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私欲
第22章 私欲
峰領是京州之內的島嶼。
無數人聞名這裏的風景, 每年都有許多人來打卡旅游,原本峰領不屬于京州這個城市,但是因為京州的游客多, 基本上占領了這裏, 京州政府向上面申請了下,做了些利益交換,再次劃分地區的時候,考慮到各方面的因素, 這個小島被劃給了京州。
也有人說是因為京州有地位的人多,把島給買下來了, 或者是覺得這個島有商機, 在京州更能創造價值和利益,對峰領有各種各樣的傳言, 沒人知道它到底是屬于政府,還是某個有權有勢之人買下的領域。
傳言各異,給這個島嶼添加了許多神秘的色彩,但有一條永遠不會改變,就是這個島嶼在京州的權重,它是京州唯一的島,幾乎每個京州人都打卡過的地方, 創造出驚人的財富,因為唯一性,就是最大的商機。
麻雀雖小, 六腑俱全, 所有京州城內的火熱項目, 這裏一定找得到蹤跡。
而靳澤在峰領的這兩天, 卻哪兒也沒去。
酒店的套房裏, 窗簾被風吹得“嘩啦”作響,幹淨的被子也有一半滾在了地上,室內濃重的藥劑味一股腦地往窗外鑽,島上的風不同于陸地,四周都是水域,沒有建築的遮擋,呼嘯的風放肆又狂妄。
床上趴着一個人,潮濕的發浸了身下的白色床單,留下很明顯的污點,靳澤反趴在被褥裏,結實的手臂攬住被子的一角,他像是抱着什麽東西,緊閉着雙眸,若不是手指的顫動,看起來就像一具屍體。
他一夜沒睡,床邊的針管證明昨天晚上是多麽糟糕的夜晚,他被折磨到淩晨,五點後藥劑發作才終于合眼,只是沒睡太久,就被手機鈴給吵醒。
靳澤不耐煩地睜開眼,尋着那聲音的來源,他伸手左右摸了摸,在枕頭下找到了手機,來電人的名字都不願意多看一眼,拿在耳邊說了聲:“說。”
他接過的多數電話都是公事,要麽就是家中要他拿主意的事,所以接聽電話的第一句永遠都是簡單粗暴的這個“說”字,等對方說完,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挂斷電話,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從靳家走的時候有随口扯一個理由來搪塞其他人,就算他忘記交代了,萬叔也能處理好這些身後事,所以靳家的人給他打電話的可能性不高。
“什麽時候回來?”
因為太久沒聽過這個聲音,靳澤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是他不認得了,而是意外。
“你怎麽會給我打電話?”他反問,同時看了眼手機,沒錯,打電話來的是他一個在國外的朋友,去了快兩年,兩個人基本上沒聯系,因為靳澤太忙,而對方也不輕松。
但那并不代表他們的關系不好,恰恰相反,他們是幾年不聯系,關系也不會淡掉的舊友。
葉玉濤跟靳澤從小就認識了,這份關系深厚到忘記了具體的時間,他們之間說話毫不客氣,在小時候,葉玉濤就知道靳澤未來是靳家的家主,那個時候天真的他們都知道會繼承怎樣的重擔。
兩個人都認為對方是自己的知己,因為彼此的身世和未來要接手的東西完全一樣。
報團取暖,互述憂愁,是小時候他們排憂解難的方式。
“我回來了,想約你見個面,卻沒想到空跑一趟,你去峰領做什麽?公司不忙了?”葉玉濤很少給靳澤打電話,是因為他真的忙,作為朋友,雙方都知道對方的生活狀态怎麽樣,靳家和靳家的集團都是靳澤掌權過問,大大小小的事宜,靳澤能閑起來才是怪事。
靳澤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點聲也沒有。
葉玉濤說:“今天剛到,剛到就來見你,更義氣了吧?”
