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兔子急了也咬人
工部尚書府的小花廳中,半冷半熱的苦丁茶,若有若無地飄着氤氲白氣,不一會兒便亂散開來,然後很快和透明的空氣融合在一起,再也看不見,就像迷途的人遲遲找不到方向,面前的一切都是虛無。
楚晴坐在茶幾旁邊,時而呷上一口杯中淺褐色的液體,這已經是她連續第七天在下午還喝濃茶,最近,沐朝東按照她的吩咐行事,果然,那家夥沒有像第一天那樣大肆煽動人們起來支持莊仰哲,而直到現在,楚晴還心疼着她的銀子,為了做這件事,她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當上便宜郡主,可是第一次動用自己的私房錢,換成別人,一樣不想計劃就這樣被腰斬,安撫丈夫,只是為了暫時維護夫妻間的感情,但她內心深處,壓根兒就充滿着不甘。
“我那幾封信,已經送出去了麽!”
聽見冬哥從外走來的腳步聲,楚晴緩緩回頭,放下茶杯,見冬哥走到她面前,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郡主,你這樣瞞着小王爺,送信到外地去拉人支持他,會有效嗎?”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冬哥忽然試探着問出這麽一句。
“有效沒效都要試,你上次不是還勸我,只要是為仰哲好,就不要放棄的,滄原和蟾州好歹是仰哲曾經待得比較長久的地方,不論當官的還是百姓們,都知道他的好,我只不過是寫信讓地方官負責帶動一下罷了,如此一來,仰哲自然不會輕易察覺是我在背後推波助瀾!”
楚晴堅信,這會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冬哥,你要明白,光是中央的支持不夠,又太顯眼,容易遭人怨恨,地方上的支持就不同,天高皇帝遠的,狗太尉即使要在背後打壓,也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而在那之前,我必須找到能幫助仰哲進一步奪回官冶管轄權的機會,否則,榮淵作為狗太尉手下的第一步棋,很快就會變成一只蛀蟲,慢慢将工部從裏面開始腐蝕!”
冬哥見此情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她回憶着過往,自己伺候楚晴這個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便宜主子少說也已好幾年,平日裏楚晴老是瘋瘋癫癫、愛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卻真未像現在這麽認真過,也許,楚晴确實太在乎莊仰哲,才會難得慎重一次。
時間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月底,楚晴便從冬哥那裏收到了滄原、蟾州兩地郡守、縣令夫人們的回信,信上說,請莊小王妃放心,她們已經說服各家大人,堅決站在莊小王爺的一邊,不必如此客氣,楚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目前莊仰哲還不知道地方上已有“行動”,夫婦感情還算和諧,而即使有天他得知此事,她也不會覺得窘迫或是難過,因為這一次,她只是寫了幾封信,并沒有給人塞銀子,用不着良心不安。
一連數日,京城鶴平始終保持着風平浪靜的狀态,楚晴雖然偶爾會覺得,這種征兆不大正常,自己不能掉以輕心,但好在丈夫最近常去造船署,忙是忙了一些,回家時卻少了很多煩惱,至于榮淵那邊,她每天都暗中找人盯着,未見任何異常,至少暫時不會令人緊張,如果可以,這日子持續到永遠就完美了吧!
