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不敬先人
“還……還有呢?”
其實這會兒蔣蓉媽媽已經信了夏月的話了,她就記得小的時候隔壁那家人就是因為打死了進家的蛇,倒黴了近一年最後還是請了人弄個小鏡子嵌在門前,又做了法事情況才算是好下來。
可做法事這種活動,蔣志兵那頭犟牛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蔣蓉媽媽這會兒心裏已經開始犯愁了……
夏月就皺着眉問道:“你們還記得祖宗的墳地在哪兒嗎?”
這個問題讓蔣蓉媽媽有點懵,不知道夏神婆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然而順着夏月的話仔細去想,她發現自己打從結婚到現在,總共去蔣家祖宗墳地那邊也不過才祭拜了三次。想想,她還真的不記得在哪兒了。
難道蔣志兵腿疼老不好,跟老蔣家的祖宗也有關系?
說起來,她自己沒去過祖宗墳地祭拜過幾回,蔣志兵跟她比起來也沒好到哪兒去。這是老祖宗不滿了,找上他們來了?
蔣蓉媽媽滿頭大汗,他忽然想起來,老兩口還在的時候,曾經為了這個事情說過蔣志兵。可當時蔣志兵是怎麽說的?
“媽,這人死了就成灰灰了,哪兒還有什麽鬼啊魂啊,還擔心他們在地底下過得不夠好,這不是瞎扯淡嗎。這些都是那些不願意相信親人已經死去,所以臆想着他們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以此來安慰自己而已。那墳地在山裏,到處都是泥巴小路,旁邊淨是些雜草,我反正不愛去。”
眼見着婆婆被氣得氣血上湧,臉色通紅,她都擔心婆婆被丈夫給氣死了,還在一旁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再講了。
偏偏蔣志兵還又接着小聲嘀咕着:“說不定那些祖宗的骨頭都爛了,就算真有鬼也指不定早就投胎去了,那些紙錢貢品啥的,還不是被孤魂野鬼搶了去?”
後來,清明、祖先忌日、中元節等等節日,公公婆婆再也沒有叫過他們夫妻倆。但其實,祭祖包括清明祭掃這一類的事情,應該是長子主持操辦的,可後來公婆便将這些事情都交給小叔子他們了。
以至于後來他們一家搬來縣城裏,蔣志兵也打算将老兩口接過來跟他們住,可是老兩口卻不同意,死活都要跟着小叔子他們一家,現在想想,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在公婆死後,燒七七那會兒蔣志兵就不怎麽上心,到如今也只不過每年清明買束菊花送到二老的墓前就算是盡了孝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去深想,原本蔣蓉媽媽是當真不覺得這些有什麽要緊的,可如今越想她這臉色就越白。
想着夏月剛才問她的話,她只覺得自己臉都燒的慌。
蔣志兵他不信這些,當初不願意去祖先墳前也是因為山路難走他不高興去,可她信這些啊!竟然,也沒有想起來這檔子事兒來。
她覺得,自己的罪過比蔣志兵還要大。
她急忙問夏月:“那您說,這事兒該怎麽解決啊?”
“具體是怎麽回事兒,你們又有多久沒去看望祖先給他們燒點兒紙錢了,可有對祖先不敬等等都說說吧,了解清楚情況,才好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辦。”
蔣蓉媽媽雖然覺得這種不孝的事情實在難以開口,可只要一想到蔣志兵躺在床上那個難受的模樣,她的心也跟着揪起來,所以也沒怎麽猶豫,就将事情對着楚音和夏月說了一遍。
她原本也是不太想讓這件事被楚音知道的,可一來看着夏小神婆跟楚音的關系很好,二來聽蓉蓉所說,這位楚小姐的醫術十分高明。等到這些事情解決了,老蔣他的腰椎間盤突出也還在呢,到時候說不得還得找她上手看看。
哪怕現在用不上,但總有能用得上的時候,有一位醫術好的大夫在,那自然是能不能得罪就不得罪。
聽完蔣蓉媽媽的話,夏月簡直要驚呆了。
她們家算是家學淵源,可耳濡目染這麽多年,她也從未見到過像蔣志兵這樣的人。不信鬼神,就連先人都不敬了!這真的是在自己找死了。
事實上,相信科學不信這些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敬先人的,夏月是真的頭一次遇見。她覺得自己心裏有很多槽可卻不知道從何吐起。
楚音也皺了皺眉頭,她實在不喜這個男人的作風。
夏月能力有限,那條蛇的陰靈是她自己看到的,後面不敬先人卻是小狐貍告訴她的。而這個男人還作了其他的孽,夏月和小狐貍都看不太出來,她卻是可以的。
說實話,這件事楚音當真是不太想管。
蔣志兵不管是對待中醫還是對待鬼神,都是抱着不敬不信的态度,況且他平日裏做事也有些作孽,楚音覺得他現在所承受的,都是他該受的。
蔣蓉媽媽見自己講完了,夏月也沒有說話,心裏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夏神婆,到底要怎麽辦呢?您倒是……給個法子啊。”
夏月輕輕的笑了笑,“阿姨,您覺得我将法子說了,他就會照做嗎?”
