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雖死猶生怒濤起.後篇
“讓一讓,勞駕,大夥兒們都給我家主子讓一讓路吧!”冬哥走在楚晴身前,遇到人流擁擠的情況,她一如既往充當着主子最尖銳的長矛和最堅固的盾牌。
塊頭夠大果然有優勢,不一會兒,楚晴就成功地擠進了城門口圍觀的人群中,映入眼簾的,正如那些百姓所說,設立了一個行刑場,所有人都在那裏圍觀。
刑場上排列着十幾二十個犯人,楚晴手搭涼棚,仔細望去。雖然他們個個都低着頭,披頭散發,看不清面容,背後長長的死令木牌上卻清晰地書寫着“赤星盟亂黨”的字樣。
這些亂黨,到底是從哪兒抓來的,楚晴摸着下巴颏兒,一時之間犯了納悶,自從沐朝東臨走時給她送出那封信之後,她一度以為赤星盟已是茍延殘喘,沒法再掀起波瀾,然而,文躍和榮渙暗殺賀琛接連喪命,已令人震撼,此時此刻,賀家竟會拖出一幫犯人上刑場,她實在很難相信赤星盟餘部還能剩下如此之多的人數。
等等,狗太尉是不是非要搞這麽大排場,殺雞給猴看,寧可錯殺也要決意剿滅赤星盟呢?
“喂,快看,頭號要犯給拉上來了!”不知是誰叫喊一聲,衆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剛被推上來的一個犯人身上。
那犯人和其餘人不大一樣,其他犯人穿的是米白色囚衣,這個人身上的囚衣卻是藍色,楚晴好奇地想要看清他的臉,但劊子手遲遲沒有把他垂落在前的亂發撥開,她忙轉眼去看插在那犯人身後的木牌,可就在這一刻,那犯人忽然擡起頭,頭往後仰起之際,亂發散落兩旁,楚晴驚得險些叫出聲來,不是吧!這家夥居然是沐朝東。
“郡主,那個人……不就是以前雲來客棧的沐老板嗎?怎麽他……會是亂黨!”冬哥在楚晴耳邊低呼,見主子的表情明顯有些異樣,不禁輕輕推了她一下。
“你小聲點兒行不,他是不是亂黨,我怎麽知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震驚,我就不震驚嗎?”楚晴裝腔作勢地撇起嘴巴,關于她與赤星盟亂黨之間的事,或許像冬哥這種頭腦簡單的丫頭,知道得越少越好,她不想再多作解釋,她只是覺得太不可思議,沐朝東為何也暗地裏回到了鶴平,還意外被捕。
沐朝東壓根兒沒看見楚晴在人群裏,他渾身血跡斑斑,顯然在獄中被嚴刑拷問過,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慌張懼怕的表情,劊子手走過來問了幾句話,楚晴聽不清,但可以猜得到是給他最後機會,要他供出他們背後到底是哪些官員在撐腰之類,沐朝東閉口不答,冷笑幾聲,重新垂下頭,鎮定得可怕,簡直就是在等着劊子手手中的大砍刀痛快點砍下來。
這種場面,楚晴只在革命戰争片裏看過,可對于那些英雄是否真的能堅強不屈、視死如歸,她多多少少還有些懷疑,而現在,她親眼目睹刑場上沐朝東臨刑前的一切反應,心中的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前一分鐘,她甚至還有些驚恐,那家夥會不會在臨死前一刻說她和赤星盟有關系,但她完完全全想錯了。
他的視線裏,終于發現了她的存在,僅僅是嘴角泛起一縷微笑,便閉上雙眼,不再看她,心甘情願等待死神的召喚。
“呀,!”人群中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楚晴并不會為之震動,畢竟自己也是個女人,她在歲月的磨砺下,不是沒見過人死,已經沒有了這種可以像普通女人一樣看見血尖叫的反應,更不會暈血,然而,明晃晃的鋼刀被劊子手舉起的聲音,手起刀落後砍下人頭“嚓啦”一聲,她卻聽得比圍觀衆人的驚叫更清晰。
身首異處的沐朝東,頭顱被劊子手提起來,準備挂到城門上,從賀家的官兵拾起全部的、血淋淋的人頭,到拎至城樓上,楚晴都看在眼裏,或許是才得知過文躍和榮渙的死,她已對“死”字再沒有感覺,連心痛,也被渾身上下的麻木所掩蓋了,心中,只剩下極度的怨憤和惋惜,怨憤的是賀家殺人的殘酷,惋惜的卻是沐朝東活這一輩子,全都投入“撥亂反正事業”,死了還沒娶親,真是不劃算。
“晴兒,不要看了,今後這些事,還會屢屢發生,我們得随時準備面對一切!”
