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相親

相親

阿瑾抱着衣服跟在孟硯辭身後，二人到家，孟硯辭還沒來得及做什麽，阿瑾鞋都沒換一溜風的跑進孟硯辭的卧室然後拿着一條蜜蜂織帶真絲領帶出來，把他的純色領帶換下來，她耐心的幫孟硯辭打領帶：“這條好，你去相親這條領帶有圖案，不顯沉悶。”

瞬間，孟硯辭有個荒唐的想法，他覺得劉小姐說的有些道理：“你叫什麽。”

“你會跟我結婚嗎？”

“不會。”

“那我叫什麽有那麽重要嗎？我們又不會去領結婚證。”阿瑾幫孟硯辭打好領帶後手還在上面輕撫兩下：“我可以編個名字給你，但是我剛才答應你不騙你，那我只能說，我不想告訴你我的名字，名字只是個代號，對我來說不重要，對你來說也不重要。”

“快去吧。”阿瑾對孟硯辭擺手：“遲到不禮貌。”

“還有件事。”阿瑾脫了鞋又說：“我讓華姨三天來一次，可以嗎？”

“你決定吧。”孟硯辭出門，下樓，開車，去相親。

時間像會魔法似的，他還沒從阿瑾的話中反應過來，就坐在了雲晚的面前，她很活潑，席間一直在和孟硯辭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相親特別無聊啊。”雲晚問。

“嗯。”

“我也不喜歡相親，坐在這裏吃什麽法餐，我喜歡吃燒烤，我看你也沒吃多少待會兒一起去吧？”雲晚對孟硯辭發出邀請。

“我吃飽了。”孟硯辭回。

“那待會兒去看電影吧，我請你。”

“我要回家喂貓。”

“你有貓？什麽品種的？波斯？加菲還是暹羅？”

“流浪貓。”

“沒想到你這麽有愛心，我能去你家看看你的貓嗎？我很喜歡小貓。”

“對不起，不太方便，它怕生。”孟硯辭叫來服務生：“我吃好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

“那你去看電影吧，我要回家了。”孟硯辭結完賬：“再見。”

到家後，孟硯辭就見阿瑾吃着一盤意面，那只黑貓跳在桌子上，阿瑾又喂它吃半根面條，它吃的正香：“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被放鴿子了？”

孟硯辭大步流星，把椅子上的阿瑾拉起來，抱着人讓她坐在了餐桌上，那盤意面被他推在桌邊，黑貓‘喵’一聲從桌子上跳下去。

孟硯辭扯松領帶：一手攬着阿瑾的腰，一手撫上她的臉，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阿瑾唇角勾笑，暧昧非常的拿下他的眼鏡：“什麽意思呀？”

“你說呢。”

阿瑾摟住孟硯辭的脖子，雙腿勾住他的腰：“不懂。”

“花瓶要插花。”

阿瑾歪着腦袋低笑幾聲：“你不生氣了？”

“我算了一筆賬，這幾天虧了一百多萬，我從來沒虧過這麽多錢。”孟硯辭抱她去卧室扔在床上：“得讨回來。”

阿瑾爬去床的另一邊，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盒byt 扔在孟硯辭身上：“這樣？”

孟硯辭抓住她的腳踝把人帶到跟前：“我還是比較相信我自己。”

“你不在這幾天發生好多事。”

孟硯辭側頭靠近：“什麽事。”

“我胳膊能動了。”阿瑾用鼻尖蹭他的臉頰：“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發現你不在家我好不開心，一年也就365天，其實很短，我們不要吵架了，天天快樂才是你花錢的目的。”

“行。”孟硯辭想起上次因為電視的事，他下意識想回阿瑾的話，他想回阿瑾的其實是‘你上次不是說下一步咱倆就該上床了嗎’，那時他覺得他瘋了，他竟然想跟阿瑾調情。

他也的确跟阿瑾調情了，但阿瑾的确很迷人，或許因為他迷上了阿瑾的皮囊，無所謂了，他有很長的時間，久了就會膩了。

早上，日光大亮，阿瑾光滑的背朝着孟硯辭。他食指刮蹭着阿瑾腰後的兩只像左飛的蝴蝶，下面那只是世界上罕見的全紅蝴蝶：“血漪蛱蝶，習□□鬥，經常打的遍體鱗傷，在非洲雨林安家，寓意着向死而生。”

阿瑾轉過身，支着頭看他：“你懂的還挺多。”

