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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所以，”牧岸禾神情又恢複平靜，“我要他們償命。”

他緊緊盯着孟爾，嘴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你也想為你父親報仇吧？我可以不計較你和四號基地的人聯系，但是我要你完全臣服于我。”

“瘋子。”

孟爾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奪門而出。可是他剛到樓梯間就看見白淩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你跑不掉的，”牧岸禾緊追其後，“所以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孟爾瞥了一眼樓梯間的窗戶，此時外面還在下着雨。

他家住在三樓，不算太高。況且每層樓之間有鐵制的屋檐，可以起到一個緩沖的作用。

孟爾後退，釋放alpha的信息素壓迫牧岸禾。

alpha的信息素對omega有天生的壓制作用，即使對方是異能等級高的omega，一樣會受到影響。

果然牧岸禾臉色一變，眉頭緊皺。

孟爾趁着對方愣神的片刻，從窗戶一躍而下。可是當他跳下去那一刻，他看見密密麻麻的人擁着搶着等他下來。

更詭異的是那些人都沒有五官，卻能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孟爾意識到這些都是牧岸禾的分身。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在重力的作用下，孟爾從樓上墜下來，被蜂擁而上的人群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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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呼吸開始變得艱難，幾乎快要到窒息的地步。視線也被人群遮住，最後只剩下一片黑暗。

牧岸禾站在窗戶邊，自上而下地看着樓下的動靜，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他的樣貌是典型的好人相，臉部線條圓潤流暢，看上去好像什麽壞事都沒幹過。

“醒了？”

孟爾頭痛欲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看樣子像是某個實驗室。

他整個人被禁锢在實驗臺上，手腳都動彈不得。

而牧岸禾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有節奏地叩着扶手，另一只手撐着腦袋，眼睛從未從孟爾身上離開過。

他睡了多久，牧岸禾就看了他多久。

“你到底想幹什麽？”孟爾緊盯着他，“我們好像沒有仇吧？”

他嘗試動了動手腕，卻發現自己什麽力氣也沒有。牧岸禾趁他昏迷的時候給他注射了少量的肌肉松弛劑。

“不是和你說了嗎？”牧岸禾笑起來，目光卻愈發陰郁，“你不僅和四號基地的人來往，還發現了我的秘密。”

“所以呢？殺了我？”

“哈哈，我怎麽舍得？你好歹也是孟奕的孩子。”牧岸禾走進了些，用手輕輕撫摸孟爾臉上的傷痕。

那是他逃跑時不小心被鐵絲劃到的。

孟爾偏頭躲過去。

牧岸禾沒有對他的反抗表現出任何不耐煩，而是拿起手裏的遙控器。

“很快你就能忘記這些，然後忠誠于我了”

紅色的按鈕被按下，牧岸禾的眼眸裏倒映出微藍色的電流。

“孟爾——”

虞席看清面前發生的一切，踢開擋在他前面的無臉人。

牧岸禾緩緩轉身，迎面對上虞席揮過來的拳頭。他似乎沒想到對方真的會對他動手，所以沒有躲開的動作。

虞席沒留餘力，牧岸禾直接被那一拳打到牆上。

然後纏在孟爾身上的綁帶盡數斷裂，虞席小心翼翼抱起孟爾，擦拭着他臉上的血跡。

懷裏的人眉頭緊閉，還處于昏迷之中。

虞席怒火中燒，直接用異能讓牧岸禾身後的玻璃牆碎裂。

可是伴随着玻璃渣落下，牧岸禾化為一縷煙消失，然後又重新出現在另一邊。

看樣子他并不想和虞席動手。

“你應該慶幸我沒殺掉他。”牧岸禾微笑道，“小席，我希望你能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

“禮物？”虞席咬着牙說，“你的死訊就是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牧岸禾一愣，沒有生氣。

“你父親若是聽到你的話，估計心裏會很難過的……”

虞席打斷他：“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我再說最後一遍，我不認你們。”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待在孤兒院的了，反正是在上幼兒園之前。

虞席在小的時候從未思考過自己為什麽會被親生父母抛棄，也沒有奢望過有一天他們會良心發現把自己接回家。

因為孤兒院裏的媽媽們對他很好，總是用愛來呵護他們。

可是随着年齡的長大，虞席發現周圍的孩子都被各種各樣的家庭領養，他卻因為年齡太大怕養不熟而總是第一個被劃出領養範圍之外。

好在虞席在學習方面比較争氣，院長也破例把他送到孤兒院以外的一所初中上學。

在那裏他結識了沈朝揚和顧思義。

虞席也就是在這時候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但樂觀的他并沒有感到自卑，反而更努力的學習，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一號基地教育天空城分校。最後憑借自己的努力到天空城戰隊擔任副隊長。

他從不會向別人宣揚他的苦痛，也不會炫耀把擁有的所有當成炫耀的資本。

他總是一副樂觀且有點搞笑的模樣出現在別人面前，卻沒有人知道背後他都在忍受着什麽樣的苦楚。

這樣的路他已經走了二十幾年了。

虞席一直渴望有一個家，而孟爾的出現讓他第一次感受到除友情之外的情感。

就在昨天，他還在幻想着孟爾搬到他們的房子裏，兩人以後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牧岸禾突然告訴他，他和顧執是他的親生父母，當初迫不得已才把他送到孤兒院，現在只想好好彌補他，代價是與孟爾分開。

虞席聽到他的話時腦海裏想的是孟爾現在怎麽樣了，是否已經安全到家了，為什麽不聯系他。

他根本就不在乎牧岸禾和顧執究竟是他的誰，他只想讓孟爾好好的。

所以在接到顧思義的電話，聽到孟爾的聲音時，他高度緊張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了些。

虞席忙完手中的事用異能瞬移到孟爾的家找他，可是發現你房間除了一片狼藉，連孟爾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徹底慌了，直覺告訴他孟爾現在有危險。所以在看到孟爾躺在實驗臺上的那一刻，虞席連殺掉牧岸禾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