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似水流年,你最重

似水流年,你最重

這一覺睡得非常沉,是被身上的瘙癢和身體急劇攀升的溫度鬧醒的,微微睜開眼睛,腦子裏還一片迷茫,可嘴裏卻在發出讓人臉紅的聲音,意識慢慢回攏,伸手摸了摸在自己胸口造次的腦袋。

省略不可描述部分。。。。

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情很複雜,高興的程度或許比自己被接受那一刻還要多,是被需要的,被重視的,被心疼的,可又不完全是這樣的快樂,看到吳邪那樣他又覺得自己心被揪着了,他希望他開心,即使那時候在幫着解決吳家問題的時候,心裏還是覺得自己給的不夠,還可以更多。

張起靈想,估計這輩子再也不會比眼前這個人更能讓自己覺得,其實生活,其實工作,其實感情,或許還有親情都是可以期待的,會有進展,還有溫度的。

房間裏很亮堂,地上印着外面陽光照進來分成幾格的窗戶剪影,兩個人的□□,喘息,碰撞的聲音讓人遐想。

或許不應該說是遐想,因為确實已經春光泛濫了。

一直覺得杭州是個奇怪的城市,冬天和夏天,基本沒有特別可以過度的時間段,從棉襖直接跳躍到短袖,可能也沒那麽誇張,不過穿長袖的時間還真沒幾天。

一旦心裏舒坦日子就過的特別快,胖子和雲彩好上了,這個經歷了差不多一年時間的愛情追逐戰,以胖子某天回到寝室,撸了撸袖子站在門口大吼一聲“雲彩以後就是你們嫂子!”靠一段落,其實原因也很簡單,雲彩這姑娘心思簡單,可人卻精明,話說回來財務出身的真沒幾個不精明的。

一個是胖子一年以來的堅持不懈,可謂情路坎坷,因為人雲彩妹妹壓根沒動心,坎坷也就是胖子一人心裏的坎坷,二估計就是那次八號樓的事件,先不說胖子二話沒說趕了回來,然後是基本二十四小時陪伴,當然上課是不需要陪的,按胖子的說法是上課時間他的心是跟着雲彩去上課的。晚上雲彩在八號樓害怕,其實當時有很多女生都害怕,能到其他樓的都到其他樓去了,據說那陣子八號樓一到晚上水管裏就會發出嘤嘤的哭聲。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傳言可怕,學校封鎖消息的能力也可怕,真假就難辨了。

那陣子胖子是拉着雲彩到外面開房去的,可人是正人君子,沒用老癢說的那招,硬是沒碰雲彩半根頭發,按胖子說,要真什麽那就是趁人之危,是小人,他不會做這種事,大老爺們兒的就是要讓自己女人願意了才算個事。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總之是成了,吳邪也問過雲彩是不是被胖子感動了,雲彩說的倒是實在,她說:“一姑娘要是因為感動就跟人好上了,那就不是真喜歡。”她覺得胖子是真爺們兒,喜歡上了才發現胖子有那麽多優點,對她也是真心實意,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一席話,樂的胖子在他們面前炫耀了好幾天,說“看到沒,這就是我的女人。”

知道吳邪和張起靈和好,胖子也沒說什麽,偶爾也聊天都說吳邪變了,似乎漸漸開始褪去稚嫩,神色裏有了幾分穩重,人也樂觀了許多。

怎麽說呢,雖然以前的吳邪大部分時間也是大大咧咧和他們扯淡,也是沒心沒肺的,可有時候就覺得他心裏放了什麽沉重的事兒,偏偏又表現的開心,你吧,想和他談談心,他弄的若無其事的樣,叫人心裏着急卻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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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不同的,是從打心底透出來的陽光,作為朋友自然替他開心的,也就是胖子明白,是張坤讓他們的小三爺活了。

所以,也不反對,也不說些奇怪的話了,自己戀愛了就明白了,你要兩人甜蜜的時候天天想着分開那天,那是有多痛苦,所以吳邪開心就好,出事了反正還有他們。

期末考結束後胖子他們就飛回北京去忽悠了,王萌也回去了,吳邪自然而然就和張起靈半同居成了同居。

不過也沒閑着,找了家實習單位,是個設計院,當時裏面并不缺人,更何況還是個沒畢業的,可吳邪想在這種單位可以學到的多點,畢竟老資格有水平的就在那,混熟了可能到時候還能進去。