然而,榮淵長久不找她麻煩,她反倒有些小小的不習慣,榮淵變态歸變态,卻好歹也算個聰明人,明知他與莊仰哲正在競争中,從她下手是最能攪亂莊仰哲心緒的,為何如今竟變得如此“規矩”起來。
楚晴難得空閑,見局勢趨于穩定,便抽空拉了冬哥去京城大街裏shopping,俗話說shopping等于“血拼”,這天她可買了不少好看好玩的東西,更準備給府裏添幾件莊仰哲喜歡的素雅古玩。
“仰哲,老公,我回來啦!”當她興致勃勃地親手提着兩件古玩走進偏廳時,本想給丈夫一個驚喜,誰知卻并沒在偏廳中看見丈夫的身影。
奇怪,平日裏莊仰哲辦完公事回家,不是都愛在偏廳裏喝茶嗎?就算不在這裏,也該在這附近才對,怎麽她這河東獅吼的分貝,都叫不應他。
她沒有放下古玩,也沒有叫家丁和丫環前來,直拎着東西往裏屋走去,也許,丈夫是太累了,想先回卧室躺一陣子再出來吧!一想到丈夫身為王室子弟,偏在官場中混,每天黃昏回府,幾乎都很疲憊,她就不免心疼,但做妻子的應該站在丈夫背後盡全力支持,婚姻才能久久長長,縱然她原本不想丈夫做官,就做個安樂的小王爺,可站在莊仰哲的立場上,她仍沒理由反對,也罷,把古玩放在床頭好了,如果丈夫在睡覺,等他醒來就看見他最喜歡的款式,一定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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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睡啊……”
走進卧室,楚晴确實看到莊仰哲和衣躺在床榻上,似乎睡得很沉,他準是累壞了,她一面想着,一面将古玩放在桌上,掀開被子給他蓋好。
“唉!怎麽會累成這樣,平時睡覺的pose挺迷人的,今天咋就這麽沒形象,連鞋都沒脫!”她無奈地笑着給已經睡熟的丈夫脫下厚底官靴,起身想輕輕吻他一下。
不是吧!他知道她要吻他嗎?剛湊過唇去,楚晴意外地聽見莊仰哲急促的呼吸聲,此刻,他的氣息竟都比平日裏灼熱,她不禁有些害羞,可一秒鐘過去,十秒鐘過去,眼看一分鐘了,莊仰哲遲遲也沒有動靜,楚晴見狀不大對勁,趕緊伸手去摸丈夫的額頭,天哪,他的額頭燒得好燙。
“來人啊!快來人啊!趕快去請大夫!”盡管只是發燒,楚晴卻喊得聲嘶力竭,莊仰哲的症狀,并非像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連推都推不醒,已吓得她六神無主。
工部尚書府的家丁腳程快,不過一會兒工夫,京城裏最有名的大夫便被請來,給莊仰哲診斷,楚晴趁着大夫望聞問切之時,立刻吩咐冬哥傳話下去,讓府中所有人先閉嘴,不要去她娘家或是長公主府,萬一事态并不像她想象的那麽嚴重,千萬別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大夫,他怎麽樣!”眼看大夫回過頭,楚晴忙問丈夫的病情。
大夫面露難色,似有難言之隐,楚晴會意,讓随侍的下人們先告退,大夫才低聲道:“小王妃,幸虧您發現得早,否則,毒物深入小王爺的五髒六腑,治起來就難了!”
“你說什麽?毒物,難道有人故意下毒謀害我丈夫!”
見楚晴的反應有些激動,大夫聲音放得更低,起身從茶幾上拿來茶杯:“小人絕無半句虛言,小王妃請看,這茶杯底有些微微泛黃,乍一看像是經常沖泡茶水留下的茶垢,但小人之前嗅過這種氣味,的确是一種叫做穹花粉的毒物,這種穹花粉下在茶水中,若非行醫之人,很難辨別出它的模樣和氣味,中毒者在第一天也無法凸顯出症狀,第二天則會如風寒一般發燒,等到第三天,毒性才會全部發作致人死亡,恕小人多一句嘴,若是有人蓄意謀害小王爺,小王妃您可一樣得小心啊!”
