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紅顏惹來雙雄鬥

冬哥傳出的新聞,絕不僅僅是八卦,楚晴知道,榮淵果真回到了鶴平。有一次,她路過正廳,親眼看到榮淵來向莊仰哲問安,只是她沒讓他看見自己,而莊仰哲見過榮淵之後,也絲毫不曾向妻子提過那個人的名字。

或許是最近工部事務繁多,作為王室子弟的莊仰哲身兼官職,前所未有,自然會遇到一系列的麻煩,楚晴不想再讓瑣事打擾到丈夫的心情,他不忍心讓他在好不容易能放松的時刻還要繼續緊張。

莊仰哲很少對妻子提起官場中的事,某天,卻無意中提到了太尉賀少霆。據說那只老狐貍最近又捉了一幫“亂黨”,其中還有赤星盟幾個地方的分舵主,為朝廷立下大功,得到皇上和他妹妹文妃的重賞。

楚晴平日雖不想管朝廷之事,可丈夫涉足官場,又還年輕,總免不了出現些許或喜或憂的情緒。那天,莊仰哲情不自禁地在嘆息,說賀家外戚在朝廷的權勢越來越大,經常借亂黨之名針對朝中為官清廉的大臣,若王室為官者不做些什麽?只怕狗太尉會嚣張跋扈到連天子都不放在眼裏,終有一天,連大平國邢家的江山也要落入外姓人手中。

越是聽丈夫說起賀家外戚的種種橫行霸道,楚晴越發感到毛骨悚然。她本以為只要嫁給莊仰哲這個小王爺,即使丈夫為官,仍然是王室子弟,官場的風浪如何席卷,也會對王室忌憚幾分,不會卷到他頭上。

誰知道她完全想錯了,正如她母親穆王妃所說,當年福親王被誅滿門,絕對是最真實的寫照與警告。于是,她開始希望莊仰哲盡量遠離賀家的人,尤其是那個危險人物賀少霆,卻偏偏發現自己原來竟是那樣弱小和天真。

榮淵也不知是否真的忘記了楚晴,連日來,他似乎從未有過想要再見她的念頭,除了因為公事拜見他的直接上級莊仰哲,甚至都不到工部尚書府附近轉悠。楚晴喜歡讓冬哥陪她上街閑逛,可連榮淵的影子也見不着一次,自然更別說追問他那塊黑玉之事,不曉得為何,楚晴心裏頗有點兒失落。

直到有一天,皇宮裏突然傳來聖旨,說皇上晚上要設宴款待諸位親王及所有王室成員,莊仰哲一家自然也包括在內。楚晴本來還覺得驚喜,因為可以頭一次瞻仰瞻仰皇帝老子的尊容,管他是不是昏君都好,就當去動物園看大熊貓,圖個新鮮稀奇。然而,這皇上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長得一副慈祥老伯的模樣,怎麽看怎麽都是個老好人。

坐在皇上身邊的,并不是皇後,而是太尉賀少霆的妹妹文妃。

楚晴偷偷朝她瞄了一眼,只見那文妃生得的确像出水芙蓉,粉面桃腮,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口,她一點也不瘦,反而顯得有點微胖,大概這個國家的審美,是喜歡楊貴妃,而不是趙飛燕吧。若不是看見她身旁坐了個已經十二三歲大的小皇子,根本猜不出她已經三十幾歲。要知道這年齡在古代已經算半老徐娘了,可皇帝老兒一直獨寵她,恐怕這文妃真有保養得秘方,加上就她一人生了個兒子,她不霸占後宮誰霸占?

“仰哲,皇後娘娘怎麽不在?”楚晴悄悄問了丈夫一聲。

莊仰哲面露無奈之色,低聲道:“皇後娘娘身子不好,向來出不得這種場合,晴兒,這事你只管跟我說說就好,不要随便去問別人。”

哼,有問題,他居然這樣對她說話,肯定有問題……楚晴一面偷偷瞧皇上和文妃,一面在心裏作着n種狗血猜測。

第一種可能——皇後是真的身體不好,就像林妹妹似的,風都能吹倒,甚至對很多吃的喝的都過敏,因此不出席酒宴。

第二種可能——因為沒能生下兒子,又是歐巴桑了,自然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只是挂個皇後的虛名而已。在皇上和衆大臣眼中,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文妃才是準皇後,估計很快就要加冕上位了。

第三種可能——最壞的可能,皇後只怕根本已經被打入了冷宮,或是早不在人世了。而罪魁禍首一定是文妃跟他哥哥賀少霆,要不,後宮佳麗如此衆多,為何偏偏只有文妃能生兒子呢?想想就心寒,這文妃不知道是讓多少嫔妃流産,踩着多少人的屍體才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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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家宴,朕只想與自家親人聚一聚,因此只談家事,不談國事,諸位盡興就好。”