就帶着自己電腦說自己不要錢,電腦也自己帶,軟磨硬泡終于是進去實習了,當然了,電腦是不用自帶的,設計院還沒磕碜到這地步。

建築這方面吳邪其實還不怎麽懂,軟件都還沒學到,就幫着那些前輩手繪圖紙,起先因為什麽都不懂,也就打打雜連那些張工李工的圖都摸不到邊。

估計是吳邪比較認真做事也沒計較的,有個陳工的開始叫他打下手,也就開始學東西了。陳工真名叫什麽吳邪是不知道,但是那些同輩份的人都叫他陳皮阿四,反正其實這種地方真名也用不太上,比自己地位高的或者資格比自己老的,都在姓後面帶個工,估計是某種行業裏的尊稱。

陳皮阿四做事是個很認真的人,認真到有些苛刻,暗地裏其實同事都為吳邪捏了把汗,在他手底下實習過的人都有圖紙恐懼症。

不過現在的吳邪覺得能學到東西才是首要的,有人對你苛刻也不是件壞事。

自然的,學到的東西多了,用得到你的地方也就多了,這個時間段又是這個行業的高峰期,加班加點幾個通宵不下班也多的是。

剛開始吳邪還能回去做做飯,等張起靈回來,可漸漸的就形成是張起靈叫了外賣等他,有時候忙就幾天見不到人。

那天下班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昏天暗地的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加了幾天班,只想回去倒頭就睡。

下車進小區,熱浪一下子打在身上,周圍有低低的蟬鳴,吳邪起了層雞皮疙瘩,幾天都呆在冷氣十足的辦公室裏,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吳邪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突然想到一個詞——披星戴月,是這麽個意思吧?以前不知道披星戴月究竟是什麽樣的狀态或者什麽樣的心情,或許是幾天加班的疲憊,心裏說不上來的有些失落,在電梯裏看着數字跳動的時候才找到點踏實的感覺,心情也因為即将看到張起靈而感受到點快樂。

其實工作充實而富有挑戰,雖然大部分是很枯燥的機械動作,可裏面蘊藏了不少知識和技巧。只是這種加班方式有些讓人受不了,一輪下來都憔悴和邋遢很多,很多人都覺得設計師了不起,叫起來有面子,其實就是藍領服務行業,別人最閑的時候他們最忙,只要有客人就不能下班關門。

不過吳邪知道,他失落的并不是這些,而是似乎缺失了些什麽,來不及細想已經到了,電梯開了,聲控燈亮了起來,掏了掏鑰匙進門。

客廳燈亮着,好像不只客廳的,每次晚回來都會這樣,張起靈會把家裏所有的燈都打開,洗手間裏的也不放過。

進門卻沒看到人,站在門口眼睛掃視了一圈,發現人在沙發上躺着,應該是睡着了。

輕手輕腳地關了門,換了鞋,把包放在矮櫃上,往沙發位置走去,不經意的看到吧臺,他們吃飯的地方,用保鮮膜封着口的飯菜,應該是張起靈叫的外賣,看樣子還沒有動過,保鮮膜下面一層的水汽,吳邪眼底也起了水汽。

轉身看到張起靈平躺在沙發上,胸口蓋了張報紙,估計是看着看着睡着了,其實他平時不看報紙,網上的新聞要比這些紙張來的迅速很多,可能是真的等的無聊了就随手拿起來看的吧。

側着頭,劉海順勢往一邊斜了過來,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他一向這樣,兩天兩夜沒見了原本說今天可以晚上回去吃晚飯,結果還是熬到了半夜。

這種事一直是由不得員工也由不得老板,客人就是上帝,其實他們只喜歡天使一點都不喜歡上帝的。

吳邪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錯了,可究竟錯在哪裏自己還沒想明白,就是覺得生活不該是這樣,事業很重要,可再重要重要的過身邊的人嗎?

