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歸京做媒說孽緣

五月,春夏交替,杜鵑花開。

梓京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花,一年四季皆有花開,且一開便是花團錦簇,傳說中,誠武娘娘是在歸冕郡發跡,是這位神明的庇蔭,整個歸冕郡才變得這般美麗,來自現代的楚晴雖然不大相信這種傳說,但卻十分愛聽那些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講故事,總算讓身在異鄉的她不覺得郁悶。

聽先生說故事的時候,楚晴總愛抱着兒子同去,可沒讓冬哥少操心,自從生了兒子之後,楚晴雖然還是那不可理喻的任性脾氣,絲毫和生産前沒有變化,但偏偏她就還多了一樣癖好,就是一天到晚都離不開天理那個小鬼頭,跟丈夫溫存一下,對對方來說,都成了一種難以企及的奢侈,這下,她無疑弄得莊仰哲常常會吃兒子的飛醋。

更讓人不解的是,王室家族的嬰兒,自古以來,就有王室獨特、繁瑣又不近人情的規矩,他們向來是由奶娘哺乳,由嬷嬷帶孩子,還得讓嬷嬷從孩子斷奶之後起,一直帶到五六歲,甚至是十幾歲,楚晴從來不吃王室那一套所謂的規矩,她說了不止一次,他們在另一個郡,天高皇帝遠的,幹嘛非要守規矩,她堅決不請奶娘,非要自己喂孩子,親自帶,母乳不夠就用牛奶補,還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對冬哥說:“冬哥,奶娘早out了,瞧姐用奶瓶喂,多先進!”

說起那個奶瓶,冬哥就冒汗,為了制作楚晴需要的那件東西,大塊頭丫環不知去找了多少巧匠,才最終把那玩意兒完成,楚晴一看成品,先是撇嘴,後是嘆氣,說什麽鄉巴佬沒見過“玻璃”,居然做了個銀制的奶瓶,不過還好,她記得初三化學老師說過,銀離子有殺菌的作用,況且用銀奶瓶來給孩子喂奶,要放在二十一世紀,她恐怕是世界上為最“腐敗”的媽了。

然而,有件事她卻一直恨自己笨,作為一個母親,她竟然不會給孩子做衣服,到外面請人做又不滿意,為了這事兒,她簡直有點産後抑郁的前兆,後來全靠冬哥聰明,飛鴿傳書給京城的榮漣,很快的,孩子滿月的時候,一大批精致的小孩衣服就從京城“空運”過來,從一歲到十歲的,要啥有啥。

果然,楚晴只喜歡榮漣做的衣服,于是,小帥哥穿了那些衣服,她自然要抱着兒子到處走,去測小帥哥的回頭率,測試結果,,起碼是百分之八十,她自是洋洋得意,令莊仰哲有點苦惱,盡管是微服出門,盡管這裏的人,除了負責接待他們的、那座宅邸的總管家,誰也不知道他們夫妻倆的身份,這年輕的娘也不該抱着個金枝玉葉的兒子到處亂走啊!萬一遇上什麽不懷好意的家夥把孩子搶走,實在危險。

“仰哲,你就別操這個心,你家娘子我會武功,誰敢把天理搶了去!”每當莊仰哲擔心,楚晴就會自信滿滿地這麽說,聽得衆人一致滴汗,她那幾招要真能起作用就謝天謝地。

莊仰哲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妻子這些話,常令他哭笑不得,以前在家他最大,現在,兒子最大,本來他還想按莊家的字輩給兒子琢磨着起個貴氣的名字,誰想楚晴生完那小鬼時一句“沒天理”,就叫孩子做“天理”了,還撒嬌對他說讓兒子跟娘姓楚,不知道是不是他沒答應這件事,那任性的小嬌妻坐滿月子,照說也該跟他同寝了,卻一直不幹,雷打不動地堅持要和小鬼頭睡,初為人父者,最可憐的,恐怕莫過于如此。