蔣蓉媽媽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确實,就算是夏月說了法子,蔣志兵那個倔強的也還是不會去做的。他說不得還會遷怒自己甚至遷怒蓉蓉,最後說不得還要将蓉蓉帶回來的三個同學都給得罪了。
可難道就什麽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這麽痛苦下去嗎?
最終蔣蓉媽媽還是求着說道:“要不您先将辦法教教我吧,到時候能瞞着他辦了的就瞞着他,實在不行就我去勸勸他。”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心誠則靈,心不誠更容易惹來禍端。”夏月說道。
她就說,不該跑這一趟的。蔣志兵簡直就是她們這一行最不願意碰到的刺兒了,碰到了你妹怎麽他,都得将你罵的脫層皮。
最終在蔣蓉媽媽的苦苦哀求下,夏月還是說道:“先将那個陰靈送走吧,日日纏在他的身邊對人對己都不好。”
夏月告訴她,需要找到當初丢了那條蛇的屍體的地方,誠心的祭拜認錯,并且辦一場法事,恭恭敬敬的送它投胎去修來世。而他們,則需要在家中供奉那條小蛇七七之數,助它來世為人。
前面那些都好辦,就是後面這供奉對于蔣家來說确實有些困難了。
被蔣志兵看到了,說不得一怒之下将供奉的牌位給砸了,那這可就是結下了一輩子的死仇了!
在楚音看來,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讓他吃點苦頭就好了,反正人也死不了。這種人,就該這麽治治他,除非有一日他能夠真正醒悟,認識到自己錯在何處,不然這輩子都甭想好了。
幾人回了蔣蓉家裏,蔣蓉和張蓓連忙起身看過去,見到蔣蓉媽媽有些灰敗的臉色,蔣蓉一顆心就直直的沉了下去。
難道爸爸的病就沒有辦法了嗎?
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又在蔣家逗留了片刻,夏月她們幾人便告辭去往他們訂好的酒店了。張蓓不喜歡跟人同住,所以她一人住一間,而楚音和夏月兩人住一間,在同一個樓層。
拿了房卡三個人進了電梯,這會兒還是下午,酒店裏人并不多。到達九樓之後,她們出了電梯,走在長長的仿佛看不到盡頭的過道,外面的光透不進來,安裝在過道處的燈是暖黃。色的,看起來很是幽暗。
一路走過的時候,夏月不禁皺了皺眉頭。
整個過道給她一種很陰森很不舒服的感覺,不過她并沒有多想。夏月一直都不太喜歡酒店的氛圍,她總覺得幾乎所有酒店的過道都是一樣的,狹長幽暗充斥着陰冷的感覺。
然而,這些看在楚音眼中的卻又是另外的畫面。
尖叫聲,哭喊聲,無數的求救聲,卻只惹來酒店服務人員的視若無睹,最終只能在不甘中屈從,在絕望中自盡。女孩兒在臨死前,特意穿了紅色的衣服,希望自己能在死後變成厲鬼,将那些傷害、欺騙、利用、欺辱、嘲笑過她的人,通通都拽入地獄!
讓那些對她的遭遇視若無睹只冷眼旁觀當着幫兇的人,這輩子都活在不安和恐懼當中。
可女孩兒最終也只成了一縷陰魂,飄蕩在這間酒店,僅有的能力大概就是制造點幻象吓一吓人而已。
多麽的不甘啊!
張蓓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處,她刷了房卡正要進去忽然被楚音喊住了,楚音拿了一個裝着辟邪符的小荷包遞給她:“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點。”
張蓓有些意外,實在是楚音這個人看起來很冷,雖然她們是室友,可是就這麽不遠不近的相處着倒還可以,再親近的關系就很難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楚音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主動送她東西。
張蓓愣了愣,這才将荷包接了過去,“謝了啊。”
楚音笑了笑,跟夏月一起進了她們二人的标間。
“楚姐姐,我怎麽覺得這酒店比我以前住過的酒店都要陰森啊。”夏月進來之後,只覺得一陣涼風襲來,整個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藏污納垢之所,陰氣怎麽可能不重?