“狗屁,”靳澤坐了起來,揉了揉潮濕的發,同時發現被子掉落在地,他撿起來,然後繼續嘲諷對面的人:“國外沒喜歡的型?又跑回來禍害同胞?”
葉玉濤也應:“是啊,還是語言共通來得方便,什麽都是一句話的事。”
靳澤站起身,連和自己許久不見的朋友都不願意多廢口舌似的,這就幹脆道:“有事說事。”
酒店房間一片混亂,靳澤有輕微潔癖,無論辦公室還是自己的家周圍環境都得要求幹幹淨淨,對酒店也是一樣,但唯獨有一個時候他是講究不了幹淨的,就是病發時。
他病發時沒心思在意這些東西,嚴重的時候更是只能卧着不起,甭說洗澡這種事了,他來到峰領的兩天根本沒有進過浴室,加上這時面對着混亂的房間,他別提有多嫌棄自己。
“操。”他暗罵了一聲,撿起地上的針管扔進了垃圾桶裏,準度百分百。
“你罵我幹嘛?”那頭的葉玉濤很有意見,就算感情淡了也不能張口就罵人啊,于是他對靳澤的這聲素質表達了他的意見。
“沒罵你,”靳澤把話題拉回正軌說,“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來見見你,也有段日子沒碰面了,”葉玉濤說:“你明天能不能回來?”
靳澤是打算明天回去,因為來時跟萬叔定的就是兩天,不過他想的太簡單了,往常病發兩三天也就痊愈了,但這次顯然比之前要嚴重得多,持續的時間也很久,今天是第四天了,沒有任何起色,昨天夜裏的藥劑他就用了很多,鬧得一夜不眠,這次他猜測是因為時隔太久而複發,第一次總歸嚴重點。
他戒斷藥物也有段時間了,負責治療他的醫生還說那大概是他最後一次使用藥劑,當時他們都信誓旦旦,以為能戰勝病魔,可魔就是魔,它不是普通的疾病,那是欲望衍生的心魔,治療它困難,誘發卻極其容易。
“明天不行,”靳澤說:“還得一周。”他沒有自信了,自信地認為兩天時間足夠壓下這種欲。
萬叔那邊他還沒來得及通知,消失這麽久不知道又會生多少事,靳澤已經盡可能地降低自己離開帶來的可能性風險,但這次是有點超乎預期。
“你在峰領做什麽?”葉玉濤不解地問,那是個度假島,而日理萬機的靳澤待在那裏,除非有項目,有工作,否則他沒理由泡在那裏這樣久。
靳澤也沒瞞他,葉玉濤不是靳家的人,他不用擔心洩露的風險,直率道:“犯病。”
葉玉濤遲疑了小會:“你的病又複發了?”當年他走的時候,靳澤的病還沒好,那時候葉玉濤有親眼見過病發的靳澤,他知道那個病很厲害,能把一個這麽強大的人完全搞垮,治療了多年,後來終于有了點起色,不過似乎高興得太早?
葉玉濤聯想到一種可能,小心又謹慎地說:“我剛剛在你們家,好像碰見了雲肴。”
靳澤沒有說話。
葉玉濤聲線發虛:“因為不是正面,我不太确定……”
“是他。”靳澤為他肯定。
葉玉濤大為不解:“他為什麽會在你家?”
“他現在是阿辰的男朋友。”
“什麽?!”
看不見葉玉濤的反應,但靳澤卻可以聯想,應該和當初自己看見時一樣,難以置信,戲劇又誇張。
葉玉濤結巴道:“怎,怎麽能是阿辰的……”
“你知道了就好。”
葉玉濤自然聯想:“所以,是因為他你才……”
“不是,”靳澤很快否定,他簡單地收拾了下桌面,換掉鞋子,準備去洗澡,在踏入浴室前又改了自己的說辭,語氣裏滿是自嘲和無奈:“也許吧。”
葉玉濤久久地震驚着沒有說話,靳澤耐心地等他反應,回神,他知道那需要時間,來面對這個誇張的玩笑。
“那你這兩天是真回不來了?算了,”葉玉濤又說:“你還是好好養病吧,痊愈了再回來,看見人我怕你更嚴重。”
靳澤扯唇幹笑:“你以為我為什麽來峰領?”
