒服。
心裏放松了也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暗了的屏幕又亮了起來,又發了條過去:“胖子給我請假理由是說老子懷孕了。”
這回隔了會兒回了,不過上課鈴聲也打向了,早上都是些理論課,沒幾個人要聽的,上課也不用像高中生那樣要起立,喊老師好。
他就繼續擺弄手機,打開來看對方說的是:“那肯定是我的。”
吳邪都能想象到張起靈笑起來的樣子,就又發:“要是男人能懷孕,你給爺生一個,你生的肯定好看。”
張起靈這回是沒消息了,兩節課後短信過來說:“中午找你吃飯。”
胖子都知道了,這事也算是和解了,也就是說張起靈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地來找他。
中午的時候張起靈還真來了,外帶了個陳墨,說是自己請客大家別客氣。
他們自然是不會客氣的,這種類似于讨好丈母娘的行為,胖子尤為滿意。
吃完飯他們就走了,走的時候張起靈走到吳邪身邊,湊近了點在吳邪耳邊說:“要是男人能生孩子,我能讓你懷上無數次。”
然後扯着嘴角走掉了,吳邪終于有些明白其實張起靈,真的不是個善類……
其實和張起靈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是很和諧的,這樣的和諧來自于他對事物并不挑剔,飯菜只要你做了他就會吃,零食很少吃,但是要是你給了他也會吃掉,家務很自覺,會主動去洗碗,當然,家裏衛生是那個叫雲姐的人搞得,要兩個大男人搞衛生也不知道會搞成什麽樣,所以吳邪很自覺地沒有擔當這些。
生活在張起靈的生活中,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對他很好,可吳邪并沒有類似寄人籬下或者欠人人情的感覺,那個人雖然廢話不多,不過該講的時候該給意見的時候還是會充分發揮平時不怎麽用的語言功能,他是個實際行動比較強的人,不過把他惹毛的時候也會有攻擊性。
會有這種感覺大概是因為張起靈這個人流露出來了某種東西,至于是什麽吳邪自己也還沒有想透,不得不說的是,這樣的狀态他很喜歡。
“小哥,你說說你小時候怎麽個壞法來聽聽吧。”
張起靈從電腦面前擡起頭,前幾天吳邪把自己的電腦搞了過來,于是兩個人原本栖息的地點從客廳轉移到了書房。
“你不是和瞎子說好了嗎?”張起靈淡淡說道。
吳邪也擡起頭對上張起靈的眼睛說:“你們一個啞巴,一個瞎子,你說我是什麽,要不要是聾子?這樣就殘疾三人組,我們到天橋下面組團要飯去得了。”
這下張起靈倒是笑了起來說:“你?你是聾子也是瞎子,光是嘴皮子厲害了點,專門惹人生氣用的。”
吳邪見張起靈笑自己也笑了起來:“我怎麽又聾又瞎了?”
對方看了他一眼繼續敲鍵盤,輕輕地說了句:“你就是又聾又瞎。”
“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可以開張啓山的保險櫃了。我有時候會放聖經和十字架進去。”
“額……”在當時影視界的基本都信那套,燒香拜佛,拍古裝特別是宮廷戲的時候拜的就更講究些,總之都是有些迷信的,特別是信佛的多,張啓山當時外號張大佛爺,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信那些,小時候見到張啓山的時候,手上那大顆的佛珠手鏈他是記憶猶新。
“你故意氣他的吧。”
“嗯,也放過榴蓮,撥開的那種。”
“我靠,你夠缺德啊,還有更有創意點的嘛?”
“□□算創意?”
“為什麽是□□?”
張起靈扯了扯嘴角笑的得意說:“當時他就發火了。”
“你怎麽放□□,他怕□□?”
張起靈搖了搖頭,說:“你猜。”
吳邪思考了下,想着想着就皺了眉頭,張起靈他其實……挺喜歡他爺爺的吧,拿着張啓山讨厭的東西去激他,按照張起靈這個人來說不會去做那麽無聊的事情,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只是想引起他唯一的親人——張啓山的注意。
看着對面張起靈還扯着的嘴角,原本覺得燦爛的笑容突然帶上了些苦澀的味道,這個人,總是讓他感覺到心疼。
張起靈這個角度看過去吳邪的頭都埋進屏幕裏了:“怎麽不說話了?”
吳邪咳了幾聲,又等了會擡頭看了眼張起靈,對方也在看他。
把眼睛移回屏幕說:“說句奇怪的話,你會不會介意。”
張起靈側了側頭思考了下說:“你別惹人生氣的話就好。”
“我……我哪裏老惹你生氣了?我就是想說,我想說……要是小時候就認識你,我是說就像鄰居或者親戚那樣可以相互來往的就好了。”
吳邪自己心裏翻了個白眼,關鍵時候就詞不達意。
張起靈倒是點了點頭,說了句“我也是”。
這個時候吳邪突然能夠感受到,其實他和張起靈是一類人。對待那些渴望得到而得不到的親情有份別扭的執着,是別扭的也是執着的,到最後的心灰意冷,可心裏就是會去追逐那些。
渴望一份可以從開始看到結束永恒不變的感情,害怕被放逐,也許這方面張起靈要比他更為堅強和獨立。
害怕被放逐,躲着藏着卻渴望有人能找到,不聽也不說卻渴望別人能明白,有一盞燈,有兩個人,有可以等待的那個人,或者有一個在那裏等待的人,所以歸途的路上也變得格外溫暖和讓人期待。
自己對張起靈來說是特別的,這比中了巨額彩票還要來的讓人開心,被重視被需要的感覺,會讓人加倍的付出以換取更多的重視,所以也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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