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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繡蘭齊胸百褶粉色襦裙的那位,五官清麗,氣質娟秀;另一位穿着藍色繡海棠襖裙的那位,身子特別纖細,面貌也格外秀氣,氣質清純而不俗。

這個傅盛果真是淫逸無能,環肥燕瘦樣樣有,夜夜銷魂,心都落在美人的溫柔榻上,哪裏還有心思治理朝政?

“娘娘鳳體可無恙?臣妾聽說方才雪狼逃出獸籠,驚吓了娘娘。”穿着襖裙的那位,嗓子細柔,神态溫婉,瞧着很是舒服。

周靜不喜歡她。

她在戰場上待久了,早已看破一個理:越是柔弱的,越是堅韌;越是溫馴的,越是反骨。

“夭夭,虞才人在同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傅盛不着痕跡地觀察起身旁的女子。

平瑤端坐在那兒,無論是過分挺直的坐姿,抑或是沉靜似水的神韻,全與過往判若兩人。

聽見他這聲低喚,她才眨眨眼,道:“多謝虞才人的關心,本将……本宮無礙,反倒是阿勝受了驚吓。”

“阿勝?”虞涵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給那頭狼取了名字,就叫阿勝。勝利的勝字。”周靜笑道。

“原來是狼的名字呀……”虞涵亦笑。這個平瑤想搞什麽名堂?竟然還幫雪狼取名,這絲毫不似她的作風。

“娘娘可真是宅心仁厚,先前被雪狼沖撞,險些傷着鳳體,卻還留着它,甚至親自幫它起名,那頭狼可真是有福氣。”淑妃讨好地說道。

周靜也不喜歡她。朝堂上混得久了,閱人無數的她,亦看透一個理:越懂得承迎,腹中藏的鬼話越多;越懂得探風向,反叛之心越重。

面對不喜歡的人,周靜最懂得怎麽對付。

她嬌媚一笑,道:“淑妃一定沒看過阿勝,要不,本宮讓人把阿勝帶過來,讓淑妃瞅瞅。”

聞言,淑妃面色微變:“不、不必了……”

“淑妃別跟本宮客氣了,雪狼可是世間少有的靈獸,淑妃與虞才人也來一起瞅瞅。”說着,周靜朝底下人揮揮了手,示意他們把雪狼帶進來。

淑妃臉色一白,說起話來都開始發抖:“娘娘客氣了,臣妾何德何能……”

虞涵心下詫異,面上卻也假裝害怕。這個平瑤是怎麽了?她先前明明很怕那頭雪狼,眼下她非但不怕,甚至還拿雪狼來吓唬淑妃。

“夭夭,你就別為難淑妃了。”傅盛笑笑地緩頰。

“娘娘,您替雪狼取的這名字……恐怕有些不妥。”瞅着傅盛伸手握住平瑤擱在茶幾上的手背,虞涵眉尖微蹙,話便吐出了口。

嘿,小白花露出馬腳了?周靜一副看好戲的等着。

不理會傅盛森冷的目光警告,虞涵道:“娘娘給雪狼起了阿勝之名,這恐怕會犯了陛下的名諱。”

這些文人最麻煩了,動不動便愛搞文字獄。周靜不爽地腹诽。

“是呀,盡管此勝非彼盛,可确實冒犯了陛下的名諱。”淑妃見風轉舵地附和道。

周靜堆起媚笑,轉眸瞅向傅盛。“陛下,臣妾給雪狼取這個名字,陛下可會介懷?”

傅盛笑了笑。“夭夭當真喜愛這個名字嗎?”

“阿勝……戰無不勝之意,臣妾甚是喜愛。”周靜道。

“既然夭夭這麽喜歡,那朕就委屈一點,勉強讓那頭狼冒犯朕的名諱。”

果真是淫皇昏君一個。周靜暗暗撇唇。

看着傅盛與平瑤親昵相視,虞涵的嘴角微微抿緊。

“陛下,您前兩日說過,後山的紫陽花開得正盛,想上山射狩賞花,既然娘娘鳳體無恙,不如陛下帶着娘娘與臣妾一同去圍狩?”