大夫開了藥方便離開了,楚晴守在莊仰哲身旁,望着還在昏迷中的丈夫,惴惴不安。
“冬哥,你馬上去一趟穆親王府,到那邊叫兩個曾經給我做膳食的廚子過來,再找兩個丫環來專門負責給仰哲泡茶,如果我爹娘問起,就說我想吃娘家的菜,喝娘家的水,明白嗎?”她得立刻采取行動,倘若不盡快換掉一些人,只怕暗藏的危險随時會爆發。
是狗太尉賀少霆要害莊仰哲嗎?有害人動機的家夥,楚晴頭一個就想到了賀家,但即使就是賀家人下的手,她也找不到證據,就算要在工部尚書府裏查,或是把下人全部換掉,至少也需要一兩天的工夫,除非……
“榮淵,出來,有種的你就給我出來,要對付人堂堂正正地對付,不要那麽卑鄙地下毒!”
又是夜晚,楚晴單槍匹馬闖到威靈王府,門前有舉着大棒刀槍的家丁和守衛在,憑她那點三腳貓武功只會寡不敵衆,于是,她幹脆扯開喉嚨使勁喊,越多人聽見越好,還怕輿論到時制裁不了那個變态,就算這個國家是封建社會,那些狗官也怕全國人民集體起義吧!
“兄弟們不要動手,這位是莊小王妃,我們王爺的貴客,王爺正要請她進去呢?”
有個家丁從府裏急急忙忙跑出來,連連叫門口的守衛們收起兵器,以禮相待,呵,還算這些家夥識相,楚晴挺起胸脯便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那扇門。
一進正廳,未見榮淵其人,她先聞到一股檀木的幽香,定睛一看,榮淵正坐在那裏熏檀香,神情優哉游哉,靠,做了便宜王爺,就要過王爺的生活,學人家熏香啊!楚晴氣呼呼地呸了一聲,王室的氣質可不是随便某個人裝就能裝得出來好不好。
“喂,我那麽大個人站在你面前,你就看不到!”她讨厭他那種睜眼扮瞎子的表情。
聽到她氣勢洶洶的吼聲,榮淵才慢條斯理地搖起扇子,一如既往扮酷遮住半邊臉:“我道是誰,原來是莊小王妃,這天都黑了,小王妃不是該與莊小王爺溫存麽,為何反倒光臨寒舍了!”
這個家夥,他做了賊都從來不會心虛的嗎?楚晴越是看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越是窩火,幾大步沖上去便去扯榮淵的衣襟,活像一頭恨不得将人整個吞下肚的母老虎,全無半點高貴小王妃的形象:“姓榮的。雖然我承認對你沒好感,當初卻至少還認為你再怎麽對我丈夫下手,也不會卑鄙到這種程度,可現在,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陰險的事,你口口聲聲說過要憑實力競争的,卻背地裏下毒,你算什麽男子漢!”
“幹嘛扯着我的衣裳不放,難不成,你想就在這裏做出牆王妃!”榮淵伸手輕輕覆上楚晴抓着他衣襟的那只手,嘴角輕揚,竟開始撫挲起那只纖手,一面将它漸漸貼近自己胸膛。
“卑鄙,無恥,下流!”
楚晴有驚又氣,漲紅着臉将手迅速縮回來,扯出手絹用力擦拭,比擦污泥還使勁。
“你爺爺的,只會占人便宜,為什麽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是男人你就不要把話題扯遠!”
“我的小王妃,你說話做事怎麽就是那麽着急,就算你要找我算賬,至少得先喝口茶水再說吧!”榮淵像是天生不會急躁,似笑非笑地朝楚晴做出個“請坐”的姿勢,正如前次在蟾州一樣,叫丫環前來奉茶。
不過片刻,一個身材瘦小的丫環便托着茶盤進來,低着頭放到榮淵面前。
“怎麽只有一碗茶,不知道我府中來了貴客!”榮淵冷冷地瞟了那丫環一眼。
那丫環吓了一跳,趕緊跪下央求道:“請王爺恕罪,奴婢只是聽王爺吩咐奉茶,但您最喜歡的那罐茶葉僅僅剩下一人份,這只杯子又是您所專用,才會暫且先泡上,再找新的茶葉為莊小王妃沏泡……奴婢立刻,立刻就去給小王妃準備新茶!”