當你的生活全部被工作占據,那已經不是生活了,看着眼前的人,吳邪有些迷茫,他想給這個人的,不是等待,是啊,不是讓張起靈等待。

可也不知道要怎麽改變。

在張起靈的腰側坐了下來,感應到有人在身邊張起靈也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吳邪的時候,手就繞了過去,抱住吳邪的腰,摸了摸,輕輕的說:“累不累?”

吳邪動了動喉結,摸了摸張起靈臉頰就抱了上去說:“嗯,還沒吃飯呢?”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然後聞了聞吳邪腦袋說,“去洗洗,都臭了。”

“胡說。”坐起來自己拉開自己領口聞了聞,還真有點味道,紅了臉繼續說:“這是男人味。”

張起靈笑了笑,手撐了撐也坐了起來,腦袋探了過來側了側頭,鼻子在吳邪鼻子下面嗅了嗅,這個動作有點像似要親上來,卻不是親上來的動作之間,吳邪愣在那眨巴了下眼睛,心裏有些癢癢的,張起靈就啄了口說:“是有點,去洗涮下,我熱下飯菜。”

吳邪拉了拉張起靈手臂,傾身上去就吻住張起靈,吻住了又舒服的嘆息出了聲,喉嚨底下還發出類似滿足的□□。

張起靈手撐在身後閉上眼睛回應着。

分開的時候兩人的嘴唇都有點紅,吳邪無意識的舔了舔說:“我去熱,你再眯會,明天我休息。”

張起靈見吳邪眼底有絲愧疚,也就随着他,他就是這樣,其實他做不得虧心事,偶爾會任性下,卻也不會真傷着你,就像一只成年懂事的貓,主人把他惹怒了也會伸爪子,會哈你,可也不會真抓下來,或者來咬你,就是吓唬吓唬,或者是他自己認為的吓唬。

吳邪把蓋上面的保鮮膜撕下來,冷掉的菜上面一層厚厚的油膩,外面的東西真的不幹淨,沸沸揚揚的地溝油都說了很久卻怎麽也杜絕不了,因為悶的久了已經沒有菜的香味,反而是一股水汽和說不上來的氣味。

吳邪看了會,直到張起靈從背後抱住他才反應過來,回頭看張起靈。

“怎麽了?”張起靈看了看飯菜又看了看吳邪,“不喜歡吃這些?”印象中的吳邪不怎麽挑嘴。

吳邪轉了身搖了搖頭,然後抱住張起靈說:“小哥,對不起。”

張起靈頓了頓,反應過來摸了摸吳邪的背說:“沒事,我反正也不餓。”

“我不是說這個,算了,不說了,來,把這些倒掉,我去看看冰箱有什麽,吃點新鮮的。”

張起靈想說不用麻煩了,可看到吳邪走進廚房的背影,又說不出口。

他對生活也沒什麽要求,那些都是可以解決的,人在身邊就好,即使這樣都要工作,可總覺得有個可以等待的人,可以有個惦念的人,也足夠了。他的占有欲和極端,其實只是存在于吳邪是否在乎他,是否有把他放在重要位置,其餘的他可以盡可能多的給吳邪自己的空間,這樣加班說實話沒意見也不可能,他也會心疼,可要是吳邪喜歡,那他也是無條件支持。

是番茄雞蛋面,還是老樣子,看上去渾濁的湯頭,吃在嘴裏卻很鮮美,面很勁道,湯很鮮。沒一會兩人都吃出了一頭的汗,吳邪坐在對面擡了擡眼看張起靈,因為剛出鍋有些燙,張起靈估計是餓了,面吃在嘴裏,還得張張嘴呵呵氣才能嚼,鬓發那因為出汗有些濡濕,額頭上也有。

吳邪抽了紙巾擡手幫張起靈擦了擦汗,說:“好吃嗎?”

張起靈一邊呵氣一邊說好吃,吳邪定定地看了會突然就扯起嘴角笑了,彎起的眸子顯得特別亮。

張起靈看吳邪笑,嘴角也揚了起來,說:“怎麽了?”

