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每個人心裏都住了個小人
每個人心裏都住了個小人
吳邪先走了進去,爵士樂随着冷氣一起撲面而來,依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進去門邊是個小舞臺,真的很小,那有幾個外國人在演奏彈唱着,女人樣子一般站在那裏,是個鍵盤手,一邊彈着一邊唱着,聲音沙啞,所以顯得樣子也開始吸引人。
酒保把吳邪領到樓上,沒有隔斷,是木制的欄杆圍了起來可以看到樓下的場景,這裏點酒不是一紮一紮來的,要麽一支一支,要麽就一桶,國外常見的酒桶,下面有個老式的水龍頭,吳邪點了一桶,自己先喝了一杯,很苦。
和平時的啤酒不同,這酒苦味很重,其實并不好喝,就又點了些小吃。
等齊羽到的時候,吳邪已經喝掉兩杯了。
“喂,你怎麽找到這的。”
“路過看到的,怎麽?”拿了杯子給齊羽也接了一杯然後放他面前。
“沒怎麽,你知道黑根什麽最出名嗎?”齊羽坐了下來,音樂不算吵雜,隔着桌子也聽的清楚。
吳邪想了想,看了看樓下,搖了搖頭對着齊羽招了招手,意思是附耳過來的意思,齊羽探了過去,吳邪就說:“‘黑根’是不是下面那些黑人的關系。”
“哈哈哈哈哈…….”
“……”
“吳邪,你好像學壞了!哈哈哈哈。”齊羽起碼笑了一分鐘,笑夠了才正經的說,“黑根最有名的不在黑根裏面,在外面。”
“外面?”
“嗯,是門口大伯的燒烤,特別是小黃魚絕對是一絕。”說完就叫吳邪等等,打算出去買點回來,卻被吳邪拉住。
“算了,吃龍肉都沒味道,陪我喝會就行。”說完就拿着杯子去碰齊羽的。
齊羽就抿了口,總得有個人要清醒着,說:“有些日子沒見了,發生什麽事了?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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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擡眼看了看齊羽,樓下的鐳射燈忽明忽暗,眸子裏也也是忽明忽暗,吳邪搓了把臉說:“比這個好一點。”說完就去摸煙,摸了出來叼了根在嘴上,對着桌面上的蠟燭愣了愣,笑了笑又看了眼齊羽說:“說不定,比這個要慘。”
看到對面的齊羽臉色變了變沒等他開口又說:“你說,你心裏明明喜歡着一個人,卻去操別人是什麽心情?”
齊羽沒有說話,就這麽看着吳邪。
身邊有人走過,在吳邪後面那座坐了下來來,酒保就迎了過去。
或許是這種地方的緣故,不知是酒精還是氣氛,總是容易讓人做出些出格的事,要麽沉溺在比較深的傷感裏,要麽就是放縱在自虐的開心裏。
一個杯子遞到吳邪面前,吳邪擡了擡頭,看不清楚,總之是個男人,自己手裏拿了一杯,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停在吳邪面前。
感覺到身後的人動了動,應該是看好戲的心情。更何況是倆個男人。
那人彎了腰,在吳邪耳邊耳語了幾句,吳邪先是愣了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然後嘴角就挂起了笑,拿着那人的酒就往嘴裏送。
酒杯還沒碰到嘴,就被奪走了,擡眼看到齊羽皺着眉頭看他,看了會對那人說:“不好意思,有主了。”
那人就在吳邪和齊羽之間來回看了看,然後說了聲不好意思就走開了。
“呯”!齊羽把杯子拍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說:“你知道那酒裏加了東西吧,你還喝。”
吳邪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就端了自己酒杯抿了口沒去看齊羽,這個時候音樂輕了下來,放着輕松的爵士樂,能聽到附近人的聲音,卻也聽不清楚在說什麽。
“你不要告訴我,今天讓我來是讓我看你怎麽放蕩的。”
似乎是“放蕩”兩個字過于刺耳,人也終于有了點反應,說:“他只不過是想操老子,請我喝杯酒,不都是這麽認識的?”