“晴兒,我們不如搬回京城吧!”最近一段時間,他日思夜想,終于在極度的無可奈何之下,對楚晴說出了這句話。

“回京城,老公,你沒發燒吧!當初我們來梓京,不也是你提議的嗎?”楚晴伸手摸摸丈夫的額頭,一點也不燙,可突然要回京城這話,實在讓人不解,他們夫妻倆當初的約定,還說京城若不主動召回他們,就一直在這裏住下去,怎麽這會兒,他倒自己想回去了。

“我的意思是,回到京城去,至少有多點人保護天理嘛,就算你會武功,天理他也不容有失啊!”縱然知道楚晴會皺鼻子瞪眼睛,莊仰哲也別無選擇,早說早好。

“算了,随你的便,喔……天理乖,天理笑一個……”楚晴意外地沒紅眉綠眼,只漫不經心地回答,跟着就抱着兒子往裏屋去,莊仰哲此刻那叫一個囧,顯然的,今晚要和妻子一起進卧室的希望第n次落空。

她竟然能回答得那麽幹脆,難道她真的已經把一切都放下了,是因為兒子的關系嗎?走到卧室門前,莊仰哲不時往窗縫裏瞧着滿臉笑容哄兒子的楚晴,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如此安詳和慈愛,既然說回京,那就回去吧!他們二人之間,已經生下了這個可愛的孩子,即使冤家路窄遇上那個人,他也終究無法再介入他們的感情,是的,絕不會。

或許真是有了兒子的緣故,七月,莊仰哲與楚晴一行人回到鶴平之後,楚晴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平靜,終究令他放寬了心,而長久以來,他們夫婦二人都未曾見到榮淵,聽榮漣說,榮淵最近深得皇上和文妃喜愛,常在宮中行走,皇上還想為榮淵物色王妃的人選,只是很可惜,邢家的公主、郡主不是年紀太小,就是已經婚嫁,因此才遲遲懸而未決。

楚晴見榮漣眼中沒什麽異樣,估計榮淵也已經想通一切忘了她,并不是因為她而不想娶妻,心中自然好受些,她不願繼續去想榮淵,轉而問榮漣,榮渙最近是否還在官冶做事,榮漣欣喜地告訴她,榮渙最近自己開了一間打鐵鋪,生意還挺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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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莊仰哲入宮時,楚晴去到榮漣所指的“榮記鐵鋪”,果然看見了帶着一幫學徒忙得熱火朝天的榮渙。

“郡主……哦,不,是莊小王妃才對,多久沒見了,真是稀客啊!聽姐姐說,您和小王爺喜得麟兒,恭喜恭喜!”榮渙蹩腳地說着敬語,沖她一笑。

楚晴笑着搖搖頭:“榮渙,少跟我客套,你知不知道你這麽說話聽起來酸溜溜的,姐懷着天理那會兒喜歡吃酸的,難道一輩子都喜歡啊!”

“好,不客套,不過真的謝謝你來看我,我相信有一天,你這個小王妃成了老王妃,也不會忘記我的,只是可惜,我聽我哥說,我送你那把匕首給丢了,這些天要不是生意好,我騰出空子就能馬上給你再打一把!”

聽罷榮渙這話,楚晴倒覺得心裏有點過意不去,這小正太雖然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正太,成了年紀輕輕就自己開鋪教徒弟的打鐵大師,但似乎仍對她存有從前的那種情意,她寧願榮渙對她說,匕首丢了就丢了,別說下文。

“幹嘛?一副欠了我的模樣,是覺得欠了我,還是欠了我哥呀!”

榮渙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

“如果你是覺得欠我哥,那真沒必要,你原本喜歡的就是莊小王爺,那是金王爺,我哥再充大頭也就是個銀王爺,就算不管你心在誰身上,他們兩個一金一銀,根本沒法比,但如果你是覺得欠我,就更沒必要了,我啊!前不久看上個姑娘,才沒哥那麽笨,你都嫁了還想搶你呢?所以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嘛!”

