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實在能令人感到無比親切,楚晴問起榮渙為何來了七箬國,榮渙只說是榮淵那邊的事已經忙完,到了他真正要離開的時候,但從小夥子閃爍的目光中,楚晴已經猜到了原因,這小子還和她裝傻充愣,他那種不會撒謊的人,一撒起謊來,演技真是有夠差勁。

她已然回憶起當初沐朝東留下書信向她道別,而榮渙說他離開大平國的時間,正好就是那時候,那麽很明顯,榮渙一定是接到赤星盟分舵的命令到了這裏,說不定,那沐朝東也躲在這裏,但一切的一切,她并不想挑明,既然這小子要裝糊塗,她便繼續陪他裝下去,反正七箬國離大平國那麽遠,賀家也不可能鼓搗亂黨鼓搗到這裏,輕松過平常日子方為上上之策。

“我真是沒料到,郡主你和莊賢王殿下會鬧到這種地步……”

聽說了楚晴離婚的事,榮渙唇邊吐出一絲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的幽幽嘆息,忽又半開玩笑似地道。

“那如此說來,你如今已和任何男人再無瓜葛,那麽,我是不是有機會了,唔,我本來以為你和莊賢王殿下分開,如果要再嫁,首先就會選擇我哥的,可你居然一個人來了七箬國,真是大大出乎人的意料啊!”

“你哥沒機會,你也沒機會,早點死了這條心吧!姐現在還不想再嫁!”

楚晴扮個無奈樣的鬼臉,她明白榮渙剛才那些話,大概并不是開玩笑那麽簡單,這小子當年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岑芝心,可憐那薄命紅顏死得太早,而他認識岑家小姐前,一直暗戀着她這個郡主,此刻,他很可能是把對岑芝心那份來不及付出的情意又轉回到了她身上,還是早些拒絕比較好,她可不喜歡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我的郡主,你說話還真夠狠毒啊!一句玩笑話,至于嚴肅成那樣,我早知道我沒機會,不過,即使你不會選擇我,我還是會支持我哥的,我明白,你心裏對我哥是有感情的,只是你和我一樣,沒法接受他跟賀家的關系,又老像是對別人隐瞞了很多事,所以才……但我依然覺得,我哥是個有分寸的人,什麽事該做,什麽不該做,他向來分的很清楚,也許,他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好……”榮渙摸着下巴,仿佛在回憶着榮淵的種種。

“你倒說得像是很了解我似的,罷了,罷了,你要給你哥做媒婆,我還不稀罕那只臭蝾螈呢?”

楚晴沒好氣地從櫃子裏拿出榮淵送給她的那一副三角鐵,放到榮渙面前,哼了一聲。

“他這樣叫對我好啊!我要走了,他如果真是喜歡我,想把我留下,就算送一束馬蹄蓮,我至少還能給他個飛吻,結果呢?他居然送我一塊破銅爛鐵,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厭打擊樂器了,送根笛子我倒是還可以接受,這塊鐵算啥,難道他這是在轉個彎說我鐵石心腸嗎?我暈!”

“我哥的習慣的和口味一向很與衆不同,你應該知道的……”

“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問你,你幹嘛跑到這兒來找巴伊大夫拿藥,我看你沒病沒痛的,你到底都在這地方幹嘛?”

“我和幾個朋友一起開了一間冶鐵坊,因為坊裏太熱,有的兄弟幹活的時候有點兒暈眩,所以我才想多買些藥,以備不時之需!”

楚晴聽他這話,不由翹起了大拇指,笑道:“喲,行啊!幾個人合夥開冶鐵坊,以後是不是打算再擴大呢?要不要請人,這冶鐵坊的老板可比打鐵鋪的老板牛得多哇!”

榮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其實我們現在開的冶鐵坊還很小,只有一座煉鐵爐,因為這座煉鐵爐買得太貴,所以我們幾個家夥也只好暫時省吃儉用了,但你是不知道,這七箬的冶鐵技術比我們那邊強不少啊!還有,他們的煉鐵爐出鐵更快,質地更純,真是說有多棒就有多棒,我想,過不了多久,我們的錢就有得周轉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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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這消息像一縷明媚的陽光,頓時照亮了楚晴的心,原來傳聞并不是假的,當初巴伊大夫給她開出消炎片,她便覺得七箬可能是比大平國更進步的地方,而今聽榮渙如此一說,她猛然發覺,這個國家恐怕不僅是醫術和思想上的進步,而是在各方面,都有要趕超大平國的趨勢。