語氣倒是理直氣壯,可眼底卻是火辣辣的,反正也看不清楚,也就随他去了。
“看不出來你小三爺是□□的份啊,夠能耐啊。”
吳邪見齊羽是真來氣了,就松了松臉色,別開頭去看樓下,看到有人就着音樂男女搭配着跳起了舞,這種速食快餐的欲望,沒有責任,不需要搭上感情,各自得到自己的快樂就可以,沒有人去挖掘那人背後的故事,是否有家庭,是否是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
“反正□□慣了,無所謂。”
齊羽也不說話了,吳邪知道自己失禮了,看對方酒杯空了就去拿杯子幫他倒酒,不料卻被齊羽一把抓住手,然後身子探了過來對着吳邪說:“那你要不和我試試看好了。”
沒等吳邪反應過來就打算親上去。
瞬間的覺悟,耳邊沒有了音樂和嘈雜的說話聲,眼前突然也沒有了光,并不是腦子做出了什麽指示,而是身體做出了動作,是種本能。
在齊羽靠上來的時候,吳邪就推了出去,跌坐在凳子上的齊羽就那麽看着一臉驚慌的吳邪,笑了笑,倒不是壞笑,是了然也有自嘲的成分。
“吳邪,你做不到的。你知道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只有失戀後自暴自棄的人才會這麽做,就好像是要趕緊找個轉移的對象,明明接受不了別人,卻非得扒開胸口挖出心髒給別人,卻怎麽給也給不出,除非你自己死了。明明想放縱,可偏偏不是那個人就怎麽也給不出自己,矛盾吧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不然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齊羽嘆了口氣,說:“吳邪,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和我們不一樣。”
他當然明白也清楚,除了張起靈,他誰都沒辦法接受,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最後只能扯了扯嘴角說:“算了,就陪我喝會吧,是我的問題。”
見他這樣,齊羽也只能嘆了口氣,和他碰了下,兩人都一口悶。
齊羽就拿着酒杯在桌上敲了敲,見吳邪看了過來就說:“現在說說你的事吧。”
吳邪動了動嘴,他不是不想找人說,也不是不知道怎麽說,只是這事知道的估計也沒幾個,找‘替身’這種事情說出去,不知道別人會怎麽看張起靈,他不想別人對他有不好的印象,就像自己心裏的一塊淨土,或者是自己撒過尿做過記號的領土被別人讨厭。
更何況,這是張起靈的隐私,連自己都未踏足過的隐私,所以,他沒權去說三道四。
“沒什麽,以前的事,大概是生理周期到了。”
齊羽也沒說什麽,各自倒了酒,都沒說話,看看樓下的表演,形形色色的人,偶爾低頭抿一口,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也不知道喝了幾杯,感覺有些暈乎,這種啤酒後勁挺大。
“要不要上樓去玩幾盤撞球?”
吳邪沒有來過黑根,這樣說來倒真的是按外國人的口味設計的酒吧,不過今天沒有興趣,就對齊羽說:“改天玩,今天這樣陪着就行。”
“你少喝點,去玩幾盤,走。”說完就去拉吳邪,一邊拉一邊說,“你這樣喝下去,非得醉了。”
吳邪一只手被拉着,屁股還黏在凳子上說:“醉了就醉了,不是還有你在,大老爺們兒還真怕被人吃了不成。”
齊羽笑了笑彎下腰一手撐着桌面和吳邪面對面說:“呵,吳邪你還真把我當好人了,對着沒有反抗能力的獵物,我可不保證我不起歹心,你知道這個圈子裏的人,有多少真能保持單純的朋友關系?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床伴,懂嗎?我也是那類人,我并不在乎第二天醒來還做不做的了朋友。”
吳邪愣了愣,看着齊羽認真的表情,變了臉色說:“那圖的是什麽。”
齊羽挑了挑眉說:“圖窮開心呗,所以我說我們不是一類人。”不是一類人,要不得,也求之不得,所以只能是朋友。
吳邪看了會齊羽,突然就笑了笑說:“你不會的。”
确實不會,齊羽笑了笑,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輕輕的抿了口酒眼睛看着樓下,說:“其實有時候這種事情并不能帶來多少心理上的快樂。”
然後兩個人都又開始沉默,對于現在的吳邪來說,目前身邊最需要的是一個他不需要應酬可又信得過的人,這個人無疑是齊羽。
各自又喝了會,齊羽看了看時間,酒吧裏還很熱鬧,可對面的人已經差不多了,要是再喝下去估計真得抗他回去。
“差不多了,走吧。”說完就開始收拾桌子,手機,煙,打火機,沒有讓吳邪有拒絕的機會。
酒保看人要走也上來收拾,吳邪也不得不起身,站了起來卻也沒挪動步子,齊羽就走到他面前說:“回去吧,要不住我那兒。”已經畢業工作兩年,在自己父親醫院上班學習,自然是有自己住的地方了。
吳邪搖了搖頭說:“再過會兒。”掏了掏口袋去摸煙,刁嘴上了卻沒有去點,低了低頭,又嘆了口氣,是掙紮的動作。