吳邪搖了搖頭,把眼神專注在碗裏,撈起面條吹了吹就往嘴裏送,含糊不清的說了聲“沒什麽”。

安靜的過了會,吳邪嚼着面條含糊的又說:“小哥……”

張起靈擡起頭,因為嘴裏剛吸了面條顯得鼓鼓囊囊“嗯?”了聲。

“以後再也不讓我媳婦挨餓了。”

這回輪到張起靈愣住,無意識地嚼了嚼嘴巴,回味過來的時候笑了笑“嗯”了聲。

吳邪确實沒有讓張起靈挨餓了,也沒有再叫亂七八糟的外賣,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叫雲姐過來做飯,不過兩個人似乎有種默契,一起做飯一起吃飯家庭就是應該這樣,如果讓旁人插手了味道也就變了。

這種偏執的想法無跡可尋,或許可以從家庭這個詞開始說起,不過就誰也沒有去細想,也就這麽固執的認為了。

那天起,吳邪開始準時下班,買菜做飯,要是張起靈下班早就打打下手,冰箱裏也塞的滿滿當當。

在家沒事的時候吳邪就上網查資料,那幾天他都買了很多參考書,埋頭在看,然後毫無頭緒。

在公司裏,原本吳邪是跟着陳皮阿四的,這樣跟着跟着也就是默認的師徒關系,而且吳邪身上的特質到了那邊照樣應驗,人際都不錯,走的稍微近點的也都會教他東西。不過自從那次加班回去後,吳邪就和陳皮阿四說自己想去學預算,就不跟着他了,當時陳皮阿四的臉繃得跟什麽似的,周圍的人都要繞道而行,然後就重重地哼了聲,茶杯拍在桌上氣的直磨牙。

吳邪細心,耐得住性子,又好學,聰明,這麽好的一根苗子給跑走了,自然是可惜的。更氣憤的是他竟然選擇了預算,這個類似吃公家飯,一吃到老,會有點小錢卻也不會致富的行業,小小年紀貪圖安逸,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設計院有幾位預算師傅,有年輕的,也有老的,其實年輕的也已經是中年的樣子了,反正實習生也沒固定做什麽,吳邪就跑去一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老預算員那說自己來打打下手,老預算員擡起頭用手把鼻子上的金邊老花眼鏡往下挪了挪,挑起眼角看着吳邪,吳邪被看的有些發麻,忙避開眼睛,那老頭又把眼鏡扶正咳了聲說:“給我泡杯茶,茶葉在抽屜裏自己拿。”

于是吳邪就手腳麻利的拿了茶葉,先用開水沖了小半杯,泡了一會就小心的倒掉水只留下茶葉,又倒了水才拿去給老頭。

老頭拿着杯子看了看,又看了眼吳邪,低頭喝了口,看不出什麽表情然後把杯子放在桌上說:“你好像還沒畢業吧?”

吳邪點點頭說:“下學期才大二。”

“你這個時候來學這個早了點吧?”停了停看了玻璃隔斷,外面是一排排的辦公桌,藍色的,半人高把空間隔離成了一格一格,繼續說:“你不是因為喜歡做設計,才選擇這個專業的?”

吳邪想了想,大概這老頭覺得自己有些喜新厭舊的意思,也就笑了笑說:“是挺喜歡的,也覺得挺充實,看着自己設計的房子,或者房間,從什麽都沒有變成你想象中的樣子應該很有成就感,要是客人看着喜歡,大概也覺得有動力。”

老頭明顯是感興趣了,側了側身坐着,半對着吳邪說:“那你怎麽就來想做預算了?做工程可比這個賺的多咯。”

吳邪被盤問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笑道說:“以前不知道,現在才知道做設計做工程,旺季的時候加班加成那樣。”頓了頓吳邪收了收笑容繼續說,“這樣工作差點把生活是什麽都忘記了,也忽略了身邊比金錢地位更重要的東西。”

“什麽重要的事?”

