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5.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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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琬宜醒來的時候，程司菱已經在睡着了。

他們住的是VIP病房，有陪夜的床。

程琬宜口渴難耐，但是看着身邊熟睡的女兒，一時有些不忍叫醒她。

好在俞震言剛好推門進來，喂她喝了水。

“這冤家怎麽在這裏”

程琬宜不太能動，只能用眼神示意他往邊上看。

“她昨天怕你血不夠用，輸了40，大概是虛了，讓她多睡會兒。”

程琬宜聞言眉頭一皺: “誰叫她輸血了，她那血管細的和貓兒的血管似的，上學時抽一管做肝功能都能抽半天，還獻血”

俞震言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你呀，明明是擔心，卻又要把話說成這樣。”

程琬宜正想反駁，俞震言将藏了一天的小兔子從口袋裏掏了出來，放在了她的枕頭邊。

“有些話，好好說不是更好”

程琬宜閉了嘴，好歹沒有再說反駁的話。

程司菱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但卻意外地長。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頭竟已經暮色四合。

程琬宜正無聊地看着天花板，見她醒來，眼睛一眯: “你是豬嗎能睡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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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司菱見她恢複了往日的生機，突然偏頭笑了笑: “如果我是豬，那你是什麽老母豬”

程琬宜被氣得熱血上湧——雖然是個冤家，但好歹是親生的，親生的。她給自己做了好幾遍心理建設後，腦海中突然閃出俞震言的話。

好好和程司菱說話她不是不想，而是仿佛從很早之前就失去了這個能力。

請來的護工見程司菱起床，一副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樣子，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有人來接您嗎”

“沒事，我男友很快就會到樓下。”

程司菱也沒帶什麽東西，随意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

程琬宜一直盯着她，等着她再和她開口，沒想到程司菱收拾完了東西就準備走。在她的手放上門把手的那一瞬間，程琬宜終于忍不住了。

“你就這樣走了”

程司菱回頭看了她一眼: “到下班時間了，俞叔很快就會過來。”

程琬宜想說“我不是怕一個人，我只是想多看看你”，但話到了嘴邊，她又說不出口。

她說不出口。

程琬宜動了動手指，嘴唇翕動，卻連一個挽留的詞都說不出來。

“你去吧。”程琬宜嘆了口氣， “路上小心。”

程司菱面色沉靜地看了程琬宜一眼，微微颔首，推門離開。

門被“咚”地一聲關上。

程琬宜盯着門看了許久，直到它再次被推開。

俞震言帶了晚餐過來給程琬宜，結果發現妻子看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期待，變成了失望。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他已經到了令人失望的年紀了嗎

“怎麽不開心”俞震言試探着問。

“沒事。”程琬宜回答得很敷衍。

俞震言看了她片刻，有扭頭看陪夜的床——床上已經空了，被子被疊得整整齊齊。

“哼”，俞震言輕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

程司菱到樓下的時候，江昭景的車已經候着了。

她打開車門，鑽進了車子裏。

已經接近深秋，外頭的氣溫越來越低，吹了好一會兒暖氣，程司菱才覺得自己緩了過來。

等她回神，才發現車子一直停在原來的地方沒有走。

她回頭，發現江昭景正盯着她看。

程司菱正欲開口說話，江昭景的手探了過來，覆在她的額頭上。

“很不舒服”

沒發覺她體溫有異常，江昭景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剛剛他發現她額發間的細汗時，心都揪起來了。

“趁着還在醫院門口，去檢查一下”

“不用。”程司菱搖了搖頭，然後靠在了江昭景的肩膀上， “應該是大姨媽要來了。”

“日子不對。”如果靠近她的生理期，他當時就會和醫生提出來，再酌情考量輸血的事情。畢竟當時的情況也不是那麽緊急，程琬宜的手術出血量也不會太大。

“我也不知道。”程司菱閉上眼睛，她剛剛都不敢在病房裏多呆，就怕自己露出什麽病态，讓程琬宜愧疚。

“大概是因為抽了血的緣故。”這兩者有關系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人體的奧秘，誰又能說得清楚。

“不然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江昭景始終不放心。

“沒事，我們回家吧。”程司菱倒是毫不在意。她極少有痛經的時候，但是這種感覺，她還是明白的，不會有什麽大礙。

江昭景猶豫了片刻，到底沒有把車開回南苑，而是選擇了一家附近的酒店。

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舒适度有保障，離醫院又近，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可以立刻就醫。

“我讓人送紅糖姜茶來了。”

江昭景将程司菱小心地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只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

“嗯。”程司菱點了點頭，随後又往邊上躺了躺，空出了一個位置， “你陪陪我。”

江昭景原本有一份文件要處理，可是遇見女朋友撒嬌——文件是什麽，完全想不起來呢。

他脫掉外套，掀開被子躺進程司菱空給他的被窩裏。大概是她剛剛躺過的緣故，被窩裏還有一絲暖意。

江昭景伸手，将程司菱整個攬在了懷裏。

“是不是還要給你講個故事”

這個時候的程司菱對他依賴的很，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那你說啊。”聲音也像孩子，軟軟糯糯的。

“七仙女愛上了董永……”

江昭景的聲音一貫低沉，靜靜地聽着，有種攝人心魄的感覺。可是這個故事實在是老套點，程司菱聽得有點不得勁。

“……董永和七仙女一起回了家。因為七仙女織的布很好看，後來董永就把他們拿出去賣，賣了挺高的價格。”

程司菱聽到這裏，覺得故事走向仿佛出了問題: “織布很好看七仙女也織布嗎”

織布的難道不是織女

“這不重要。”江昭景繼續他的故事， “董永因為賣布掙了不少錢，于是起了花花心思。”

“……”走向更加離譜了。

“董永在外頭養了一個女人，被七仙女發現後，還振振有詞，說納個妾再正常不過了。”

“好渣呀!”程司菱驚呆了， “那七仙女怎麽做”

總不能真的同意董永納妾吧

江昭景的故事說到這裏，自己也卡住了。他聽過《天仙配》的故事，但是只知道夫妻雙雙把家還的前面情節，後面的全靠瞎編。

編到這裏，他有些編不下去了。

既然編不下去，早點結束也好。

“七仙女氣極了，扒了董永的皮。”

“……”

“雖然很血腥，但是蠻爽的。”程司菱閉上眼睛，忍住讓自己不要笑出來。她算是聽明白了，江昭景完全是自由發揮。

“你不要笑。”江昭景感覺到懷裏仿佛被調了震動模式的女人，言辭間十分嚴肅， “我是想告訴你，仙女是不能受委屈的，誰讓你受委屈，你大可以扒了他的皮。”

“萬事都有我給你兜着。”

“好，我記住了。”

其實聽個故事還蠻有用的，笑了一陣，她肚子都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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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敬業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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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又被領導留堂了，唠到很晚，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