齊羽見吳邪這樣,也嘆了口氣,上前半步,一只手去摸吳邪後腦勺,然後壓到自己肩膀上,讓吳邪頭頂着肩膀,說:“拿你沒辦法,有時候感覺你還是個孩子。”說完又用手摸了摸吳邪腦袋繼續說:“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沒有想哭,就是堵得慌,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在扮演誰。”
“你就是你,你是吳邪,你別這樣,再這樣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了。”面對一個脆弱需要安慰保護的人,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氣氛,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真的很容易勾起某種欲望,保護欲或者情欲。
吳邪推了推齊羽,說:“走吧。”說完就擡腳走了過去,下了樓梯,齊羽也随後跟了上去。
下了摟走出“黑根”門口,才發現天下起了小雨,這種季節這種雨下着下着大概會變成暴雨也說不定。
齊羽跟出來看到吳邪有些出神的看着外面,似乎是感覺到他出來,就側了側頭看他,臉上印着路燈,眼睛底下泛着些水澤,是喝酒的關系。
“打車走吧。”吳邪動了動嘴,很随意的一說。
剛見到吳邪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種時候,第一眼就覺得特別對自己胃口,不俗套和圈裏那些醉生夢死的人都不一樣,嘴角的笑特別勾人。
再次見面就在垃圾街,一臉的無聊,卻很随意,身上帶着點陽光的味道,懶懶散散和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第三次是告白,說實話,那時候說的都是真心話,卻看到了吳邪沉穩內斂的一面,帶着點消極的情緒,這種人是很吸引人的。
現在的吳邪褪去了些少年的青澀和稚嫩,眼角眉梢多了幾份俊朗,一晚上的醞釀到現在的一瞥,情緒就控制不住了。
齊羽走上了前一把抱住吳邪,一手抱住肩膀,一手摟住腰,對方基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整個人都被抱住。
吳邪掙紮了下,齊羽就說:“酒多了,有點暈,抱一會就好。”
似乎雨下的有點大了,都能聽到雨水打在地面沙沙的聲音,遠處有幾道閃電,看的人心慌。
門內有出來幾個人,吳邪沒有去看。
“喂,哥們兒,你抱着的是人家媳婦嘿。”
吳邪擡眼,闖入眼簾的不是站着比較近的陳墨,而是站在較遠出的張起靈,漆黑的眼眸被劉海擋了一半,看上去身體是僵硬的,手在身側都握了拳。
齊羽松了手回過身擋在吳邪前面,看到陳墨的時候皺了眉頭說:“是你?”
難得的陳墨沒有帶着欠扁的笑容,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嚴肅,吳邪覺得他看了自己一眼,雖然帶着墨鏡可他還是感覺到了,是安安靜靜的看,沒有說話也沒有笑,氣氛顯得有些怪異,吳邪大概是明白的,陳墨心裏應該是怪他的。
陳墨又看向齊羽,齊羽抓着吳邪的手就要往外走,背後就傳來張起靈不緊不慢沒有什麽起伏的聲音。
“麻煩你,把吳邪還給我。”
雖然聲音低低的不帶情緒,可吳邪還是聽出了怒意,剛才張起靈也在酒吧,大概都看清楚了,吳邪知道是自己理虧。
又一個閃電打了下來,然後雷聲轟鳴,吳邪稍微擡了擡手示意齊羽放開,然後輕輕地對齊羽說:“剩下的我處理吧,改天請你吃飯,今天謝謝了。”
屋檐外的雨下的更瘋狂,有雨星子飛了進來,黏在滾燙的皮膚上,一陣涼意,空氣裏也泛起了水氣。外面路燈變得模糊,看過去不知道是白茫茫的一片,還是暗沉沉的一片。
吳邪和齊羽擦肩朝張起靈方向走了過去,腳步很慢卻也堅定,走到張起靈面前的時候吳邪張了張手臂,抱住對方脖子,臉蹭了蹭他側臉就埋進張起靈肩窩,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在手上。
身上突來的重量讓張起靈退了半步,又穩住,手就抱住身上人的腰,輕輕地嘆了口氣。
陳墨走了過來,拍了拍張起靈肩膀,說:“家務事,我就不參與了。”說完轉頭對齊羽說:“要算賬的話跟我來。”
上車的時候兩個人都還是淋濕了,背上都濕了一塊,車窗外都是水,像是誰在外面一桶一桶的澆着,基本看不出路況。
吳邪用手甩了甩被淋濕的頭發,轉頭看張起靈,劉海淋濕了貼在腦門上,鬓發也有點濕,臉色不太好,繃着臉看着前面,吳邪就動了動拿了紙巾幫他擦,一邊擦一邊說:“等會走吧雨太大了。”說完張起靈也就輕輕點了下頭,也不說話。
見張起靈這樣,心裏突然就有些亂,有些事情該解釋,卻有種沒什麽力氣去解釋的無力感,嘆了口氣說:“怎麽過來了?”想了想這個好像又不是重點就又說:“怎麽知道我在這?”