“那個屬于私人範疇了。”

“嗯,看來是挺重要的事。”發現老頭好奇心有點旺盛。

“是啊,很重要。”吳邪也不是随口附和,倒有幾分認真的口吻。

兩個人都沉默了會,似乎老頭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吳邪見氣氛尴尬,其實除了張起靈以外的人沉默本就是件尴尬的事。

過了會就見老頭動了動,扶了扶眼睛站起來在自己書架上面翻了翻,拿下一本足夠當兇器看上去有十來斤左右的書,放在桌上說:“拿回去看看吧,明天就到我對面桌去。”

“啊,真的?謝謝師父。”說完還站起來要給他鞠躬,這個行業裏面跟師父是常事,能跟到一個好師父你可以在這個行業裏少摸好幾年,師父也不單單是給你知識和經驗的人,還是給你人脈的人。

吳邪會有目的的跑去這位老師父那自然是了解過的,聽說是挺難的,師父也就收過那麽一兩個徒弟,而且混的都挺不錯。

老頭拿起杯子磕了幾下蓋子笑着說:“呵呵,年輕人,難得活的這麽明白的。”

天氣慢慢轉涼了,吳邪驚訝的發現這個夏天似乎特別短暫,沒有那種悶熱窒息的溫度,也沒有尖銳煩躁的蟬鳴,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開學了。

看着綠油油穿着軍訓服的新生,來到新環境似乎很興奮,都像一匹匹脫肛的野馬到處亂竄着,大二的他們已經不是學校和老師最關注的對象了。

理論課的減少,專業課的增多,無疑是給這些老油條們創造了在寝室做作業不用去上課的借口。

既然已經定好目标,所以有些科目吳邪也只不過是能過過掉就好了的心态,特別注重預算那一塊。

預算這個東西也是與時俱進的,可換湯不換藥,老頭給他的那本書很實用,上面還有很多筆記,不知道是老頭自己寫的還是當初他哪個好學的徒弟留下的墨寶,看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這事他沒告訴胖子老癢,也沒告訴張起靈,沒課或者專業課的時候吳邪還是往設計院跑,每次遇到陳皮阿四的時候吳邪總是向他問好,可他總是愛理不理,吳邪也無所謂。

除了這事,他還有件事沒有告訴張起靈,他告訴小花他有喜歡的人了,當時小花那邊沉默了會說:“那感情好,是哪家姑娘啊?”

吳邪在電話這邊咳了咳說:“那個小花,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你不要告訴我你想搶兄弟老婆就成。”那次暑假,胖子把雲彩帶去北京玩了一圈,估計那邊人都知道這事了。

當時剛好看到張起靈從洗手間端了盆衣服出來,然後走去陽臺曬衣服,吳邪就笑了,靠在落地窗邊說:“不是,對方是男人。”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或許是在消化他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過了會估計是回過神來了說話的聲音稍稍有些急,說:“吳邪,我知道這事對現在這個時代來說很正常,可是你要想清楚……”

“花……你知道我的,對不對。”

解雨臣當然知道,吳邪不是誰都可以放心上的人,說喜歡的,會告訴他的,自然是想好好走下去的。

最後小花也就沒說什麽,只是叫他自己想清楚,又模模糊糊說了句“你開心就好”之類的話語就挂了電話。

吳邪知道,某種程度上,他傷了解雨臣的心,不是說愛人要結婚新郎不是他的那種傷心,他知道吳邪遲早有一日是要和別人在一起的,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又有那麽點難以接受。是有人和吳邪比自己更親近,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嫉妒,似乎從此吳邪就是別人的了,其實,一切也沒有改變,只是心裏就會少那麽一塊。

需要時間來填補,吳邪知道,他們不會就此別過,就像齊羽說的,親情是不會去計較你把他放在何種位置,因為是無法割斷的。

時間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着,慢慢的大家也都為自己的将來做打算了,有些要考研,有要回家發展的,也有留在杭州的。

大四的時候藝術設計系的學生基本上沒有什麽課了,都是些專業課,而且也不多,意思很明白就是讓他們出去實習了,也給特別要考研的學生設了一個班,考研其實也有風險,考得上還好,考不上的就比別人落後了兩年,找工作什麽的沒有優勢。

吳邪沒有那種想法,二十三歲,完全可以去社會闖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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