“啥,姑娘,好哇,你這死小子,居然不為姐守身如玉,姐才離開京城一年,你就跑去泡別的mm,看姐不捶死你!”楚晴瞬間轉憂為喜,這下女王本性全恢複了,掄起拳頭就朝榮渙背後砸,一邊砸一邊哈哈大笑。

“都當孩子他娘了,要不要還這麽狠毒啊!小心小王子在你彪悍的管教下,以後都不敢跟人家姑娘說話!”他倆長期以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榮渙受就受了,反正楚晴那點兒花拳繡腿的氣力,根本算不得什麽?

“喂,你還不給姐從實招來,是哪家的姑娘,讓姐也八卦一下嘛!”楚晴使勁推他追問。

榮渙有點臉紅地道:“她姓岑,叫芝心,就是城西做絲綢發家那位岑員外的女兒!”

“嘿!小子,不錯呀,岑員外可是富商,你能勾搭上他家的小姐,啧啧,有前途!”楚晴拍了拍他的胳膊,這就是有個王爺老哥的好處,要是榮淵不變成便宜王爺,岑家的人才看不上這小正太呢?

“可是……我還沒跟她說過那些事……”榮渙一語,給剛剛還熱血沸騰的楚晴當頭潑了盆冷水。

楚晴瞪着眼睛啐了一口:“豬頭,你不是吧你,我還以為你要娶她進門了,結果八字都還沒一撇,榮渙,你是男人哪,難道你還想等人家女孩子先開口說要嫁你!”

“哎喲,郡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從前我對你不就是那樣嗎?我不會說……”

“打住打住!”

要聽這小子解釋,還不陳年舊事全翻出來,搞不好他說着說着,又說到他從前暗戀她那件事,可就剪不斷理還亂了,楚晴轉着眼珠,思索片刻,忽然右手一彈兩個手指。

“小子,老實就是遲鈍,你懂不懂,不過看你這副樣兒,恐怕一輩子都沒得救,算了,姐向來菩薩心腸,就操勞一次,幫你當個媒婆,反正最近岑家正在請榮漣姐繡錦緞,我就跟你姐過去,找那岑家大小姐聊聊,保證你水到渠成、馬到功成!”

說做就做,便是沖榮渙那小子感激涕零的表情,楚晴也願意幫這個忙,是啊!在現代的時候,只要有八卦跟緋聞的地方就有她,如果連媒婆都不會當,她甘願把自己名字倒過來寫。

第二天,她便學楊二老師的裝扮,耳邊插一朵大紅花,穿上件大紅衣裳,和榮漣一同到了岑家大宅,岑員外夫妻倆不認得楚晴,不約而同地納悶,怎麽繡娘來和他們說圖案的事,還帶了個媒婆來,榮漣笑嘻嘻地答道:“員外爺,夫人,我今日帶媒婆前來,可不就是想替貴府的芝心小姐說親的麽!”

“說親,那對方是……”岑員外面露驚奇。

楚晴趕緊上前學古裝電視劇裏的媒婆,呼啦一聲亮出紅手絹,在老兩口面前揮舞兩下:“哎呀,我說員外爺,就我楚媒婆說的親事,那一定是金玉良緣,您瞧瞧,最好的親家不就在這兒嗎?這位穆親王府的榮漣姑姑乃是威靈王的姐姐,瞧上您家小姐的,可不正是她弟弟,,三少爺榮渙麽!”