她站起身,去藥櫃那邊給榮渙拿了他需要的兩種藥,都是片劑,再依次打開各個藥櫃看,乖乖,這巴伊大夫的藥櫃裏中草藥只占了三分之一,其餘三分之二,全是片劑、水劑,連顆粒都有,她簡直對老大夫佩服到五體投地。

“郡主,真是謝謝你了,你才第一天在這裏做事,巴伊大夫又去出診了,你抓藥還真是熟練,我看過個一兩個月,恐怕你都會給人看病了呢?我就知道,你即使不做養尊處優的郡主,像我一樣出來幹活,除了做重力活兒不行,其他的無論那樣都能立刻上手,你要是長久住在這兒,肯定能有一番作為,恐怕比你開俱樂部還行!”榮渙起初驚于楚晴抓藥的速度和記憶力,接着滿意地笑了笑,他明白,那麽多男人包括他自己在內的都能看上楚晴,這女人就是有她獨特的魅力。

“小子,你話裏有話呢?喂,耿直點兒吧!說,你是不是想忽悠我到你們的冶鐵坊去!”楚晴畢竟聰明,加上她對榮渙那點小心思早已了如指掌,立刻猜到了他突然想到的真正目的。

榮渙連連點頭,忽然又迅速擺手:“那個……郡主,我承認,我……是有那想法,但是你千萬別誤會,我絕對不是想要你過去跟我們一起煉鐵的,我只是想……嘿嘿!想請你過去當老板,我們這幾個三大五粗的男人,力氣是一大堆,就是沒念過多少書,今後若是煉鐵坊要擴建,我們恐怕也會讓人捉弄,所以我才突然想到,既然你來了這裏,就是咱們煉鐵坊兄弟的福星啊!”

“福星你個大頭鬼,我還打酒水廣告,,福星高照,福星來到呢?”不管榮渙聽不聽得懂,楚晴的習慣用語沒遮攔地脫口而出。

榮渙見她答應,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這時,卻見巴伊大夫從外回來,沖楚晴喊着:“晴兒,跟我出診去,有急診病患!”

“噢,來咧!”楚晴沒想到這麽快就可以跟大夫去出診,但比起當護士,無疑當老板更誘人,她決定就出完這一次診,跟着告訴巴伊大夫,她會去榮渙的煉鐵坊管事。

跟着巴伊大夫坐着馬車穿大街,鑽小巷,最後到達了目的地,當楚晴看到這“目的地”時,驚得險些跳起來,哦賣糕的,這排場,這架勢,不用猜都知道,這是七箬國的王宮啊!

“王子染了傷寒,要好好護理的,光是小蓮一個人在旁邊不夠,不然我也不會麻煩你跟我過來了!”巴伊大夫一面準備藥箱,一面滿臉歉意地對楚晴說着話。

王子,莫非就是黛宜很緊張的那位哥哥,楚晴回想起昨天的事,不由問老大夫:“不是吧!黛宜昨天才從你那兒拿了藥回去,怎麽今天她哥哥就又突發急病了!”

巴伊大夫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昨天公主拿的,那是舒緩心情、解郁結的藥,今兒王子害的是傷寒,這怎麽一樣呢?不過話說回來,王子從小身子都不大好,據說是早産兒,就是我這樣的大夫醫治他,也醫治了二十幾年呢?還好他病雖然多,卻不至于要命,但我看,王子之所以體弱多病,還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水土不服,那可是七箬國的王子啊!不是這邊的國王跟王後生的嗎?虧你還是個大夫,他生病哪兒會有水土不服這一說!”楚晴對他的話感到莫名其妙。

巴伊大夫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王宮裏有侍衛出來,急匆匆地說了聲“大夫裏邊請”,自然的,急診等不了人,楚晴也只好暫時收起她的疑問,跟着老大夫進去,先看過那位王子再說。

傷寒是傳染病,這點常識楚晴還是知道的,她和巴伊大夫進王子寝宮的時候,已經用布蒙住了半個臉,她一眼就看見黛宜和他們一樣蒙着臉守在床榻邊,趕緊上前和她打了個招呼,黛宜本來還有些驚訝,楚晴忙告訴他,她已從巴伊大夫那兒知道了她公主的身份,黛宜點點頭,沒再多說,忙讓巴伊大夫坐到床榻前,為她哥哥診治,楚晴和小蓮便負責遞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諸如換濕毛巾之類。

“黛宜……不,公主,王子他能喝水嗎?”楚晴記得她念初中的時候,老爸就得過這個病,後來送到醫院先用葡萄糖鹽水先做靜脈滴注,以補充營養,控制病情。

黛宜“嗯”了一聲:“他雖然會腹瀉,吃不下東西,水倒還能喝得下,你別那麽見外,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已經沒把你當外人了!”