虞涵細柔的嗓音一起,傅盛嘴邊的笑微凝,卻又假裝若無其事的望去。

虞涵含笑回望,仿佛看不懂他眼中那抹寒峻。

“連朕自己都不記得這事,虞才人真細心,将朕的話記上心了。”

“娘娘不喜烈日,鳳體又剛剛好轉,怕是不适合随同一起上山圍狩。”虞涵一派體貼地說道。

圍狩?就是能騎馬揮刀啰?周靜一聽,心被撓得癢癢的。

“本宮躺了這麽多天,一身骨頭都快散架,陛下若是能帶本宮一同上山圍狩,那本宮真真開心極了。”周靜欣喜若狂地說道。

淑妃等人俱是看傻了眼。

宮中衆所皆知,平瑤自幼備受嬌寵,哪能受得了馬背上的颠簸,舉凡圍狩等宮中盛事,她一概不露臉。

這還是平瑤頭一次,主動央求傅盛帶她一起上山圍狩。

傅盛壓下心底的驚詫,一臉心疼地說:“夭夭,你身子剛好,可受得了騎馬狩獵這樣的折騰?”

一聽見能騎馬還能狩獵,周靜心都野了,哪裏還管得着會否招疑,興奮難抑地直抓緊傅盛的手臂。

“挨得住,挨得住!陛下千萬得帶臣妾一起去。”周靜嚷着,那神态甚是直爽嬌憨,與往常慵懶嬌媚的模樣相去甚遠。

傅盛輕怔,一時竟是有些認不得眼前人。平瑤……幾時也有這樣的面貌?為何他從來不曾見過?

“陛下,您就快快回宮換上獵裝吧。”見傅盛不作聲,周靜連忙催促。

“好,朕這就回宮更衣。”垂眸望着她頻頻推着自己的那只手,傅盛竟有些失笑。

如此魯莽孩子氣的舉動……實在太不像平瑤的作風,他倒想瞧瞧,她又想趁這個機會整治什麽人,抑或,又有什麽惡毒的盤算。

烈日之下,虞涵穿着黛藍色獵裝,高坐在馬背上,她冷眼瞅着讓宮人攙扶着下鳳辇的平瑤,嘴角不屑地輕揚。

平瑤仗着平氏掌權弄政給她撐腰,傅盛又對她百依百順,她這個皇後當得比皇帝還威風,還要來得有地位。

這還不夠,平瑤最受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大出風頭,後宮中只要有妃嫔的某項才藝高過于她,她便要想方設法鬥垮那人,或是設局陷害。

虞涵就是看不過眼,才獻計讓傅盛送了那頭雪狼給平瑤,雪狼也果真不負期望,撞暈了平瑤,讓這個妖後昏

迷了數日,據說一度沒了呼息。

這事鬧到了榮王府那兒,派出了親信入宮調查,畢竟雪狼是頭野獸,哪裏受得了人的管束,況且,當時是平瑤自個兒說近些看看雪狼,才會放雪狼出籠,自然查不出個所以然,終是不了了之。

虞涵眸光掉轉,看見換上了一身玄黑繡金龍紋獵裝的傅盛,一手攬着箭袋,一手拉着馬兒走向了平瑤。

虞涵的嘴角緊抿,不自覺地握緊了馬鞭。

“夭夭,你馬術欠佳,還是與朕同騎一馬吧。”那頭傳來傅盛柔聲低勸。

只見一身醒目桃紅色獵裝的平瑤,竟然伸手接過了傅盛的箭袋,一派熟絡的往身後背起箭袋,還搶過了傅盛的馬鞭,在衆人錯愕瞪視中,不靠他人之力,獨自蹬上馬背。

那樣俐落的身手,仿佛已經做過不下數百次。

坐在熟悉的馬背上,周靜開心得幾乎想哭。啊,祖爺爺曾笑過她,是個以馬背為家的野姑娘。祖爺爺說的沒錯,比起錦衣玉食的日子,她更适合到處闖蕩。

“陛下,臣妾想自己試試看,您就甭操心了。”人在馬背上,周靜也懶得顧全那些繁瑣的宮禮,她揚一揚手,婉拒了傅盛的提議。

傅盛眯了眯眼,心中的驚詫未平,頓時又起。這個平瑤……難不成上回那一摔,給摔傷了頭?

“夭夭,你确定嗎?”傅盛不禁又試探了一聲。

“當然确定。陛下您看,臣妾不是坐得好好的。”周靜伸手摸了摸馬的頭,上了玫瑰露的鮮紅唇兒,彎彎上翹,甚是欣喜地喃道:“真是一匹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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