岑員外一聽是威靈王的弟弟,趕緊滿臉堆笑地上前,又叫丫環趕緊再上好茶,楚晴心裏暗自嘀咕着,不管哪個時代,商人最愛搭上官家,唯一能給富商好處的,不就是官嗎?哪個商人後臺硬,就必定更發達,若是岑員外的女兒能跟威靈王結親家,還不是天大的好處,看來就算那位岑小姐不能立刻答應,他爹娘大可以先應下,這樣那一撇自然就畫了上去。

跟着,楚晴便見到了榮渙朝思暮想卻暗戀不敢挑明的岑芝心小姐,就見那岑小姐唇紅齒白、眼橫秋波,走路袅袅婷婷,楊柳腰動,就是個極品美人,她不能不稱贊榮渙一把,那小子果然有眼光,可是多看了岑芝心一會兒,楚晴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對方的确在和她談榮渙,說什麽榮渙人好,給岑家打造的鐵器手藝也棒,但一直不敢正眼瞧她,似乎有意在躲躲閃閃,就那表情,便令楚晴無端地想起“口是心非”四個字,盡管她不願意朝某方面去想。

“怎麽,岑小姐是不喜歡這門親事!”見岑芝心眼神越發閃爍,楚晴終究按捺不住,直接詢問,崇尚自由戀愛的結婚的她向來自诩很講道理,萬一這岑小姐只是奉父母之命嫁給榮渙,榮渙能娶到嬌妻固然好,但要過得不幸福,那就不好了。

“不,我……我全憑爹娘作主!”岑芝心羞澀地紅着臉,聲音低細如蚊。

吞吞吐吐,一看就像有問題,要真是百分百傾心答應才怪,楚晴倒抽一口涼氣,她打從心底為榮渙叫屈,還說那小子眼光不錯,可好歹也跟這岑小姐打過交道吧!怎麽像這樣一個搖擺不定的女人,他竟想娶回家做老婆。

以楚晴看女人的經驗,這種表面上聽一套話,心裏又是另一套,表情和說話嚴重不一致的女人,十個中間起碼有九個結了婚都會劈腿。

但畢竟那只是她的猜測,所以,還是等事情弄清楚再說。

“岑小姐估計是覺得這門親事說得太突然,還沒來得及好好考慮考慮,我看不如請您再多想想吧!倘若您真願意嫁給榮家三少爺,便在七日之內派人送一封親筆信到莊王府,交給莊小王妃,那位小王妃與榮三少爺曾經是主仆,如今是摯友,必定會熱心幫忙辦妥各項事宜,我呢?今兒就和榮漣姑姑先回去,靜候小姐回音!”

楚晴留下話,便和榮漣回到了王府,現在的莊王府,正是從前的工部尚書府,因為前代那位老工部尚書複職,自己有宅邸,此處便改名為莊王府,而回到京城後,為了應付她的惡婆婆恩泰長公主,她特地抱上天理,和莊仰哲一同先去長公主府參拜,長公主一看孫兒生得可愛,自然沒心思鼓搗兒媳婦,老驸馬莊顯德更是提議他們老兩口要帶天理,楚晴本來還在猶豫,該不該把兒子送過去,此時正好要幫榮渙說親,看來天理的爺爺奶奶能幫她帶兒子,這倒也還不錯,再說,天理跟着他奶奶又不是一輩子,等她騰出空,立馬把兒子接回來,就不用擔心兒子和自己疏遠。

于是當天下午,莊仰哲從宮裏回來,夫婦二人便一同送天理去了爺爺奶奶家,辦妥孩子的事,就算是先了了一樁心事,接下來,楚晴自然就要調查岑芝心,她向來不喜歡派狗仔隊,更喜歡自己充當狗仔隊,不過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帶冬哥同行的,冬哥那塊頭,帶去立馬就得暴露目标。

果然不出所料,才盯了岑宅兩天,楚晴就發現岑芝心有了異動,那夜,岑芝心悄悄從府裏出去,塞了錢給家丁和丫環,便上了一座轎子,楚晴腳程挺快,一路跟着擡轎子的人穿街巷,直到一座官家府邸的後門,才停下腳步。

太尉府,這不是那狗太尉賀少霆的宅邸嗎?楚晴早知賀少霆之名,也曾和莊仰哲去拜見皇上時候,見過那狗官一次,但從未“拜訪”過這座府邸,看這太尉府連個後門都是金光閃閃的,她暗暗在心中呸了一聲:你爺爺的,比皇帝老子還腐敗,後門都鍍金,扮太陽啊!姐才太陽你賀家祖宗十八代。