張起靈側頭看了過來,擡手拿下在自己頭上的手說:“不放心,就跟着了。”
吳邪愣了愣,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雨水打濕的車窗把外面的世界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似乎是要把這個世界好好地洗刷一遍,砸在玻璃上的聲音很重,似乎是要把這車子給砸了,像似埋藏在心底的咆哮。
車子頻道裏放着音樂,又相對的安靜了會,吳邪開了空調,冷氣出來的時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點冷。
張起靈伸手關了空調,吳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心裏堵了口氣,就又動了動開了開關,對方又關,開和關來回了不下十次,再伸手過去的時候被張起靈一把抓住。
好死不死的是汽車廣播電臺裏的主持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音樂響了起來,是《放生》。
音樂不算響亮,卻字字句句敲在心上,砸的生疼,吳邪皺了皺眉頭,抽出被張起靈握着的手去開車門。
“咔噠”車門落了鎖。
“開門。”這種時候情緒要是爆發,他不知道自己控制不控制的住,那些雨水總是砸在一個坑裏,要麽慢慢積累到溢了出來,要麽慢慢被擊穿。
歌還在竭斯底裏地唱着,至少在吳邪耳朵裏是那樣,探了探身子去開開關,卻被張起靈一巴掌拍掉。
“你他媽給我開門。”
張起靈沒有吱聲,都沒有看向吳邪,抿着嘴,都能感覺到怒氣。
吳邪火蹭蹭往上冒着,看了看張起靈又去找開關,卻再次被張起靈拍掉。
“你的車是路虎,不叫路狗吧?跟着我做什麽,今天……”吳邪動了動喉結閉了閉眼睛繼續說,“今天你就讓我一個人呆着,你這樣……我真不知道要怎麽去冷靜。”
吳邪用手搓了搓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媽的,還真是攔(藍)路虎。”
見張起靈不說話,胸口起伏的有些明顯,就推了推他繼續去開開關。
這次張起靈沒有阻止,只是直直地看着吳邪,啞了喉嚨說:“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說。”
“咔噠”開了鎖,吳邪回了身子就去開門。
“你要是去找別人,你可以試試看。”
吳邪手上動作停了停,鼻子就酸了起來,轉過身對上泛着各種情緒漆黑的眼睛。
“你可以我怎麽就不可以了,張起靈,你把我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是不是很好玩?樹要皮人要臉,你做過什麽你自己清楚。”吳邪的眼底紅了起來,泛了水澤,抿了抿嘴,說話都帶了點哭腔,一邊開門一邊說,“不就是找替身麽,誰不會。”
下了車,甩上門吳邪就朝酒吧走廊跑去,雨還在下,他沒有管,有些事情自己做不來做不到,他清楚,傷人的話說出了口就無法停止,圖的也只不過是個心理上的平衡,不想給彼此更多的傷害只能離開。
可不知怎麽,就覺得委屈了,掏了掏口袋的煙發現手在發抖,把煙叼在嘴裏才發現自己下巴也在發抖,才叼在嘴裏的煙就這麽掉在了地上。吳邪停了下來,彎腰去撿,幾滴液體滴在了手上才感覺到臉上濕噠噠的一片。
身後不遠處的車子突然鳴起了笛,穿過密密麻麻的雨聲,傳到耳朵裏其實并不太響亮,可他知道那是張起靈的車子,像似張起靈心底的悲鳴,吳邪眼淚就掉得更兇了。
吳邪甩上門的那一刻,張起靈感覺到自己耳鳴一下,是車內空氣壓的關系,想伸手去抓住對方,卻發現自己的手怎麽也擡不起來。
像似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裏,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全是一層一層的鏡子,擡起手想抓住吳邪,卻發現鏡子裏無數個自己伸出手指向自己。