“那就好,你趕快找人兌大量的淡鹽水,往裏面加少許糖,持續給你哥哥服用!”

黛宜立刻吩咐宮女按照楚晴的方式去做,而楚晴面對她哥哥的傷寒惡疾,像巴伊大夫一樣處變不驚的模樣,實在令她震撼,她意外地發現,楚晴做事盡心竭力,仿佛是在幫助自己的親人,或許此刻,除了感激,她再也道不出任何言語。

終于,床榻上躺着的王子暫時退去了高燒,巴伊大夫開了一種片劑、一種合劑,又寫了個中藥的房子,讓人到宮中藥房裏去抓來煎煮,楚晴和黛宜幾乎同時松了一大口氣,黛宜差點就給巴伊大夫和楚晴跪下,還是楚晴搶先一步扶住她,溫和地說:“黛宜,你剛不是還說我見外麽,這會兒怎麽自己反倒見外了,不用謝我,我只是因為我爹以前得過這個病,我知道緊急關頭該如何控制病情而已!”

巴伊大夫接口勸道:“公主,你瞧瞧王子的身體,要是你昨天沒回宮,就算我來了,都不知道他有沒有戰勝病魔的意志,他需要你在身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別再耍性子,多多陪伴你哥哥吧!你說我這個做大夫的,又怎麽會希望自己老是治同一個病患呢?大家都少患病、健健康康的,我才真能高興起來啊!”

“我聽你的,大夫,我這次全聽你的,我再也不會離開臨洵了!”黛宜使勁沖着老大夫點頭。

這一幕幕,楚晴全看在眼裏,而直到此刻,她才得知,染上傷寒的那位七箬王子,并不是黛宜的親哥哥,而細細看他,高燒褪去之後,面容倒是格外俊俏,若說那眉宇間透出來的氣質,和莊仰哲大同小異,他絕不是七箬人的面容,越看越像是大平國人。

巴伊大夫親自去外面煎藥,黛宜則攜着楚晴的手,走到王子殿後的花園內,娓娓道出她與她哥哥的往事,事到如今,或許年輕的公主也不想再隐瞞什麽?只因楚晴成了她哥哥的救命恩人。

“什麽?你哥哥真的是大平國人!”

楚晴聽到這個事實,不能不虎軀一震了。

“不會這麽玄吧!他是大平國人,怎麽會做了七箬國的王子,不僅血統不同,連人種都不同啊!你們七箬人王宮真就一點規矩也沒有!”

黛宜瞅了瞅四周,沒看見有人,仍放低聲音悄悄對楚晴道:“我哥哥有個七箬名字叫黛韬,是父王給起的,為掩藏身份,其實他真正的名字,叫做邢智韬,是你們的皇上和皇後生的兒子,在二十幾年前被換到我們王宮裏的!”

媽媽咪呀,楚晴頓時瞠目結舌,老天,這……這是電視劇還是小說來着,在大平國,全國人民都知道,皇後只給皇上生了女兒,一直生不出兒子,怎麽在七箬,無端端冒出個兒子來,更靈異的是,這個本該成為大平國皇太子的邢智韬,竟然在千裏之外的異國當王子。

“我說……難不成當年我們皇後娘娘生的本來就是個兒子,結果遇到賀家的文妃得寵,怕皇後的兒子威脅到她和賀家的地位,想要加害那孩子,而皇後家的勢力那時已經被賀家的風頭蓋過,她不敢硬碰硬,所以才把兒子換成了女兒!”楚晴愣了半天,繼續猜測着。

黛宜一驚:“你怎麽知道是偷龍轉鳳!”

“啊!我随便瞎猜的,難道真這麽巧!”楚晴在心裏喃喃着,那些古裝電視劇裏這種狗血劇情太多了,讓她猜個正着,一點也不稀奇。

黛宜又道:“因為我信得過你,才對你說這件事,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透露半句!”

“當然了,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沒那膽量啊!這種事在大平國傳開,我可是要掉腦袋的,傻瓜才會告訴別人!”楚晴答應得爽快,心中卻又是驚愕又是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還有很多好奇,她偏偏不能像個八婆一樣追問黛宜關于邢智韬的事,否則,一是太過唐突,二是她的身份,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然而,堂堂大平國的皇後,竟然忍心把自己剛生下來兒子送到那麽遠的地方避禍,事情絕沒有那麽簡單,很明顯的,她見過蒙着面紗的、體弱多病的皇後,跟這個七箬王子的身體素質有幾分相似,肯定是遺傳基因在作怪,但皇後恐怕絕不甘心大平國的江山社稷控制在賀家手中,極大的一種可能,就是皇後私底下與某些大臣密謀過,借助七箬的力量,等待時機,讓自己的兒子殺個回馬槍。