背後傳來熟悉的男聲,楚晴轉頭,榮淵的手正搭着她的肩膀,楚晴對冬哥示意,冬哥會意,說是先回穆親王府報信,連忙離開了。
“怎麽突然跟過來,以為我會哭,所以想自動送上門,好給我靠一靠,算了。雖然因為某些事,我決定遲早要跟你在一起,可我還不至于像個天真的小蘿莉一樣喜歡小鳥依人!”楚晴苦澀地一笑。
“小……蘿莉!”榮淵滿臉黑線。
“就是小女孩啦!你得學會習慣我的方言!”
“還裝作不在乎,你以為騙得了我麽!”
榮淵攜着她的手,一路走到擁擠得遲遲沒有散去的人群之外,良久,他才垂下眼皮,低低地道。
“那個叫沐朝東的分舵主,分明一直就對你有意思,你心裏明明酸楚,為何不說出來,莫非你害怕我知道,會吃醋,會把所有喜歡你的人像莊仰哲那樣逼成瘋子!”
他一語說到楚晴心坎上,她頓覺渾身一陣抽痛,可是眼淚終究沒法流出來,鹹鹹的鹽水積在五髒六腑裏,她突然“哇”一聲,彎下身子,吐了一地。
榮淵掏出手帕,一邊給她擦拭嘴邊的穢物,一邊用另一只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哭不出來,吐出來也好,總比憋在心裏舒服,要是你憋出病來,我恐怕就更要責怪自己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別讓你爹娘看到你傷心的樣子,ok!”
“你什麽時候連ok都會說了!”楚晴驚異地擡頭。
“不就是跟你學的麽,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我多懂些你們那兒的方言!”
榮淵伸手扶住她有些虛弱的身軀,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眼看就要到達穆親王府時,楚晴卻似想起了什麽?不禁悄悄問榮淵:“你之前說那種事還會發生很多次似的,難道我們真要就這麽坐視不理,榮淵,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麽?我現在可是很希望你跟我聯手,暗地裏做點兒事,總不能拿一條又一條的人命開玩笑吧!”
“聽着,晴兒,即使要做什麽事,我都自有分寸,我知道你性子急、氣不過,但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冷靜!”
榮淵正色道。
“最近些日子,我都會注意賀家的動靜,還會和各位親王交涉往來,必要時借助他們和皇後娘娘的力量與賀家抗衡,在此期間,你若真想做些事,就盡可能秘密地和七箬那邊傳信吧!雖然我還不是太清楚他們為何肯幫助我們,但我感覺得到,這件事并非一朝一夕的謀劃,原本我并不想讓你冒險,可事到如今,要打倒那些外戚,恐怕計劃真要提前了,記住,只找一個人送信,身份越低微越好,信要交給的人,定為殷大鵬一個就行,讓他轉交黛宜公主!”
“嗯,我會懂得分寸的!”楚晴使勁點點頭。雖然暗地裏和榮淵做那種秘密事情,的确有不少風險,但比起當初做莊王妃的時候,她反倒覺得心裏舒坦,榮淵不會不準她做這個、做那個,或許就是這一點,便是她終究喜歡上了他的原因之一吧!
文躍、榮渙、朝東,你們安心長眠,我保證,你們的仇,很快就能得報……走在歸途上,楚晴一面行走,一面暗自捏起了拳頭,是的,她從來不信,這天下是屬于狗官所有,它也不能落入狗官手中。
“郡主,不好了,不好了!”楚晴的卧房外面,一大早就傳來冬哥的驚呼聲。
楚晴揉揉惺忪的睡眼,從床榻上爬起來,一面讓冬哥進來,一面自己拿起桌臺上的紫砂壺,倒了半杯苦丁茶,放到唇邊灌下幾口。
“又有什麽不好了,大呼小叫的,狗太尉最近猖狂得很,已經衆所周知,他又胡亂抓人了吧!只要沒殺人,就不要這麽慌慌張張的,不是我說你,冬哥,你跟了我那麽久,怎麽我現在都能冷靜、冷靜、再冷靜了,你還學不乖!”
楚晴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拍拍冬哥的大胳膊,自從沐朝東被砍頭那天起,她沒有一天睡好過,而對于冬哥天天早上的大呼小叫,早就習以為常,最近太尉賀少霆下令嚴厲緝捕亂黨餘部,幾乎就是地毯式的搜查,不知道抓了多少人去濫竽充數,狗太尉是什麽目的,她和榮淵都再清楚不過,不就是想不斷地抓人,好引蛇出洞抓到赤星盟背後撐腰的官員麽,抓人歸抓人,只要那些無辜的人命還在,總比砍頭好,留着命,今後還可能得救。
冬哥見主子一副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不由急了:“郡主啊!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打擾你睡覺了,我一大早本來出去買東西,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我路過榮漣姐的繡莊,看見她眼睛紅紅的,針還紮到了手,我于是上前去問,她說,他男人也被抓走了!”