吳邪心裏的委屈他明白,張起靈重重的一掌拍在方向盤上,嘆了口氣,現在知道問題出在那裏,是自己的問題可心裏的那份不亞于吳邪的委屈到底是怎麽回事。
天邊一道閃電劃過,一個響雷炸了下來,轟隆隆的由近至遠,吳邪似乎被雷聲震醒,回頭看向雨裏的車子。
車子的喇叭聲在這樣的雨裏顯得格外明顯,是張起靈的車子。
那一刻,其實是希望對方能追出來吧,像衆多狗血劇裏的劇情,情人吵架了,女主角往外跑,男主角就追了出來,然後一通拉拉扯扯的發洩後又莫名其妙的抱在了一起。
可張起靈沒有追出來。
這次,大概真的過分了。
這種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前一刻明明覺得氣得要命,可一旦發現自己似乎傷到了對方卻又心疼得要命。
吳邪躊躇了會,轉身朝車子走去。
雨似乎是小了下來,夏天這種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稀稀拉拉的還落着幾滴,空氣倒是清新了不少。
車子喇叭還在響着,裏面燈開着,側面看不清楚裏面什麽情況,就繞了繞,看到擋風玻璃裏的人,吳邪心裏就緊了緊。
玻璃上還有些雨水,雨刮器不停的左右搖擺着,刷掉新的雨滴又有新的滴了上去,似乎永遠都不知道疲倦。
張起靈趴在方向盤上,頭埋在手臂間,白色襯衫反射着昏黃的燈光顯得特別顯眼,袖子卷到手肘的地方,露出的手臂,上面肌肉凸起着,手抓着方向盤用上了力。
吳邪繞過車頭,敲了敲駕駛座這邊的門,喇叭突然就停了下來,大概真的是被張起靈壓到了。開了門走了下來,看到這樣子的張起靈,吳邪心裏抽疼了起來。
他站在自己面前,有幾滴雨落在了頭發上,雖然只有路燈可還是看清楚了,張起靈的眼底是紅的,眼角還有水漬的痕跡泛着光亮。
吳邪動了動,抿了抿嘴看了眼車子,沒再去看張起靈,說:“你別這樣……為個替身值得麽你……”
話沒說完就愣住了,張起靈手舉在半空,可舉了半天始終是沒有打下來,在半空的手捏了捏握成拳頭,然後無力地放在身側,嘴緊緊得抿着,皺着眉頭閉了閉眼睛,都能看到側臉緊繃的肌肉,他說:“是啊,為個替身值得嗎?”是反問,然後擡眼看向吳邪,通紅的眼角終于還是沒有收住,眼淚還是掉了下來,聲音沙啞帶着怒氣,扯動的嘴角都是顫抖的,最後說出來的話卻是嘆息:“我們一起三年了……”
這份是張起靈的委屈。
吳邪看着張起靈這樣,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掉的很兇,就像是在外面野的孩子,沒爹沒娘沒人管,到處搗蛋,說些讨人厭的話,可有一天,那麽一個人他狠狠地打了你一巴掌,痛心地說你不應該這樣。
心裏突然就覺得又委屈又開心的,是有人在意,種種不善的表現原來只不過是想引起人的注意,對方要是生氣了,為你難過了,那就是真的在意,真的傷到,所以那人是真的。
哭的兇了就怎麽也停不下來,哽咽的聲音在雨裏特別明顯,擡起手背遮住眼睛使勁擦着,可怎麽也沒用,眼淚鼻涕就一起下來了。
“媽的張起靈,你要是和老子掰了絕對是你的損失,不會有人像老子這樣喜歡你了。”
張起靈突然就抓住吳邪手臂去開後座的門,吳邪推他反抗着,卻怎麽也脫離不了張起靈的鉗制。
“你放開。”半個身子已經被塞進車裏,張起靈的力氣大的驚人,明明兩個人的體型身高都差不多,可力氣差上了一大節。
“不放。”一個用力把人給塞了進去,自己也進去甩上車門,壓上吳邪就去親,對方就反抗着推着。
“你他媽幹嘛,他媽有這個種就去找你的正主,在這裏逞能算什麽,你他媽那麽喜歡他來招惹老子幹什麽。”
雖然推拉着反抗着可吳邪身上衣服很快被脫到了胸口,兩個人的動作都有些大,車子左右晃了起來,衣服褲子都有些濕,動起來的時候和座位皮革摩擦聲音有點刺耳。
“操,你住手。”
“你要是和老子掰了是不是還要去找其他人,找那個人的替身?!”