葉玉濤沒話說了,只囑咐靳澤專心養病,回來後再為他解這些謎團,這就是葉玉濤這種分寸之分吸引人的地方,他沒有追問雲肴和靳辰是怎麽在一起的,什麽時候在一起的,為什麽在靳家這些迷霧,因為有時間,往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聊,當下并不是最好。
挂斷電話以後,靳澤扔掉了手機,可他還沒踏進浴室,手機就進來一條消息,匿名短信他以為是什麽垃圾廣告,然而點開後卻是一張信息爆炸的照片。
靳澤眉頭一皺,短信只有一張照片,并沒有任何有用的文字解說,照片中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拉着手腕,不知道在說什麽,只見得到暧昧罷了。
距離有點遠,像是偷拍,需要偷拍的事往往都是不可告人的,他不知道發信人是誰,但是挺用心的,把他的臉拍得那樣清楚。
倒不需要這樣刻意,對靳澤來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張臉。
噩夢之中輾轉千百回。
還他媽需要什麽高清圖像的照片。
靳澤扔掉手機,拎起浴巾往浴室裏走去,現在是中午12點,等他洗完澡,應該也來得及。
在七點前回去。
·
“雲先生,你的快遞。”
雲肴搬進了靳家,卻忘記了改掉簽收地址,于是一下班就聯系快遞人員,把快遞改送了地方,正好今天快遞會到,他聯系的剛好,沒有送到原來的地方去。
在靳家簽收快遞是一個很麻煩的事,聽說靳家沒有人網購,有錢家庭不怎麽網購也能被理解,還有就是靳家不是任意進出的,那個莊園的大門就攔住了許多人,而傭人又多,快遞送來了找人都麻煩,靳家就有這麽一條不文明規定,禁止任何人網購。
雲肴今天這個快遞是特殊情況,他不知道有這樣的規定,也正好被萬叔逮個正着,向他普及。
“對不起。”雲肴抱着快遞盒,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萬叔不是什麽難纏的角色,他也并沒有要為難的意思,只是提醒他而已:“夫人她們不太接受這種新潮的購物方式,吩咐底下的人需要什麽去附近的商場買來就可以了,而且家裏人多,院子大,挺多事不是很方便,再者,網上的東西到底沒有實體店的結實,能比較,希望你能理解夫人。”
“當然,我明白……”雲肴不會亂責怪,亂揣測別人的用意,這是別人的家庭,有什麽不成文的規矩他得接受,靳家不缺錢,也有傭人,像萬叔說的那樣,需要什麽去附近的商場買來就可以了。
挑選,等待,比較,退換,這些事對靳夫人來說是很麻煩的,即使有人幫她做,她也不樂意。
“我不會了,抱歉。”雲肴再三保證,他抱緊了手裏的東西,生怕萬叔不讓他帶走似的。
萬叔看他緊張,覺得反應還算好,起碼知道怕,他擡擡手,拉家常一樣問了句:“買了什麽?看着不小。”
他希望能緩解一下雲肴的緊張,他和他們不一樣,他是靳辰的男朋友,萬叔看着靳辰長大,不會過分苛責他的身邊人。
“按摩儀,”雲肴說:“公司裏有人生日要到了。”
“年齡應該挺大吧?”萬叔猜測:“這種東西想着應該是年齡大點的用得多,也需要。”
“我師父,”雲肴打量了一眼萬叔,“大概跟您一樣的年紀。”
萬叔搓搓脖子,難得玩笑道:“那還好,我身體還行,用不到這個。”
說着自己都笑了,雲肴僵硬地扯了扯唇角,他不太會演戲,因為太怕這些靳家裏有身份地位的人,他放松不下來,現在只想回房間裏去。
萬叔也看出來了,就沒有多跟他海聊,他最後又提醒了雲肴一次,就把人放走了。
雲肴抱着按摩儀上了樓。
畫了很久的畫被不小心搞壞了,師父的生日又近在眼前,雲肴趕不出師父喜歡的那張稿,才只能作罷,才網上淘了東西。
但是他沒有亂買,每天低頭的工作對頸椎不好,他年輕加班太久也會感覺到脖子酸痛,他想師父是需要這個東西的。