老皇上笑呵呵地舉起酒杯,楚晴見坐在她對面的爹娘穆親王夫婦也跟着舉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也做一做樣子。只談家事,不談國事,這話聽着就別扭,在電視劇裏,有人一旦說這種話,可從來不是什麽好兆頭。

果然,皇帝老兒接下來的言辭,馬上就雷翻一群人:“今日之所以舉辦這次家宴,是因為朕有一件喜事要告知。朕決定借着這宴會收個義子,既是為了輔佐太子智博,也是為了鞏固王室在朝中的地位及威信。愛妃啊!你就讓人把榮淵叫出來和他的長輩跟兄弟姐妹見見面、請個安、一一敬酒吧。”

什麽?榮淵?他要做皇上的義子?楚晴瞬間目瞪口呆,右手保持着舉杯的姿勢,老半天也放不下去。

怎麽會……老天爺,你老人家又在惡作劇吧!是演戲的噢?

她在心裏拼命說服自己,她是耳朵抽風,一定是耳朵抽風。榮淵那個家夥,只不過是個三品侍郎,憑什麽能做皇上的幹兒子?再說,這意味着啥?她還記得榮淵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做了王爺,她可千萬不要後悔。當時楚晴根本不信,誰知今日皇上收義子之事,經過她三番五次細看現場,終于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她頓時渾身麻木。

“兒臣叩拜父皇、文妃娘娘。”

當榮淵現身并拜見皇上,跟着一一給衆人敬酒幹杯,楚晴只感覺自己變成了植物人,唯一和普通植物人不同的,是她保持的是僵硬的坐姿,而非躺下的。

皇上繼續宣布,他收榮淵為義子的原因,全然是覺得這孩子精明能幹。尤其榮淵推出最先進的煉鐵打鐵之法,為大平國打造更多先進的兵器,鞏固軍事實力做出了巨大貢獻之類,皇上才有了将他收為義子,直屬中央的打算。

“榮淵敬莊小王爺、小王妃一杯。”轉眼間,榮淵便來到了莊仰哲與楚晴面前。

莊仰哲仍然一如既往地冷眼以對,楚晴卻遲遲不敢擡頭看榮淵的眼神。還是那身黑色錦衣,還是那雙單眼皮的眼睛,還是那一副酷酷的表情,感覺卻已全然不複從前。她幾乎是顫抖着手和他碰了杯子,卻拼命硬着手腕,不讓莊仰哲發覺。

“在下飛上枝頭變鳳凰,也是托小王爺與小王妃的福,今日只能敬獻一杯酒,待到來日,定會湧泉相報兩位的恩德。”榮淵的畢恭畢敬的态度下,顯然藏着詭異。

等楚晴回過神,那個黑影早已飄到別桌敬酒去了,敬完每一桌之後,皇上才正式賜封他為王,尊號“威靈王”。加冠時,榮淵似乎特地朝楚晴看了一眼,唇角泛起一絲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淺笑,竟令楚晴覺得五髒六腑都像是攪在一處,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一個八竿子跟王室打不着關系的榮淵,居然真能坐上小王爺的位子,這到底是不是老天爺故意耍弄她?我的媽媽呀,玩笑要不要非得成這麽雷人不可?她向來猜不着榮淵的心事,如今他當上了王爺,接下來會幹什麽?她更加猜不着,但有一點卻能肯定,今後她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趁現在還是趕緊穿好防彈衣為妙。

回到工部尚書府,楚晴坐在後院的小亭子裏,冬哥陪伴在旁,起碼一個小時都沒聽見主子說一句話。楚晴面前放着一個花籃,裏面全是各種各樣的鮮花,她一會兒拈起一朵花來,嘴裏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撕扯花瓣,抛入池塘。

“郡主,你到底怎麽了呀?我求求你不要再摧殘花草了好不好?”冬哥跟楚晴的日子已經很久,現代語言即使沒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起碼也能和主子對上些話。

楚晴這才回過頭,瞅了冬哥一眼,懵懵懂懂的樣子,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冬哥啊冬哥,為毛我信你,沒辦法得永生呢?就算永生不了,身心死了也該原地複活,怎麽我這會兒還是有點想死呢?”

冬哥被她的話吓到了,忙上前去給她揉太陽穴:“哎喲,我的郡主,這種不吉利的話,怎麽可以亂說?你不想讓我活啦?”