“我有很多蝴蝶标本。”孟硯辭把她按回床上，後背對着他：“血漪蛱蝶遇到命定的對象至死不渝，就會停止對死亡的追求，然後才會度過普通蝴蝶應有的一生。”

孟硯辭轉而去碰上面那只蝴蝶：“藍閃蝶，16世紀被發現時就被稱作世界上最美的蝴蝶，寓意轉世再生。”

“孟硯辭。”阿瑾轉身正面躺着，剛才那種悠閑的神情全然沒了：“別猜。”

“你追逐的那個人是死了嗎？”

“孟硯辭，你對我只是有錢人的游戲。”阿瑾用被子包裹她自己去浴室：“我從來都不過問你的感情。”

孟硯辭用摩卡壺煮咖啡，倆人白天黑夜在一起的日子一只手能數過來，但見阿瑾的時候，她經常在喝咖啡。

孟硯辭很少喝咖啡，公司的年輕員工卻喜歡喝，孟硯辭時不時就會見到外賣員下午茶時間送咖啡到前臺，他認為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喝咖啡。

他已經不年輕了，加上工作氛圍，喜好更往老派那邊去。喝茶，下棋，看財報，娛樂時間很少，休息時就去網球，攀岩，釣魚。

昨天雲晚說什麽，看電影？他上一次去電影院看電影還是許沁讀大學的時候，他一個人去電影院看什麽電影呢。許薇從國外畢業回來一頭紮進醫院，也不會和孟硯辭再看電影了，一定跟宋章去過，孟硯辭聯想到這個畫面，他只覺得自己心态老了。

“加糖？”孟硯辭對從卧室出來的阿瑾問。

阿瑾用毛巾擦濕漉漉的長發：“不加。”

今天是周六，孟硯辭不上班，阿瑾端着咖啡杯眼睛直勾勾的看蹭她腳踝的貓。

孟硯辭緊接着去浴室洗澡，洗好出來，他把床單撤下扔進洗衣機，從卧室再出來就見阿瑾在煮粥。

他走到阿瑾身邊，水池裏放着咖啡杯，孟硯辭伸手進去洗杯子：“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

“我知道。”阿瑾用瓷勺在鍋裏攪着粥：“你就是好奇。”

“人很難沒有好奇心。”

“但是對一個人好奇容易産生喜歡。”阿瑾走去冰箱前：“華姨做了很多小菜，你要吃煎雞蛋還是煮雞蛋？”

“煮的。”

阿瑾拿出四個雞蛋，走回孟硯辭身邊：“你知道的吧？咱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結婚也不可能談戀愛的，你的身份決定你需要娶門當戶對的女人。”

“你想多了。”孟硯辭接來阿瑾手中的生雞蛋在水流下沖洗幹淨放進煮蛋器中：“我會對你好奇只是工作中的習慣，如果對周邊的環境不保持一份好奇，怎麽讓集團發展呢。”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有些話要先說清楚。”阿瑾繼續攪着鍋中的粥：“我跟你在一起很快樂自由。”

孟硯辭覺得他對阿瑾那一份的好感是因為她對所有事情的不在乎，不在乎讓她整個人很有魅力。

“我也是，不然不會花那麽多的錢。”孟硯辭問：“你的錢為什麽花的那麽快？”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郎，不花錢維持自己，怎麽賺你的錢。”

“但你技術有待提高。”孟硯辭輕淺的笑。

“所以人家富二代把我踹了嘛。”阿瑾小氣道：“你也可以踹，錢不還的哦。”

“那他豈不是很吃虧。”

“那有什麽辦法，買前又不會給他試用，硬着頭皮用呗。”

“你跟別人不一樣。”孟硯辭給阿瑾遞去空碗。

阿瑾米粥煮好，她往碗中盛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想做你女朋友，跟你結婚？”

“你不應該這麽想嗎？我有很多錢，如果和我結婚一直在我身邊，這些錢都是你的。”

“你愛我愛到死去活來那一天，我這個身份，你父母不會同意的。要為了我跟父母決裂？你不會。還是說等你結婚讓我給你當情婦？你也不會的。一輩子不結婚？更不可能。”

“你看的很透徹。”

“也不難看。”

孟硯辭和阿瑾像在談判，內容低俗些罷了。早餐擺上桌，孟硯辭不指望阿瑾會做滿漢全席，勉強粥配小菜吃了一頓。

飯吃完，阿瑾和他大眼瞪小眼，裝小菜用了五個碟子，還有碗，筷以及廚房做粥的鍋，誰去刷？看阿瑾揉肚皮的樣子，孟硯辭知道阿瑾想讓他刷碗：“不。”

