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二王子
二王子
此話一出,提問的吳淵哲啞然失笑。
江玉陽注視秋鈴認真的神情若有所思,随後開口:“王上并非無此意。”
秋鈴聞言頓時好奇心爆棚,立即追問:“那王上為何不下令?”
并非是為了攻打滇國而挑起戰事,而是為了徹底剿滅滇國的棕果,還整個大州一片安寧。
如此,為何遲遲不派兵呢?
吳淵哲見江玉陽蹙眉難言,便搶話:“你有所不知,滇國棕果一事此前是由二王子負責清查。”
“哦?”
“聽你口氣,似乎對二王子有所懷疑?”吳淵哲深知這小姑娘聰慧,便有意試試。
秋鈴聽了那句“二王子負責”确實猜了個七七八八。
雖不知那二王子為人如何。
可他負責棕果之事期間,棕果就已在小小的林鎮橫行,更不用說林鎮外了。
她裝作一知半解地搖搖頭,“我怎能對從未見過的人産生懷疑。”
不過她倒想知道事情怎麽落到江玉陽手上了,便盯着他問:“是二王子推給你的嗎?”
這樣大油水的差事,不應該拱手于人啊。
“王上允我共同查辦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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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秋鈴心道原來如此,那二王子不會在江玉陽背後給他使絆子吧?
不過轉念一想,治理棕果反反複複。
這次失了撈油水的機會,待事情結束又可以卷土重來。
秋鈴忙說:“之後二王子不會搶你的功吧!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未現身。”
吳淵哲适時地插話:“你都道二王子了,他要搶功,我們小官又能如何?”
這樣說來,那什麽二王子絕非善茬。
“你不必因此事費神。”江玉陽淡然道:“我是自願向王上求來此事,只管滅掉滇國的棕果。旁的事都不重要。”
他這般淡漠名利,秋鈴有些意外,卻又不太意外。
“咳咳!我也是自願來幫他的。”
慌忙移開眼,秋鈴惱自己怎麽盯着江玉陽就出神。
三人不約而同的一起沉默。
~
直到飯碗見底,秋鈴才想起什麽。下意識四下掃了眼小屋。
白天來時,這就一間孤零零的小屋。
那他們兩人住哪兒?
吳淵哲見狀笑道:“怎麽,屋裏還缺什麽?”
秋鈴抿抿唇,視線在對面兩人臉上來回掃了眼。“你們晚上睡哪兒?”
“放心,這屋子是專門收拾出來給你住的。”吳淵哲說着瞟了眼江玉陽,“我和他住下午你去過的那片,有營地。”
有點遠,秋鈴自認為不是膽小的人。
但在這兒她只認識他們,離那麽遠……
瞧秋鈴皺着小臉咬住筷子,吳淵哲輕笑一聲,“怎麽?不敢一個人睡?”
“沒有!我在家是自己住一間房的。”
她瞪圓了一雙杏眼,臉頰緋紅又氣鼓鼓的模樣論誰見了也不信。
江玉陽擡手掩笑,随後道:“營地那邊帳篷不夠,我命人在這屋外搭兩間。”
吳淵哲打量秋鈴瞬間放松的神情,猜到早晚會有這一天,便忍不住嘆氣。
卻不料引來秋鈴不解的視線。
便轉而調笑:“還說不怕一個人睡?那昨夜你同他又是怎麽住的?”
“咳咳!”
“你輕點咳,別傷到嗓子了。”秋鈴抛下飯碗去幫江玉陽拍拍背,順便搶了他手裏的湯碗放桌上。
“咳咳--”
見此情形,吳淵哲是明白了。當即沒了打趣二人的心思。
被江玉陽冷眼掃過,他只讪讪一笑。
“來,喝口水潤潤嗓子。”秋鈴倒了杯水直接端到江玉陽嘴邊,“慢慢喝。”
“我沒事了。”說着他接過杯子抿了幾口。
“你真的沒事了?”
“嗯,沒事。”江玉陽剛放杯子在桌上。
“咳咳。”吳淵哲沒好氣道:“我還在呢。”
這話秋鈴聽着別扭,“你這是什麽态度?都是朋友,關心一下罷了。你想歪了是不是?”
還朋友。要是信了這話他吳淵哲就是瞎子聾子!
“他不會多想。”
被秋鈴江玉陽同時瞪着,吳淵哲舉起雙手敷衍道:“是是是,我瞎說的。”
~
叩叩!
“何事?”吳淵哲起身走向門口的侍衛,來得好不如來得巧。
“是滇國四王子派人傳信,求見,見江大人,有要事相商。”侍衛差點咬了舌頭。
“滇國四王子!”秋鈴一聲驚呼。
江玉陽神色如常,拍拍秋鈴手臂說:“你早些休息,明日再見。”
眼看他板着臉叫走同樣沉着臉的吳淵哲,秋鈴聽屋外的腳步聲漸遠後才到門邊向黑夜中張望。
滇國王室正陷入王位鬥争,因此無暇顧及江玉陽。
但難免不會有人為了尋求外力而找上江玉陽,那滇國四王子究竟會和江玉陽提什麽條件?