“啥,榮漣姐的……男人!”一聽這話,楚晴雙眼頓時圓睜,
若不是冬哥說出這句話,只怕楚晴早已忘記了當初有過那樣一件事,那次,她去穆親王府探望爹娘,突然發現榮漣房裏傳來某種聽起來像是不純潔的奇怪聲音,羞得當初還是個黃花閨女的她滿臉通紅地離開,她曾經似乎是懷疑過,榮漣有個男人,可那時榮漣的反應,壓根兒沒打算讓她知道,如今,榮漣卻告訴冬哥,自己的男人被抓了,楚晴的心不自覺地跳了起來,不會那麽巧吧!榮漣的男人是亂黨,你爺爺的,他們榮家上輩子是不是欠了誰的,怎麽榮渙年紀輕輕就死了,偏又輪到榮漣那個年紀輕輕守寡的寡婦要再死一次男人。
“冬哥,你那話的意思是……榮漣姐真的有個男人,而且還是亂黨,不會連累到她吧!”她越發擔心起來。
冬哥搖搖頭:“這倒不會,聽她說,那男人被捕之前,和她鬧過一次,還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被來抓他的人看見了,榮漣姐非要和他一起被抓去,那男人還破口大罵,還想拿腳踢她,結果,男人被帶走了,賀家那些走狗大概是見他們倆鬧得太厲害,所以認定榮漣姐是受那男人虐待的,所以終究沒抓她,但是我過去的時候,榮漣姐顯然是哭過,連眼睛都不好使了,她以前做刺繡,我可從來沒見她紮到過自己!”
“乖乖……看來那男人的苦肉計使得真是高明啊!”
楚晴想着當初她遇到的情景,又想想冬哥剛才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地說,榮漣那男人準是不想連累她,但知道自己跑不掉,才用心良苦演了出苦肉計。
“冬哥,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你知道麽!”
“聽榮漣姐說,他姓華,叫華峻山,三十七、八歲快四十的年紀!”
“姓華的,不會吧!那豈不是……”
“怎麽了?郡主,你認識那男人嗎?”冬哥吃驚地望着她。
楚晴趕緊搖頭充愣:“哪裏,我怎麽會認識呢?我只是覺得榮漣姐好不容易找到個男人,結果又搞成這樣,為她不值嘛,你聽着,這幾天多去看看她吧!等會兒去拿些貴重一點的草藥什麽的給她,就說是我送的,讓她保重身體,至于她男人的事,我來想辦法,趕緊的,你現在就去,我還得先去莊王府看天理!”
“郡主,你确定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他娘的就是塊頭大,能吓唬吓唬人,姐可是會武功的,再說,天理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兒子,娘要見兒子天經地義,他們要敢攔着,我大不了請我爹出馬,行了行了,你快去辦你應該辦的事吧!去去去!”
看見楚晴開始皺眉頭,冬哥才答應去榮漣那裏。
楚晴自己收拾了些天理曾經在穆親王府時的細軟,還有榮漣當初幫她給孩子做的幾件衣裳,打成包袱,穿上平民裝,一路朝莊王府走去。
這個日子,她記得很清楚,再過十天,她的兒子天理就要滿三歲生日,而前兩年孩子的生日,莊仰哲都會在前十天和後五天一直陪着孩子。
“王妃娘娘,您回來啦!”
當楚晴敲響莊王府大門時,出來開門的家丁,問話幾乎是不約而同,還把她震驚了一把,現在這王府裏不是還有位“茹夫人”嗎?敢情莊仰哲果真覺得沒人能取代她這個王妃的地位,面對這種情況,她究竟是應該感動,還是應該擔心呢?
“別叫我王妃娘娘,我早就不是莊王妃了,怪別扭的,還是叫我楚晴郡主吧!”
“是,王妃娘娘!”
聽到家丁的回答,楚晴一臉黑線,早知道那些家夥改不了口,她還不如不說那句話,真是有夠暈菜的。
“算了算了,王妃就王妃,我問你們,你們王爺在家沒!”
家丁正要回話,楚晴擡眼間,突然看見正廳門口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銀光閃閃的錦衣,跟反光鏡似的,差點沒把她眼睛刺痛,直到那人走近,她才确定他就是莊仰哲,可他如今的打扮,越來越不像當初那個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了,仿佛渾身都飄散着一股官僚特有的怪異氣味。
莊仰哲在楚晴跟前站定,揮手遣退了左右,細長的美目中似含着驚喜的淚水,目光直直對着眼前的前妻,雙臂雙手不自覺地顫動着,他似乎很想伸出手去抱住楚晴,卻又見楚晴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他,終究還是遵循着禮數,控制住內心的激動,向她微笑道:“我們到花廳去吧!自從你走後,我一直都喝着你最喜歡的苦丁茶!”