楚音将外套脫了随意的搭在椅背上,酒店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她對夏月說道:“蔣蓉爸爸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
“嗯?”
夏月對蔣志兵的觀感也非常不好,但是如果蔣蓉求來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她歪着頭想了想,問道:“難道他,還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嗎?”
對于楚音,夏月自認為已經有所了解了。不管是人是鬼是妖,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她處置的時候總會慈悲的留下一線生機。
她聽狐仙娘娘說過,神的神性有一部分是來源于天道。天道有情,常留一線生機,神便心懷慈悲。可如今聽楚音的意思,這是不願意再給蔣志兵機會了?
楚音随手揮了一下,利用空氣中的濕氣凝聚成一道水鏡,而水鏡中出現的正是蔣志兵從小到大的經歷。
蔣志兵并非是紫邙山人士,甚至都不是帝都人士,可她的赦印卻對蔣志兵有效,楚音心裏也有幾分奇怪。
蔣志兵這個人從小便不愛學習更不願吃苦,偷奸耍滑倒是一把好手。後來初中辍學之後就在開始混,偷看過大姑娘洗澡,也摸過小媳婦的屁。股,可以說就是個痞子流。氓。
之後被爹媽總是拿着根弟弟對比,他心裏不服氣拿了家裏一百塊錢就離家出走說是要闖出個樣子來。
他幹過KTV的保安,也當過高利債要債的打手,那會兒就很是傷了幾個人,不過也确實賺了點錢,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再接着,縣城搞規劃,一片片的農村和老城區面臨拆遷,他利用手頭的錢組建了一個拆遷隊,幹的風生水起,但為了能夠順利拆遷,且也為了別人賽點好處什麽的,他對于那些沒有盡快搬走的人家,那手段是真黑!
什麽斷水斷電潑油漆那都是輕的,連帶着恐吓威脅的事兒都能幹的出來。曾經就吓得一位老人在路上摔了一跤,回去沒幾天就撒手離開了;恐吓一對夫妻的五歲大的孩子,給吓的一度有些自閉……
及至後來,國家對這一塊管控的嚴格了一些,宣傳文明拆遷,他那手段才稍微幹淨了些。但是有人為了多寬限兩天時日,也沒少給他送禮啥的。
藐視律法還不敬鬼神不敬先人,這樣的人,就算你費了力氣幫了,到最後他也不會念你半分的好。若有個差錯,說不得還會怪罪在你的身上。
更何況,楚音是真的覺得他需要狠狠地吃點苦頭才行。
夏月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蔣蓉的父親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原本就不想幫,現在看完這些她就更不想幫了。
不過楚音倒是在水鏡中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她也終于弄明白了為什麽蔣志兵明明不是紫邙山轄下的人,而山神赦印卻可以顯示出他的生平所有。
原來,那位被蔣志兵吓得跌了一跤而去世的老人家,生前一直都有供奉泰山聖母。老人家小時候是出生在泰山腳下的村子裏的,家裏世代都供奉着泰山聖母。
泰山聖母尊稱為東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是泰山山神,護佑一方子民。在神道衰落之後,衆神陷入沉睡,被天道隔絕一方。而泰山身為五岳之尊,神道衰落之後,信仰和香火也沒有斷絕,且泰山自古以來便是天子祭天封禪之地,是以泰山聖母的情況要比其他衆神好許多。
雖然不能直接庇佑信衆,卻也能夠感知香火信仰。
那位死去的老人家可說的上是泰山聖母最虔誠的信衆了,自己信衆就被蔣志兵這麽個玩意兒給吓死了,泰山聖母怎麽可能不生氣?
她沒辦法直接出手,但就算是被天道隔絕,她也還是神,總有些神秘的法子能讓你生不如死!
楚音在上輩子沒有跟泰山聖母打過交道,雖然同為山神,但是泰山聖母的神位是與生俱來的,比她要高很多。
雖沒打過交道,卻也聽說過這位的名聲。
傳說泰山聖母與馬山聖母、五峰山聖母為三姐妹,玉帝命其造山,誰造的越高越快誰便是姐姐。結果泰山聖母最慢,她嫉妒之下駕車沖着馬山聖母軋過去……
雖然只是傳說,卻也能說明泰山聖母的性子着實不怎麽好,惹不起……惹不起……
哪怕楚音現在已經是這個世間僅存的神,她也不想摻和泰山聖母的事情。她有遇到,神道雖然現在沒落下去,相信科學而将神道擯棄為封建迷信的越來越多。
尤其是一些極端主義者,更是看到別人供奉神像都要嘲諷兩句的。
可總有一天,神道還會在這個世界大興起來的。她可不想到時候被泰山聖母糾。纏着不放……畢竟,她是真的很難纏!