快遞盒上的簽收人寫着“雲朵”,他沒有填真實姓名,但起名一直都不是他的強項,就随意地跟着姓氏填了個昵稱上去,每次快遞小哥都會向他反複确認,因為他們說以為是個女生。
雲肴還是沒有改名字,一是因為不知道起什麽好,二是網購很少,不怎麽使用到他就懶得去翻找着改掉了。
拆開快遞盒,雲肴将包裝精美的按摩儀拿了出來,外面有一層包裝盒,兩層包裝泡棉,按摩儀不是很大,只是因為商家怕損壞,在包裝上花了太多心思。
雲肴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重量還算可以,也沒有任何損壞,他打開試用了一下,各方面都沒有問題,就把按摩儀按照包裝本來的樣子放回去了。
靳辰給他打了電話,問他在幹嘛,雲肴把事情告訴他,并把自己拿快遞被別人逮到的事情。
“抱歉,”那邊的靳辰笑了笑,“我忘記告訴你了,是有這個規定,但也不是完全禁止的,你可以寄到附近的代收點,讓人幫你去取,至于那代收點在哪裏,因為不怎麽網購東西,我還真不太知道。”
“不用知道,以後我不會寄在你們家裏了,”雲肴很分寸,“既然有這個規定,遵守就好了。”
“這次怪我,我應該給你講清楚的,我媽定的規矩,她老人家不喜歡快遞盒子又很怕麻煩,但說實在的,你要是真想買也不是不行,可以寄,我向老媽申請一下。”
“不用了,我不想成為那個特例。”他不是靳家人,甚至随時會被踢出去,他哪裏經得起那樣的風險,讓靳家的主人們為他而破例。
“我這邊剛結束了兩場秀,大概十天就能回去了,我在家裏是不是好一點?”靳辰知道雲肴分寸,基本上不會犯什麽事兒的,但他們是戀人,他就是想聽雲肴說一說甜言蜜語而已。
雲肴似乎在這方面不善言辭,他捧着手機小聲地“嗯”了一聲,也不見有什麽波瀾。
靳辰也很容易滿足:“乖乖等我,給你帶了禮物,可以先期待一下。”
他們這樣聊了十分鐘,靳辰因為有事只能先挂掉電話,通電話的時候雲肴一直是少言寡語的,這會才如釋重負。
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并沒有把明照的事跟靳辰說,但是這件事依然瞞不住,電話剛剛挂斷,就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雲肴把按摩儀歸置好,去打開了門,門外站着一個年輕的傭人,對他說:“雲先生,家主回來了,要見你。”
開門的風吹動了雲肴額頭的發絲,聽到他回來的消息,雲肴難免想到了地下室,一瞬間表情冷淡了下來,他沒想到靳澤會那麽快回來,雖然他不知道他去峰領做什麽,但是萬叔說需要兩天,這還沒到時間。
不過雲肴也不算太意外,他也有所準備,知道靳澤今明兩天可能會回來。
雲肴跟着過去了。
靳澤剛到家,連房間都沒回,他坐在書房裏,只開了一盞桌邊的燈,天還沒黑,他坐在桌子邊抽煙,等人。
雲肴過來的時候,靳澤擡眼看他,兩個人的眼神都很不善,雲肴對他沒有意見,只不過是想到地下室那天,有點別扭而已。
“過來,”靳澤雙肘撐在桌子上,他胳膊下的棕色木桌攤着一部手機,看樣子像是完全忘記了地下室的不愉快,他吩咐道:“其他人出去。”
傭人關上了房門,留下兩個人面面相觑。
靳澤的臉色不太好,像是生了病,他有了黑眼圈,不知道在峰領這兩天做什麽。
疼愛小情人?雲肴想,那不是沒有可能的。
“你跟靳辰什麽時候認識的?”靳澤問,他不是扯開話題,而是真切的好奇,好奇自己這個曾經最寵愛的戀人,如何那樣巧合地跟他的弟弟搞在了一起。
“我們分手後。”雲肴看着桌子上的手機,眸色灰暗。
靳澤強調道:“我問的是你們怎麽認識的,不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雲肴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答案,一點都不意外靳澤的提問,和他對答如流:“沒什麽特別的,和你怎麽認識的,和他就怎麽認識的。”