“還不快去,本王真是撞邪,遇到你這樣不會做事的丫環!”榮淵厲聲喝斥着那丫環,眉頭随之緊蹙。
楚晴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這人講不講理,人家都說沒有茶了,你幹嘛還要罵人,仰哲是真王爺,都沒你便宜王爺這麽刻薄,你也別再裝模作樣,我雖然身為王妃,卻還不至于尖酸到不講道理,随意刁難下人,我不要喝茶,只要你和我說清楚,為什麽要謀害我丈夫!”
“唉!你這個人怎麽就是那麽麻煩呢?好好的茶,連我都喝不下了,不如就賜給丫環喝吧!”榮淵故作無奈地淡淡一笑,将茶杯遞到剛要離開又被楚晴叫回來的丫環面前。
“唔……王爺,這……奴婢只是府中的下人,怎麽受得起王爺賜茶呢?”那丫環目光閃爍,面露難色,遲遲不敢接茶杯。
“本王看你不是受不起這杯茶,是怕本王在彈指之間便于茶水中下了劇毒吧!”榮淵兩道劍眉突然一豎,楚晴只聽見一聲凄厲的哀叫,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頓生,,男人那只鷹爪似的右手竟瞬間猶如變作一把鐵鉗,已在頃刻之間狠狠掐住了那丫環的脖子。
天哪,他要幹什麽?楚晴見狀大驚,本想上前去阻止,榮淵卻大喊一聲“讓開”,把她唬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只見榮淵左手舉起茶杯,右手一把捏住那丫環的下巴,就勢把茶水往她嘴裏猛灌,那丫環拼命掙紮,□□淵手勁之大,她如何也掙脫不開,只能任由茶水灌進口中,楚晴呆住了,茶水剛一入口,那丫環的臉色竟立刻泛起紫色,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亂黨不想受皮肉之苦,最好從實招來,你們的幕後主使者究竟是誰,到底有何目的!”榮淵揪住那丫環追問,忽見她兩眼一翻,他竟沒來得及捏住她的嘴巴,一縷黑血沿着她唇邊淌下,竟是口含更烈性的毒藥,服毒自盡了。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楚晴愣在一邊,半天都摸不着頭腦,思緒已然一片淩亂。
威靈王府中,居然也有人企圖毒害榮淵,看樣子并不像是榮淵事先安排好脫罪的一幕戲,難道……莊仰哲中毒根本就不是榮淵所為,亦非賀少霆下令的別人所為,罪魁禍首反而是赤星盟,怎麽會……文躍明明遭遇變故,逃到蟾州,再遠走西方,鶴平分舵早被剿滅,竟還敢死灰複燃嗎?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赤星盟那些家夥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可他們為何又要對莊仰哲下手呢?
“天真的女人,你還看不出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榮淵回頭望向驚愕中的楚晴,臉繃得像塊黑鐵。
“賀太尉長久以來就在追捕亂黨,凡是和他有關聯的官員,包括如今已是威靈王的我在內,都直接參與過圍剿亂黨的行動,早就成為了衆矢之的,但很可惜,那些亂黨迄今為止無法置我于死地,俗話說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我看他們正是如此,所以趁着我與你丈夫莊小王爺不和之際,挑起我和他之間的激烈争鬥,倘若你丈夫被人下毒,出了個三長兩短,恩泰長公主必然會追究到底,不惜與賀家正面為敵,也要讓我頭一個性命不保,這樣一來,不論是王室還是賀家,便正中亂黨的下懷,只不過他們這一招來得太急,反而會更容易暴露目标,我看明日起,圍剿行動又該展開,此次必須一個不留!”