跟随着莊仰哲走進花廳,楚晴四處望了望,花廳的布置一點也沒變,她記得,這花廳的裝潢設計,都是按照她的意思所布置的,連裏面種的花,都少不了幾株雪白的馬蹄蓮。
“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還會回到這裏,所以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晴兒,不管你想來找我做什麽?我都覺得很高興,至少,你不是來責罵我的!”莊仰哲舉杯呷着裏面微微發苦的茶水,盡量用一種平和的語言說着話,甚至帶着些許小心翼翼,他好像很在乎前次在青澱時,自己有失風度的激烈舉動,不想再一次讓楚晴看到那樣的自己。
但是,莊仰哲并不知道,楚晴對他那天的表現,已經完全不再在乎,她早已覺得,從前的那個莊仰哲已經死去,在她眼前的這個人,她感到很陌生,如果不是為了借看兒子順帶試試他,看他願不願意幫她一次,她說什麽都不想再見她的前夫,第一次發現那一抹純白色有了多多少少的瑕疵,她就發覺,她當初是在勉強自己,為了孩子維持那段本不該有的婚姻。
“仰哲,你不要誤會,我這次前來,只是想來看看兒子!”
楚晴淡淡地道。
“你也知道我回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之所以沒來找過你,是因為我清楚你們莊家都是顧及面子的人,我上門鬧騰,會有傷你娘的體面,我也累心,所以我才挑了孩子生日前過來看他,你告訴我天理在哪兒,我去看過他就會離開,你放心,我不是來搶兒子回去的,說到底你這個做爹的,比我這個做娘的會帶孩子,我沒那個資格抱他走!”
“為什麽?難道我們之間,除了天理,真的就不能聊別的話題,晴兒,你不覺得你那樣說話,對我太殘忍了麽!”莊仰哲放下茶杯,雙目中閃過一絲悲苦,他原以為楚晴的到來,大概是因為榮渙死去的事和榮淵翻了臉,想尋回一點往日的安慰,結果卻大失所望。
楚晴緊緊咬住嘴唇,她心裏本來不想對他說出那種話,可她同樣非常清楚,這種時候,她若是做出一點點藕斷絲連樣的反應,都會讓莊仰哲以為,他跟她還有複合的希望,接着,她又硬生生地說出一句更殘忍的話:“對不起,在青澱的海邊,我已經說得很明白,我們之間唯一可以聯系的,除了天理,再沒有任何東西!”
莊仰哲先是愣了一下,忽然發出苦笑聲:“榮淵親手把自己弟弟的人頭獻給賀少霆,你竟然還能不怪他,說我和你之間只剩下了天理,晴兒,我從前怎麽沒有發覺,你是個如此狠心的女人,你真的……就那麽喜歡榮淵嗎?他一次又一次做出那種傷天害理、泯滅良心的事,你都可以既往不咎,可我呢?我偶爾做一次,你便要給我宣判終生□□!”
“仰哲,就算我對不起你,但你已經娶了柳綠茹,咱倆就當扯平了不是,我現在只想見天理,我是他的親娘,我有權見他!”楚晴滿臉無奈,卻不想再和莊仰哲糾纏不清,轉身要自己去找兒子。
“不要找了,你見不到天理,他根本不在這兒!”
莊仰哲叫住了她。
“早在五天前,我娘已經把天理帶去了梓京,不知何時才能返回鶴平!”
什麽?長公主把天理帶去了梓京,楚晴又驚又怒,轉身幾大步上前,狠狠盯着面無表情的莊仰哲:“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前些日子你知道榮渙死了,你就認為我和榮淵會有問題,你想我跟你複合,于是故意把天理藏起來,是不是!”
“如果我不那樣做,你還會記得有我這個人的存在麽!”莊仰哲悲哀地凝視着她的臉,此刻的他,态度雖然強硬,卻是那般脆弱,因為太愛這個女人,他才會恨她和榮淵在一起,他不想看到她與那個男人愛到如此之深,越是這樣,他越是想牽絆着她,讓她無法忘記他們的種種過去。
“拿兒子來威脅我,莊仰哲,你他娘的不是個男人!”楚晴狠狠撂下一句粗話,頭也不回地離去,下文更加不用說,她這個前夫,根本沒法指望,他完了,他們兩人之間,這一刻,連做普通朋友的權利,都已經蕩然無存。
回到穆親王府,從傍晚一直到深夜,楚晴心中那股悶氣還弄得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不讓親娘見兒子,以為姐不會找人搜查啊!她恨恨地握着拳頭,大不了她明天一早就去闖長公主府,也不用再顧什麽臭面子,非得把天理搶回來不可。
“郡主,小王爺被抱來了!”剛想計劃明天的事,冬哥的聲音猛然打斷了她的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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