張起靈動作停了停。直直的看了會吳邪,然後手上動作就更狠。一把脫下吳邪褲子,外褲內褲一下被剝到膝蓋。
“對,比以前更瘋狂地找,雖然再也找不到了……”
下身一涼吳邪就更火大,一是力氣不如人,二是張起靈這樣一說更是火上澆油,掙紮的動作大了起來。好幾次差點把張起靈掀下座位。兩個人都使上了勁,喘着氣一個去脫他衣服,一個去推對方,最後都扭打在了一起,都堵上了口氣,鬧騰了會,最後也只知道堵着氣紅着眼眶鬧騰着,卻也不知道到底在鬧騰什麽,這樣悶不吭聲的僵持着。
最後張起靈把吳邪翻了個個兒,鉗住對方兩個手放在背後,彎着身子坐在吳邪屁股上,後座雖然空間還可以,可換成兩個大男人在裏面打架就顯得局促的不能再局促了。
“放開!”
“不放!”
“媽的,你放開我。”
“不放!”
“去找林子,森林什麽的,大把大把的人等着你,他們比我要乖順多了,你有必要嗎你?!”
估計是氣瘋了,吳邪被壓在座位上喘着粗氣,嘴巴更是不肯閑着:“你……”啞了喉嚨,哽咽了聲音:“你他媽和我在一起,就不要想着那個《放生》的小王八蛋,要是還想着,就給老子滾!”
說完就把頭朝內側不做聲了,肩膀輕微地抖動着。
張起靈見他這樣就松了手,抱住他讓他轉了個身,低頭去親,可吳邪頭一撇只親到臉上,嘆了口氣說:“對不起,碰倒你的事我就控制不住情緒。”張起靈摸了摸吳邪的臉動了動喉結繼續說,“我要是說那個人是你,你信不信?”
這次吳邪有了反應,轉過頭看着正上方的張起靈:“那個小王八蛋……”他不是不信張起靈,可他們小時候只見過一次面。
俯下身子在吳邪唇上啄了幾下,就急切地去撬開他的牙齒,酒精的關系吳邪身上很燙,剛鬧騰的出了身汗,車廂裏沖刺着一股酒味。
碰到他,他就醉了,什麽都是不清醒的。
等吳邪反應過來的時候推了推他說:“你說什麽?”
張起靈也停了下來,把臉埋進吳邪肩窩蹭了蹭說:“我要是說,我找人跟蹤了你十年,你會怎麽想?”
吳邪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說:“變态!”
張起靈在吳邪肩窩扯了扯嘴角,又親了親吳邪脖子,摟着吳邪的動作緊了緊,嘆了口氣說:“我也覺得很變态。”
“這件事,原本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你,誰知道……大概是林子和你說的吧。”
吳邪又推了推張起靈,對方會意就坐了起來,吳邪也坐了起來開始整理衣服,一邊整理一邊說:“你怎麽不早說?”
張起靈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背微微彎曲着,沒有看向吳邪,半低着頭說:“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要是早和你說,或許你會感動就這麽和我在一起,也有可能覺得我這個人太可怕,就遠離了。”
張起靈側過頭看向吳邪,眸子黑的發亮,繼續說:“這都不是我想要的。”
“媽的,你這種性格真的害死人,自從見了林子,我天天和假想敵人做鬥争。”吳邪整理好衣服,看了眼張起靈又迅速把眼神收了回來,咬了咬嘴唇,有點磕巴估計是有點不太好意思,說,“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就那麽喜歡我?”
“嗯,很喜歡,喜歡的要命。”
吳邪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都帶了點笑意,卻偏偏又忍着,說:“你……你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都說出來。”
張起靈看了眼吳邪,見他想得瑟又憋着的表情,笑了笑說:“沒有了。”
吳邪也看不出端倪,其實也沒什麽端倪可看,現在的張起靈頭發亂糟糟的,襯衫扣子掉了幾顆,甚至袖子上被吳邪扯出條口子,臉上倒還是那副表情,沒有表情。
“今天你跟了我多久?”
“早上你出門就跟着了。”
吳邪瞪了張起靈一眼,看來要讓張起靈倒出所有的事是不可能了,這種性格已經生好掉真的太難改。
“算了。”反正事情也明朗了,張起靈說是他,可自己倒還不覺得有多少不可思議,或許是還沒反應過來,或許壓根沒想和張起靈分,自己這點小心思也并不像剛才吼的那樣道貌岸然,張起靈要是真滾了,自己怕是要去滾北高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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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