聽罷榮淵一番話,楚晴忿忿地走到窗前,咬緊了嘴唇,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赤星盟衆人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他們可以道高一尺,為何偏沒想到人家也能魔高一丈,然而,那些家夥竟為了對付賀家與榮淵,不惜傷害無辜的莊仰哲,她出離憤怒了。
“榮淵,明天的行動,我想和你一起去!”她恨恨地握起拳頭,轉身走到他面前,眼神透出堅決。
榮淵冷冷一笑,搖起折扇:“為了莊仰哲,你竟肯不顧閑言閑語,以莊小王妃的身份跟我合作嗎?看來,我真是比不過那個男人,而且一開始就輸得很慘呢?你就不怕趁着他養病的日子與我合作去抓亂黨,他會覺得我們之間有染!”
“他是我的丈夫,為了我丈夫,為了讓他不再無辜牽連到不該牽連的事端中而受害,我就算暫時被他讨厭,也必須為他斷絕那個後患!”
楚晴目光炯炯,投向滿臉冷漠的榮淵,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你沒成過親,永遠不會懂得夫妻之間感情的珍貴,今天就當我的腦子一時間犯了暈,在你府裏鬧騰,是我多有得罪,但明天一早,我會再來找你,願不願帶我去抓亂黨,你自己想清楚,不過,我這個人一旦決定的事,就沒那麽容易放棄,即使你不答應,我一樣會自己做主!”
第二天一早,趁莊仰哲還睡着,楚晴悄悄穿了身她覺得最輕便的服裝,跑去威靈王府,記得昨夜榮淵雖沒直接答應說帶她一同去抓亂黨,卻也并沒有說不答應。
可巧她還沒到達目的地,榮淵竟同樣穿着微服,在大街上晃悠了,楚晴忙朝那條街邊飛快地走過去,裝作老朋友見面一般湊到他跟前:“想躲姐啊!沒想到被姐碰個正着吧!所以說無論是哪個世界,都是很小的!”
榮淵瞟了她一眼,右手一抖,一道白光晃得楚晴頓時眼冒金星,不是吧!這家夥平日裏都是黑衣黑扇,怎麽今天突發奇想學莊仰哲,揣把白扇子,暈菜,這下黑白配可全讓他一個人扮了……如果莊仰哲看到這一幕,不知會不會更讨厭他。
“你不是很想和我去抓亂黨嗎?那跟着我,你就要聽我的話,別在那裏自作聰明,給我惹麻煩,如今我倆一男一女微服上街,暗中辦案,去找亂黨的老巢,除了最普通的喬裝打扮,還是裝作一對夫妻,行事更方便!”榮淵把“夫妻”兩個字說得尤其理直氣壯,楚晴一怔,這家夥原來根本不是被她剛好撞上,而是早有預謀。
好你個榮淵,這次算你狠,扮夫妻就扮夫妻,不過,姐就當是帶只寵物上街,不把你當高等動物就是,楚晴如此想着,沖他皺着鼻子哼了兩聲。
說扮就扮,但為了不讓榮淵再乘機占自己便宜,楚晴特地一見他湊過來,就躲開一尺的距離,其實,她更希望他來個熊撲,她就那麽輕輕一閃,讓他摔個狗啃屎,可惜榮淵非凡夫俗子,早知道她有此一招,反而碰都不碰她一下。
“喂,我說姓榮的,你帶我走了這麽久的路,我咋沒發現半個亂黨的影子!”時至中午,楚晴終于忍不住在一條河邊停下腳步,他們這哪是在抓亂黨,明明就像情侶約會,逛了一個上午,仍然閑得不得了。
“急什麽?時辰不是還早着!”
榮淵手搭涼棚,望見河上飛來一葉輕舟,收起折扇就放聲朝那邊開喊。
“船家,,我們要乘船,!”
船很快靠了岸,楚晴硬是被推着走上船,那船夫還誇他們“夫婦倆真恩愛”,窘得她滿臉紅霞,恨不得馬上海扁榮淵一頓。
“你,到底要幹嘛?我可沒心情陪你游山玩水!”再不說話,楚晴估計自己就要發瘋。
榮淵唇邊忽然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游山玩水也會有所收獲,我們大概很快就能感受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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