楚晴沒好氣地白了她兩眼,對着這丫頭吐吐口水還行,要跟她說心事,她除了會大驚小怪,別的啥都不會。“行了行了,你下去,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免得越看見你那廢柴表情,心裏越堵得慌。”

眼見冬哥告退了,可沒過多久,走來後院的人卻是莊仰哲。楚晴看見丈夫的身影,愣了一陣,等莊仰哲走近,還沒來得及說話,竟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哽咽起來。

莊仰哲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卻知道妻子的思想一向與衆不同。他沒有多說話,任由她這樣摟着自己,也許,他心裏是喜歡這樣的,喜歡楚晴在他懷中找到依賴的感覺,才能感受到他的小嬌妻是那樣需要他吧。

“仰哲,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們被迫分開了,你會怎麽做?”雖然這話聽起來很沒頭沒腦,楚晴卻再也忍不住說了出來,她需要預知自己将來的命運,在命運和愛情之間搖擺的她,已經受不了掩埋在心靈深處的苦楚。

“晴兒,我并不明白你為何要問出這樣的話,但我想,它和榮淵有關,對嗎?我知道,榮淵始終沒有對你死心,不過你放心,他雖然成了便宜王爺,卻還不至于能欺負到我們頭上。”

莊仰哲緊緊擁着她,一字一句,都比任何時候更铿锵有力。如果楚晴的心思果真如此,那又何嘗不跟自己一樣?宴會之後,他見過榮淵,發現榮淵根本沒有提及他對蟾州官冶所做的事,而是背地裏悄悄地便獨搶了一切功勞,叫人怎不生恨?他絕不容許自己如今與榮淵的身份平起平坐,若是榮淵嚣張到連他的妻子也要奪走,那麽他自己都會鄙視自己不像個男人。

仰哲,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能繼續勇敢了吧……楚晴試圖讓自己安心之際,莊仰哲已然深深吻上了她的唇,她沒有閉上眼睛,而是一直凝視着丈夫的雙目,他的目光熾熱又真誠。他仿佛不斷地在對她說,他會保護她,會一輩子做她的守護天使。

良久,他才放開了她,雙手輕輕撫上她微微帶淚的臉龐:“晴兒,因為太愛你,所以我不問原由,只願你把心交給我,我願足矣。”

楚晴并未想到,第二天,莊仰哲就找來榮淵到工部尚書府,給他毫不留情地丢了顆火力十足的□□。若不是她在屏風後面從縫隙裏親眼目睹,她大概死也不會相信,莊仰哲斯文的外表下,居然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榮淵,不要以為你的挑釁就會讓別人怕了你,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你這種人能做陛下的義子,靠的還不是某人撐腰。但你最好給我記住,你飛上枝頭變鳳凰,卻不姓邢,身上也永遠不會流着邢家王室的血。你若敢輕舉妄動,鬧出什麽事端,根本還輪不到我出手,你自然就會成為衆矢之的,王爺可不是那麽好做的,尤其是你這種便宜王爺。”

莊仰哲說這番話時,不帶一絲一毫的表情,榮淵也依舊似笑非笑地面對。楚晴在屏風後面捏着拳頭,手心都出了汗,你爺爺的,這兩只黑白配對峙,眼神碰撞比吵架還厲害,站他們旁邊,只怕都要被電火花殺死一萬次啊一萬次。

榮淵卻也真能穩得住,等莊仰哲把該說的話全說完了,他才慢條斯理地抖了抖黑色的衣袖,波瀾不驚地道:“莊小王爺真正不滿的,恐怕不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而是因為我把蟾州的功勞獨占吧。”

“你說什麽?”莊仰哲眉梢一揚,這家夥竟明着來戳他的痛處。

“是我猜錯了,還是你的心思被我說中了?”

榮淵臉上浮出冷笑,楚晴只覺得這表情像極了那些諜戰大片裏的特務頭子,這家夥還如此年輕,怎麽就能笑得如此老奸巨猾?

“小王爺,不,似乎你比我小幾個月,我如今也是王爺,應該叫你一聲賢弟才對。說來也真巧,咱哥兒倆都是王室一員,卻又都在朝為官,無論如何,要令父皇他老人家滿意,也該憑真本事。但很可惜,賢弟自小養尊處優,雖為工部尚書,前次去蟾州卻終究是頭一次下作坊,對于冶鐵,愚兄不免要占個先,請你千萬不要見怪才好。”

“榮淵,你少在這裏和我攀親戚,即使皇上承認你是他義子,我莊仰哲也絕不會把你這種幫着外戚為非作歹的人當成兄長。沒錯,我是養尊處優,但我也曾走過大江南北,究竟有沒有做官的本領,将來方能見分曉,你何必高興得太早?”

莊仰哲不甘示弱,楚晴暗暗在背後給丈夫加油,挺起來吧!老公,和這種家夥拼的,那就是一個氣場!