“楚晴,你在想什麽?”黛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哦,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太神奇了,王室的事我是不清楚,不過,如果你父王和母後是因為沒有兒子過繼一個,倒是不錯,再說這也算是兩國同氣連枝,賀家對七箬人成天要打要殺的,有一天,或許大平國還能借你們七箬的力量,把那些狗官鏟除幹淨吧!”楚晴如此回答着,她在試探黛宜的口氣,平時黛宜還算多個心眼,但此時,邢智韬正病着,而黛宜看起來心中頗有慚愧,應該是防禦最薄弱的時候。

“其實你們的皇後就是這目的,只是我和我哥之間,弄得比較麻煩!”黛宜雙眉微蹙,似有難處。

“你和你哥,到底怎麽回事!”

“我昨天已經和你說過,我有将來要嫁的對象了,其實那個人……就是我哥!”

“啊!”楚晴驚得張大嘴巴,但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這也沒關系啊!他們兩兄妹根本連血統都不一致,就算真結了婚,也不算有悖倫常,只是這邢智韬的身體不好,今後若是娶了老婆,恐怕生孩子會成個問題,nnd,她怎麽想到那麽歪的事上頭去了。

“不是因為倫常的事,而是……我哥一直對我有男女之情,可我對他的感情,不管怎麽适應,還是兄妹之情多出太多,但看到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因為我弄出心病,我就覺得很不好受,楚晴,你說,我是不是該早點答應這門親事,盡早嫁給他,好照顧他呢?不過……這件事又必須拖着,不然我哥要娶我,他的身份必然要诏告天下,如果賀家還沒被鏟除,你們皇後多年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篑,唉!”黛宜笑了一笑,笑得十分勉強,熱情開朗的她,原來心底仍藏着一份苦澀。

“那麽,你還是勸勸他,讓他等着吧!至少有你陪在他身邊,他應該就能盡早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人物,如果将來有一天,賀家真能被推翻,他做了大平國的新皇上,兩國不就是跨國聯姻了嗎?相信我,明天一定是更美好的!”

楚晴天生不是個懂得安慰別人的家夥,說出“明天更美好”這種字眼,她簡直想扇自己幾個嘴巴子,然而,說到賀家垮臺,倒是她熱切期盼的,她之所以弄成這樣,歸根究底,就是因為那姓賀的狗太尉一家子,如果沒有他們的存在,她或許直到現在都還過得太平又幸福,正巧正牌皇太子有這個任務,就差一股浪潮推波助瀾罷了,只要他身子好了,盡快辦成那件事,對誰來說都是大好特好。

當晚,楚晴便告訴巴伊大夫,她要在七箬國都城臨洵開始新生活,去到榮渙等人開的煉鐵坊,負責管理日常事務。

巴伊大夫沒有反對,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在給邢智韬看病時,老大夫已經發現,楚晴用那個鹽水加糖的“偏方”來給傷寒病患控制病情,是比他發明、發現的療法更先進的手段,可他卻偏偏留不住她,誰讓這姑娘是穆親王的女兒,以他一個大夫的身份,根本沒法去勉強呢?

但老大夫壓根兒不會知道楚晴更深一層的用意,楚晴聽榮渙說起過,七箬國的冶鐵技術比大平國要更進步,而唯一不足的地方,是能多産,卻缺乏在冶鐵方面強悍的人才。榮渙就是那種人才,他不僅會冶煉生鐵,還會鍛打熟鐵,他對鐵的熱愛程度和鑽研,那絕對是頂呱呱。

遺憾的是,當初在大平國,撐船、打鐵、賣豆腐被稱作人生三苦,私人不準冶鐵,全歸官冶管轄。這一點,無疑限制了榮渙以及像他那樣的鐵匠們,他們有一身精湛技術卻無用武之地,既然七箬不歧視鐵匠,這兒倒是個很适合他們創業的好地方。

在古代,尤其是冷兵器時代,一個國家冶鐵業是否發達,無疑決定着這個國家的軍事實力。如果,她真有那樣的管理能力,那麽他們将利用七箬先進的技術來武裝大平國的力量,既然黛宜和邢智韬注定要聯姻,何不借冶鐵制造更多更先進的兵器,為正牌皇太子造勢呢?

楚晴越是如此想着,心中便越是興奮,這種激烈的情懷,已經好久沒有過了,她記得上一次,還是在現代,在選秀的賽場上,評委宣布她晉級的那一刻。

“好,姐就跟賊老天賭一把,幹不成名,誓不回家,我要證明給某些人看看,我楚晴絕不是那種一擊就垮的弱女子,我要做明星企業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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