“哎，顧客就是上帝。”阿瑾端着空碗去廚房，不一會兒又回來收碟子，俯身貼着孟硯辭的耳朵問：“親你一下幫我洗碗呗。”

‘不’字沒吐全，阿瑾嘬他臉一下：“不洗碗也親你，自己的老板自己疼，自己財神不能惹。”

阿瑾突如其來的膩歪，她常給孟硯辭一種錯覺，‘打個巴掌再給甜棗’。孟硯辭去書房看書，他不想帶阿瑾出門打球之類的，很像兩個人在談戀愛。

書桌上有份設計圖，孟硯辭兩只手撐開看，硫酸紙上畫着跑車側面，還未上色，線條細膩很有功底。他琢磨是哪款車，蘭博基尼？不像。布加迪？好像也不是。

孟硯辭本質是富二代，但又和其他的富二代不一樣，他對車類不感興趣，不會像那些人怒執幾千萬買輛豪車在馬路上嚣張。

可到底是哪款車呢？

阿瑾進來把畫卷起收好，放在書架上。

“你會畫畫？”

“哦，我胳膊剛好，畫畫練一下，沒學過，天賦吧。”

“這是什麽車？”

“不知道。”阿瑾搖頭：“網上随便找的。”

“你字寫的不漂亮，畫倒是畫的好。”

阿瑾好像很不願意聽他這樣說，氣鼓鼓道：“我字不好看？”

孟硯辭回憶阿瑾在本子上寫的電視劇名字，點頭。

阿瑾把手上的水蹭在孟硯辭的衣服上，把他撞去一旁，随手找個本子，用中性筆在本子上寫了一個‘個’字：“你看好不好看！”

孟硯辭拿起看，阿瑾得意道：“橫平豎直。”

“沒有筆鋒。”阿瑾的‘個’字就像用木棍擺出來似的，小學生寫字都懂頓筆，她只遵循橫平豎直。

“我這字多工整。”阿瑾不忿道：“你寫一個我看看。”

孟硯辭拿起筆，在她的‘個’字後寫道：事本成現。

幾個字對比，高下立見。孟硯辭自小随名師學書法，漢字構造精巧，行美旨遠，正如國人的性格特征，含蓄謙遜，包容豁達。

“好看嗎？”孟硯辭問。

“那……我。”阿瑾拿起本子細看：“我只讀過初中嘛，字就這樣。”

“練練字吧，修身養性。”孟硯辭後面想說的是，不要太奔放，她去公司找孟硯辭兩回，每次帶來的視覺震撼都不小。

阿瑾纏着孟硯辭說：“那你教我。”

“買本字帖，自己練。”

“現在沒有字帖，但我現在很想學習。”阿瑾把手攤給孟硯辭看：“我都刷碗了，水可涼了，刷的你的碗。”

“家裏是用不起熱水嗎？”孟硯辭道：“你讓華姨走的。”

“你不覺得她在家像個電燈泡嗎？”阿瑾把手放進孟硯辭的衣服裏暖手：“好多事都不方便。”

“你想做什麽事。”

“噓！不能說。”

孟硯辭把她的手從衣服裏拽出來，他第一次細心的看阿瑾的手，她的手很修長，骨節清秀，但不細膩，十分粗糙，手背和手臂的顏色像是兩個人，右手手背上還有一道五公分的淡痕，很像被刀割傷的痕跡。

阿瑾把手抽走：“你覺得我的手不好看？那我去做個美甲？”

“別了。”不是因為阿瑾的美甲解不開那條長鏈，倆人也不會有這麽多故事。

孟硯辭拿出筆墨紙硯，他很久沒練書法了，準備好，他執毛筆在宣紙上寫字：“要先寫大字，練手肘和手腕的力，大字用筆淋漓暢快，線條表現更加豐富，大字寫的游刃有餘，小字才能——嗯。”

孟硯辭一陣悶哼，他紅着眼低頭看跪在地下的阿瑾，她一臉狡猾：“太沒意思了，你不适合當老師。”

“起來！”

“不。”

“你不學了？”

“你這樣也沒法教了。”

孟硯辭手撐着桌沿，毛筆尖在宣紙上染了一個大大的黑漬，他把毛筆一扔，拽着 她的胳膊把她推躺在書桌上。

“在這試試吧。”阿瑾說。

孟硯辭和阿瑾周六沒做什麽有意義的事，無非就是些最原始的事，孟硯辭以往覺得一天很漫長，其實很短，稍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