夏月是真的不想管了,可心裏有點犯愁,她自己倒是可以直接拒絕,但是決絕之後張蓓和蔣蓉怪罪到楚音身上怎麽辦?
看着夏月糾結的樣子,小狐貍簡直要跳腳,怎麽以前沒有發現,這小神婆這麽蠢的?尊神她看起來,像是會在乎這些的人嗎?
拒絕就拒絕了,誰還能拿尊神怎麽樣?
怪罪就怪罪了,鬧得過分了,最後倒黴的還是她們自己。
它只恨自己真身沒有跟着一塊兒過來,否則定要狠狠地敲敲夏月的腦袋,看把你給蠢得。
楚音笑了笑:“直接拒了就好,那樣的人,幫了不會有任何功德,反而會折損福氣的。”
“嗯,我知道了。”
那樣的人若是出手相幫的話,那就等于是助纣為虐了。
不過關于泰山聖母的事情,楚音就沒有讓夏月知道了。畢竟她現在還是人間的修行者,沒到那個層次,知道太多對她自己并不好。
說完了這些,夏月便問起了這個酒店的事情,楚音聞言皺了皺眉頭,“這間酒店裏的事情有點複雜,你先休息吧,明日再說。”
第二天張蓓早早的起來化好妝之後便過來敲楚音她們房間的門,“早上好。”
夏月看了她一眼,笑道:“早上好,看起來你昨晚睡得不錯呀。”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昨晚上我是将楚音給的那個套在手上睡覺的。可睡着之後,總覺得那個荷包時不時的會發熱。若不是知道楚音的為人,我指不定以為裏面放了個暖寶寶呢。”
夏月嘴角抽了抽……暖寶寶什麽的,大概也只有張蓓能想的出來了。事實上,楚姐姐的東西,一般人真的是想要還求不來呢。
“我們今天還要去蓉蓉家嗎?對了,昨天你們看出什麽結果來了?都還沒跟我講呢。”昨晚上睡覺之前,她也給蔣蓉去了電話,可不管她怎麽問,蔣蓉就是不說,這讓她實在是好奇極了。
正當夏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來電,正是蔣蓉打來的。
她知道蔣蓉想要問什麽,可……最終夏月還是硬着頭皮接了電話,“喂……”
“夏神婆,你……你能不能看在楚音的面子上,幫幫我爸爸?他真的疼的受不了了。”
夏月有些無奈:“可是法子我已經跟阿姨說過了啊,最後做不做,選擇權在于你們。”
“可是……”蔣蓉很焦急,可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就被夏月打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法子我給了,你總不能還讓我想法子讓一個不信不敬鬼神的人去相信這些吧?”
這就太讓人為難了。
蔣蓉頹然的挂斷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滿面愁容。
最終,她還是起身對她媽媽說:“媽,要不然我們還是先回一趟老家,将夏神婆說的事情都做了吧。至于供奉,我去供吧。”
“那蔣家老祖宗的呢?”
在蔣蓉媽媽看來,不敬先人這件事罪過更大,是不可以她們母女代勞的。雖然夏神婆沒有交代要怎麽做,可最起碼蔣志兵應該要去祖宗墳前跪拜認錯才是。
可想想也知道,蔣志兵不可能這麽做的。
蔣蓉媽媽帶着滿面的愁容出了門,去置辦給小蛇舉行法事的事情,蔣蓉則留在家裏照顧蔣志兵。
蔣志兵這人雖然很混,壞事兒幹了一籮筐,但唯一能算的上可取之處的,大概就是對老婆孩子好了。尤其是對蔣蓉,蔣志兵那是真心疼的不得了。
這會兒見蔣蓉坐在他窗前眉頭皺的很深,臉上帶着濃濃的擔憂,眼底更是蒙着水光,他便心疼起女兒來。
“蓉蓉別擔心,爸……爸爸沒事兒……會好的,啊。”
蔣蓉一聽這話,鼻頭一酸,眼淚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爸爸。”
“別哭別哭。”
“爸,我……我問你個事兒,你是不是在老家的堂屋打死過一條蛇?”
蔣志兵一愣:“誰告訴你的?”
蔣蓉這下是徹底信了夏月所說的話了,可夏月說的法子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心裏急的不行,最終一個沒繃住還是全給交代了。
蔣志兵臉一黑:“所以你。媽,就是出去辦這事兒去了?”
“爸,咱們就按照這法子試試好不好?這……萬一有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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