她忍不住攥着兩個拳頭在屏風後面站起來,似乎是出于本能,立馬學起韓劇女主角的誇張架勢,跟着擺個超人的pose,再換成蝙蝠俠、蜘蛛俠,總之只要能用來給人鼓勁的動作,全都用上。可誰料到一個pose沒擺正,她突然間重心不穩,往前便張牙舞爪地摔了過去。

“哇呀——”

随着楚晴一聲沒形象的嚎叫,整個屏風“嘩啦”一聲,頓時散架。

就在楚晴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啃泥那一刻,她又奇跡般地被人摟住了,原以為是她丈夫莊仰哲,耳邊卻立刻聽見莊仰哲憤怒的吼聲:“榮淵!你給我放開晴兒!不準拿你的髒手碰她!”

“放開!再不放開我咬舌自盡!”楚晴抓狂地在榮淵懷裏掙紮着,瞬間成了一披頭散發的女鬼樣兒。

“咬舌自盡?你敢嗎?”

榮淵壞壞地笑了笑,放開楚晴,任她迅速退到莊仰哲身邊。

“我的賢弟,當人丈夫不是這麽當的,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要摔倒,居然不能立刻上前讓她脫離危險,你這個丈夫可做得真夠失敗。這一點上,你已經輸了,所以,今後的戰争,我這個便宜王爺要贏你,仍然易如反掌,不費吹灰之力。好了,問完安,我應該告辭,弟妹可記得要多多保重,免得有一天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榮淵依然像從前一樣,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烏雲地離開了,楚晴緊緊拉着莊仰哲的衣袖,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以前,他們夫妻倆從沒一起這麽囧過,而榮淵的反應越是平靜,就越是意味着——真正的戰鬥即将開始,而楚晴安樂小王妃的日子,從今天起便要揮手說拜拜。

躲吧!男人的戰争很恐怖,女人最好不要參與……楚晴左思右想之後,決定來個“惹不起躲得起”,莊仰哲是她看上的老公,剛認識她的時候,不是成功地把她從榮淵魔爪中就出來了麽?他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還不至于那麽不堪一擊。那麽,她只需要誠心誠意地在背後給老公加油鼓勁,用愛情的力量來讓他振奮,自信,鐵定是能打敗一切敵人的終極武器。

至于平日裏該幹嘛?她仍舊像在滄原時那樣,有時帶着冬哥,有時一個人出去逛街,只是比起以往,血拼的次數會少一點兒,怎麽說也得給自己多積攢些私房錢,這對一個結了婚的女人來說,往往比什麽都重要,她記得她親媽就是瞞着他親爸這麽幹的。

不行,躲不能只顧着躲,還得私下裏借着躲的空當,幹點別的事,比如——給莊仰哲在外面拉粉絲,她堅信自己最會幹這個。

楚晴每天出門前,都會先“陰險”地笑一笑,然後發動冬哥和工部尚書府家丁、丫環們的力量,都換上微服,全軍朝老百姓出動。至于他們要做什麽?當然是在楚晴的帶領下,在民衆中間宣揚莊仰哲的好,使勁揭露賀家外戚的“陰暗面”。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自然要從大衆中開始炒作,只不過這裏是京城,她沒法辦“楚晴俱樂部”的連鎖分部而已。

“冬哥,我今兒去雲來客棧,記住,如果沒有按時回府,你就帶人到那邊接我,ok?”

“ok!”冬哥回答得幹脆利落。

雲來客棧坐落在京城鶴平最熱鬧的地方,和工部尚書府只隔着一裏路的距離。雖然這間客棧并不算高檔,但不論平民百姓還是官差,都常在附近來來往往,說是這兒的老板會做美味的小點心,連朝中大人們也贊不絕口。

“嘿!這位姑娘想來點什麽?咱這兒有鮮活的大青魚,要不要來一條?要住店嗎?咱馬上可以為您打理房間。”剛走進客棧,一個店小二便風風火火地跑過來招呼楚晴。

楚晴被小二的熱情沖得有點昏頭,吸了口氣道:“小二哥,我不是來吃東西的,也不住店,我有事想找你們老板。”

“找我們老板?姑娘,莫非您是我們老板的……呵呵。”店小二笑着眨眨眼睛,表情那叫一個八卦。

“喏,看這個漂不漂亮。”她從囊中取出一錠銀子,晃啊晃地交到他手上。

店小二見錢眼開,朝四周看了幾眼,低聲道:“姑娘,請跟我上樓去吧!老板在賬房呢。”

oh,yeah!只要能拉攏這家官方客棧的老板做她的合夥人,那可就事半功倍。楚晴如此想着,快步跟着店小二走上樓去。

果然,一個身穿褐色長袍、背影像書生模樣的男人,正坐在賬房裏悠閑地搖着折扇。店小二叫聲“老板,您的貴客到了”,他猛一轉頭,露出一張完全和那身衣裳不搭調的大餅臉:“那個誰?過來讓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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