他和靳澤沒什麽美麗的邂逅,就是那樣平淡的一天中巧遇而已,說起來,他和靳辰似乎都比和靳澤的相遇要刻意,充滿了用心和設計。
“很好,”靳澤不知想到了什麽,他點了點頭,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動作,沒再跟他多舌,靳澤将手機推過去,“自己看。”
雲肴走過去,面色平靜地拿起了手機,他早就注意到了這部手機,直覺告訴他裏面有信息,他沒猜錯。
手機裏是他和明照拉拉扯扯的照片,點開就能看,沒上鎖,第一眼覺得暧昧,第二眼覺得肮髒,第三第四……惡心還是什麽?
別有用心之人的計算,他還不算辜負。
只不過比預想的要快很多,昨天剛拍啊,今天就傳播出去了,還是在靳澤的手機裏,每個人的動作都快到超出預料。
“家主想問什麽。”雲肴放回了手機,平靜的不像被抓包的人。
“什麽關系?”靳澤問。
雲肴輕笑:“家主看不出來?”
似乎面對靳澤,他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也許是太冷靜吧,冷靜到語氣沒有溫度,言語都像刀。
靳澤耐着性子,他聽出了雲肴的話裏藏刀,但他包容他,僅此一次:“我不喜歡搞誤會那一套,所以讓你來解釋,你要我自己揣測嗎?”
雲肴過分平靜,提出他的質疑:“家主和情人之間的事我不會過問,那麽我和別人的事,家主又為什麽要過問?”
靳澤掐斷了手上的煙,他站起來,将煙頭丢在桌上的煙灰缸裏,走到雲肴的身側,然後擡手抓住了他的脖子,這個動作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別在他面前太狂妄。
靳澤微微側頭說:“因為你男朋友,是我的弟弟。”
如果是別人這樣的說,靳澤可能不會跟他廢話,他會讓他知道不安分的對話是什麽下場,但是雲肴不一樣,他很願意跟他打這個唇槍舌戰,充滿了興趣。
只是他的手在表達他的不滿。
雲肴無視脖子裏的手,面色不改道:“是了,您知道最好。”
靳澤語氣淩厲:“你說什麽?”
雲肴的脖子纖白,放在他脖子裏的手那麽有力,似乎下一秒就能擰斷他,可是雲肴從踏進這個靳家裏,就沒有什麽可以怕的事了。
從地下室開始,從靳澤那樣看他,那樣待他。
“我只是想問清楚而已,”雲肴仰起了脖子,似乎為了讓靳澤能抓得更緊,也似在挑釁他的權威,那樣放肆道:“否則家主您對我的事情感興趣,會讓我分不清楚——”
“您是為了自己的弟弟,還是為了自己的那點私欲?”
靳澤收緊手指:“私欲?”
雲肴大言不慚,直面靳澤那越來越黑的瞳孔,他不知道怕死兩個字怎麽寫,有人想要他被靳家針對,他就如那人所願好了。
雲肴放肆敞言道:“觊觎弟弟的男朋友,那讓人不恥的私欲。”
作者有話說:
Double K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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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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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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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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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