然而,驚奇歸驚奇,看不慣歸看不慣,她卻并沒忘記正經事,不一會兒,那扇後門被打開了,裏面走出個錦衣華服的、看上去和莊仰哲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岑芝心一見那男人出來,便上前和他說話,楚晴離得遠,沒聽見他們說什麽?但那男人一個舉動險些讓她吓得叫出聲,,他竟然抱住岑芝心就是一個法式長吻。

她扭頭就走,接下來的畫面,她哪裏還看得下去,榮渙啊榮渙,你這天真的傻小子,你一廂情願喜歡那姓岑的小姐,結果人家還沒結婚,就一邊釣着你,一邊給你戴綠帽子,你愛上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劃不劃得來呀。

七天,很快過去,期限已到,岑芝心沒有送來半封親筆書信,顯然是不能成親了,楚晴沒告訴榮渙,可她心裏氣不過,她必須以莊小王妃的身份上門去岑宅一趟,榮渙就這樣莫名其妙被甩,實在不值。

“岑小姐,跟本宮聊幾句吧!”恢複本來身份的楚晴去到岑宅,把岑員外夫婦着實都吓了一大跳,而她更是指明要岑芝心出來見她,還故作雲淡風輕地說要和岑小姐“聊幾句”,岑家三口當場便臉色煞白,岑夫人拉過女兒叮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說千萬別得罪小王妃,不然就死得嫩之類。

“小女愚昧,那日不知是小王妃,多有得罪……”岑芝心見楚晴怒氣沖沖的樣子,兩腿一軟,就朝她跪下去。

楚晴擡手拉起她,咳嗽兩聲:“都進你屋裏了,你大可不必對我行這麽大的禮,你岑大小姐跟誰有一腿,早點公開嘛,繞那麽大圈子做什麽?岑芝心,我告訴你,少在姐面前裝可憐,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姐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要喊冤枉,好,忽悠吧!接着忽悠!”

“小王妃恕罪,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榮三少爺,請您千萬不要懲罰我爹娘,求您了!”岑芝心眼角一垂,兩行淚珠就像斷線的珍珠般滾落。

“喂,你不是吧!張嘴就哭,說得我好像是見人就生吞活剝的母老虎一樣,我呸!”楚晴哼哼着丢給她一塊手絹,這女人演戲還演得有夠逼真,都可以跟她這個“影後”搶飯碗了。

岑芝心眼淚漣漣,哭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半晌才道:“榮三少爺是個好人,可是?我早已對不起他……我被太尉大人之子賀琛所惑,已非完璧之身,榮三少爺看得起我,那是我的福份,爹娘想讓我嫁給他那時,我本來很想就此坦白一切……但承蒙小王妃您寬宏大量,肯給我七日斟酌,我以為只要過了這七日,關于那件事,從此就煙消雲散,不會再被提及……誰知,還是被……”

楚晴仰望着天花板翻翻白眼,原來岑芝心并不是在演戲,而是被賀少霆的兒子騙上了床,才會如此痛苦,那麽她那晚看到的一幕,顯然是岑芝心想與賀琛做個了斷,結果反被強吻,怕事情暴露而不敢出聲。

“罷了,看來你和榮渙注定有緣無份,你就那樣被人騙了身子,怪也只能怪你iq太低,別哭了,我是人,不是母老虎,是非黑白我還懂得分清,我現在只想盡早告訴榮渙,對你死了這條心!”

是啊!除了這樣做,她還能怎樣呢?把岑家全家抓去興師問罪,別人做得到,新時代女性楚晴可做不到。

她無精打采地走在路上,一直走到榮渙的鐵鋪,榮渙看她臉色不對勁,問了好幾次,方才問出原因,但楚晴萬萬沒想到,榮渙壓根兒沒如她想象的那樣失落,反倒抓起一根鐵棍就沖天怒吼:“姓賀的,小爺今天不找你算這筆賬,我就不姓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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