她相信江玉陽絕不會被利益驅使。
可滇國四王子若是聯合雲國二王子給江玉陽下套呢?
秋鈴不安地向他們離去的方向邁上一步,立即有侍衛上前阻攔。
“姑娘留步。”
更煩了!
秋鈴惱火地推開侍衛張開的手臂,忽覺左手背奇癢難忍。
待她擡起左手一看,手背上竟有一只肚子脹鼓鼓還不停蠕動的黑蚊子!這該死的蚊子肚子都幾近透明,眼看就要爆了還在吸她的血。
可惡!連你個臭蚊子也針對本姑娘!
她當即擡起右手朝左手背重重拍上去,“啪!”
再拿開右手,左手背上一片血紅,滑膩膩的很是糟心。
更糟心的是,手背上那只被拍扁的蚊子四分五裂,老惡心了!
不能忍,秋鈴匆匆回房在盆中清洗。
大力在手背搓了又搓,忽然更癢了。手背上還有鼓包的觸感,秋鈴擡起左手背看,小臉耷拉着。
這一會兒的功夫,耳邊忽然傳來不少嗡嗡嗡的蚊子音。
她黑着臉揮開眼前的蚊子。
眼角餘光瞥見桌邊收拾碗筷的侍衛,“這裏蚊子好多,我要出去走走。”
侍衛聞言面露為難,“姑娘,窗下有驅蚊香,床上有紗幔遮擋。眼下天色已晚,姑娘還是明日再--”
“江玉陽走之前同意的,說我想出去就讓人帶路。你敢不從?”
“這--”
秋鈴見侍衛半信半疑,又唬他,“你不帶路我找別人就是。”說着便轉身出了門。
背後果然響起淩亂的腳步聲,她瞄向沖到面前的侍衛,“幹嘛?”
“姑娘稍等,屬下去取燈籠。”
“去吧。”
不能再孤身亂跑了,省得給這些人添麻煩。
待會兒到了路上,想辦法讓侍衛帶路到江玉陽所在之處的附近就是了。
也不知他們見到那個滇國四王子沒有。
~
到了營地住處,守衛拉起簾子。吳淵哲搶先進入營帳,疾步到書架前翻找出一信件轉角到江玉陽手中。
他沉着臉道:“前日送來的,本想等你來了再做定奪。”
“想不到那滇國四王子如此沒耐心,竟派人親自來傳話,你怎麽看?”
見?還是不見?
匆匆掃了眼信紙上的內容,上面無非是些問候的漂亮話。
以能提供棕果線索為由求見。
江玉陽遞出信紙,一旁的侍衛接過。
回營地的路上,傳話的侍衛已将此次滇國四王子求見的事由說明。
以助他剿滅滇國所有棕果為條件,和江玉陽談論要事并求助。
“王爺,滇國四王子派來的人此時還在村口,不知王爺的打算是?”
吳淵哲也在等他的決定。
“今日不見,讓他們明日到村外的駐地。”讓外人進入村子,無疑是給秋鈴添了分危險。
“為何今夜不見?對方急着見你,勢必會交出更多底。”
江玉陽看了眼吳淵哲,又走向長桌後坐下倒冷茶。“明日會更急。我有其它打算。”
“什麽打算?”吳淵哲在長桌對面坐下,盯着江玉陽神情焦急。
“你別忘了,我們此行只是為了剿滅滇國內外的棕果。莫要節外生枝!”
遞給吳淵哲一杯冷茶,江玉陽正色道:“我要徹底解決滇國的棕果。”
“是,解決!咱們來就是為了解決,但想徹底讓棕果在滇國消失,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猜到他會這樣說,江玉陽平心靜氣道:“駐守在兩國邊境的大軍有數十萬人。”
“你--”
無聲點頭後,江玉陽舉起茶杯抿了口。
“你可想清楚了!”
沒等到好友的回應,吳淵哲又急又惱地拍向桌面,手邊的茶杯被震得險些傾倒。“王上并未下令!”
此事若要說在雲國朝堂內的牽扯,也就只有以二王子為首一派。
回想那日私下求見王上,江玉陽明确感覺到其對于滇國的怒火,與征服滇國的決心。
卻又因各方緣由無法下定決心。
江玉陽對滇國的棕果一事積怒已久,趁機求了協助二王子清查。
“你忘了當日朝堂上二王子是如何影射你的?其私下也找過你,我們此番大肆搜剿棕果已觸及他的逆鱗,你若再插手滇國之事--”
“我心中有數。”江玉陽放下茶杯,神色堅定,“我已下定決心。”
吳淵哲聞言愣住。
片刻後回過神煩躁地擡手撐着額頭,不至于昏過去。“你有多大的決心都白費。”
他盯着江玉陽扯扯嘴角,似笑非笑道:“沒有王上下的軍令,你請不動邊境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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